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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香

    视线回到巴斯特里提亚沙龙,一曲演奏完毕,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那位新晋的天才作曲家登台,与众乐手一同答谢。

    待到场面恢复平静,肖恩·霍恩佐伦又开始问夏宁。“阁下,这首曲子您有什么见解?”

    夏宁心道果然,这家伙摆明了是在考察他。夏宁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香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殿下觉得呢?”

    “还不错,挺好听的!”

    “殿下,会玩乐器吗?”

    “小的时候母后逼着练过一段时间钢琴,后来……呵呵,许久未碰,早已荒废了!”

    “呵呵,无所谓荒废与否!”夏宁的视线并未在肖恩身上,而是盯着舞台上正在收拾乐器的乐手们。“听说殿下神通广大,全帝都的乐手都听殿下调遣呐!这不比一架钢琴好用的多?一样可以演奏,甚至奏出更动听的旋律。”

    “嗯?我又那么厉害吗?怕是阁下误听了谣传吧?”

    “噢,这样啊……大概是我搞错了!抱歉啊!殿下!看来不止酒桌上的话不能信,牌桌上的也不行呀!”

    “哈哈,阁下原来也好这个!”

    “不敢当!那张桌子如果是殿下的……就好比今晚的这些乐手,也是殿下的。”

    “好吧,我承认。这些乐手是我的!那这首曲子?”

    “名不副实!”夏宁的视线转向了被客人包围的天才作曲家。“前奏很巧妙,很有新意,但是中间部分太俗套,所以高潮部分的情绪没有烘托到位,有些苍白和凌乱,结尾更显仓促。这可算不上佳作,好像是为了今晚的沙龙特意赶出来的曲子。如果保持前奏时的水准,应该会更好些!还有就是搭配的乐器太多了,不如只用提琴和钢琴,嗯……大提琴似乎更合适!”

    “阁下果然是知音!”肖恩好像忽然来了兴趣,坐的靠近了几分。“如果由阁下来演奏呢?”

    “我?”夏宁扭头,与肖恩对视。“倒不是不可以,不过客人们给的赏钱,也得分我一半吧?”

    “一半……是不是太多了。曲子是我的人写的呀!阁下!这个运作成本上,费用也很高的。”

    “殿下,我说了,这首曲子的乐手太多了,太乱!如果您把控整支曲子,随意安排乐手胡乱弹奏,难免不露出马脚,相信听众们会不满意的,万一跑到陛下那里去告状,那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而我,起码不会让您下不来台!”

    “确实,如果由阁下一人演奏,就算陛下知道详情,也不会捅破!”肖恩点头。“而且阁下今天早晨制造的新闻,似乎是有足够的能力来独奏!”

    “殿下抬举了!不过我只能演奏高潮之前的部分,高潮部分陛下会亲临现场,技术再好也怕欺君之罪啊!”

    “就是说,缩短了运作周期!阁下,这会很大幅度的影响客人们的赏钱呀!”

    “如果我有足够的吸引力呢?我就是这首曲子的焦点呢?所以我才敢要一半嘛!”

    肖恩皱着眉头,撇了撇嘴。“好吧!五五分!成交!”

    说完,夏宁·格林斯堡和肖恩·霍恩佐伦握了握手。

    “那么,阁下,我会在演奏会开始之前,做好全面准备。原本我安排的几个造势活动,也就此取消了!”

    “谢谢!我不会辜负殿下的信任的!”

    “但愿……”肖恩·霍恩佐伦说着,视线从在场的诸位美女身上扫过。“听闻阁下也是丛中老手,为何今日如此局促?莫非是因为我在,阁下放不开?”

    “殿下,下周就是演奏会了,我得养精蓄锐啊!”说着,夏宁假装吸了一口那些淡雅的香水味,一脸不舍地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殿下,我先回家睡觉了。曲子写完后再通知我就行!”

    “呵呵……那就等诸事完毕,我再专门招待阁下。”

    “呵呵,失陪!”

    “不送!”

    夏宁离开巴斯特里提亚沙龙,还是由杰克·帕斯塔的表哥奥古立卡彭·迪克斯敦送出大门的。夏宁离去后,奥古立卡彭回到沙龙里,坐在了之前夏宁的位置上。

    肖恩·霍恩佐伦盯着舞台上的节目,手中摇晃着酒杯。“这个纨绔……不简单啊!他今年才十七是吧?比我小九岁呢!”

    “生意谈妥了?”奥古立卡彭问起。

    “哎……谈是谈妥了,只是……”肖恩喝了一口香槟,“小奥,明天咱们要忙起来啦!”

    “肖恩,你好像认真了!”

    “切!不认真不行呀!”肖恩将酒杯放到一旁茶几上,站起身来。“夏宁赌的是钱,我赌的是未来!”

    说完,他也带着奥古立卡彭离开了巴斯特里提亚沙龙。

    ……

    皇宫内院里的烧烤晚宴仍未结束,老皇帝陛下,弗莱德李希五世,已经吃不动了。仰身靠在椅背上,呈半躺状,好让呼吸轻松点儿。

    太子殿下和侯爵大人,虽然也都年过不惑,但却依然还有余量继续吃肉。

    老皇帝陛下望着星空,忽然感叹道:“唉……岁月不饶人啊!还是年轻好!”

    “父皇您长命百岁,现在是正当年!”太子殿下接的很快,很熟练!

    “哼!我是在说下一代的年轻人好!你到底什么时候能给朕,整出个皇孙来?”皇帝陛下焦急道。

    太子殿下不知声了。专心致志地跟烤羊腿较劲。

    公爵大人也不好插言,这毕竟是皇家的家事。而且,陛下他老人家只有认真或者生气的时候,才称呼自己为“朕”。

    见两人不吭声,皇帝陛下又碎碎念道:“结婚十几年了,啥动静都没有!前些年朕还以为是……嗯……地不好,不长庄家。不是也悄悄给你安排了新地了吗?怎么还不长!该不是你这牛太老,耕不出来?”

    “陛下,束臣直言!”侯爵大人忍不住冒泡了。“您不是到了太子这个年纪,才开始得了二皇子和两位公主殿下吗?没准太子如今才长熟的,这就要开花结果了嘛!”

    “放肆!”皇帝陛下坐起身来。“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小子都俩儿子了!大儿子都要从魔法学院毕业了。可他呢?他呢?”

    “父皇您别生气!儿臣定会努力的!”太子殿下惶恐道。

    “对了,温斯顿!听说你儿子长本事了!啊?”老皇帝陛下突然转换了话题。

    转的太快,温斯顿·格林斯堡侯爵大人完全没有准备,就连吃肉的动作都僵在当场。过了好一会儿,侯爵大人才放下羊蹄,用袖子擦了擦嘴上的油,抬头悻悻然笑道:“陛下,教廷不能动呀!”

    老皇帝盯着温斯顿·格林斯堡侯爵的眼睛,看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呀……”

    太子殿下忽然嘀咕道:“温斯顿也是为了孩子!”

    老皇帝的眼睛再次眯起来,并未责怪太子殿下插嘴,但似乎也搞清楚了一些事情。忽然又问侯爵大人。“夏宁,毕业后你是怎么安排的?”

    “魔法军,第九法师团,野猪法师团!”侯爵大人老实回答。

    “嗯!记住!下不为例!”老皇帝最终还是放过了侯爵大人。

    “谢陛下!”侯爵大人连忙起身,朝着皇帝陛下匍匐在地。

    “今天吃多了,我也累了!”老皇帝靠在椅背上,面露乏意。

    “儿臣告退!”“微臣告退!”

    老皇帝摆摆手,示意让他们自行离开。

    临走之时,太子殿下忽然回身说了一句:“父皇,吃点山楂吧!有助于消化!”

    老皇帝没理他,好像已经睡着了似的。太子殿下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口不严,扭身朝着宫外走去。

    与太子殿下告别,走出皇宫的温斯顿·格林斯堡侯爵大人,刚一见到侍卫长杰拉德,脚下就是一软,差点跌倒在地。还好杰拉德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

    下一秒,杰拉德也吓了一跳。侯爵大人的后背,彻底湿透了,就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一般。周围还有许多侍卫,不能让外人发现。杰拉德赶紧脱下自己的骑士披风,盖在了侯爵大人的背上。口中还说着:“大人,今夜有些凉,您注意身体!”

    “谢谢!”侯爵大人在杰拉德的搀扶下,三步并作两步的钻进马车。杰拉德也没骑马,而是一同钻进车厢。而后吩咐车夫和卫队,打道回府。

    车厢内,杰拉德关心地问起:“大人,怎么如此狼狈?”

    “凶险……凶险至极呀!”侯爵大人现在说起来,还有些后怕。“陛下已经对我起了杀念!”

    “莫非为了夏宁的事?”杰拉德想来,最近也就这件事比较突兀。

    “哎!这是个死结呀!”侯爵大人并未否认。“格林斯堡家族,能够取信于皇室的把柄,过了今夜,恐怕算是没了!”

    ……

    郊外废园中,夏宁也正在与两个老头儿打牌。从巴斯特里提亚沙龙里出来,他便如平时一般跟老霍顿打声招呼,驾驭飞剑来到此处。

    牌刚打到一半,夏宁忽然停下,“两位先生,小子要为三大学院毕业大比做准备,最近这段时间,恐怕没法过来了!”

    海雅先生放下扑克牌,端起茶杯。“你是想破例一次?”

    杨先生则是很干脆的直接把牌扔到场中。“耍赖就耍赖吧!算是预祝你成功!”

    “还是两位先生懂我!”夏宁笑得很开心,将扑克牌收拾起来。“这一次连一号影卫凯因斯都破关出来保护我,难道真有那么凶险?按照我父亲的描述,应该只是涉及魔法行会和骑士公会呀,怎么好像动静还要更大的样子?”

    海雅先生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是吗?你父亲没跟你提别的?”

    “别的?”夏宁停下手中动作,陷入思考。“难道跟皇室有关?”

    “哼哼,不然干嘛出动一号,还不是防着皇室那几把杀人的刀!”

    “这,我就想不通了!”

    “你要是想得通,就不会愚蠢到早上演那一出戏!虽然不算暴露你的真正实力,但也怕是破坏了格林斯堡家族的布置!”海雅先生摇头笑道。

    夏宁想不通,一时心急,手里的扑克牌没拿稳,散落了一地。

    海雅先生见状,依旧优雅道:“我给你讲个故事,也不算是故事,而是一段历史,你就应该明白来龙去脉了!”

    海雅先生看了一眼杨先生,调匀了呼吸,仰头观星,同时悠悠道来。

    “当今皇帝陛下,弗莱德李希五世,登基大典之时,请来了光明教廷的教皇陛下,圣·保罗·加布利奥,为其加冕。可是在典礼预演时,皇帝陛下鹤立鸡群般,独自站在最前端,而教皇的位置,则是与其他贵宾一起,站在十步以外的最后面。”

    “教皇有些不解,问皇帝陛下,站这么远,我要如何为你加冕,难道是要走过来为您戴上皇冠吗?皇帝陛下回答说,不需要,那样太耽误时间了,我自己可以戴上皇冠。教皇虽然不悦,但也没提出异议。登基大典当天,教皇成了背景板,皇帝陛下果然自己拿来皇冠,戴在自己的头上。他要向世人表明,莱茵帝国皇帝具有无上权力,没人有资格为他加冕,教皇也不行。”

    “这件事虽然对光明教廷非常不敬,但也还在教皇的容忍范围内。可是为了纪念皇帝陛下的登基大典,宫廷画家在卡拉奇大教堂画了一幅壁画。其中的皇帝陛下正在为自己加冕,而教皇则像个仆人一般站在后面,还一脸献媚地祈祷着,为皇帝陛下送上祝福。”

    夏宁听到这儿,终于惊叹出声。“我去!老皇帝也太牛了!骑在教廷脖子上拉屎不说,还要记录下来,让教廷世世代代说他拉的屎,是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