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杀不完
——
澹州面朝北海，三面环山，地域辽阔，景势俱佳，同样也比其他边州繁华不少。
杨温情与风子言二人已远行南下数天，终于抵达了澹州边境，朝南城。
“这座城……如何？”
风子言看着山崖下的城池，干涩的声音传到杨温情耳眸，杨温情听闻，俯视而下，纵观整座城。
“还好。”
风子言此话已问不下数十遍，每经过一城便有一问，所以他们南下已过数十座大大小小的城池。
风子言一路的怅惘终于换成了短暂的欣喜。
这是他一路来，听到的最好的答案。
虽不足他意料的满意，但就现在的北庆来说，也不错了。
“进城？”
风子言又问道。
“嗯。”
杨温情撇开额前发丝，对朝南城也很期待，同时对北庆朝廷仍抱有幻想。
或许，仅仅是小城才如此落魄呢？
近几年来，迫于朝廷的压力，各州此前的繁华如江水东去，一去不返，远远不及鸿帝在位的鼎盛时期。
出了澹州城，终于有一座所谓还好的城池，风子言早就想看看北庆实际情况，现在就是机会。
朝南城，不比京都帝汶，甚至比不过云州云间城。
风子言虽期待，前脚踏进城门，失望就随之涌来。
看来，和小城没有多大差别……
北庆真的无药可救了么?
“还是……不行。”
风子言又道。
“有点一叶障目的意思了。”
一州之地，也就仅仅澹州城能看一些，倒是真有以一座城，代表澹州三十多座城池的意思了。
杨温情感叹，弘历前几年可不是这个样子，自己身在西疆的这两年，北庆关内竟然已经残败到如此地步。
“那些官吏真是不知好歹。”
风子言愤怒道。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杨温情怅然，物是人非的北庆，还会是他栖息的故乡吗。
“都是他们害的，早晚有一天我要将他们屠杀殆尽！”
风子言身遭泛起杀气，路人一惊，如见煞神，急忙躲开数尺远，不愿靠近行走。
“收敛一些，这里不是太子的京都。”
杨温情拍了拍他肩膀，也有气愤，但比风子言理性许多。
“哼。”
……
远行数天，杨温情深感疲惫，与风子言争论片刻，这才好不容易换来一片金叶子。在店家的诧异目光下，要了店内最好的房舍。
“作为随从，你怎能让我丢脸。”
杨温情清秀的面容像是沾了不干净，难以抬头。
“您没说。”
风子言僵硬的回答，让杨温情眼角流露出一丝无奈。
“好吧，也怪我。”
杨温情手掌拍在白皙的额头，满脸黑线，无语道。
“所以您下次有什么打算，请和我说清楚。”
风子言一脸无知，继续说道。
窗前的杨温情险些晕了过去，难道你和庄草木在一起也是这个样子……？
“你想不想看看夜色里的朝南城？”
——
夜深，朝南城渐渐苏醒过来。
一城的繁华终于在夜间张开。
“还是……可以看看的。”
风子言改变了看法，看着眼前落在云间的摘星楼，道。
杨温情深深点头，表示赞同风子言之言。
朝南城之所以名为朝南，只是因他二人眼前这座摘星楼。
登上摘星楼远眺，可以望见南边群山遮挡下的凉州边境小城。
“上去看看？”
风子言又道。
风势微弱，云间暖潮扑面而来，杨温情远望群山，茫茫一片，偶尔在黑暗中看见几弯灯火，想来那就是凉州小城。
“还挺高。”
杨温情道。
“帝皇就是坐在这里俯视苍生的，这种感觉很特别。”
风子言闭上眼道，眼前风流不止。
“嗯，没什么感觉。”
杨温情道。
“你不懂，你没有争心。”
“这里，就像是鸿帝身下的位置一样，也好像太子所向往的地方。”
风子言道。
“是么，那可真是特别。”
杨温情看着远处灯火串联的楼群，道。
“你说，控制这么一方天地已经够难，天下四分前，历朝历代都是怎么统治这么辽阔的世界？”
杨温情哑然，他还想说出影徒史天方夜谭所言，大明朝有神。
“大秦灭了，大幽灭了，天下终究还是会分久必合的。”
“这会不会很有趣？”
风子言问道。
“谁知道呢，这么多年，四座天下还是四座天下。”
杨温情道。
纵使现在北庆南商之战规模很是庞大，但也只不过是两国间的摩擦。
杨温情道：“走吧，不晚了。”
风子言一愣，收回思绪，随他下楼。
微风不燥，吹散风子言此前酝酿的情绪，此前所言让他自己内心掀起波澜。
他看了杨温情一眼，有些佩服。
自己所言这么多，杨温情竟然还是没有任何表现，不愧是剑宗的弟子。
看来他真的不在乎权力之争，自己不惜一人前来，也算对太子有交代了。
二人走出甚远，忽闻身后传来一声惨叫，二人置若未闻。
紧接着，身后又传来棍棒敲打的声响，以及女子惨叫的声音与不绝于耳的惨叫声，格外刺耳。
风子言有些忍不住，看了面无表情的杨温情，问道：“怎么办？”
杨温情一怔，“世间事，凡人了。”
他们修仙者，可不参与这些世俗里的打闹，但风子言于心不忍。
“世间惨事无数，修仙者都杀不完的恶人，就算是光明佛寺也管不过来。”
这些世间凡事，杨温情管不过来，也不想再管，也就避尘爱管闲事喜欢插一脚。
用他的话来说，这是大善。
“所以不顾？”
杨温情道：“对，太麻烦。”
风子言皱眉，道：“可是现在看见了，怎么办？”
杨温情想了想道：“看人。”
杨温情故作高深，说话让风子言楞了许久。
风子言走到他身前，活动了下筋骨，唤出得胜匣内的长枪，道：“我做事从来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竟然被你影响了心境。”
杨温情苦笑一声，退后几步，作为主人，管不住一个随从。
远处的棍棒敲打声已经停了，偶能听到是女子不愿，与数人的叫骂声，格外难听。
风子言目露凶光，枪随身动，在朝南城抹出一道极为不吉的红色。
远处大街上行人散开，传出重物摔碎的声音和几道凄惨的叫声。
下一刻，风子言身影瞬回杨温情身旁。
目光皆落在他两人身上，有恐惧，有期待神秘，还有兴奋。
杨温情无奈的摸了摸白皙的额头，脸色很不好看。
又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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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州面朝北海，三面环山，地域辽阔，景势俱佳，同样也比其他边州繁华不少。
杨温情与风子言二人已远行南下数天，终于抵达了澹州边境，朝南城。
“这座城……如何？”
风子言看着山崖下的城池，干涩的声音传到杨温情耳眸，杨温情听闻，俯视而下，纵观整座城。
“还好。”
风子言此话已问不下数十遍，每经过一城便有一问，所以他们南下已过数十座大大小小的城池。
风子言一路的怅惘终于换成了短暂的欣喜。
这是他一路来，听到的最好的答案。
虽不足他意料的满意，但就现在的北庆来说，也不错了。
“进城？”
风子言又问道。
“嗯。”
杨温情撇开额前发丝，对朝南城也很期待，同时对北庆朝廷仍抱有幻想。
或许，仅仅是小城才如此落魄呢？
近几年来，迫于朝廷的压力，各州此前的繁华如江水东去，一去不返，远远不及鸿帝在位的鼎盛时期。
出了澹州城，终于有一座所谓还好的城池，风子言早就想看看北庆实际情况，现在就是机会。
朝南城，不比京都帝汶，甚至比不过云州云间城。
风子言虽期待，前脚踏进城门，失望就随之涌来。
看来，和小城没有多大差别……
北庆真的无药可救了么?
“还是……不行。”
风子言又道。
“有点一叶障目的意思了。”
一州之地，也就仅仅澹州城能看一些，倒是真有以一座城，代表澹州三十多座城池的意思了。
杨温情感叹，弘历前几年可不是这个样子，自己身在西疆的这两年，北庆关内竟然已经残败到如此地步。
“那些官吏真是不知好歹。”
风子言愤怒道。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杨温情怅然，物是人非的北庆，还会是他栖息的故乡吗。
“都是他们害的，早晚有一天我要将他们屠杀殆尽！”
风子言身遭泛起杀气，路人一惊，如见煞神，急忙躲开数尺远，不愿靠近行走。
“收敛一些，这里不是太子的京都。”
杨温情拍了拍他肩膀，也有气愤，但比风子言理性许多。
“哼。”
……
远行数天，杨温情深感疲惫，与风子言争论片刻，这才好不容易换来一片金叶子。在店家的诧异目光下，要了店内最好的房舍。
“作为随从，你怎能让我丢脸。”
杨温情清秀的面容像是沾了不干净，难以抬头。
“您没说。”
风子言僵硬的回答，让杨温情眼角流露出一丝无奈。
“好吧，也怪我。”
杨温情手掌拍在白皙的额头，满脸黑线，无语道。
“所以您下次有什么打算，请和我说清楚。”
风子言一脸无知，继续说道。
窗前的杨温情险些晕了过去，难道你和庄草木在一起也是这个样子……？
“你想不想看看夜色里的朝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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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朝南城渐渐苏醒过来。
一城的繁华终于在夜间张开。
“还是……可以看看的。”
风子言改变了看法，看着眼前落在云间的摘星楼，道。
杨温情深深点头，表示赞同风子言之言。
朝南城之所以名为朝南，只是因他二人眼前这座摘星楼。
登上摘星楼远眺，可以望见南边群山遮挡下的凉州边境小城。
“上去看看？”
风子言又道。
风势微弱，云间暖潮扑面而来，杨温情远望群山，茫茫一片，偶尔在黑暗中看见几弯灯火，想来那就是凉州小城。
“还挺高。”
杨温情道。
“帝皇就是坐在这里俯视苍生的，这种感觉很特别。”
风子言闭上眼道，眼前风流不止。
“嗯，没什么感觉。”
杨温情道。
“你不懂，你没有争心。”
“这里，就像是鸿帝身下的位置一样，也好像太子所向往的地方。”
风子言道。
“是么，那可真是特别。”
杨温情看着远处灯火串联的楼群，道。
“你说，控制这么一方天地已经够难，天下四分前，历朝历代都是怎么统治这么辽阔的世界？”
杨温情哑然，他还想说出影徒史天方夜谭所言，大明朝有神。
“大秦灭了，大幽灭了，天下终究还是会分久必合的。”
“这会不会很有趣？”
风子言问道。
“谁知道呢，这么多年，四座天下还是四座天下。”
杨温情道。
纵使现在北庆南商之战规模很是庞大，但也只不过是两国间的摩擦。
杨温情道：“走吧，不晚了。”
风子言一愣，收回思绪，随他下楼。
微风不燥，吹散风子言此前酝酿的情绪，此前所言让他自己内心掀起波澜。
他看了杨温情一眼，有些佩服。
自己所言这么多，杨温情竟然还是没有任何表现，不愧是剑宗的弟子。
看来他真的不在乎权力之争，自己不惜一人前来，也算对太子有交代了。
二人走出甚远，忽闻身后传来一声惨叫，二人置若未闻。
紧接着，身后又传来棍棒敲打的声响，以及女子惨叫的声音与不绝于耳的惨叫声，格外刺耳。
风子言有些忍不住，看了面无表情的杨温情，问道：“怎么办？”
杨温情一怔，“世间事，凡人了。”
他们修仙者，可不参与这些世俗里的打闹，但风子言于心不忍。
“世间惨事无数，修仙者都杀不完的恶人，就算是光明佛寺也管不过来。”
这些世间凡事，杨温情管不过来，也不想再管，也就避尘爱管闲事喜欢插一脚。
用他的话来说，这是大善。
“所以不顾？”
杨温情道：“对，太麻烦。”
风子言皱眉，道：“可是现在看见了，怎么办？”
杨温情想了想道：“看人。”
杨温情故作高深，说话让风子言楞了许久。
风子言走到他身前，活动了下筋骨，唤出得胜匣内的长枪，道：“我做事从来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竟然被你影响了心境。”
杨温情苦笑一声，退后几步，作为主人，管不住一个随从。
远处的棍棒敲打声已经停了，偶能听到是女子不愿，与数人的叫骂声，格外难听。
风子言目露凶光，枪随身动，在朝南城抹出一道极为不吉的红色。
远处大街上行人散开，传出重物摔碎的声音和几道凄惨的叫声。
下一刻，风子言身影瞬回杨温情身旁。
目光皆落在他两人身上，有恐惧，有期待神秘，还有兴奋。
杨温情无奈的摸了摸白皙的额头，脸色很不好看。
又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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