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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今夜彻底人心服

    太阳蹉跌西下,黄昏沉默,夜色将最后的光吞噬殆尽,燕云经过大厅时,正好见张管事和账房烫着酒喝,走过去讨了一杯,顺势就问宋清和在哪。

    张管事喝的有些多,酒醉酡颜,大着舌头拉起燕云就开始絮叨,还一边比量,先是说翠芳楼十女进雅间,后是红珠现在还未出,末了还伸手指向二楼灯火通明的雅间。

    春秋笔法,字字无假,却又虚虚实实,令一旁闷头喝酒的账房都竖起耳朵,下一刻,三双眼望向一处。

    ……

    “老爷,就是这些了。”

    暖黄烛光下,燕云将听到的事告诉宋老爷,末了又抬头看了眼面色铁青的男人,又加句自己感受为宋清和辩解:“少爷今天酒楼开业,座无虚席。”

    宋老爷把玩着手中宝,又过了一段时间,平复心情后才缓缓道:“罢了,他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山高水长,有的是日子,不急。

    宋少爷可不知这些事,此刻他正坐在椅上托着下巴欣赏优美的古典音乐。

    红珠取琵琶抱在怀中,轻舒玉笋,款弄冰弦,不时抬头美目扫过宋清和,嘴中低声唱着,手中慢慢弹着。

    宋清和听完一曲,感觉自己也艺术起来,整个人被熏陶的升华不少。

    “少爷,奴家唱的如何?”红珠怀抱琵琶,美人面上一双狐狸眼格外灵动,睫毛密的像小刷子,抬眼望去,有几分欲说还休和不易察觉的高傲。

    宋清和与红珠保持三米距离,听了这话,身子后靠回椅背上,翘起腿,勾唇浅笑一下,回道:“弹得不错。”

    红珠闻言,面容表情短暂停滞后,将琵琶挂到一处,转身坐下手托香腮,娇声笑道:“公子真是的,奴家说的是唱公子却说弹。若是我不了解公子,怕真以为是哪户良家子弟来了呢?”

    宋清和听了这话,昂着下巴接话道:“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单看我这张脸,也知我是温良守正的子弟。”

    “公子也就这张脸能在初次印象唬住人。”红珠也不怕,大着胆子和宋清和顶嘴。

    “你在这般,小心我把你的嘴拧下来。”宋清和因穿来之后就一直在红珠那做客,混的熟识倒是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二人又闹了一阵,宋清和这才正色,将桌上的纸推向红珠:“好姐姐,那这曲子的事可就麻烦你了。”

    红珠伸手将纸移过来,将纸张对叠揣进怀中,目光却留在宋清和身上:“你那曲子好些奇怪,却怪好听的,就像今天这样的大江东去一样。”

    宋清和扫了眼窗外,天色漆黑一片,不答红珠的问题,换话题道:“好了,若再晚些,你那妈妈怕是要赶过来朝我要人,我可害怕。”

    “我是知道的,不过是公子又有了新欢,想赶我走罢了。”红珠调笑道。

    “就你会贫嘴。”宋清和笑骂道,随后喊来两个壮汉,让他们持棍棒马灯护送红珠回醉香楼。

    宋清和吩咐人送走红珠后,自己留在雅间扶额沉思段时间,晚些时候,下楼梯路过账台,余光见张管事和账房正温着热酒喝,随口问道:“刚刚可有人来过?”

    “燕云刚来过,同张管事拉瓜一会,倒是赶巧,前脚他刚走东家你后脚就下来了。”账房喝酒上头,话也多了起来,没有了往日的秀密。

    宋清和边听着,边停站在柜台随手翻看账本,看到高兴处还轻轻地点头。

    “——管事刚刚还与我们说翠芳楼十女进雅间,红珠……唔。”张管事本能觉得事件不对,伸手捂住账房的嘴,接着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身子往外面摇。

    走了几步,张管事只觉自己像是被投入一片阴影中,接着头便被敲了一下,张管事抬起头,就见到自己不想遇见的话题正主。

    宋清和手中卷着账本,低头看向张管事,昏黄的烛光并未照到他的上半边脸,西风振起,笑容阴恻恻的。

    “妄议东家,嗯?你跟燕云说了,燕云回去了。”

    张管事的酒也醒了,虚虚的看了眼宋清和,轻轻的点头,再点头。

    宋清和面带愠色,眼中划过一丝危险,“你这回就按照我定的规矩进行处罚,若有下回,这管事的位置也该换人了。”

    而后抬眉看了眼账房:“你带着人到酒窖里取两坛烧酒,再拿两只烧鹅来。”

    账房也醒了酒,他本就腼腆,此刻得了宋清和的话,一刻也不想在气氛冷凝的大厅呆下去,旁边站着的酒保也呼啦啦全跟过去。

    账房给张管事丢了一个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眼神,不一会一群人就无影踪了。

    张管事自知酒后错事,眼睛本就不敢向宋清和那瞟,在眼眶中左右后乱转,正好截到账房的眼神,气的后槽牙痒痒。

    偌大的大厅沉寂,只剩下宋清和与张管事两人。

    宋清和坐在椅上,将账本的最后看完,而后轻叹出一口气,语气平静道:“张管事,你是酒楼的老人,论资历见识算是其他人的前辈。酒楼开业你尽心尽力,这些我都是看在眼底的,我器重你,你更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是么。”

    张管事面上涨红,五大三粗的汉子声音却细如蚊呐:“东家,这事是我老张错了。”

    “嗯。”宋清和面无表情,也没有刁难,这样反而更给人一种信服感。

    对同级可以骂不可以打,对下级可以打不可以骂,杨志押运生辰纲时就是没遵守这个用人之道,十万生辰纲被夺可以说有这一部分原因。

    人都是有自尊的,打一下揉三揉,就像他刚刚对张管事,必须要张弛有道。

    反复将人摔打几番,这样才能真正的为他所用。

    张管事同他处的近,且管事权力很大,还是酒楼老人。他今天批评张管事,其实更是在巩固自己的权威,这个酒楼,他宋清和这个东家权威,不容忤逆。

    早先他通过李庖厨初步清除跟他叫板的人,现在再通过批评张管事,进一步巩固自己的权威,很明显,他成功了。

    剩下的,就是时间问题,他只需要等优秀员工树立之后,作为带头引领其他人。

    宋清和知道事件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坐在椅上稳如泰山,却也更加放松。

    旁边张管事偷偷用眼睛看宋清和,心中没有怨恨又生出敬佩,同时又有几分欢喜,有一个聪明善于用人的东家,是他的幸运。

    账房带酒保们提着宋清和要的东西回来,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不敢言语,宋清和见到,却也不担忧,毕竟事情尽在掌握之中。

    “辛苦了。”宋清和笑意温和干净,顺手提了下旁边的一坛烧酒,又轻轻放下。

    众人经历刚刚宋清和生气的场景,此刻被宋清和温声细语的一句,反倒受宠若惊。

    宋清和没多做停留,找了四个酒保,两个在后头拎酒坛烧鹅,两个在前头提马灯照明,顺便为他指路。

    魂淡武松,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他的兄弟,结果连住哪都不告诉自己,酒保都知道的事,他宋清和居然不知道。

    而且他等会是去找武松玩乐的,可不是给自己找罪受的,再说这个身子确实有些虚,需要锻炼,让酒保帮忙拎着是最稳妥的。

    朔风寒厉,楼内其余人见宋清和五人推开门,向黑暗迈进,两盏孤灯渐行渐远,渐行渐暗,竟有几分孤寂。

    “其,其实东家的虽然严厉,却也没有那么恐怖吧。”酒楼中憨厚的男人挠挠头,来了句。

    “哼,张管事那么厉害,为酒楼做了那么多贡献,他不是也照训不误。”瘦猴般的男人听到后,顿时嘲讽。

    “你……”

    人群聚在一起,传出杂音,张管事眉头皱起,将目光冷冷往人群中瞥。

    “大家,让一让呦。今天开业,东家体恤大家劳累,且晚上还在工作,特地让我们后厨做一桌饭菜,让大家聚在一起热闹热闹。”

    开口的是请过来的阳谷大厨,他胖胖的身子移动的却灵活,面上和蔼可亲,嘴中还道:“东家真是不错,请我亲自动手做的这一桌,你们呐,可有口福了。”

    人群瞬间一阵嚷动,又过了一会,人们围坐一桌。

    憨厚的男人旁边正是那个瘦猴,此时见瘦猴拿着筷子大嘴张开,忍不住推他一把,不客气道:“诶,你刚刚这般说东家,现在能吃的心安理得吗?”

    瘦猴被推的生气,将筷子撂下,昂着脸就道:“我还不稀的吃,他宋清和算什么,初来乍到竟然连张管事都说,现在再施小恩惠,哼。”

    二人动静不小,引得不少人围观。

    张管事见了,站起身来,先是看向在座各位,声音略有愧疚道:“今日是我张某做错了,东家对我的批评是应该的。”

    而后他怒瞪那瘦猴,骂道:“倒是你这猪狗,倒是惯会拖人下水,东家花人情请大厨为我们亲自掌勺,你有白银百两么,就算有你都买不来,莫非这就是你说的小恩惠。”

    瘦猴本是想靠着张管事,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被啄把米,在众人哄笑中,跳梁小丑般,灰溜溜的离开。

    另一处,酒保将宋清和引到武大家,在宋清和的指挥下将把酒坛放在地上,又将两只烧鹅放在酒坛上,干完这些后,酒保们下意识地搓手。

    天气寒冷,宋清和咬着牙防止自己打颤,要不是为了端着东家的架子,他保准把双手插入袖筒。

    在冷风中不要温度只要风度,宋清和笑容温润,从怀中拿出二两银子,递给离他近的那人,“今天多谢你们几个送我过来,帮了我忙,不然我定不会这般轻松,今夜风寒冻人,这是请你们吃酒的钱,就不要推拒了。”

    那四个酒保见宋清和言语诚挚,挠挠头,面上憨笑,心中感激也没有来回推拒,双手接下,而后像模像样的做了一辑。

    宋清和站在黑夜寒风中,见那几人身影远去不见踪迹,这才揣手转头凝视面前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