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还是以德服人好
严冬中旬，朔风藏雪。
武松领路，携宋清和穿过街巷，二人身子高，眼打过去，轻易瞧见时迁站在对街四顾，青皂袍边摆个鸡笼子，粗略扫有四五只。
时迁好心情哼着调，绕回笼子旁，从兜中掏出一把粟米，扔到鸡旁自语：“吃吧，你们也算给爷爷发笔小财。”
二人走近，正好这话落耳。
“是吗？”宋清和接住，语调上扬。
时迁耳朵煽动两下，男人声音清醇磁性，有几分耳熟，他抬起头，视线从衣服下摆停到熟悉的相貌处，哈笑一声：“宋公子是要买吗？”
宋清和没错过他眼中恶意，神色自若：“这就要看你报的价。”
时迁搓手指，咧嘴笑道：“这鸡毛色艳，五百文一只也不算多，我总共剩下四个，若一起拿就二两银子。”
年前价涨，大家会图个喜气，何况这鸡确实不凡。
只是有一点，这鸡本就是宋清和的，现在贼指着鸡，让它的主人花大价买，逗弄气人的心思明显。
料想中的气愤没有出现，这是没看出自家的鸡还是备好了陷阱，时迁心逐渐上悬，眼神闪烁，见宋清和唇角滑过一丝笑意，又轻轻问他：“原先的那些又卖多少？”
“那些卖了四两银子。”
时迁察觉话语不对，意识到宋清和有意误导，心中暗笑，告诉又如何，没有证据就算大家闹起来，最后占便宜的也会是自己。
宋清和眉眼微挑：“加上笼里的四只鸡，你总共给我六两银子就好。”
偏偏他语气诚恳，理所应当，时迁感觉到其中的不怀好意，而且宋清和每句话，明晃晃暗示自己偷他的鸡卖。
没有实证，一切都被按照污蔑算。
时迁脑中这么想，心底还是滋生烦躁，笑容逐渐冷下，寒声道：“这什么世道，你买鸡还要卖的人掏钱，好大的威风！”
宋清和淡淡看他一眼：“贼喊捉贼，你卖我的鸡还敢这般猖狂。”
时迁眼中角膜充斥血丝，直勾勾盯着他，放声道：“好啊，你说是你的鸡，有什么证据，还是宋公子要空口污蔑人，倒让我见识了一番。”
闹街争吵。
其中的主角之一还是清河县知名人物，引不少来往的行人慕名赶来，很快围成厚厚人墙，留给三人宽阔的发挥场地，配合着伸长脖子往里探看，还主动给后加入的科普。
宋清和趁乱，用食指敲武松朴刀，低声：“这个叫徳，等会我放完证据，那小子敢跑咱么就以德服人。”
武松下意识低头，“好。”
时迁耳聪目明，大叫道：“宋公子莫非怕了，想用武压迫。”
宋清和唇角弯了下，“我向来以德服人，何况我的鸡腹部有记号，不妨看看。”
时迁从笼中抓出一只，握着鸡翅膀将腹部露给众人看，又故意转上一周，得意道：“字在哪了，我没看见，大家可看见了。”
“没有，我没看见。”好事者不乏闹事，隔人群中吵嚷起来。
“这事不该，宋公子那么有钱，怎么会跟这个鸡贩争论。”
“见识浅，你是不知道，越有钱的人越扣，你没见他最近，都不去上青楼，听说不少虔婆见不到他，瘦了好几斤。”
时迁眼中闪过快意，凑前两步，“宋公子，还有什么说的？”
武松伸手把鸡抓来，去掉腹羽，宋清和露出袖中白色瓿瓶，醋倒在上面，白粉的皮竟开始显字，褐色端正的宋字。
“怎么会看不见，我家用的是生粉写字，平常不显，只会白醋下露出来。”
时迁不信邪，又将笼中其他几只鸡抓来，都是腹部显字，有好事的人觉得这是术法，又到旁边找了一只鸡，却没有任何变化。
众人啧啧生奇，纷纷转换阵营，“看来宋公子这是有备而来，特意抓人来着。”
时迁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往旁边瞥见宋清和嘴角含笑，交手两回，他可不信这小子会这么好心放过自己，四周还是众人吵嚷声，他眼睛咕噜乱转，寻到一条空隙，飞身便跑。
旁边，武松早就料到。
见小贼跃起踩着一个人脑袋，他想到宋清和叮嘱，把带着鞘的朴刀扔出，时迁一条腿刚蹦到房屋，就被击到腘窝。
膝盖后面传来阵痛，直接摔下来。
宋清和看的精彩，当看见朴刀打到腿上腘窝，心顿时提起，他看中的就是时迁的轻功，这要是腿断了，做的一切就是白折腾一场。
他走到时迁前，眉毛微不可察皱：“腿坏了吗？”
时迁缓慢眨两下眼，漆黑的视野慢慢重塑彩色，耳畔似远非近传来声音，他看清左右，挣扎就要跳起来跑，又被一脚踩在地上。
宋清和捡起朴刀，对同伴道：“你我将他交给官府如何？”
桃花眼促闪狡黠，武松看出宋清和是起了坏心思，轻‘嗯’后收回腿，跟宋清和装模做样骗时迁。
时迁倏然瞪圆眼，趁机会翻身，连忙跪宋清和身前，高声就喊：
“哥哥，不，爷爷看在我是初犯，就饶了我吧。小人今日之举实属无奈，家中米翁无炊，妻子一身冻馁，老母小儿饥寒迫迫，我这才不得出下策，还望爷爷原谅。”
‘咚咚咚’
三个头连忙磕下，时迁怕宋清和不同意，又抬头窥视，对上男子似笑非笑眉眼。
宋清和用朴刀拍他的背，就扔给武松：“行了，起来吧，与我们去喝杯茶。”
时迁‘诶’声，不敢起其他心思，小步跟在宋清和身后。
众人见还有后续，也移步打算跟去听，武松横刀拦路，走在最前的人见一柄刀横在身前，身子吓的连忙缩起，回神后想到身后的一帮人，恶狠狠威胁：“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凭什么拦我们的路。”
“是吗？”武松抽刀挥舞，大街铺的青石留下整齐的裂缝，他抬起头，轻描淡写：“敢过来，就跟这些石头一样。”
众人扫眼青石，又颤巍巍收回视线，谁也没敢迈出那一脚，眼睁睁看武松远去背影。
武松跟上，宋清和向后扫一眼，那条线还无人敢跨，心中感慨一句人怕横的，就领着两人来到一间茶坊，茶博士问：“宋公子，吃甚茶？”
宋清和三人挑开帘子，进到里面小屋：“来三个泡茶就好。”
茶博士应后，将三杯泡茶各放桌前。
武松领路，携宋清和穿过街巷，二人身子高，眼打过去，轻易瞧见时迁站在对街四顾，青皂袍边摆个鸡笼子，粗略扫有四五只。
时迁好心情哼着调，绕回笼子旁，从兜中掏出一把粟米，扔到鸡旁自语：“吃吧，你们也算给爷爷发笔小财。”
二人走近，正好这话落耳。
“是吗？”宋清和接住，语调上扬。
时迁耳朵煽动两下，男人声音清醇磁性，有几分耳熟，他抬起头，视线从衣服下摆停到熟悉的相貌处，哈笑一声：“宋公子是要买吗？”
宋清和没错过他眼中恶意，神色自若：“这就要看你报的价。”
时迁搓手指，咧嘴笑道：“这鸡毛色艳，五百文一只也不算多，我总共剩下四个，若一起拿就二两银子。”
年前价涨，大家会图个喜气，何况这鸡确实不凡。
只是有一点，这鸡本就是宋清和的，现在贼指着鸡，让它的主人花大价买，逗弄气人的心思明显。
料想中的气愤没有出现，这是没看出自家的鸡还是备好了陷阱，时迁心逐渐上悬，眼神闪烁，见宋清和唇角滑过一丝笑意，又轻轻问他：“原先的那些又卖多少？”
“那些卖了四两银子。”
时迁察觉话语不对，意识到宋清和有意误导，心中暗笑，告诉又如何，没有证据就算大家闹起来，最后占便宜的也会是自己。
宋清和眉眼微挑：“加上笼里的四只鸡，你总共给我六两银子就好。”
偏偏他语气诚恳，理所应当，时迁感觉到其中的不怀好意，而且宋清和每句话，明晃晃暗示自己偷他的鸡卖。
没有实证，一切都被按照污蔑算。
时迁脑中这么想，心底还是滋生烦躁，笑容逐渐冷下，寒声道：“这什么世道，你买鸡还要卖的人掏钱，好大的威风！”
宋清和淡淡看他一眼：“贼喊捉贼，你卖我的鸡还敢这般猖狂。”
时迁眼中角膜充斥血丝，直勾勾盯着他，放声道：“好啊，你说是你的鸡，有什么证据，还是宋公子要空口污蔑人，倒让我见识了一番。”
闹街争吵。
其中的主角之一还是清河县知名人物，引不少来往的行人慕名赶来，很快围成厚厚人墙，留给三人宽阔的发挥场地，配合着伸长脖子往里探看，还主动给后加入的科普。
宋清和趁乱，用食指敲武松朴刀，低声：“这个叫徳，等会我放完证据，那小子敢跑咱么就以德服人。”
武松下意识低头，“好。”
时迁耳聪目明，大叫道：“宋公子莫非怕了，想用武压迫。”
宋清和唇角弯了下，“我向来以德服人，何况我的鸡腹部有记号，不妨看看。”
时迁从笼中抓出一只，握着鸡翅膀将腹部露给众人看，又故意转上一周，得意道：“字在哪了，我没看见，大家可看见了。”
“没有，我没看见。”好事者不乏闹事，隔人群中吵嚷起来。
“这事不该，宋公子那么有钱，怎么会跟这个鸡贩争论。”
“见识浅，你是不知道，越有钱的人越扣，你没见他最近，都不去上青楼，听说不少虔婆见不到他，瘦了好几斤。”
时迁眼中闪过快意，凑前两步，“宋公子，还有什么说的？”
武松伸手把鸡抓来，去掉腹羽，宋清和露出袖中白色瓿瓶，醋倒在上面，白粉的皮竟开始显字，褐色端正的宋字。
“怎么会看不见，我家用的是生粉写字，平常不显，只会白醋下露出来。”
时迁不信邪，又将笼中其他几只鸡抓来，都是腹部显字，有好事的人觉得这是术法，又到旁边找了一只鸡，却没有任何变化。
众人啧啧生奇，纷纷转换阵营，“看来宋公子这是有备而来，特意抓人来着。”
时迁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往旁边瞥见宋清和嘴角含笑，交手两回，他可不信这小子会这么好心放过自己，四周还是众人吵嚷声，他眼睛咕噜乱转，寻到一条空隙，飞身便跑。
旁边，武松早就料到。
见小贼跃起踩着一个人脑袋，他想到宋清和叮嘱，把带着鞘的朴刀扔出，时迁一条腿刚蹦到房屋，就被击到腘窝。
膝盖后面传来阵痛，直接摔下来。
宋清和看的精彩，当看见朴刀打到腿上腘窝，心顿时提起，他看中的就是时迁的轻功，这要是腿断了，做的一切就是白折腾一场。
他走到时迁前，眉毛微不可察皱：“腿坏了吗？”
时迁缓慢眨两下眼，漆黑的视野慢慢重塑彩色，耳畔似远非近传来声音，他看清左右，挣扎就要跳起来跑，又被一脚踩在地上。
宋清和捡起朴刀，对同伴道：“你我将他交给官府如何？”
桃花眼促闪狡黠，武松看出宋清和是起了坏心思，轻‘嗯’后收回腿，跟宋清和装模做样骗时迁。
时迁倏然瞪圆眼，趁机会翻身，连忙跪宋清和身前，高声就喊：
“哥哥，不，爷爷看在我是初犯，就饶了我吧。小人今日之举实属无奈，家中米翁无炊，妻子一身冻馁，老母小儿饥寒迫迫，我这才不得出下策，还望爷爷原谅。”
‘咚咚咚’
三个头连忙磕下，时迁怕宋清和不同意，又抬头窥视，对上男子似笑非笑眉眼。
宋清和用朴刀拍他的背，就扔给武松：“行了，起来吧，与我们去喝杯茶。”
时迁‘诶’声，不敢起其他心思，小步跟在宋清和身后。
众人见还有后续，也移步打算跟去听，武松横刀拦路，走在最前的人见一柄刀横在身前，身子吓的连忙缩起，回神后想到身后的一帮人，恶狠狠威胁：“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凭什么拦我们的路。”
“是吗？”武松抽刀挥舞，大街铺的青石留下整齐的裂缝，他抬起头，轻描淡写：“敢过来，就跟这些石头一样。”
众人扫眼青石，又颤巍巍收回视线，谁也没敢迈出那一脚，眼睁睁看武松远去背影。
武松跟上，宋清和向后扫一眼，那条线还无人敢跨，心中感慨一句人怕横的，就领着两人来到一间茶坊，茶博士问：“宋公子，吃甚茶？”
宋清和三人挑开帘子，进到里面小屋：“来三个泡茶就好。”
茶博士应后，将三杯泡茶各放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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