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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 双沟镇怪相师

    到得第二日傍晚,李星扬走出大山,到了一处集镇。见镇上牌坊上写着‘双沟镇’三字,想到明悟指点道路,此地距离龙虎山还有数百里路,也不急于一时,便依着街边幌子,寻个了客栈住下。

    “哎呀,小爷!”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店伙计,一身靛青布袍,外罩黑竹布褂子,雪白的袖边略向上挽,显得十分干净利落。他刚在账台落了账,一抬头见李星扬风尘仆仆进来,忙起身离了柜台,一边让座儿,一边沏茶,口里不停地说着,“小爷,怎么一去就是几个月,这才回来?准发了财!我寻思不定是咱小店里什么地方不周全,得罪了小爷,住别人那儿了呢!不想小爷您还是惦着咱们老交情,又回来了!这回可得多住些日子了,教咱好生伺候着。”一边不停地讲着,一边递过两条热毛巾给他们擦脸,言语既亲切又夹着“抱怨”。

    李星扬淡淡一笑,店家这种招客伎俩他见得多了。当下也不说破,擦了一把脸说道:“要二间上好的房子,干净一点,不要杂七杂八的人搅扰。”顿了顿又丢了小二几颗碎银道:“去弄些特色的吃食,咱们先垫着肚子,然后在买两件短打,余下的赏你了便。”

    那小二接着碎银,千恩万谢,领着李星扬上了二楼,指着对角一厢房道:“这是本店最好的房间,小爷们尽管歇着。”接着又端来两盆热气腾腾的水来,将钥匙递交李星扬道:“小爷先洗洗脚,安置了住屋,小的再弄吃的来!”

    这两日在山间行走,李星扬竟挑的是阴间小路,唯恐在余田承山的人碰上,到时候一场较量下来,生死难料。这小路虽然荒芜僻静,却是极难行走。他现在修为直到了灵海中期,想要御剑飞行却是不能,又不能一直消耗灵力使用‘草上飞’的手段。如此下来,一双脚磨的有些肿胀。

    若能够到达灵海境后期,灵气充沛,在弄些丹药补补身体,何至于吃这等苦楚!

    说到底还是修为不到家……想当年……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走一步算一步吧!

    脚泡在热水当中,脸上蒙上湿巾,靠着软榻,全身放松,那是相当的舒坦。

    李星扬正自享受时,一名中年相师,手持平幡,幡上写着‘铁口直断’四个字,捻着一缕胡子,忽的走进房来。

    那小儿前去准备食物,房门并未掩上。相师进了房间,如同进了自家门槛,一屁股坐到太师椅上,端起茶壶便灌了一大口,也不管那茶壶中的水放了多久……

    “小友,还在舒服呢?”

    他这话说的突兀,李星扬正自享受,并没有发现有人进房。但听到相师言语,登时一个激灵,将那盆水踢了个翻,溅洒满地。

    “你……你是何人?”

    “我啊?”那相师指了指手中的平幡:“我乃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铁口直断’长风真人是也!”

    李星扬闻言,噗嗤一笑:“我当是谁,原来是个耍江湖的……”

    他本想说长风真人是‘耍江湖的下九流大骗子!’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身处陌生之地,还是少生些事端较好!

    长风真人倒是满不介意,见李星扬满脸鄙夷,哈哈一笑道:“释惑解疑是老算子的能耐,通断千古那是我的绝活……若是小友不信,不若教我卜上一卦,且看我说的对也不对。”不等李星扬搭话,自己已从布袋里摸出六块铜板,在掌心摇了一摇,将铜板儿尽数撒到茶水桌面上。

    李星扬心生警觉:这相师倒是一点也不认生,反倒把自己当成了主人!也罢,我便要瞧瞧他耍甚么花招。

    只见长风真人神色凝重的指着铜板道:“阴阳阴阴阳阴,坎上坎下,坎为水,为险,两坎相重,险上加险,险阻重重,所谓一轮明月照水中,只见影儿不见踪,愚夫当财下去取,摸来摸去一场空。小友啊,怕是你要大难临头咯。”

    李星扬擦干脚上水渍,彻底躺在软榻上,一副看戏看全场的样子:“不巧的很,论卜卦,我刚好也会一些,这卦象从咱这边瞧便是阳阴阳阴阴阴,下坤上离乃是个晋卦之意,所谓离为日,坤为地。太阳高悬,普照大地,大地卑顺,万物生长。晋卦歌曰:锄地锄去苗里草,谁想财帛将人找,一锄锄出银子来,这个运气也算好。这满地白银黄金,任咱取之,又何来大难临头之说。”

    长风真人微微一怔,道:“没想到小友也通卜卦相面之术,那可真好的紧。”顿了一顿又道:“可惜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所谓阳者,光明耶,磊落也。所谓阴者,黑暗耶,阴险小人多是难以防备。这卦象如斯,小友若是不信,明日便见分晓!”

    李星扬嘿嘿一笑,对于占卜算卦,早年他曾习过一些,毕竟天理之术不能不知,可若是都信了这天理,那人生还有何意义?再者说,推断天理命数,无非希望做到未雨绸缪,小心谨慎罢了。这卦象上说的尽是‘取财’之事,自己并非贪财之人,何惧之有!

    “明日吗?若是不准,我到何处找你?”

    “小友是想找我算账……可以可以!”相师收了铜钱,取了一枚,抛给李星扬:“是正是反,是对是错,是好是坏……一切啊都不必争,不必强求。明儿,咱俩自会遇上!”

    “嗨,你这话倒是教我特感兴趣……”

    正当李星扬想要继续追问时,那店小二捧着食盒进了房间,一打眼瞧见相师,脸色立刻变了。

    “去去去,哪里来的穷酸相师,一眼没盯住倒教你跑了进来……”

    说话间放下食盒,便赶着长风出门。长风也不生气,乐呵呵的下楼去了。

    李星扬本想止住小二,又觉得这件事实在好玩,他倒是很想瞧瞧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相师的葫芦卖的是甚么药……

    左右在这里要待上一夜,有事儿玩玩倒也不会太闷!

    小二赶走了长风,又捧了两件崭新的衣衫进了房间:“小爷莫要听那些破落户言语,都是些骗人的把戏……昨儿那相师还在镇头嚷嚷着收徒,说什么拿出黄金百量,便可教甚么长生不老的仙术。真有那玩意,还会却黄金?到了大梁的皇都里,圣上不得将他供着!还真把自己当活神仙……”小二自说自话,忽觉李星扬对这话题不感兴趣,立刻打住:“小爷,你说是也不是?”

    李星扬没有应答,只是指了指被自己踢翻的热水盆:“方才不小心,劳烦小哥打扫一下!”

    那店小二见李星扬八九岁模样,说话办事却是十足的老练,嘴里嘀咕了两句‘稀罕’,应承着找拖布去了!

    吃过饭,洗过澡,换上小二买来的衣衫。那服饰算不上华丽,倒是挺合身,惹得李星扬直夸店小二眼力惊人!

    这几日颠沛,修行却是落下了许多。夜深人静时,李星扬盘膝打坐,继续练起《若水明心经》来。

    气走三巡,李星扬顿觉气海中的灵气流动加速,在某一个临界点时,凝聚的灵气化成一道溪流,盘旋着落下,溪流汇聚成一弯清潭。滴答,灵力化成的水滴落下,荡起一圈圈波纹。纹路散开,游荡于五脏六腑,奇经八脉,继而又化为一滴清澈的水滴落入灵海。

    周身汇聚的灵气,使得李星扬全身泛出光晕。猛然间,光晕激散,李星扬睁开双眼,面露喜色,缓缓吐气。

    ‘《明心经》已经突破第五层了,这样以来在使用飞剑术也不会那么吃力了……掌心雷、水弹术、水箭术、小水牢术……嗯,这几种功法对敌还是有些弱,凰舞剑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轻易不要使用的好,免得遭人惦记!还有甚么功法能够在这个阶段修行的呢?’

    ‘也不知能否顺利拜入师门,这一路上还得得想办法弄几件法器防身!’

    ‘唉,要不是那红衣仙子将白脸老道杀了个渣都不剩,让我弄到他身上的符箓,有那两件东西保护,遇到灵海境的修士,便无需在担心了!可惜可惜啊!’

    ‘咦,有人来了!’

    楼梯口传来窸窣响声,李星扬一个警觉,翻身上了房梁。

    ‘吱呀’

    借着月光,李星扬瞧见房门被人用刀撬开,门开之际,那店小二手持一柄明晃晃的大刀,带着两人,进了房间。

    三人蹑手蹑脚走到床榻前,店小二举起大刀,便往床褥上一阵乱砍。

    ‘哎哟,还真叫那相师说中了。财不外露,人心叵测呀!若非本尊耳目清明,岂不被人剁成肉酱?那卦象原来说的是提点我有人惦记我身上财物,对于店小二来说,惦记本尊财物,岂不是水中月,镜中花么?嗨,这也不算甚么铁口直断,无非是将人心看的透彻了些!’

    却说那店小二砍了十来刀,才发觉手感有些不对,立刻停下手来。掀开被褥一瞧,哪有甚么人影。

    三人立刻警觉,四下里张望。

    李星扬靠着房梁,瞧得仔细,心中冷笑:没想到这人如此心黑。终究是钱财迷了心境,须得给他们些教训才是,免得在害他人。

    心念已毕,李星扬凌空点出三道气流,以他灵海境中期的修为,那气流看似平淡无奇,却含千斤之力。

    只听得三声惨叫,房间内三人左腿波棱盖同时粉碎。三人吃疼,倒在地上哀嚎不易。

    乘着三人哭爹喊娘之际,李星扬纵身一跃,从那房门飞掠而去。气流涌动,将房门带上,三人哀嚎时见此情景,顿觉碰到了鬼怪,双手高举头顶,连喊‘饶命!’

    而始作俑者李星扬,早已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