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无风起浪
那本是风和日丽诸事皆宜的一天。
老马头系东坡巾，一身直缝宽衫，依旧是十足的富裕员外相，他脸上待人接物的热度跟外面的太阳一样，看不出跟往常有什么不同。虽然城内又有南下的北方富足之人出资开了几家新酒楼抢夺客源，听说味道不错，就连梁园的客人也在吃饭之余对各自的菜品品头论足一番，但是这些其实都不是近来的老马所牵肠挂肚的。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外人是不知道的，他一如既往的操劳着生意，直到这天中午杭州府衙的官差前来，说是前几日新开的一家酒楼昨夜被人打砸了，老板怀疑是梁园的老马背后指使，所以杭州知府康允之康老爷特意派人过来请马老板去公堂对质一番，把事情说清楚就好了。老马很客气地给了差役面子，嘴上安慰酒楼的伙计们，说是不是什么大事，他去去就回，让大伙好好干活，别误了生意。然后他随衙役去了府衙。
原先的老府衙现在是官家的行在，新府衙在清波门和丰豫门之间，紧邻府学和教场。因为生意，老马没少跟康知府来往，彼此熟络的很。到了府衙，穿过兵丁守卫的六扇门的西侧偏门，一眼就看见长道尽头的大堂，紧走慢走，到了大堂里，也不见衙役停步，更不见左右衙役，两侧只有那齐眉的杀威水火棍，铁链以及黑白色的肃静牌，案几上火签满满的都还在，就是不见知府老爷。老马正要问，提人的衙役说，老爷在后堂等您呢，于是就又穿过两扇门，进入了知府的会客厅，果然，那里康知府正在喝茶等着他呢。见老马来了，康知府站起身来，免了老马行礼，说，“那个官司我已经帮你了结了，不用你再出面了，现在要紧的是吕相想见你，你赶紧坐我的轿子，去他的府邸，传话的人说吕相已经在等着你了。”
“大人说的可是当今新任宰执吕相？”
“不是他，是谁啊，那可是当今江南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多少人想见他一面都不能，他能请你上府，这可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啊！保不准有什么天大的好事在等着你，你看看，吕相急着见你，轿子都在这里等着你了，还不赶紧的。”康允之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无不散发着谄媚。
已经赶路赶晕了的老马这边汗还没有干，又急匆匆地上了吕相府的轿子，被抬去了宰执吕颐浩的府邸。
轿子越抬越远，老马耳边也越来越静，终于到了目的地，轿帘拉起来，老马走了出来，才看了一眼，就觉得不对，“这里不是吕相府！”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人一记重拳砸在他的后脑壳上，老马当场就瘫痪倒地，被人迅速遮上白布，抬了进门去。
吕颐浩的相府就是原来的苗傅府邸，在城北，而轿子最后停的，却是城南的前王渊府，后来的刘正彦府邸。苗刘叛乱被镇压后，因为复杂的过往，府邸四周都布置了明哨和暗哨，一般百姓仅仅是路过，都会被凶神恶煞的呵斥和鞭打，是故，没几日，这府前的街巷就变得墓地一样的幽静。只有门口的那一对石狮子依旧那么显眼，似乎在诉说着昨日的种种喧哗热闹。
他的十根手指头都被插进去过竹签，那滋味，他可能一辈子都不想再记起，如果还能出的去这牢房，回到梁园，他一定会废了竹签烤肉那道菜。
他的两根肩胛骨都被钉进去过大铁钉。他的六颗后槽牙也都被用铁钳子生生拔掉了，他还尝了尝大宋最有名的刑罚鼠弹筝和铁箍紧脑。这里面铁箍紧脑是最痛苦的，他们先是用铁皮套在老马的脑袋上，然后用铁锤将一根根削尖的木楔子一点点砸进铁箍和老马的脑壳之间，每捶打一下，老马的都有那种脑浆四溅的感觉。
行刑人始终都在逼问三句话，“为什么要救子夜？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到底是什么人？”
中午，老马被杭州府衙的人带走，下晌聚仙楼食客散尽之后，来了另外一帮气焰嚣张的府衙衙役，他们叫齐了店内伙计，当众宣布知府大人的训示，
“你们掌柜的犯事了，知府大人下令查封你们梁园，给你们半个时辰，收拾东西，逾期不走者，即视为同案犯，一并收押。”
原本秩序井然的一群酒博士等被吓得瞬间四散。有的是舍不得财物真的去后面取自己的东西，有的是将命看的重于一切，当即就跑了。取东西到了门口要走时被下令打开背上的包袱，仔仔细细的一件件的检查，没有惹眼的才放过。
等到聚仙楼内人去楼空后，大大的封条贴在了聚仙楼紧闭的大门上。
当晚高庆裔在地牢里审讯老马的时候，完颜宗翰在府里等着另外一拨人的战报了。
原来完颜宗翰故意将聚仙楼里的人都赶走，然后在四周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
时辰接近三更的时候，他要等的所有情报终于汇总。
一是有一群蒙面黑衣人出现在聚仙楼附近。
二是抓捕子夜的人扑了个空，那小子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风声，完颜宗翰的人在暗处守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他出现。在城中各处搜捕，也没有找到他。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是女儿知道自己要对子夜动手，所以通风报信了？
他决定先撇开这个问题，重大处理聚仙楼的事。
“那股人有多少？”
“接近百人。”
“那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再探。“
属下掉头而去。
老马头系东坡巾，一身直缝宽衫，依旧是十足的富裕员外相，他脸上待人接物的热度跟外面的太阳一样，看不出跟往常有什么不同。虽然城内又有南下的北方富足之人出资开了几家新酒楼抢夺客源，听说味道不错，就连梁园的客人也在吃饭之余对各自的菜品品头论足一番，但是这些其实都不是近来的老马所牵肠挂肚的。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外人是不知道的，他一如既往的操劳着生意，直到这天中午杭州府衙的官差前来，说是前几日新开的一家酒楼昨夜被人打砸了，老板怀疑是梁园的老马背后指使，所以杭州知府康允之康老爷特意派人过来请马老板去公堂对质一番，把事情说清楚就好了。老马很客气地给了差役面子，嘴上安慰酒楼的伙计们，说是不是什么大事，他去去就回，让大伙好好干活，别误了生意。然后他随衙役去了府衙。
原先的老府衙现在是官家的行在，新府衙在清波门和丰豫门之间，紧邻府学和教场。因为生意，老马没少跟康知府来往，彼此熟络的很。到了府衙，穿过兵丁守卫的六扇门的西侧偏门，一眼就看见长道尽头的大堂，紧走慢走，到了大堂里，也不见衙役停步，更不见左右衙役，两侧只有那齐眉的杀威水火棍，铁链以及黑白色的肃静牌，案几上火签满满的都还在，就是不见知府老爷。老马正要问，提人的衙役说，老爷在后堂等您呢，于是就又穿过两扇门，进入了知府的会客厅，果然，那里康知府正在喝茶等着他呢。见老马来了，康知府站起身来，免了老马行礼，说，“那个官司我已经帮你了结了，不用你再出面了，现在要紧的是吕相想见你，你赶紧坐我的轿子，去他的府邸，传话的人说吕相已经在等着你了。”
“大人说的可是当今新任宰执吕相？”
“不是他，是谁啊，那可是当今江南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多少人想见他一面都不能，他能请你上府，这可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啊！保不准有什么天大的好事在等着你，你看看，吕相急着见你，轿子都在这里等着你了，还不赶紧的。”康允之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无不散发着谄媚。
已经赶路赶晕了的老马这边汗还没有干，又急匆匆地上了吕相府的轿子，被抬去了宰执吕颐浩的府邸。
轿子越抬越远，老马耳边也越来越静，终于到了目的地，轿帘拉起来，老马走了出来，才看了一眼，就觉得不对，“这里不是吕相府！”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人一记重拳砸在他的后脑壳上，老马当场就瘫痪倒地，被人迅速遮上白布，抬了进门去。
吕颐浩的相府就是原来的苗傅府邸，在城北，而轿子最后停的，却是城南的前王渊府，后来的刘正彦府邸。苗刘叛乱被镇压后，因为复杂的过往，府邸四周都布置了明哨和暗哨，一般百姓仅仅是路过，都会被凶神恶煞的呵斥和鞭打，是故，没几日，这府前的街巷就变得墓地一样的幽静。只有门口的那一对石狮子依旧那么显眼，似乎在诉说着昨日的种种喧哗热闹。
他的十根手指头都被插进去过竹签，那滋味，他可能一辈子都不想再记起，如果还能出的去这牢房，回到梁园，他一定会废了竹签烤肉那道菜。
他的两根肩胛骨都被钉进去过大铁钉。他的六颗后槽牙也都被用铁钳子生生拔掉了，他还尝了尝大宋最有名的刑罚鼠弹筝和铁箍紧脑。这里面铁箍紧脑是最痛苦的，他们先是用铁皮套在老马的脑袋上，然后用铁锤将一根根削尖的木楔子一点点砸进铁箍和老马的脑壳之间，每捶打一下，老马的都有那种脑浆四溅的感觉。
行刑人始终都在逼问三句话，“为什么要救子夜？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到底是什么人？”
中午，老马被杭州府衙的人带走，下晌聚仙楼食客散尽之后，来了另外一帮气焰嚣张的府衙衙役，他们叫齐了店内伙计，当众宣布知府大人的训示，
“你们掌柜的犯事了，知府大人下令查封你们梁园，给你们半个时辰，收拾东西，逾期不走者，即视为同案犯，一并收押。”
原本秩序井然的一群酒博士等被吓得瞬间四散。有的是舍不得财物真的去后面取自己的东西，有的是将命看的重于一切，当即就跑了。取东西到了门口要走时被下令打开背上的包袱，仔仔细细的一件件的检查，没有惹眼的才放过。
等到聚仙楼内人去楼空后，大大的封条贴在了聚仙楼紧闭的大门上。
当晚高庆裔在地牢里审讯老马的时候，完颜宗翰在府里等着另外一拨人的战报了。
原来完颜宗翰故意将聚仙楼里的人都赶走，然后在四周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
时辰接近三更的时候，他要等的所有情报终于汇总。
一是有一群蒙面黑衣人出现在聚仙楼附近。
二是抓捕子夜的人扑了个空，那小子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风声，完颜宗翰的人在暗处守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他出现。在城中各处搜捕，也没有找到他。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是女儿知道自己要对子夜动手，所以通风报信了？
他决定先撇开这个问题，重大处理聚仙楼的事。
“那股人有多少？”
“接近百人。”
“那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再探。“
属下掉头而去。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