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赵穹依然不知道绿幕背后的人是谁，他们从这个人身上获得了相当多的信息。这些与理论无关，也没有任何实验参考依据性的内容让人醍醐灌顶。但在难眠的一夜过后，昨天的感受很快地流失着，给人一种如果不尽快把它们转化为世纪的、确定的东西就会让它们溜走的感觉。
绿幕上。
“你们最近有没有很想笑的情况发生？有时候只是身体做出表现，在后续才能意识到。我意外发现了这种情况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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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迹根据坐标找到了村庄旁的光圈林带，他能够调用与赵穹等人的共享数据库，从中观察到的数据逐日增加，光圈的面积越来越大的事实每一天都在增加存在感。只要有人把目光放在这上面，就一定忽视不了它。陈迹来这里的原因是，赵穹放在这里的仪器全部失效了，这种少见的情况引起了陈迹的重视，他担心又出现了新的异变，赵穹交代过他将要出差，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只能自己来打探，避免缺少重要信息，在外做研究多年他已经不像个基因学家，倒像是个生物行为学家，比起分子生物学中的数据化、系统化研究方式，他更加宏观，宏观里有很多意外可以提供只有人类能接受的灵感。换句话说，他需要从人类思维系统中的漏洞来寻找思路。
他已经把这块森林当成被不可知力量污染的奇异之地，很小心地把车停在距离森林有一段距离的路边，并且在外衣后内衬了一件防辐射的合金纤维的背心。让他奇怪的是村子今天十分热闹，在村子的出口停留了几辆悬浮车。出于本能的谨慎他把自己的车开到了角落。
下车后他为求保险先去找老王搞清状况。电话联系后，他径直到老王的屋子，老王的媳妇放在他身上的眼神让他觉得不舒服。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往里走，在这附近除了老王他找不到能给他提供一丝底气的人。他甚至清楚自己的这种心理属于生物社会中底层个体的逃避逻辑。他对自己说，人到了中年，如果再不能说服自己寻找能够麻痹神经，弱化矛盾的思考方式，那就太失败了。
“你好，我是赵穹的朋友，一个搞生物基因研究的。我叫陈迹。”
“我们到里屋说。”
进门后陈迹第一次听到老王媳妇的声音，音调本身就很高，内容更让他感到尖锐。
“我跟你说清楚，如果有一天你要我做一些我搞不懂的事，我绝对不会做。万一被调查了，我肯定也是有什么说什么。”
“这就够了。”老王把手按在草帽上，帽沿把他面庞挡住，看不到表情。
两人到里屋，这里面唯一的一扇小窗子没有让房间里亮起来，反而是暗一块亮一块，更难以适应，把灯打开后才好转。
“昨天来了一些人，他们说是国家机关的，这应该没说谎。赵穹他们在干什么？我一开始以为你们只是正常的学术争端。”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等你让我想想。”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跟着他们做？”
“我只是帮他们做一些验证工作，他们说把成果都交给我。为什么会引起机关重视呢？难道辐射源是人为设置的？人为引导的变异不可能这样大范围。赵穹出差之前没有给你留下消失？”陈迹急躁地抬头低头，目光飘忽不定。
“他只是告诉我，他要离开一段时间，让我协助你工作。”
陈迹理不清这里面的关系，机关、变异、环境异常、人不受到影响，还有赵穹失去联系。“还有他们提到的效应链。这个词很重要，但它到底哪里重要了！”在代表执法权的公职人员面前，他的紧张与孩童时期没有分别。
“林子那边现在是被监视了吗？”
“多半是这样，我不敢贸然接近，那些仪器，他们应该会调查主人。”
老王怔怔看着地面，他把概率云的概念牵引过来，理出一条简单的关系，这条关系之中，赵穹李四方都是离经叛道的科学家，他们背叛的就是国家的道。
“你会把这些说出去吗？”
“当然，如果调查到我头上，他们问你什么，你难道要瞒过去？你以为他们看不出来？”陈迹反而奇怪老王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或许比你想象的要严重？又或者，不是严重，而是…宏大。”
“你想说什么？这些事情难道不是摆在面前了？那些仪器的主人迟早会找出来，赵穹跑不了的！他是不是在做什么违法的勾当，我就知道EMO是黑心企业。”
“EMO可是公企。”
“这…那就是有黑心商人蒙蔽了领导。”
“有人吗？”外面响起敲门声，两人同时噤声。
陈迹被吓了一跳，老王长长吸了一口气，“我给你一个方案。你承认那些仪器都是你的，是你在研究这些。我给你提供证据。”
“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把责任全部揽下来，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或许有，就算没有，你也有机会再把人供出来。”
“你就说有什么好处？”
“这个世界有一些天才，他们可能看起来与普通人没有两样，甚至大部分情况下就是普通人。”
“有人吗？”
“你像说什么？”
“但在一个重要的决定面前，他们会做出超出普通人预料的选择。现在有这样一个选择在你面前。”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而且这…哪有什么好处？”
“你现在还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思维方式当然看不到，但是…有的，你从事的研究会给你答案。”
村子里的许多人都被带到审讯室，多数是很快的走了一个流程，只有老王和陈迹被重点观察。
“按照你的说法，是陈迹发现了这里的异样，他想要搞研究，所以雇佣了你？”
“是的，村里都对这些虫子没有兴趣，只有他意外看到了这里的情况，感觉不对劲。”老王虚着眼睛，留意他面前两人的眼神交流。
“这些仪器都是他带来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个农村人，不清楚这些是干什么。”
“还有其他人吗？跟他一起来的其他人。”
“有，他的助手，平时都是他助手到这里帮忙。不过助手也就是干些跑腿的体力活。我听他们抱怨过几次。”
陈迹第一次接受审问，本应该紧张，但他现在的心思都在老王说的话上面。他找不到一个动机要为赵穹隐瞒这件事，或者说他完全不认为能瞒过去，以及瞒着这件事有什么必要。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很迟钝的人，从少年时期他就察觉到了，他总是后知后觉，课本知识以外，同龄人都知道的事，他却会感到惊讶。同时他又厌恶被其他人知道自己的不足，为此每一次犯错都记忆深刻。
很多事情的经过都是一样，超出他知识面的可能性摆在他面前，他浑然不觉，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这很多的事情根本没有选择。小学时候一次手工作业，因为工作量大，很多同学都抱怨做不好。假期结束回到教室，果然大家都空手来，他有点得意带着自己的成果第一个交给老师。但老师却把他列为班上最后几位交作业的同学。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搞明白，原来手工作业是能用电脑制作的。同学们打印出的成品比他的手工制品漂亮得多。当时他感到自卑，同时一种愧对父母的情绪持续了更长的时间。并且在往后更多类似的经历中，形成一种悲壮的愤怒，他认定自己必须要把一条路走到极点。博士毕业后，这个极点近在眼前，他焦躁地等待社会给他下一个目标。过往中，他面对未来要做什么的时候都有一个明确的回答，现在没有了。
他在许多研究所流转，发现自己对未来的答卷远不如其他人完整、严谨，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只是想有一个方面能比其他所有人出众。可社会的大环境中的出众是多赚钱、有名、社会地位高，他所在的科研领域没人能教他下一个课题是要有实用价值还是应该中重视新方向的发掘。
他进入到一种很奇怪的状态，他没办法赚钱给父母、妻子、孩子提供充沛的物质生活，也拿不出科研成就摘取奖项，同事中的年轻人，甚至他带的后辈都有比他创新的方案。而自己手上的资源甚至没办法给儿子找一个好学校。思来想去他都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老王在他看来就是一个普通的五六十岁的村夫，他用过往的经历判断，觉得这个年纪还呆在农村，肯定是缺少阅历、见识、学习能力，所以老王嘴里说的天才的选择是什么？
他忽略了什么？还是有什么是他的世界之外的会严重影响他的生活轨迹…
“你好，陈迹教授。”
“你…好。让我来这里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这一块森林里我们发现了很多便携监测仪器，很多仪器的专业性都很强，这些仪器都是你的吗？”
“在野外进行生物样本和环境样本采集违规了吗？”他的心脏猛跳，不管社会里外，都没有人教会他要怎么样才能不喜形于色，古井无波。
“嗯…我可以默认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辐射影响了生物的生长发育是这样吗？”
两位警官停留了片刻，他们的耳机里应该正在进行指示。
“你是怎么发现这一点的？你的研究所距离这里有相当的距离。你是通过朋友、亲人还是什么人知道了这里的情况，所以想要实地考察？”
“我收到了一份昆虫样本。那是一只有特别行为的虫子。”
“是这么收到的？”
“具体我不知道，但是我妻子的朋友，可能是她朋友的朋友，她们买到了一种奇怪的白菜叶，这些叶子就像枫叶一样，而且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被虫子咬过。从菜叶子里找到了虫子。她们知道我是搞生物研究的之后，就送到了我手上。后来，我打听这种叶子是哪来的，最后找到了老王。”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话里有多少漏洞，他就是简单地把李四方的经历搬到了自己身上。在没有腹稿的情况下，他不得不一次把话全部说完，如果被打断，他语言中可能还会出现漏洞。但总算是说完了，他只能期待对方不要追究细节。
“你研究了很长时间？”
“也不算很长时间，目前还没有成果，我判断是存在一个辐射源，它对小型生物的影响很大，辐射范围也很大，从森林中心向外逐级递减，但只要不长时间在森林里，对人几乎没有影响，因为没有长期对照实验，我还不确定它的作用原理。”
“这牵扯到一桩违法填埋放射性物质的案子，但因为时间久远已经很难追踪了。我们就是为了调查这个过来。陈教授，很抱歉给你造成困扰。”
“啊，不，没关系，我没觉得怎么了。”
“谢谢你的理解，同时我们希望你继续研究下去，这可以为我们调查案件提供帮助，同时研究成果依然属于你。当然，如果你将你的研究成果共享给我们，为案件提供帮助。我们会为你提供一个辅助调查的身份，在案件结束前都算是半个公职人员。不过补助金不算很高，陈教授可能看不上眼。”
“不，这是我本来就要做的，能帮助到你们当然也很好。”
“好的，那么就欢迎陈教授成为我们的同事，哦，陈教授，你听说过效应链这个词吗？”
“这是什么意思？”陈迹很快地反问，甚至让他没有时间在脑海中调用效应链有关的信息。
“不知道就算了，这是另一个案件的问题。我同时还在负责处理另一个案子…”
随后这些公职人员把仪器都放回了原位，同时还给陈迹留了几个人在村子周围辅助研究。
绿幕上。
“你们最近有没有很想笑的情况发生？有时候只是身体做出表现，在后续才能意识到。我意外发现了这种情况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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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迹根据坐标找到了村庄旁的光圈林带，他能够调用与赵穹等人的共享数据库，从中观察到的数据逐日增加，光圈的面积越来越大的事实每一天都在增加存在感。只要有人把目光放在这上面，就一定忽视不了它。陈迹来这里的原因是，赵穹放在这里的仪器全部失效了，这种少见的情况引起了陈迹的重视，他担心又出现了新的异变，赵穹交代过他将要出差，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只能自己来打探，避免缺少重要信息，在外做研究多年他已经不像个基因学家，倒像是个生物行为学家，比起分子生物学中的数据化、系统化研究方式，他更加宏观，宏观里有很多意外可以提供只有人类能接受的灵感。换句话说，他需要从人类思维系统中的漏洞来寻找思路。
他已经把这块森林当成被不可知力量污染的奇异之地，很小心地把车停在距离森林有一段距离的路边，并且在外衣后内衬了一件防辐射的合金纤维的背心。让他奇怪的是村子今天十分热闹，在村子的出口停留了几辆悬浮车。出于本能的谨慎他把自己的车开到了角落。
下车后他为求保险先去找老王搞清状况。电话联系后，他径直到老王的屋子，老王的媳妇放在他身上的眼神让他觉得不舒服。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往里走，在这附近除了老王他找不到能给他提供一丝底气的人。他甚至清楚自己的这种心理属于生物社会中底层个体的逃避逻辑。他对自己说，人到了中年，如果再不能说服自己寻找能够麻痹神经，弱化矛盾的思考方式，那就太失败了。
“你好，我是赵穹的朋友，一个搞生物基因研究的。我叫陈迹。”
“我们到里屋说。”
进门后陈迹第一次听到老王媳妇的声音，音调本身就很高，内容更让他感到尖锐。
“我跟你说清楚，如果有一天你要我做一些我搞不懂的事，我绝对不会做。万一被调查了，我肯定也是有什么说什么。”
“这就够了。”老王把手按在草帽上，帽沿把他面庞挡住，看不到表情。
两人到里屋，这里面唯一的一扇小窗子没有让房间里亮起来，反而是暗一块亮一块，更难以适应，把灯打开后才好转。
“昨天来了一些人，他们说是国家机关的，这应该没说谎。赵穹他们在干什么？我一开始以为你们只是正常的学术争端。”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等你让我想想。”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跟着他们做？”
“我只是帮他们做一些验证工作，他们说把成果都交给我。为什么会引起机关重视呢？难道辐射源是人为设置的？人为引导的变异不可能这样大范围。赵穹出差之前没有给你留下消失？”陈迹急躁地抬头低头，目光飘忽不定。
“他只是告诉我，他要离开一段时间，让我协助你工作。”
陈迹理不清这里面的关系，机关、变异、环境异常、人不受到影响，还有赵穹失去联系。“还有他们提到的效应链。这个词很重要，但它到底哪里重要了！”在代表执法权的公职人员面前，他的紧张与孩童时期没有分别。
“林子那边现在是被监视了吗？”
“多半是这样，我不敢贸然接近，那些仪器，他们应该会调查主人。”
老王怔怔看着地面，他把概率云的概念牵引过来，理出一条简单的关系，这条关系之中，赵穹李四方都是离经叛道的科学家，他们背叛的就是国家的道。
“你会把这些说出去吗？”
“当然，如果调查到我头上，他们问你什么，你难道要瞒过去？你以为他们看不出来？”陈迹反而奇怪老王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或许比你想象的要严重？又或者，不是严重，而是…宏大。”
“你想说什么？这些事情难道不是摆在面前了？那些仪器的主人迟早会找出来，赵穹跑不了的！他是不是在做什么违法的勾当，我就知道EMO是黑心企业。”
“EMO可是公企。”
“这…那就是有黑心商人蒙蔽了领导。”
“有人吗？”外面响起敲门声，两人同时噤声。
陈迹被吓了一跳，老王长长吸了一口气，“我给你一个方案。你承认那些仪器都是你的，是你在研究这些。我给你提供证据。”
“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把责任全部揽下来，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或许有，就算没有，你也有机会再把人供出来。”
“你就说有什么好处？”
“这个世界有一些天才，他们可能看起来与普通人没有两样，甚至大部分情况下就是普通人。”
“有人吗？”
“你像说什么？”
“但在一个重要的决定面前，他们会做出超出普通人预料的选择。现在有这样一个选择在你面前。”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而且这…哪有什么好处？”
“你现在还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思维方式当然看不到，但是…有的，你从事的研究会给你答案。”
村子里的许多人都被带到审讯室，多数是很快的走了一个流程，只有老王和陈迹被重点观察。
“按照你的说法，是陈迹发现了这里的异样，他想要搞研究，所以雇佣了你？”
“是的，村里都对这些虫子没有兴趣，只有他意外看到了这里的情况，感觉不对劲。”老王虚着眼睛，留意他面前两人的眼神交流。
“这些仪器都是他带来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个农村人，不清楚这些是干什么。”
“还有其他人吗？跟他一起来的其他人。”
“有，他的助手，平时都是他助手到这里帮忙。不过助手也就是干些跑腿的体力活。我听他们抱怨过几次。”
陈迹第一次接受审问，本应该紧张，但他现在的心思都在老王说的话上面。他找不到一个动机要为赵穹隐瞒这件事，或者说他完全不认为能瞒过去，以及瞒着这件事有什么必要。
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很迟钝的人，从少年时期他就察觉到了，他总是后知后觉，课本知识以外，同龄人都知道的事，他却会感到惊讶。同时他又厌恶被其他人知道自己的不足，为此每一次犯错都记忆深刻。
很多事情的经过都是一样，超出他知识面的可能性摆在他面前，他浑然不觉，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这很多的事情根本没有选择。小学时候一次手工作业，因为工作量大，很多同学都抱怨做不好。假期结束回到教室，果然大家都空手来，他有点得意带着自己的成果第一个交给老师。但老师却把他列为班上最后几位交作业的同学。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搞明白，原来手工作业是能用电脑制作的。同学们打印出的成品比他的手工制品漂亮得多。当时他感到自卑，同时一种愧对父母的情绪持续了更长的时间。并且在往后更多类似的经历中，形成一种悲壮的愤怒，他认定自己必须要把一条路走到极点。博士毕业后，这个极点近在眼前，他焦躁地等待社会给他下一个目标。过往中，他面对未来要做什么的时候都有一个明确的回答，现在没有了。
他在许多研究所流转，发现自己对未来的答卷远不如其他人完整、严谨，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只是想有一个方面能比其他所有人出众。可社会的大环境中的出众是多赚钱、有名、社会地位高，他所在的科研领域没人能教他下一个课题是要有实用价值还是应该中重视新方向的发掘。
他进入到一种很奇怪的状态，他没办法赚钱给父母、妻子、孩子提供充沛的物质生活，也拿不出科研成就摘取奖项，同事中的年轻人，甚至他带的后辈都有比他创新的方案。而自己手上的资源甚至没办法给儿子找一个好学校。思来想去他都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老王在他看来就是一个普通的五六十岁的村夫，他用过往的经历判断，觉得这个年纪还呆在农村，肯定是缺少阅历、见识、学习能力，所以老王嘴里说的天才的选择是什么？
他忽略了什么？还是有什么是他的世界之外的会严重影响他的生活轨迹…
“你好，陈迹教授。”
“你…好。让我来这里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这一块森林里我们发现了很多便携监测仪器，很多仪器的专业性都很强，这些仪器都是你的吗？”
“在野外进行生物样本和环境样本采集违规了吗？”他的心脏猛跳，不管社会里外，都没有人教会他要怎么样才能不喜形于色，古井无波。
“嗯…我可以默认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辐射影响了生物的生长发育是这样吗？”
两位警官停留了片刻，他们的耳机里应该正在进行指示。
“你是怎么发现这一点的？你的研究所距离这里有相当的距离。你是通过朋友、亲人还是什么人知道了这里的情况，所以想要实地考察？”
“我收到了一份昆虫样本。那是一只有特别行为的虫子。”
“是这么收到的？”
“具体我不知道，但是我妻子的朋友，可能是她朋友的朋友，她们买到了一种奇怪的白菜叶，这些叶子就像枫叶一样，而且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被虫子咬过。从菜叶子里找到了虫子。她们知道我是搞生物研究的之后，就送到了我手上。后来，我打听这种叶子是哪来的，最后找到了老王。”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话里有多少漏洞，他就是简单地把李四方的经历搬到了自己身上。在没有腹稿的情况下，他不得不一次把话全部说完，如果被打断，他语言中可能还会出现漏洞。但总算是说完了，他只能期待对方不要追究细节。
“你研究了很长时间？”
“也不算很长时间，目前还没有成果，我判断是存在一个辐射源，它对小型生物的影响很大，辐射范围也很大，从森林中心向外逐级递减，但只要不长时间在森林里，对人几乎没有影响，因为没有长期对照实验，我还不确定它的作用原理。”
“这牵扯到一桩违法填埋放射性物质的案子，但因为时间久远已经很难追踪了。我们就是为了调查这个过来。陈教授，很抱歉给你造成困扰。”
“啊，不，没关系，我没觉得怎么了。”
“谢谢你的理解，同时我们希望你继续研究下去，这可以为我们调查案件提供帮助，同时研究成果依然属于你。当然，如果你将你的研究成果共享给我们，为案件提供帮助。我们会为你提供一个辅助调查的身份，在案件结束前都算是半个公职人员。不过补助金不算很高，陈教授可能看不上眼。”
“不，这是我本来就要做的，能帮助到你们当然也很好。”
“好的，那么就欢迎陈教授成为我们的同事，哦，陈教授，你听说过效应链这个词吗？”
“这是什么意思？”陈迹很快地反问，甚至让他没有时间在脑海中调用效应链有关的信息。
“不知道就算了，这是另一个案件的问题。我同时还在负责处理另一个案子…”
随后这些公职人员把仪器都放回了原位，同时还给陈迹留了几个人在村子周围辅助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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