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说你不会装糊涂吧
是夜，赵家无名小院。
终于过去了郁闷的一天，郎中赵巽早早回来，吩咐人准备酒菜，待得客人刘理顺赶至，开喝。
他真是气坏了，于是一杯接一杯。
旁边的老倌刘理顺跟着喝了两杯后，便干脆不喝，看赵巽一个人表演。
半晌之后，赵巽抬头：“看着作甚？喝啊，气死了。”
刘理顺只是笑笑不说话。
赵巽便有些不爽：“刘老倌你什么意思？没看到我儿子都被人编排成什么样了，你竟还笑得出来？”
刘理顺撇嘴，一副我信了你的鬼的样子。
赵巽看了看，便也只得一声叹息，大口灌酒：“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人比人气死人啊，那臭小子要是有那所谓赵公子十分之一的本事，我也不必如此了。”
刘理顺点头：“是啊，所以你这一手倒是挺漂亮的，看样子，用不多久那小子就会有差事了，但多少于他的名声不好。”
“就他？还要名声？下半辈子能安稳活着就不错了。”
赵巽气呼呼。
所谓人比人气死人，看看人家那赵公子，是何等的厉害，与那牛公子联手，一起出银子赈济万余流民。
消息一出，京城尽知，莫管风评好不好，但至少，人家所做的事，在表面上是值得敬佩的。
甚至连陛下那边都亲自御笔赐了一块牌匾——大公。
看看吧，人家是怎样的少年英豪。
再看自家儿子，整日游手好闲的，太不争气。
若再这样继续下去，赵家怕不是要废了。
读书不行，便注定无法在朝为官，不能在朝为官便娶不到好的妻，可不废了怎地？
那怎么办？
便也只得自污了。
让陛下那边知道自家儿子不怎地，且又是他赵巽唯一的儿子，如此，怎地也会格外开恩，允许自家儿子到国子监读书。
而只要能进去国子监，所交往认识的人，那都是日后的翘楚。
再不济，以国子监监生的身份，在而今大明这等境况下，也能得个知县、县丞等差遣，多少有一份生计。
“想法倒是挺好，只不过……”
刘理顺微微皱眉：“你问过那臭小子的意思没有？毕竟这名声都臭了，便是日后能进入到国子监读书，怕也不好过啊。”
赵巽眼睛一横：“问他？他知道个屁啊，能进入到国子监便谢天谢地吧。”
刘理顺便不好多言，摇了摇头，小口喝酒。
这时，院门打开。
一道灰头土脸的身影走了进来。
赵巽立刻板起脸，沉声道：“劳作一日？没偷懒吧？感觉如何？”
赵旭走到跟前，简单见礼后，认真想了想：“累是挺累的。”
赵巽点头。
还凑合吧！
最少知道干活累了，那以后想要不干这种活，便要好好读书，成为朝廷命官。
然，还没等他这边开口，赵旭又接着开口了。
“累是累，不过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
赵巽不禁瞪大眼，上下打量赵巽的袍子，一身土灰，脸上也一样，看样子定是真的参与劳作了。
然后，劳作一日，竟觉得……有意思？
他有些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赵旭理所当然道：“挺有意思的啊，大家伙干活都很努力，气氛很好，说话又好听，超喜欢跟他们一起干活。”
赵巽：“……”
他怔了怔，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转不过来。
有意思，气氛好，超喜欢。
“等等，小赵，哎，赵老弟！”
眼见着赵巽的怒气已然在酝酿且即将肆意奔涌，刘理顺忙是起身，抬手阻拦：“孩子，这臭小子还是孩子，他还要读书，别动手，脑子打坏就坏菜了……”
“让开！”
赵巽直接是气炸开来：“我……我要弄死这狗东西。”
刘理顺忙是打断：“别骂狗东西啊，你是他爹，他是狗东西，你又是啥啊。”
“这……混账，刘老倌，你让开。”赵巽再度奋力挣扎向前。
“混账也不行啊，他是小混账，你不就是老混账了？”刘理顺继续阻拦。
“让开……”
“我可以让开，可你看看这小子，一直躲在我身后，我让开了，他也会跟着。”
刘理顺笑呵呵：“要不，等咱们喝完了酒，等我走了，你再动手？”
赵巽气鼓鼓，最终狠狠拂袖坐下。
一场纷争，暂停。
刘理顺见状，摆了摆手：“还没吃东西吧，坐下一起吃点，你爹正气头呢，还不快给他倒酒赔罪？”
赵旭便走过去，倒了两杯酒，提起其中一杯，一饮而尽。
刘理顺继续当好人：“小赵，孩子都喝了，给你赔礼，差不多就行了。”
赵巽仍旧是气不过，猛的灌下后，愤懑道：“明日继续去工地。”
“噢。”
赵旭应了声，也没在意。
去就去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咱大明人百姓不一定有许优点，就是能吃苦耐劳。
转来翌日，赵旭早早起来，按照自家老爹的吩咐，直接出了门。
此间天色刚刚放亮，他简单吃了口东西，便向城外走去。
这边正走着，却是被拦住了。
“哎呦，这谁啊，不是赵大秀才嘛，怎弄个如此狼狈样子，灰头土脸的。”伪国丈田弘遇自旁边走了过来。
“见过伯父。”
赵旭抱拳，也不在意揶揄言语，顺口道：“您这么早啊，过了没？”
田弘遇嘿笑一声：“还不是为了等你小子，你吃饱了没？要不去万仙楼小酌一口？”
所谓万仙楼，是那楼里面有一万个仙女儿的意思，。
嗯，是一个花楼。
这大早上的去花楼……像话吗？
好歹晚上去啊！
“不了，田伯父，我还要去劳作，哎，没法子，被我爹逼迫的。”赵旭摆手。
“你爹可真不是东西……咳咳，那什么，我是说啊，你爹他，嗯，很好！”
田弘遇说了一嘴，却是压低声音：“是你吧，赵公子？”
赵旭面色不改：“小侄可是当不起您这么称呼，我是哪门子公子啊，我就是一只会干活的老农。”
“说你不会装糊涂吧？”
田弘遇抬手指了指，望向远方，自语似的道：“你不会装糊涂，但你爹是真糊涂，呵，这偌大京城，可是被你给骗了个体无完肤啊。”
赵旭眼底闪过一抹深色。
田弘遇这老狗，也不简单啊。
他不知这老狗到底是掌控了什么证据，还是猜测试探，便只能继续装糊涂。
“小侄什么都不懂，更不会骗人，伯父您说什么呢啊？”他笑着。
“我也不知道啊。”
田弘遇摊手而笑：“我说什么了吗？哈哈，你听到什么了吗？”
赵旭也陪着大笑：“没啊，您什么都没说啊。”
“是啊，哈哈，哈哈哈。”
田弘遇笑的越发肆意，在阵阵大笑声中，他突然止住：“那牛公子又是谁？”
终于过去了郁闷的一天，郎中赵巽早早回来，吩咐人准备酒菜，待得客人刘理顺赶至，开喝。
他真是气坏了，于是一杯接一杯。
旁边的老倌刘理顺跟着喝了两杯后，便干脆不喝，看赵巽一个人表演。
半晌之后，赵巽抬头：“看着作甚？喝啊，气死了。”
刘理顺只是笑笑不说话。
赵巽便有些不爽：“刘老倌你什么意思？没看到我儿子都被人编排成什么样了，你竟还笑得出来？”
刘理顺撇嘴，一副我信了你的鬼的样子。
赵巽看了看，便也只得一声叹息，大口灌酒：“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人比人气死人啊，那臭小子要是有那所谓赵公子十分之一的本事，我也不必如此了。”
刘理顺点头：“是啊，所以你这一手倒是挺漂亮的，看样子，用不多久那小子就会有差事了，但多少于他的名声不好。”
“就他？还要名声？下半辈子能安稳活着就不错了。”
赵巽气呼呼。
所谓人比人气死人，看看人家那赵公子，是何等的厉害，与那牛公子联手，一起出银子赈济万余流民。
消息一出，京城尽知，莫管风评好不好，但至少，人家所做的事，在表面上是值得敬佩的。
甚至连陛下那边都亲自御笔赐了一块牌匾——大公。
看看吧，人家是怎样的少年英豪。
再看自家儿子，整日游手好闲的，太不争气。
若再这样继续下去，赵家怕不是要废了。
读书不行，便注定无法在朝为官，不能在朝为官便娶不到好的妻，可不废了怎地？
那怎么办？
便也只得自污了。
让陛下那边知道自家儿子不怎地，且又是他赵巽唯一的儿子，如此，怎地也会格外开恩，允许自家儿子到国子监读书。
而只要能进去国子监，所交往认识的人，那都是日后的翘楚。
再不济，以国子监监生的身份，在而今大明这等境况下，也能得个知县、县丞等差遣，多少有一份生计。
“想法倒是挺好，只不过……”
刘理顺微微皱眉：“你问过那臭小子的意思没有？毕竟这名声都臭了，便是日后能进入到国子监读书，怕也不好过啊。”
赵巽眼睛一横：“问他？他知道个屁啊，能进入到国子监便谢天谢地吧。”
刘理顺便不好多言，摇了摇头，小口喝酒。
这时，院门打开。
一道灰头土脸的身影走了进来。
赵巽立刻板起脸，沉声道：“劳作一日？没偷懒吧？感觉如何？”
赵旭走到跟前，简单见礼后，认真想了想：“累是挺累的。”
赵巽点头。
还凑合吧！
最少知道干活累了，那以后想要不干这种活，便要好好读书，成为朝廷命官。
然，还没等他这边开口，赵旭又接着开口了。
“累是累，不过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
赵巽不禁瞪大眼，上下打量赵巽的袍子，一身土灰，脸上也一样，看样子定是真的参与劳作了。
然后，劳作一日，竟觉得……有意思？
他有些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赵旭理所当然道：“挺有意思的啊，大家伙干活都很努力，气氛很好，说话又好听，超喜欢跟他们一起干活。”
赵巽：“……”
他怔了怔，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转不过来。
有意思，气氛好，超喜欢。
“等等，小赵，哎，赵老弟！”
眼见着赵巽的怒气已然在酝酿且即将肆意奔涌，刘理顺忙是起身，抬手阻拦：“孩子，这臭小子还是孩子，他还要读书，别动手，脑子打坏就坏菜了……”
“让开！”
赵巽直接是气炸开来：“我……我要弄死这狗东西。”
刘理顺忙是打断：“别骂狗东西啊，你是他爹，他是狗东西，你又是啥啊。”
“这……混账，刘老倌，你让开。”赵巽再度奋力挣扎向前。
“混账也不行啊，他是小混账，你不就是老混账了？”刘理顺继续阻拦。
“让开……”
“我可以让开，可你看看这小子，一直躲在我身后，我让开了，他也会跟着。”
刘理顺笑呵呵：“要不，等咱们喝完了酒，等我走了，你再动手？”
赵巽气鼓鼓，最终狠狠拂袖坐下。
一场纷争，暂停。
刘理顺见状，摆了摆手：“还没吃东西吧，坐下一起吃点，你爹正气头呢，还不快给他倒酒赔罪？”
赵旭便走过去，倒了两杯酒，提起其中一杯，一饮而尽。
刘理顺继续当好人：“小赵，孩子都喝了，给你赔礼，差不多就行了。”
赵巽仍旧是气不过，猛的灌下后，愤懑道：“明日继续去工地。”
“噢。”
赵旭应了声，也没在意。
去就去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咱大明人百姓不一定有许优点，就是能吃苦耐劳。
转来翌日，赵旭早早起来，按照自家老爹的吩咐，直接出了门。
此间天色刚刚放亮，他简单吃了口东西，便向城外走去。
这边正走着，却是被拦住了。
“哎呦，这谁啊，不是赵大秀才嘛，怎弄个如此狼狈样子，灰头土脸的。”伪国丈田弘遇自旁边走了过来。
“见过伯父。”
赵旭抱拳，也不在意揶揄言语，顺口道：“您这么早啊，过了没？”
田弘遇嘿笑一声：“还不是为了等你小子，你吃饱了没？要不去万仙楼小酌一口？”
所谓万仙楼，是那楼里面有一万个仙女儿的意思，。
嗯，是一个花楼。
这大早上的去花楼……像话吗？
好歹晚上去啊！
“不了，田伯父，我还要去劳作，哎，没法子，被我爹逼迫的。”赵旭摆手。
“你爹可真不是东西……咳咳，那什么，我是说啊，你爹他，嗯，很好！”
田弘遇说了一嘴，却是压低声音：“是你吧，赵公子？”
赵旭面色不改：“小侄可是当不起您这么称呼，我是哪门子公子啊，我就是一只会干活的老农。”
“说你不会装糊涂吧？”
田弘遇抬手指了指，望向远方，自语似的道：“你不会装糊涂，但你爹是真糊涂，呵，这偌大京城，可是被你给骗了个体无完肤啊。”
赵旭眼底闪过一抹深色。
田弘遇这老狗，也不简单啊。
他不知这老狗到底是掌控了什么证据，还是猜测试探，便只能继续装糊涂。
“小侄什么都不懂，更不会骗人，伯父您说什么呢啊？”他笑着。
“我也不知道啊。”
田弘遇摊手而笑：“我说什么了吗？哈哈，你听到什么了吗？”
赵旭也陪着大笑：“没啊，您什么都没说啊。”
“是啊，哈哈，哈哈哈。”
田弘遇笑的越发肆意，在阵阵大笑声中，他突然止住：“那牛公子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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