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外公
刘鸷腾坐上车，在后排就像屁股坐到了钉子一样，扭来扭去，没有半秒钟的安宁。
“腾哥，你痔疮犯了？”明易之没好气地问道。
刘鸷腾没搭理他，好奇地问开车的章家栋。
“家栋哥，这是什么车，坐着好舒服啊。”
“风田的皇冠！第八代皇冠，很贵的，你屁股底下坐的全是钞票，当然舒服了。”
明易之的话让章家栋忍不住频频从后视镜瞄他。
“小明很懂车啊。”
“香车美女，自古以来男人的两大追求。”
薛明珠忍不住转过头，神情不善地盯着明易之，“阿易，你虽然考上大学，还考得很好，但还是学生，主要任务是学习。”
明易之笑眯眯地盯着她，越看越觉得好看，越看越觉得不够看。
“明珠姐。”
“叫薛老师。”
“你已经不是我的英语老师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可你是女的啊。我总不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吧。不要为母了，叫你阿姨你都不愿意。”
看到薛明珠要反驳，明易之连忙用话堵住她的嘴。
“把你叫老了！我也不答应。所以，还是叫你姐，更合适。要不是你做过我老师，我都想叫你妹子。你这么年轻漂亮，看着年纪比我还要小。”
薛明珠看着还气呼呼的，嘴角却是美滋滋的。
她不出声了，明易之乘胜追击了。
“明珠姐，我听说上了大学就可以谈恋爱了。”
薛明珠脸色一下子变了，又转过头来，恶狠狠地说道：“不准谈恋爱。上大学要以学业为重，不准三心二意！”
刘鸷腾在旁边忍不住嘀咕着：“啊，不准谈恋爱，那我这四年大学生活，岂不是要荒废了？薛老师，你只是我们高中老师，不是我们大学老师，这你也要管。”
“管，当然要管！”薛明珠双手抱臂，气呼呼地说道，“你们从青溪县来到沪江，我就要管到底。”
一转头，看到旁边的章家栋在偷笑，薛明珠马上瞪着眼睛呵斥道：“你笑什么！专心开车，当好你的司机！”
薛女王霸凌全车，刘鸷腾躲在后排座里瑟瑟发抖，凑到明易之耳边轻声道：“怎么回到沪江，薛老师的气场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这里是薛老师的主场，你以后悠着点。如果想你大学四年生活，自由自在，逍遥快活，就少在她面前晃悠。”
明易之苦口婆心劝道。
刘鸷腾想了想，点点头：“有道理！以后你来见薛老师，一定要叫上我。”
“为什么？”明易之居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因为我不傻啊！刘鸷腾冷笑一声，满脸的不屑。
章家栋轻快地打着方向盘，笑着说道：“珠珠，你这两个学生，挺有意思。”
薛明珠鼻子哼了一声，却时不时在后视镜里，向后瞥一眼。
小车从沪江最繁华的地方驶过，人民广场，江宁路，外滩，兜了一圈后转到锦城路，从安乐路穿过去，驶进新民街。
街道两边是典型的沪式石库门建筑，只是岁月变迁，多次修葺扩建，再加上人间烟火气的熏燎，让很多建筑失去原本的面貌。
在路边一棵梧桐树下停车，旁边是一座石门，在横七竖八、密如蜘蛛网的电线里，可以看到石质门楣上凸浮的“仁义里”三个大字。
刚下车，来来往往的人不停向薛明珠打招呼。
“珠珠，你回来了？”
“珠珠啊，又来看爷叔了！”
“哦呀，小六子也回来了。”
章家栋脸上的肌肉跳了几下，露出温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
“徐家阿奶！你手脚真利索，比我走得还要快。”
“林家小阿嫂，你买菜啊。”
薛明珠笑吟吟跟大家打着招呼，给每一个人都撒去一缕阳光，分去一捧春风。
明易之和刘鸷腾拿着行李，跟在她和章家栋的身后，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哎呀，珠珠，乡下来亲戚了。”
“是啊，我在楚南的学生，考上复澹了。”
“哦呦，复澹哦，不得了啊。”
走进仁义里，两边交错开有门，有的直通一楼的房间里，有的是楼梯间，很狭窄，直通二、三、四楼。
路边堆着各种杂物，没用的家具、拆开的自行车、纸盒、木箱，间见一堆堆的煤球。
有两个水泥水池，安着水龙头，有男女四五人，排着队等着洗脸漱口。
走过来一位穿着短袖七分裤睡衣的妇女，半透明衣料下是丰腴的身材，看得刘鸷腾脸红耳赤，目光躲闪，又忍不住瞥一眼。
妇女打着哈欠，提着盖着盖子的木桶，往外走去。
“珠珠回来了。”
“赵阿嫂，这么晚起来，昨晚又打麻将了。”
“是啊，今天是星期天，可以睡懒觉，当然要多打两圈。”
走到最里面，这里显得非常整洁空旷，单独一圈木栅栏，围着一扇门，让它在这条弄堂里独立于世。
门口贴着一块牌子：“仁义里1号”。
推开半人高的木门，走进大门，穿过一条三米长，不到两米宽的过道，进到一间房间。
里面很宽敞，有二十几平方米，两边是窗户，都开着，光线非常好。左边的窗户对着一个小院子，里面有花有草。
右边窗户对着另一户的后院，隔着四五米是一排梧桐树，阳光被树叶遮得光影斑驳。
“东西放在这里好了。”薛明珠随手指了个角落，转身对着楼梯喊道：“外公，你在楼上？”
“二楼阳台上。”一个很有中气的声音晃晃悠悠地传下来，“囡囡来了，我下来。”
过了一会，脚步声从二楼传来下来，明易之看到一个男子，远看五十多岁，近看六十多岁。
头发花白，星目阔眉，脸色红润，点点老人斑和条条皱纹掩盖不住他的俊朗。
要是自己如他这把年纪，还这么帅，该多好啊！
薛明珠一把扑了上去，抱住了他，撒着娇，“外公！”
外公在她后背轻轻地拍了两下：“好了，好了，这么大个姑娘，还在我这里撒娇。吃早饭了吗？”
“没有，等着到你这里吃。”
“你真是个讨债鬼！巧云刚弄好了早饭。巧云。”
薛明珠也在旁边叫道：“巧云姐。”
“来了。”清脆的声音从里面的房间里传出来，随着声音走出一位女子，二十多岁，身材高挑，穿着一条贴身牛仔裤，双腿格外修长。
身姿摇曳，说不出的袅娜多姿。
走到近了，看清她的相貌。
一双秋水眼，眉毛如初春的柳叶，眉眼合在一起，仿佛翠雾笼罩的一江春水，轻柔、神秘，让人不由地想一探究竟。
嘴唇温暖红润，鼻子高挺立体，合在一起，犹如鬼斧神工的雪山天湖，大自然最精美的馈赠。
巧云姐在餐桌上摆好一锅热气腾腾的粥，一盘油条，一盘还热乎的包子，又摆好了碗筷。
从侧面，可以瞥见她那盈盈可握的细腰，紧贴其身的牛仔裤勾勒出饱满而丰盈的臀线，如蜜桃般诱人。
刘鸷腾的脸比刚才还要红，仿佛被抓到犯错的老实孩子。目光到处乱闪，就是不敢落在巧云姐身上。
章家栋从巧云姐一出现，眼珠子就没有挪动过。
外公一屁股坐在上首位，不经意地一转头，看到了章家栋。
“嗯，小六子，你怎么还不走？”
“外公，我是你外孙！”章家栋看着巧云姐，很想留下来。
“我有六个孙儿外孙，今天留了你，明天其他几个要不要留？我这里地方窄，挤不下你们。”
“那你留珠珠吃早饭。”
“珠珠是我唯一的外孙女，留她只需要留一个，这笔账我自然会算的哦。走了，走了，再晚外面的摊子就没有早餐卖了。”
外公不客气地赶人。
薛明珠得意洋洋地冲气急败坏的章家栋扮了个鬼脸。
巧云姐从厨房里转出来，塞给章家栋两个纸包的包子。
“走吧，阿爷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
看到章家栋悻悻地离开，薛明珠兴高采烈地向明易之和刘鸷腾挥手，“坐，快坐下。巧云姐熬的粥，做的包子，整个新民街都是有名的。”
“谢谢明珠姐，谢谢巧云姐，谢谢外公。”明易之拉着刘鸷腾坐下。
外公靠在椅背上，侧着头，炯炯有神地盯着明易之，开口问道：“你就是那个珠珠老是挂在嘴边的明易之？”
“腾哥，你痔疮犯了？”明易之没好气地问道。
刘鸷腾没搭理他，好奇地问开车的章家栋。
“家栋哥，这是什么车，坐着好舒服啊。”
“风田的皇冠！第八代皇冠，很贵的，你屁股底下坐的全是钞票，当然舒服了。”
明易之的话让章家栋忍不住频频从后视镜瞄他。
“小明很懂车啊。”
“香车美女，自古以来男人的两大追求。”
薛明珠忍不住转过头，神情不善地盯着明易之，“阿易，你虽然考上大学，还考得很好，但还是学生，主要任务是学习。”
明易之笑眯眯地盯着她，越看越觉得好看，越看越觉得不够看。
“明珠姐。”
“叫薛老师。”
“你已经不是我的英语老师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可你是女的啊。我总不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吧。不要为母了，叫你阿姨你都不愿意。”
看到薛明珠要反驳，明易之连忙用话堵住她的嘴。
“把你叫老了！我也不答应。所以，还是叫你姐，更合适。要不是你做过我老师，我都想叫你妹子。你这么年轻漂亮，看着年纪比我还要小。”
薛明珠看着还气呼呼的，嘴角却是美滋滋的。
她不出声了，明易之乘胜追击了。
“明珠姐，我听说上了大学就可以谈恋爱了。”
薛明珠脸色一下子变了，又转过头来，恶狠狠地说道：“不准谈恋爱。上大学要以学业为重，不准三心二意！”
刘鸷腾在旁边忍不住嘀咕着：“啊，不准谈恋爱，那我这四年大学生活，岂不是要荒废了？薛老师，你只是我们高中老师，不是我们大学老师，这你也要管。”
“管，当然要管！”薛明珠双手抱臂，气呼呼地说道，“你们从青溪县来到沪江，我就要管到底。”
一转头，看到旁边的章家栋在偷笑，薛明珠马上瞪着眼睛呵斥道：“你笑什么！专心开车，当好你的司机！”
薛女王霸凌全车，刘鸷腾躲在后排座里瑟瑟发抖，凑到明易之耳边轻声道：“怎么回到沪江，薛老师的气场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这里是薛老师的主场，你以后悠着点。如果想你大学四年生活，自由自在，逍遥快活，就少在她面前晃悠。”
明易之苦口婆心劝道。
刘鸷腾想了想，点点头：“有道理！以后你来见薛老师，一定要叫上我。”
“为什么？”明易之居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因为我不傻啊！刘鸷腾冷笑一声，满脸的不屑。
章家栋轻快地打着方向盘，笑着说道：“珠珠，你这两个学生，挺有意思。”
薛明珠鼻子哼了一声，却时不时在后视镜里，向后瞥一眼。
小车从沪江最繁华的地方驶过，人民广场，江宁路，外滩，兜了一圈后转到锦城路，从安乐路穿过去，驶进新民街。
街道两边是典型的沪式石库门建筑，只是岁月变迁，多次修葺扩建，再加上人间烟火气的熏燎，让很多建筑失去原本的面貌。
在路边一棵梧桐树下停车，旁边是一座石门，在横七竖八、密如蜘蛛网的电线里，可以看到石质门楣上凸浮的“仁义里”三个大字。
刚下车，来来往往的人不停向薛明珠打招呼。
“珠珠，你回来了？”
“珠珠啊，又来看爷叔了！”
“哦呀，小六子也回来了。”
章家栋脸上的肌肉跳了几下，露出温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
“徐家阿奶！你手脚真利索，比我走得还要快。”
“林家小阿嫂，你买菜啊。”
薛明珠笑吟吟跟大家打着招呼，给每一个人都撒去一缕阳光，分去一捧春风。
明易之和刘鸷腾拿着行李，跟在她和章家栋的身后，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哎呀，珠珠，乡下来亲戚了。”
“是啊，我在楚南的学生，考上复澹了。”
“哦呦，复澹哦，不得了啊。”
走进仁义里，两边交错开有门，有的直通一楼的房间里，有的是楼梯间，很狭窄，直通二、三、四楼。
路边堆着各种杂物，没用的家具、拆开的自行车、纸盒、木箱，间见一堆堆的煤球。
有两个水泥水池，安着水龙头，有男女四五人，排着队等着洗脸漱口。
走过来一位穿着短袖七分裤睡衣的妇女，半透明衣料下是丰腴的身材，看得刘鸷腾脸红耳赤，目光躲闪，又忍不住瞥一眼。
妇女打着哈欠，提着盖着盖子的木桶，往外走去。
“珠珠回来了。”
“赵阿嫂，这么晚起来，昨晚又打麻将了。”
“是啊，今天是星期天，可以睡懒觉，当然要多打两圈。”
走到最里面，这里显得非常整洁空旷，单独一圈木栅栏，围着一扇门，让它在这条弄堂里独立于世。
门口贴着一块牌子：“仁义里1号”。
推开半人高的木门，走进大门，穿过一条三米长，不到两米宽的过道，进到一间房间。
里面很宽敞，有二十几平方米，两边是窗户，都开着，光线非常好。左边的窗户对着一个小院子，里面有花有草。
右边窗户对着另一户的后院，隔着四五米是一排梧桐树，阳光被树叶遮得光影斑驳。
“东西放在这里好了。”薛明珠随手指了个角落，转身对着楼梯喊道：“外公，你在楼上？”
“二楼阳台上。”一个很有中气的声音晃晃悠悠地传下来，“囡囡来了，我下来。”
过了一会，脚步声从二楼传来下来，明易之看到一个男子，远看五十多岁，近看六十多岁。
头发花白，星目阔眉，脸色红润，点点老人斑和条条皱纹掩盖不住他的俊朗。
要是自己如他这把年纪，还这么帅，该多好啊！
薛明珠一把扑了上去，抱住了他，撒着娇，“外公！”
外公在她后背轻轻地拍了两下：“好了，好了，这么大个姑娘，还在我这里撒娇。吃早饭了吗？”
“没有，等着到你这里吃。”
“你真是个讨债鬼！巧云刚弄好了早饭。巧云。”
薛明珠也在旁边叫道：“巧云姐。”
“来了。”清脆的声音从里面的房间里传出来，随着声音走出一位女子，二十多岁，身材高挑，穿着一条贴身牛仔裤，双腿格外修长。
身姿摇曳，说不出的袅娜多姿。
走到近了，看清她的相貌。
一双秋水眼，眉毛如初春的柳叶，眉眼合在一起，仿佛翠雾笼罩的一江春水，轻柔、神秘，让人不由地想一探究竟。
嘴唇温暖红润，鼻子高挺立体，合在一起，犹如鬼斧神工的雪山天湖，大自然最精美的馈赠。
巧云姐在餐桌上摆好一锅热气腾腾的粥，一盘油条，一盘还热乎的包子，又摆好了碗筷。
从侧面，可以瞥见她那盈盈可握的细腰，紧贴其身的牛仔裤勾勒出饱满而丰盈的臀线，如蜜桃般诱人。
刘鸷腾的脸比刚才还要红，仿佛被抓到犯错的老实孩子。目光到处乱闪，就是不敢落在巧云姐身上。
章家栋从巧云姐一出现，眼珠子就没有挪动过。
外公一屁股坐在上首位，不经意地一转头，看到了章家栋。
“嗯，小六子，你怎么还不走？”
“外公，我是你外孙！”章家栋看着巧云姐，很想留下来。
“我有六个孙儿外孙，今天留了你，明天其他几个要不要留？我这里地方窄，挤不下你们。”
“那你留珠珠吃早饭。”
“珠珠是我唯一的外孙女，留她只需要留一个，这笔账我自然会算的哦。走了，走了，再晚外面的摊子就没有早餐卖了。”
外公不客气地赶人。
薛明珠得意洋洋地冲气急败坏的章家栋扮了个鬼脸。
巧云姐从厨房里转出来，塞给章家栋两个纸包的包子。
“走吧，阿爷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
看到章家栋悻悻地离开，薛明珠兴高采烈地向明易之和刘鸷腾挥手，“坐，快坐下。巧云姐熬的粥，做的包子，整个新民街都是有名的。”
“谢谢明珠姐，谢谢巧云姐，谢谢外公。”明易之拉着刘鸷腾坐下。
外公靠在椅背上，侧着头，炯炯有神地盯着明易之，开口问道：“你就是那个珠珠老是挂在嘴边的明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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