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男同桌

    从某种程度来说，孙老师是个很封建的人。班上同学的座位，一定要男生和男生一起坐，女生和女生一起坐，同桌绝不能是异性，尽量避免给早恋制造环境。可是，事与愿违，班上偏偏男生和女生都有一个零头。总不能在本就拥挤的教室再添张桌子吧？那么，只有找最不可能早恋的两个人坐一起。至于衡量的标准是什么，只有孙老师自己知道了。整整初中三年，不幸男女同桌的两个人就是陈可和陈飞。说是不幸，是因为陈可对于和陈飞同桌这件事深恶痛绝。

    陈飞是个瘦瘦小小的小男生，算得上聪明伶俐，但是考试却考不出好成绩。用孙老师的话说，不是智商不够，是尾巴太翘。成绩稍好一点，比别人懂的稍多一点，立马尾巴翘上天，所以，永远是一瓶不满半瓶晃荡的状态。其实，成绩好不好，骄傲不骄傲和陈可都没什么关系，关键是这个小男生实在太聒噪，整天嘴巴不停，不是吃东西，是说话，他永远有说不完的话，上课也说，下课也说，永不停歇地说，像是一个说话的永动机。陈可和他吵架，怒极的时候说他体重一百斤，嘴巴九十九。另外，这个男生还特别小气。哪怕陈可借他橡皮用一下，他也要唠叨个半天，也有可能他只是要说话，但是实在是惹人嫌弃。陈可试过很多方法，希望能改善一下陈飞话痨的习惯。比如，坚决不搭话，也不许边上的其他同学搭话，但丝毫不起作用，永动机就是永动机，自个一个人也能说，一直他一个人说话，更显聒噪。陈可还试过威胁他。陈可坐在教室中间靠过道的位置，中间是两张桌子搭一起排列，这样，内侧两个人课间出来就必须穿过边上的人。陈可对陈飞说，求你了，少说一点话吧，你再一直不停地说话，下课不许你从我这边穿过，你自己跳桌子吧。让她崩溃的是，为了说话，人家还真每个课间都跳桌子出来。

    忍耐了一个学期后，陈可实在忍无可忍了，去找孙老师要求调座位。孙老师笃悠悠地说：“调哪去啊？把你悬大梁上坐着？”他才不肯答应呢，这两天天只知道吵吵闹闹的冤家对头坐一起是不会早恋的，换了别的男女生坐一起，早恋的风险很大的呢。陈可百折不挠，天天只要有时间就跟在孙老师后面，就是要求换座位，说其他的什么也不听，后来，连孙老师上厕所她也跟着，站在男厕所五米开外等着。终于，孙老师松口了，一个条件，要陈可帮帮陈飞，哪天陈飞考试第一了，就给他们换座位。陈可硬着头皮应了下来，尽心尽力地帮了陈飞一个学期，可是一直没有成功，只有那么两次，已经无限接近前五名了，但是就是欠了那么一口气。陈可终究是灰心了。鉴于已经和孙老师立下口头协议，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能自认倒霉，再不提换座位的事情。不过，心里默念：“姜还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