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梦境的源头
陈禁努力地回忆着，最终确认了这件事。
是的！昨天自己一整天都在外面奔波找活干，而禁灵狱外很少有离散在外面的魇气，而陈禁也没有从别处接触到魇气。
也就是说，昨天他体内的黄铜珠一整天都没有吸收到魇气，所以自己晚上才没有做噩梦。
之前他的猜测完全正确，果然只有吸收魇气了才会做噩梦。
没有疾痛的一觉真是舒服啊！陈禁回味着。
谁不想拥有一个好梦呢？
现在自己已经脱离了禁灵狱，以后不会有随时从地底升起的魇气。
也就是说，以后自己晚上基本不会再有那样痛苦的梦境了！
除非去当魇师。
陈禁激动兴奋的心瞬间冷却了下来。
昨天晚上本来他刚打算好去各个清魇堂看看，想着或许可以试着当一名魇师。
而现在他发现只要不当魇师，就可以不再有那些苦痛而真实的梦境。
真是个操蛋的事情！
是选择继续啃硬窝头还是选择每晚拥有苦痛而真实的梦境?
这其实很好抉择，那种痛苦的梦境陈禁已经承受了三年，即使继续承受下去也没什么，而找不到活干赚不到灵铢自己很有可能被饿死。
陈禁想了想，觉得还是活着更重要，即使是痛苦地活着。
走出屋子，陈禁发现一个七八岁的小胖子正站在柳婶的门口一边哭一边拿着书背着。
“四十五穴足……阳明，呜呜呜……头维……头维下关颊车停，呜呜呜……承泣四白……承泣四白……呜呜呜”
小胖子背一句哭一声，呜呜哭一声再背一句，眼睛红肿肿的，脸上挂满风干的泪痕，鼻子下留着两行清涕。
再叫上他那委屈倔强又带点埋怨的眼神，看上去很有喜感。
小胖子的状况充分表明了他此时的处境：不想背书却又不得不背。
陈禁很不厚道地笑了，然后又憋了回去。
这小胖子是柳婶的儿子，叫张小书，正在上蒙学，陈禁住在这里的这两天也都认识了。
“张小胖，你这是在干什么？”陈禁原本是想叫他小书的，但发现这么叫会被这占便宜，让这小胖子平白无故多出一个大侄子，于是改口叫“张小胖”。
“怎么这么委屈，快跟陈禁哥哥说说。”陈禁虚情假意明知故问。
快说说你的悲催故事，好让我开心开心。
“今天本来……吸吸……本来蒙学放休，我不用修习课业的……吸吸……，可阿娘……阿娘非要叫我背书，不背会不让我出去玩。”小胖子一边打着哭嗝，一边说着。
“林壮壮还有钱英儿他们都跑出去玩了，吸吸……就我不能出去玩……呜呜呜……”小胖子越说越伤心，越说越委屈，最后哭得更厉害了。
果然是这样没错。
陈禁看小胖子哭得越来越凶，本想假意安抚两句，柳婶这时却走了出来，对小胖子吼道：
“哭什么哭，再哭不让你吃饭了！还好意思攀扯别人，人家林壮壮和钱英儿课业多好，人家《十二经络穴位口诀》都背会了，就你不会，还想出去玩？”
一听说不让吃饭，小胖子登时闭上了嘴巴，不敢哭了，既然已经不能出去玩了，可不能再没饭吃。
见自己的威胁生效，柳婶这才看向陈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陈禁，让你见笑了，这孩子平时就不爱听话，不好好学习。”
“没事没事，小孩子不都这样吗？”陈禁连忙摆摆手。
柳婶又说道：“陈禁，起来还没吃饭吧，我刚好做好了饭，你顺便进来吃点。”
陈禁脸皮薄，再三推拒，奈何柳婶太过热情，只好答应。
柳婶又对张小书说：“你进来吃饭，吃完饭再背书，背会了再想着出去玩。这人体经络你不背会以后怎么修行？不会修行你怎么找生业干？没有生业你怎么赚灵铢？没有灵铢你以后就只能天天啃干窝头了。”
“……”站在一旁的陈禁感觉有被内涵到。
似乎同样意识到这一点，柳婶赶紧解释说：“陈禁，婶子不是说你啊。”
你居然知道！
陈禁惊讶，自己天天啃窝头的事情竟然被她知道了。
当然，虽然认识时间短，但陈禁知道柳婶的性格，明白她并非是有意的。
“快去喊你爹过来吃饭，天天的就知道拾掇那头马。”柳婶最后指使着张小书。
张小书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最后柳婶一家三口还有陈禁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着饭。
饭很简单，就是酥麦粥配烧饼，还有炒了一样青菜。
虽然只有这几样饭菜，但分量很足，哪怕是多了陈禁一个人也完全足够。
再联想到柳婶知道他天天啃干窝头，今天恐怕是专门多做了陈禁的那一份。
想到这里，陈禁心中微暖。
饭桌上，柳婶一边吃一边催促着陈禁夹菜，张大叔沉默寡言，低头默默地吃着，张小树别看人小，却是狼吞虎咽。
陈禁有些拘谨，小口地吃着，但不停歇。
“婶子做的不咋地，你将就吃点，多吃点，完全管够。”柳婶对陈禁说。
“不不……您做的很好吃。”陈禁没有说谎，他真的觉得很好吃，对于啃了几天硬窝头的陈禁来说，这些饭菜已经算得上佳肴了。
“那就行，你这两天出去找活干，怎么样，找到了没？”柳婶接过话茬，又抛出话头。
“还没找到。”陈禁有些不好意思。
“你没修行确实不好找活干，不过没事，总会找到的。”柳婶安慰道。
“嗯……”
吃完饭，陈禁帮忙收拾了碗筷，随后去附近的白玉街上找到了一家正招收魇师的清魇堂。
“元仁清魇堂招魇师，一天三十枚灵铢，另加三成诊金。”
看得出来，魇师的待遇明显高出其他生业一大截。
元仁清魇堂很是气派，门口有一名接待，陈禁对接待说明来意后，接待明显有些惊讶，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有如此年轻的魇师。
不过她并没有去直接质疑陈禁，而是走进去进行了通传，不一会儿走出来领着陈禁往里走。
清魇堂很大，里面被分成一个小隔间。
自从陈禁一进来，他脑海中的黄铜珠便疯狂转动，陈禁明显感觉到那一个个小隔间里每个人身上都有魇气。
是的，每个人，连魇师也不意外。
有的小阁间人身上的魇气被清理出来，黄铜珠便转动将其吸收。
感受着不断有魇气从隔间里传出然后被铜珠吸收，陈禁心中一叹——看来今晚的梦境是魇症大杂烩啊！
接待带着陈禁走到最里面的一个较大一点的隔间，走了进去。
“魏堂主，就是这位想要过来当魇师的。”接待对里面的高瘦中年男人说道。
魏性中年男人抬眼看了一眼陈禁，明显吃了一惊：“恕我直言，你是一名魇师吗？太年轻了，看着一点都不像。”
一旁的接待深表赞叹。
“我确实是一名魇师，当然我可能经验比较少，但我对自己的清魇能力很有自信。”陈禁说道，他对自己的能力的确很自信，这份自信来自于三年刻苦的学习以及脑海中的黄色铜珠。
事实上，学了清魇之术才知道，能够清楚地感应到黄色铜珠对于清魇的帮助有多大。
清魇之术本质上是一个经验为主的技能，魇师们将前人的总结经验以及自己多年实践经验的结合，通过观察魇症患者的具体状况以及其体内灵力的运转状态，以此对魇症患者体内的魇气进行判断，并根据自己的判断对症下药。
其实很多魇师由于自己的经验不足而不能对魇症患者身上的魇气状况有一个清楚的判断，从而不能正确地清魇，因此出现的清魇事故数不胜数，致人死亡的案例同样不在少数。
但陈禁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他只要靠近魇症患者就可以立马清楚地感应到对方身上魇气的运转状况，不差一丝一毫，这点哪怕是多年的老魇师也做不到。
这就是陈禁如此自信的原因。
可是这清魇堂的堂主却明显并不相信陈禁，他摇摇头：“年轻人不要太盲目自信的好，我问你，你的观气术练得如何了？”
观气术就是魇师用来探查他人体内灵气的运转状态的灵术，基本上大多数魇师都要修习这个灵术的。
当然，也有极少数魇师不需要学习这个灵术，他们有别的方式判定他人身体中魇气的运转状况，元叔便是其中之一。
元叔教陈禁的是九针观灵法，不需要修行便可以施展。
又是这样类似的问题，陈禁心中无奈，但他也只有老实回答：“我还未曾修行！”
陈禁这一说，魏堂主便瞬间变了脸色，他怒斥陈禁：
“你是在戏弄于我吗？没有修行，不会观气术你当什么魇师？你以为魇师是那么好当的？年纪轻轻只学了一点清魇的皮毛便妄想当魇师，赚取高额的薪资。像你这样的人我若是让你当了魇师便是祸害别人。你快滚出去，别出现在我这元仁清魇堂！”
被人当面如此训斥，陈禁心中自然是十分不爽的。
不过他手中的拳头攥紧了又松开，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转身干脆地离开的。
这种情况下，多说一句话都是对自己的羞辱。
是的！昨天自己一整天都在外面奔波找活干，而禁灵狱外很少有离散在外面的魇气，而陈禁也没有从别处接触到魇气。
也就是说，昨天他体内的黄铜珠一整天都没有吸收到魇气，所以自己晚上才没有做噩梦。
之前他的猜测完全正确，果然只有吸收魇气了才会做噩梦。
没有疾痛的一觉真是舒服啊！陈禁回味着。
谁不想拥有一个好梦呢？
现在自己已经脱离了禁灵狱，以后不会有随时从地底升起的魇气。
也就是说，以后自己晚上基本不会再有那样痛苦的梦境了！
除非去当魇师。
陈禁激动兴奋的心瞬间冷却了下来。
昨天晚上本来他刚打算好去各个清魇堂看看，想着或许可以试着当一名魇师。
而现在他发现只要不当魇师，就可以不再有那些苦痛而真实的梦境。
真是个操蛋的事情！
是选择继续啃硬窝头还是选择每晚拥有苦痛而真实的梦境?
这其实很好抉择，那种痛苦的梦境陈禁已经承受了三年，即使继续承受下去也没什么，而找不到活干赚不到灵铢自己很有可能被饿死。
陈禁想了想，觉得还是活着更重要，即使是痛苦地活着。
走出屋子，陈禁发现一个七八岁的小胖子正站在柳婶的门口一边哭一边拿着书背着。
“四十五穴足……阳明，呜呜呜……头维……头维下关颊车停，呜呜呜……承泣四白……承泣四白……呜呜呜”
小胖子背一句哭一声，呜呜哭一声再背一句，眼睛红肿肿的，脸上挂满风干的泪痕，鼻子下留着两行清涕。
再叫上他那委屈倔强又带点埋怨的眼神，看上去很有喜感。
小胖子的状况充分表明了他此时的处境：不想背书却又不得不背。
陈禁很不厚道地笑了，然后又憋了回去。
这小胖子是柳婶的儿子，叫张小书，正在上蒙学，陈禁住在这里的这两天也都认识了。
“张小胖，你这是在干什么？”陈禁原本是想叫他小书的，但发现这么叫会被这占便宜，让这小胖子平白无故多出一个大侄子，于是改口叫“张小胖”。
“怎么这么委屈，快跟陈禁哥哥说说。”陈禁虚情假意明知故问。
快说说你的悲催故事，好让我开心开心。
“今天本来……吸吸……本来蒙学放休，我不用修习课业的……吸吸……，可阿娘……阿娘非要叫我背书，不背会不让我出去玩。”小胖子一边打着哭嗝，一边说着。
“林壮壮还有钱英儿他们都跑出去玩了，吸吸……就我不能出去玩……呜呜呜……”小胖子越说越伤心，越说越委屈，最后哭得更厉害了。
果然是这样没错。
陈禁看小胖子哭得越来越凶，本想假意安抚两句，柳婶这时却走了出来，对小胖子吼道：
“哭什么哭，再哭不让你吃饭了！还好意思攀扯别人，人家林壮壮和钱英儿课业多好，人家《十二经络穴位口诀》都背会了，就你不会，还想出去玩？”
一听说不让吃饭，小胖子登时闭上了嘴巴，不敢哭了，既然已经不能出去玩了，可不能再没饭吃。
见自己的威胁生效，柳婶这才看向陈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陈禁，让你见笑了，这孩子平时就不爱听话，不好好学习。”
“没事没事，小孩子不都这样吗？”陈禁连忙摆摆手。
柳婶又说道：“陈禁，起来还没吃饭吧，我刚好做好了饭，你顺便进来吃点。”
陈禁脸皮薄，再三推拒，奈何柳婶太过热情，只好答应。
柳婶又对张小书说：“你进来吃饭，吃完饭再背书，背会了再想着出去玩。这人体经络你不背会以后怎么修行？不会修行你怎么找生业干？没有生业你怎么赚灵铢？没有灵铢你以后就只能天天啃干窝头了。”
“……”站在一旁的陈禁感觉有被内涵到。
似乎同样意识到这一点，柳婶赶紧解释说：“陈禁，婶子不是说你啊。”
你居然知道！
陈禁惊讶，自己天天啃窝头的事情竟然被她知道了。
当然，虽然认识时间短，但陈禁知道柳婶的性格，明白她并非是有意的。
“快去喊你爹过来吃饭，天天的就知道拾掇那头马。”柳婶最后指使着张小书。
张小书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最后柳婶一家三口还有陈禁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着饭。
饭很简单，就是酥麦粥配烧饼，还有炒了一样青菜。
虽然只有这几样饭菜，但分量很足，哪怕是多了陈禁一个人也完全足够。
再联想到柳婶知道他天天啃干窝头，今天恐怕是专门多做了陈禁的那一份。
想到这里，陈禁心中微暖。
饭桌上，柳婶一边吃一边催促着陈禁夹菜，张大叔沉默寡言，低头默默地吃着，张小树别看人小，却是狼吞虎咽。
陈禁有些拘谨，小口地吃着，但不停歇。
“婶子做的不咋地，你将就吃点，多吃点，完全管够。”柳婶对陈禁说。
“不不……您做的很好吃。”陈禁没有说谎，他真的觉得很好吃，对于啃了几天硬窝头的陈禁来说，这些饭菜已经算得上佳肴了。
“那就行，你这两天出去找活干，怎么样，找到了没？”柳婶接过话茬，又抛出话头。
“还没找到。”陈禁有些不好意思。
“你没修行确实不好找活干，不过没事，总会找到的。”柳婶安慰道。
“嗯……”
吃完饭，陈禁帮忙收拾了碗筷，随后去附近的白玉街上找到了一家正招收魇师的清魇堂。
“元仁清魇堂招魇师，一天三十枚灵铢，另加三成诊金。”
看得出来，魇师的待遇明显高出其他生业一大截。
元仁清魇堂很是气派，门口有一名接待，陈禁对接待说明来意后，接待明显有些惊讶，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有如此年轻的魇师。
不过她并没有去直接质疑陈禁，而是走进去进行了通传，不一会儿走出来领着陈禁往里走。
清魇堂很大，里面被分成一个小隔间。
自从陈禁一进来，他脑海中的黄铜珠便疯狂转动，陈禁明显感觉到那一个个小隔间里每个人身上都有魇气。
是的，每个人，连魇师也不意外。
有的小阁间人身上的魇气被清理出来，黄铜珠便转动将其吸收。
感受着不断有魇气从隔间里传出然后被铜珠吸收，陈禁心中一叹——看来今晚的梦境是魇症大杂烩啊！
接待带着陈禁走到最里面的一个较大一点的隔间，走了进去。
“魏堂主，就是这位想要过来当魇师的。”接待对里面的高瘦中年男人说道。
魏性中年男人抬眼看了一眼陈禁，明显吃了一惊：“恕我直言，你是一名魇师吗？太年轻了，看着一点都不像。”
一旁的接待深表赞叹。
“我确实是一名魇师，当然我可能经验比较少，但我对自己的清魇能力很有自信。”陈禁说道，他对自己的能力的确很自信，这份自信来自于三年刻苦的学习以及脑海中的黄色铜珠。
事实上，学了清魇之术才知道，能够清楚地感应到黄色铜珠对于清魇的帮助有多大。
清魇之术本质上是一个经验为主的技能，魇师们将前人的总结经验以及自己多年实践经验的结合，通过观察魇症患者的具体状况以及其体内灵力的运转状态，以此对魇症患者体内的魇气进行判断，并根据自己的判断对症下药。
其实很多魇师由于自己的经验不足而不能对魇症患者身上的魇气状况有一个清楚的判断，从而不能正确地清魇，因此出现的清魇事故数不胜数，致人死亡的案例同样不在少数。
但陈禁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他只要靠近魇症患者就可以立马清楚地感应到对方身上魇气的运转状况，不差一丝一毫，这点哪怕是多年的老魇师也做不到。
这就是陈禁如此自信的原因。
可是这清魇堂的堂主却明显并不相信陈禁，他摇摇头：“年轻人不要太盲目自信的好，我问你，你的观气术练得如何了？”
观气术就是魇师用来探查他人体内灵气的运转状态的灵术，基本上大多数魇师都要修习这个灵术的。
当然，也有极少数魇师不需要学习这个灵术，他们有别的方式判定他人身体中魇气的运转状况，元叔便是其中之一。
元叔教陈禁的是九针观灵法，不需要修行便可以施展。
又是这样类似的问题，陈禁心中无奈，但他也只有老实回答：“我还未曾修行！”
陈禁这一说，魏堂主便瞬间变了脸色，他怒斥陈禁：
“你是在戏弄于我吗？没有修行，不会观气术你当什么魇师？你以为魇师是那么好当的？年纪轻轻只学了一点清魇的皮毛便妄想当魇师，赚取高额的薪资。像你这样的人我若是让你当了魇师便是祸害别人。你快滚出去，别出现在我这元仁清魇堂！”
被人当面如此训斥，陈禁心中自然是十分不爽的。
不过他手中的拳头攥紧了又松开，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转身干脆地离开的。
这种情况下，多说一句话都是对自己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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