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清平之乐
此后的几日里，老马时不时的就听见阿昇在阁子里唱歌，他惊艳于她的声音，和声音里流淌的感情，知道姑娘长大了，他有点后悔当初没有让她学琴。
阿昇不抚琴，她的心就是她的琴，那琴声低低切切地相和于她的清唱，将她带入一片幻境。江南总有那么多触动人心的故事，缠绵不尽的就像是天地之间一道道的雨帘，那些故事里本来没有你，可是湿漉漉的忧伤却让你觉得，那就是你。
她和子夜相约去爬御街南侧的吴山。
这天阿昇穿的清爽又漂亮，出门时碰到老马，她害羞地叫了一声阿爹，就鸟雀一样飞走了。老马看着女儿年轻靓丽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子夜在清河坊看见她的时候，细细地看了她，“穿的这么漂亮，不怕山路上弄脏了吗？”
“好看吗？”阿昇调皮地做了一个春风得意的旋转，似乎想把衣服的每一处好看的地方都给子夜看见。
吴山并不高，沿着清河坊走几步就是山麓的入口，俩人拾阶而上。
这是一个亮眼的日子，他们的身影相互交替，一会你在我前面，一会我在你前面，子夜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阿昇，只见她唇红的赛过桃花，齿白的赛过白云，飘逸的秀发柔软亮泽赛过所有的山草。阿昇也可以仔仔细细的看见子夜，只见他挺拔似高山，矫健似白兔，声音好听的像山泉之水。年轻的他们像一对翅膀忽闪的胡蝶，在山路的石阶上撒下笑声，前后追逐着就来到了吴山的最高处，那里有干净而平坦的岩石，两个人并肩而坐，。坐在那里，有看不见的风调皮地从四面八方跑出来招呼他们，吹乱了他们的头发，不过应该没有吹乱他们的心。坐在岩石上，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到更南端的凤凰山，和北面伏在他们脚下这的整座杭州城，以及城西明镜一样晃眼睛的西湖水。
“看，那就是雷峰塔，白娘子就被压在下面。”已经成了白蛇传超级戏迷的阿昇指给子夜看。
“那都是唱戏的编的，你还真信啊？”
“为什么不信？”阿昇一脸的纯真。
“真实的**塔是吴越国王钱俶为了供奉佛祖发髻舍利而修建的，又因塔在雷峰，所以叫雷峰塔，跟白娘子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阿昇听了，神色有些失望。
子夜看在眼里，也多少有些怪自己多嘴，这世间有那么多真真假假的事情，自己有必要都给她讲一遍吗？
“为什么要供奉佛祖的发髻？头发也是宝贝吗？”阿昇似乎想看看子夜都知道多少，脑袋一晃，刁难地追问。
“知道结发夫妻吗？有人认为人的灵魂有一部分寄宿在头发里，如果能得到对方的一束头发，装入香囊里，随身佩戴，就可以得到对方魂灵的庇佑。”
“这样。”阿昇信了子夜的信口胡扯，“哥哥你为什么会来找阿爹？”她一定是想到了子夜也需要人的庇护。
“因为这个世道，普通人很容易就走投无路，所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而我就是这样的普通人。”
“哥哥遇到了坏人？”
“对。”子夜微微一惊，想不到阿昇这小姑娘还听聪明的，他云里雾里的一番话，她就能猜到他遇到了坏人。
“可怕吗？”
“比法海还要可怕。”
“啊。”阿昇被吓到了，“那哥哥你害不害怕？”
子夜摇摇头，“不害怕。”
“骗人，不害怕还让我阿爹把你藏起来。”
“好了，被你戳穿了，我啊还真害怕。”子夜笑着说。
“哥哥，你说这个世上如果没有坏人，一个都没有该多好啊。”阿昇抿着小嘴晃着脑袋，认真的说。
“那怎么可能。”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就一定会有坏人呢？”
“没了坏人，谁还需要好人。”
阿昇细细品味了子夜的话，觉得很有道理。
“我并不是杭州人。”子夜回忆起他那还能够回忆起来的小部分过去。
阿昇很乖，像个小猫咪一样，眨巴眨巴眼睛，温柔地认真倾听着。
“我是北方的汉儿，身份低下，原本是某家大户的奴仆。因为忘了很多事情，被派到这里，替人家做一些事情。事情如果做的好，他们会允许我回到北方，允许我见到亲人。那样，我也许会想起过去，或者，即使想不起，亲人们也会告诉我的过去。”
“原来哥哥这么可怜。”
“如今这天下谁不可怜呢？”
“是因为法海太多吗？”
子夜忍不住失口大笑，老马把这个女儿保护的太好了。
“我喜欢看哥哥的眼睛。”阿昇忽然说道。
“为什么？”
“因为有光，阿爹说，眼里有光的人，都是好人。”
“我倒是劝你远离眼里有光的人。”
“为什么？”阿昇有点紧张。
“因为他早晚有一天会把自己点着。”子夜嘴里作了一个霍的声音，好似大火腾空而起。
阿昇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从吴山下来，他们又一起去看断桥，一起去湖上划船，一起去找三潭印月的三潭。
小船上阿昇卖弄着她刚学会的白蛇传词牌，“正月梅花开满林，许仙西湖去游春。白娘娘一见中了意，小青做法起乌云-”
有意思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送阿昇回家后，子夜回到了他的宅子。
阿昇不抚琴，她的心就是她的琴，那琴声低低切切地相和于她的清唱，将她带入一片幻境。江南总有那么多触动人心的故事，缠绵不尽的就像是天地之间一道道的雨帘，那些故事里本来没有你，可是湿漉漉的忧伤却让你觉得，那就是你。
她和子夜相约去爬御街南侧的吴山。
这天阿昇穿的清爽又漂亮，出门时碰到老马，她害羞地叫了一声阿爹，就鸟雀一样飞走了。老马看着女儿年轻靓丽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子夜在清河坊看见她的时候，细细地看了她，“穿的这么漂亮，不怕山路上弄脏了吗？”
“好看吗？”阿昇调皮地做了一个春风得意的旋转，似乎想把衣服的每一处好看的地方都给子夜看见。
吴山并不高，沿着清河坊走几步就是山麓的入口，俩人拾阶而上。
这是一个亮眼的日子，他们的身影相互交替，一会你在我前面，一会我在你前面，子夜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阿昇，只见她唇红的赛过桃花，齿白的赛过白云，飘逸的秀发柔软亮泽赛过所有的山草。阿昇也可以仔仔细细的看见子夜，只见他挺拔似高山，矫健似白兔，声音好听的像山泉之水。年轻的他们像一对翅膀忽闪的胡蝶，在山路的石阶上撒下笑声，前后追逐着就来到了吴山的最高处，那里有干净而平坦的岩石，两个人并肩而坐，。坐在那里，有看不见的风调皮地从四面八方跑出来招呼他们，吹乱了他们的头发，不过应该没有吹乱他们的心。坐在岩石上，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到更南端的凤凰山，和北面伏在他们脚下这的整座杭州城，以及城西明镜一样晃眼睛的西湖水。
“看，那就是雷峰塔，白娘子就被压在下面。”已经成了白蛇传超级戏迷的阿昇指给子夜看。
“那都是唱戏的编的，你还真信啊？”
“为什么不信？”阿昇一脸的纯真。
“真实的**塔是吴越国王钱俶为了供奉佛祖发髻舍利而修建的，又因塔在雷峰，所以叫雷峰塔，跟白娘子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阿昇听了，神色有些失望。
子夜看在眼里，也多少有些怪自己多嘴，这世间有那么多真真假假的事情，自己有必要都给她讲一遍吗？
“为什么要供奉佛祖的发髻？头发也是宝贝吗？”阿昇似乎想看看子夜都知道多少，脑袋一晃，刁难地追问。
“知道结发夫妻吗？有人认为人的灵魂有一部分寄宿在头发里，如果能得到对方的一束头发，装入香囊里，随身佩戴，就可以得到对方魂灵的庇佑。”
“这样。”阿昇信了子夜的信口胡扯，“哥哥你为什么会来找阿爹？”她一定是想到了子夜也需要人的庇护。
“因为这个世道，普通人很容易就走投无路，所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而我就是这样的普通人。”
“哥哥遇到了坏人？”
“对。”子夜微微一惊，想不到阿昇这小姑娘还听聪明的，他云里雾里的一番话，她就能猜到他遇到了坏人。
“可怕吗？”
“比法海还要可怕。”
“啊。”阿昇被吓到了，“那哥哥你害不害怕？”
子夜摇摇头，“不害怕。”
“骗人，不害怕还让我阿爹把你藏起来。”
“好了，被你戳穿了，我啊还真害怕。”子夜笑着说。
“哥哥，你说这个世上如果没有坏人，一个都没有该多好啊。”阿昇抿着小嘴晃着脑袋，认真的说。
“那怎么可能。”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就一定会有坏人呢？”
“没了坏人，谁还需要好人。”
阿昇细细品味了子夜的话，觉得很有道理。
“我并不是杭州人。”子夜回忆起他那还能够回忆起来的小部分过去。
阿昇很乖，像个小猫咪一样，眨巴眨巴眼睛，温柔地认真倾听着。
“我是北方的汉儿，身份低下，原本是某家大户的奴仆。因为忘了很多事情，被派到这里，替人家做一些事情。事情如果做的好，他们会允许我回到北方，允许我见到亲人。那样，我也许会想起过去，或者，即使想不起，亲人们也会告诉我的过去。”
“原来哥哥这么可怜。”
“如今这天下谁不可怜呢？”
“是因为法海太多吗？”
子夜忍不住失口大笑，老马把这个女儿保护的太好了。
“我喜欢看哥哥的眼睛。”阿昇忽然说道。
“为什么？”
“因为有光，阿爹说，眼里有光的人，都是好人。”
“我倒是劝你远离眼里有光的人。”
“为什么？”阿昇有点紧张。
“因为他早晚有一天会把自己点着。”子夜嘴里作了一个霍的声音，好似大火腾空而起。
阿昇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从吴山下来，他们又一起去看断桥，一起去湖上划船，一起去找三潭印月的三潭。
小船上阿昇卖弄着她刚学会的白蛇传词牌，“正月梅花开满林，许仙西湖去游春。白娘娘一见中了意，小青做法起乌云-”
有意思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送阿昇回家后，子夜回到了他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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