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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皇家过往

    皇帝赵嵩启,四十六岁,登基二十年。二十六岁那年,靠好兄弟和一帮老臣的支持,发动政变。杀掉了当时刚刚即位的三岁皇帝赵柯连——他的亲侄子。

    他的同胞弟弟赵嵩沐因倍受当时的皇后吕氏宠爱,比他这个长子先得了太子之位。可是赵松沐体弱,登基后不到五年便驾崩。太后吕氏悲痛欲绝,硬说是赵嵩启命硬,将弟弟克死。还不顾江山稳定,让当时尚在襁褓的小皇子赵柯连登基。原太后吕氏成为太皇太后,与太后王氏共同垂帘听政。年轻的太后王氏不谙政事,一应事务便全由赵嵩启之生母——太皇太后吕氏掌控。

    由此,野心勃勃的太皇太后吕氏终于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在安国一手遮天。满朝文武,不满受制于一个女人者诸多。加上吕氏掌权后,全部启用自己亲信及吕氏族人,排挤迫害外姓,甚至排挤赵氏,大有取赵氏江山而代之的趋势。

    赵嵩启本不愿忤逆自己的母亲,只是吕氏由于生他时候难产,差点死去。故对此经历一直耿耿于怀,对这个长子一点也不疼爱。加上次子早逝,越发觉得是长子赵嵩启命太硬才给她带来这些灾难。不光对长子极其冷淡,甚至觉得他是自己登顶女帝宝座的绊脚石,总想找机会将长子除掉。

    赵嵩启为了自保,联系朝中所有反对女帝登基的大臣,还有一个比手足更亲的好兄弟——秦业庭。在新皇三岁时,抢在太皇太后准备登基之前发动政变。秦家世代为大将军,秦业庭自小被送入宫,陪太子和皇子们读书学武。太子当时过于年幼,秦业庭与年纪长一些的赵嵩启甚是投缘,每日一起习武。对于赵嵩启来讲,秦业庭倒是比自己的亲兄弟赵嵩沐还要亲。

    那次政变的目标并不是要杀小皇帝,而是要逼其退位。只是夺下太和殿时,太皇太后吕氏抱着小皇子,指着赵嵩启破口大骂。为了不让赵嵩启的政变名正言顺,故意污蔑他毒死先帝,致使先帝英年早逝。赵嵩启多年对生母卑躬屈膝,刻意逢迎,只盼自己的母亲能够多看自己一眼,没想到母亲对自己如此恶毒。狂怒之下,为了报复太皇太后,一剑刺死她怀中稚子。太皇太后见自己最心爱的儿子留下的唯一骨肉被杀,赵嵩启又拿了她欲登基女帝时准备好的废黜幼帝赵柯连的诏书,觉得大势已去。大喊:“赵嵩启,你不会有好下场!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喊完当场撞柱自尽。

    杀了稚子,如今连太皇太后也死了,政变已经变成反叛。赵嵩启虽然顺利登基,但总觉得名不正言不顺。不知是怕遭天下人诟病,还是一直忘不掉太皇太后死前喊的话,赵嵩启登基后慢慢开始迷信起来,执着于命理天数。

    赵嵩启在登基前做王爷的时候,已经成婚。王妃秦氏,本是秦业庭的远房表妹,小时候因家业败落,父母双亡,一人难以生存,只好投奔将军府。秦业庭的父母向来心善,又是自家亲戚,便收留下来,当女儿一样养大。

    秦氏女才貌双绝,温柔贤淑。那日,还只是王爷的赵嵩启来将军府找好兄弟秦业庭玩耍。刚好秦氏女在院中赏花,被他一眼看到。自那一眼之后,便日夜相思,再难忘记。死乞白赖最终将秦氏娶回王府,成了王妃。婚后夫妻恩爱,后来赵嵩启一直暗中忙于政变之事,无暇顾及家里。并且为了获得政变的支持,赵嵩启答应了当时身为西陲军副指挥使的越继荣,政变成功后纳其女儿越氏为贵妃。

    秦氏理解王爷的难处,并未有所不快。为了弥补秦氏,赵嵩启刚登基便把秦氏封为皇后。也遵守诺言,将越氏纳为贵妃。但赵嵩启只爱秦氏皇后一人,极少去其他宫妃处。这些宫妃也多是之前跟着自己一起政变的那帮老臣家里的女儿或孙女。

    登基后,王爷赵嵩启成为嵩启皇帝。越继荣因有功,被从西陲军中调回京城,到御史台担任御史中丞。见皇帝对命理甚是执迷,欲投其所好,称自己曾在边陲遇到一能人异士,不光上知天文,下至地理,还能预知未来。并把此人引荐给嵩启皇帝。此人自称寒绡子,从此嵩启皇帝与他经常彻夜长谈。甚至何日去狩猎,何日见宫妃等繁杂琐事也要让寒绡子算一下是否合适。

    登基第二年春,皇后秦氏怀孕。两个月后,越氏贵妃也怀孕。嵩启皇帝高兴至极。

    可是,五个月后的一日,嵩启皇帝见寒绡子神情恐慌,觉得其有话隐瞒。再三追问之下,寒绡子说出了一件足以令嵩启皇帝心惊肉跳的事情。南方突发水患,疫病,暴风等各种自然灾害,怕是有害人的瘟神要借此机会投胎降世,祸乱人间。嵩启皇帝惊慌失措,忙问如何躲避得了灾祸,寒绡子故作为难,说再过些时日便可明了。

    嵩启皇帝惴惴不安又过一月,寒绡子似是下定决心,告诉嵩启皇帝,要消除人间祸乱,需要真龙天子献祭出最珍爱的东西或最珍爱的人。并且告知,此祸乱会于立冬日来到人间。此时中秋刚过,皇后已怀孕快八个月。又过了一个月,嵩启皇帝几乎无法入眠,紧张得连皇后宫中都多日不去了。

    就在皇后临盆一周前,寒绡子确定地告诉嵩启皇帝,此瘟神已来到皇宫附近,并且会在立冬日降生。此人若降生于世,必然引发朝廷内外一片腥风血雨,甚至动摇陛下的江山。

    立冬日晚上,嵩启皇帝正紧张地等待那个瘟神转世的消息,忽听太监来报,皇后娘娘生了个小皇子!嵩启皇帝听后顿时瘫坐在地,两眼发直。少顷,他忽然疯了似的爬起来跑向皇后寝宫,抱起刚出生的小皇子,便要将他掐死。皇后苦苦哀求,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嵩启皇帝终是没有下得去手。放下小皇子后,转身离开皇后寝宫后再不愿来。

    第二日,皇后悬梁自尽。寒绡子告诉嵩启皇帝,既然皇后已去,小皇子失了支撑,他想到一个办法为安国躲避这场灾难。嵩启皇帝忙问其办法,寒绡子答若由他将小皇子带离宫,一辈子不教他文字,不让他见凡尘世事,让他在人间做一个脱俗的‘仙人’即可。皇后已经没了,本来嵩启皇帝也下不了手再去杀自己和皇后的骨肉,听到小皇子可以不用死的办法,当即同意。从此,寒绡子带着小皇子离开皇宫,不知去向,嵩启皇帝便再没有见过自己的这个亲生儿子。

    皇后秦氏殁后,嵩启皇帝终日郁郁寡欢。幸好越氏贵妃极尽体贴,又在两个月后为皇家再贴一龙子,嵩启皇帝心情大好。从此越贵妃倍受恩宠,不久便被晋封为越氏皇后。她所产的皇子,名赵柯永,也以嵩启皇帝的嫡长子之名,早早被立了太子。至嵩启皇帝二十年,太子十九岁。

    新皇后越氏,凭借皇帝的恩宠,势力日益强盛。其父亲越继荣也由御史中丞升为御史令。随着太子和其他小皇子渐渐长大,朝中慢慢便有人开始往太子这边站队。也有人生出其他想法,暗暗拜到其他皇子门下。越氏本就爱钻营弄权,天天也不闲着。这些年被她害死的宫妃皇子,自不在少数。

    那日,她见过万统领后,异常兴奋,预感有天大的好事要掉下来。她派去羽林卫和禁卫军中打探消息的人很快就回来报,万统领偶尔与人喝酒闲聊时曾言及自己是梅州襄广郡马石乡人氏,具体是哪个村子就不知道了。皇后得到这个消息,不禁喜从心来。她就像抓住了一座金山的引线,顺着这根线,似乎就能握住整座金山。她马上吩咐下去,速派一队人去梅州襄广郡马石乡仔细探访,务必找到当年那个被毁的村子,挖出更多情报来。

    万统领暂时顾及不了国丈御史这边,他正带着大队人马出城,朝玥州方向搜寻章月婵的踪迹。

    禁卫军刚出京城便兵分两路,一路走山林小道。另一路由万统领亲自率领从官道走。走官道很快,两日便过了玥州城,追到城外那些禁卫军尸体处。万统领仔细检查尸体上的伤口,这些禁卫军死于三四日前,皆是一招毙命。

    他跟章月婵交过手,即使章月婵身手不差,单人面对这么多禁卫军,万万达不到招招致命的境界。何况已经逃亡了这么远,断不可能还有如此体力。一定有人帮她!江湖中向来有众多能人高手,不过万统领也算是一个高手。在他眼中都觉得厉害的,他只亲眼见过一个!他想起了那日破庙的断雨花!能用柔软的稻草使出断雨花来杀人的人,武功不可想象。

    想到那个破庙的经历,万统领还是心有余悸。破庙里那二人已经逃了很久,应该不会刚到这里才是。但是,如果他们绕路了呢?万统领忽然想到去往竹乡镇的那片山林,如果他们是先去了竹乡镇停留,那刚走到这里也是有可能的!如果是这样,倒是一件好事,刚好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禁卫军数过现场的马匹,发现多出一匹来。应该是章月婵之前骑的马!然后她跟着别人的车一起走了!一定是这样!万统领想到这里,精神大振,喊了一声“追!”策马扬鞭,朝宛州方向飞奔。

    秦幼鸢坐在马车里转眼已过了两日。马车一路都没停过,连夜里也在赶路。章月婵和落辰互相换着赶车,轮岗换班一般,困了就换下来到车里休息。秦幼鸢就一直坐车里吃啊睡啊,她一副小小的身躯并不适应这种长途车马劳顿,加上之前在白府因为太兴奋,光顾着跟刘教授谈天说地,五日也没睡过多少觉,这两天几乎除了吃就是在补觉。

    章月婵胳膊上的伤,之前疲于奔命的时候没有感觉,这两天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好在秦幼鸢给她重新包扎好,也不怎么出血了。落辰本来就是个闷葫芦,三个人两天互相也没讲几句话,心里都想着不要被禁卫军追到就好。

    这天吃完最后一块饼,章月婵看车里的干粮已消耗殆尽。在玥州城本来只备了两个人的干粮,现在多一个人,吃起来就快多了。章月婵有些不好意思,对秦幼鸢说道:“对不起,妹妹,因为救了我,让你们也陷入困境。”

    秦幼鸢看着这个懂事的姑娘一脸心疼,“小姐姐,你太客气了。我们认识是缘分呢!”她其实很想说,我们都被禁卫军追杀,同是天涯沦落人!

    她在车里睡了两天,精神慢慢恢复,就开始想跟这小姑娘聊聊天了。碍于互相的身份处境,也不好聊跟过去相关的话题。秦幼鸢又想到那著名的三连问,“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到哪里去?”前两个问题似乎比较敏感,问最后一个吧!“小姐姐,你打算到哪里去?”

    章月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她一个姑娘家,能逃到哪里去呢?她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被禁卫军追杀的时候,就想着要逃跑,根本来不及细想要去哪里。”

    秦幼鸢觉得心里一紧,有些发疼。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看到这个姑娘就感觉亲切,总想对她好。秦幼鸢说道:“不如,你就跟我们走吧!我们现在要去宛州城那边的一个下谡郡找郡太守刘弁,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章月婵一听说郡太守,这可是朝廷命官,立马紧张起来。“我的身份恐怕不能跟你们一起去找郡太守。”秦幼鸢看出她的顾虑,安慰道:“放心吧!郡太守是我们自己人。我们会确保他十分安全可靠以后,才会让你跟他见面。你的情况我们都清楚,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章月婵心里很是感激眼前这个给她带来无限温暖的小女孩,也同时为自己不能对二位恩人坦白自己的身份而深感愧疚。眼下茫茫四野,她无处可去,也只能先跟着他们走了。

    车又向前行进了半日,天已接近晌午,大家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刚好前面看到一个小镇,三人顿时兴奋起来。秦幼鸢有些担心,这里会不会也贴了她和落辰的画像?她像是在问章月婵,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会不会这里的墙上也张贴了海捕文书和画像?”

    秦幼鸢其实担心的是她和落辰的画像,章月婵以为她在问自己。经她这么一问,章月婵觉得自己的画像被挂在各州郡的城墙上,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她没说话,心里不免感到一阵抱歉,觉得自己的身份拖累了他二人。

    秦幼鸢没有注意到章月婵的表情,她只是自己在心里紧张起来。章月婵不想给他二人再带来更多麻烦,她想了想,对秦幼鸢说道:“我就在这里下车,然后我自己想办法走,绝不拖累你们。”说完就准备下马车。

    秦幼鸢奶声奶气凶她道:“你想什么呢?给我坐着!”这一凶把章月婵给凶楞了,乖乖地坐了回来,总觉得这小丫头身上有一种像父母训戒自己时候一样的威严。

    马车小心谨慎地靠近镇子,在离镇子不远处停下。秦幼鸢下车,自告奋勇要先去镇上探探风头。落辰一把拉住她,便自己去了。秦幼鸢只好跟章月婵待在车内便等边观察周围的动静。不久,落辰快步走回来,“小镇上没见着贴任何通缉画像。”这下大家都放心了!

    或许是地方太小,这里叫牙山镇,行政上属于玥州下面的一个尹冲郡管辖,地理位置却靠近宛州。尹冲郡的中心城区在牙山镇往东北两日行程处,还要先翻过一座牙山。因此这个小镇几乎是处于尹冲郡的边缘地带,很少有官府里的人愿意过来。上头注意不到,小镇便成了两不管地带。这下正好给他们钻了空子。

    小镇的市集不算热闹,街上稀稀拉拉少有几个人在行走,但是该有的店倒是样样都有。找到一家酒肆吃饱喝足后,又买了一些可随身携带的饼。听落辰说再有一日便可到达宛州城。章月婵受伤的胳膊虽被秦幼鸢包扎后不出血了,但是秦幼鸢想着她的身体还是需要调养。于是找到一个药店进去买了一些可以滋阴补血的中药,叫店家帮忙熬好,她想着至少让这个姑娘喝上一顿也是好的。另外又在集上买了一些红枣,花生,桂圆,给她路上吃。买完这些,秦幼鸢看到旁边有一家卖衣服的店,进去买了些衣服,又去买了一些胭脂水粉等物品。想着宛州城墙上必然有他们的画像,这次或许是三个人的画像,想要躲过去,还是要细致准备一番的。

    第二日清早,马车临近宛州城。车是章月婵在赶着,落辰正在车里休息。秦幼鸢叫章月婵停下车,先在车前守着。章月婵不明究理,但还是照做了。

    半个时辰工夫,等落辰从马车里出来,章月婵简直惊呆了!眼睛张大如铜铃般瞪着落辰。这哪里还是那个武艺高强的美男?分明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窈窕淑女!由于玥州穿过的那身婚嫁服过于鲜红扎眼,落辰对那衣服极为抗拒,秦幼鸢在牙山镇便给他买了一套新的女裙。一身鹅黄的衣裙映衬得落辰的肤色更白,一头青丝如小媳妇儿般挽在脑后。趁落辰不注意,秦幼鸢还给那发髻上别了一朵同样鹅黄的大花,落辰生就肤白唇红,根本无须化妆,整个人已明艳灵动,恁谁也不会将眼前这个美丽的人认作是男子。

    被章月婵盯着看,落辰有些不好意思,一低头径直到前面去赶车。对于秦幼鸢的‘揉捏’,他似乎并不恼火。毕竟一路过来见识到秦幼鸢那么多次神奇的变身经历,什么鬼啊老太太都能扮,换个性别算什么!但是章月婵却不知这其中的曲折,她惊讶于这二人的关系,一个武艺高绝的武林高手,竟然这样任由一个小女孩摆弄!

    接下来是章月婵,落辰自去车前缓缓赶车。章月婵在车里一边换上秦幼鸢给她准备好的一套中年大叔的衣服,一边好奇地问秦幼鸢为何把落辰打扮成那样。秦幼鸢不想再隐瞒,直接告诉章月婵:“其实我们也在被禁卫军追杀。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要去找那个郡太守刘弁帮忙。”

    章月婵这下明白了。她很想问秦幼鸢被禁卫军追杀的原因,甚至有些期待,他们二人也是出于跟她同一个理由被追杀?可是怎么可能呢?京城被抄斩的就两家。大将军府一个不留,且被抄斩已经过去这么多日子。尚书府上,只有她一个人逃出来。所以断断不可能是同一个原因。看这两人也不像罪大恶极的坏人,估计又是被哪个官员给陷害了吧!总好过自己这满门抄斩逃出来的罪犯。想到这里,她有些失望,又有点抱歉。也许是出于孤独吧,就总希望有个真正的同路人。她闭上嘴巴没有再多问。

    秦幼鸢看她欲言又止,很想马上告诉她所有的事情!但理智还是让她停住了,她其实和章月婵一样的心思。她觉得这个姑娘已经很可怜了,一个人被朝廷追杀。所以本不愿意隐瞒她那么多,认识两天多,他们甚至都没有互通姓名。但是她又不敢随便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对方认识过去的秦幼鸢,那她该怎么解释自己忽然活回来的事实?如果对方不认识秦幼鸢,冒然跟别人说满门抄斩的话,只怕会吓到人家。于是她也闭嘴了。

    秦幼鸢在车里为章月婵一番侍弄后,再贴个小胡子,一位中年大叔就出现了。不贴近了看,真看不出个一二三来。倒不是秦幼鸢会什么易容术,实在是她活过的年纪太久,自己一生也是爱美之人,各种化妆技术信手拈来。

    最后轮到自己,她只是换回了客栈的那身素雅质朴的衣衫。不到晌午,他们离宛州城越来越近,已经依稀能看到城门。秦幼鸢拿起头一天买的生鸡蛋轻轻一磕,将蛋清弄出来一些,剩下的跟前一次一样,直接吞下去。待脸干了一些之后,再开始化妆修饰。这次有了在市集上买的一应化妆用具,做出来的妆形更加逼真,哪怕是白天光线充足的地方也不担心轻易被看穿。章月婵再一次看呆了,一个活灵活现的老太太就这样突然出现在她眼前!而且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十多岁小女孩身上拥有着能压得住这个身份的气场!

    既然现在落辰是女生,自己变成大叔了,那自然是要自己这个唯一‘男性’去驾车的。章月婵示意落辰停下,自己换到了马车前面。

    落辰本就一副女相,再有秦幼鸢专门为她设计的精心装扮,加上现在累极后的一脸倦容。看着他,秦幼鸢只在心里冒出三个字,“林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