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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小侯爷

    教学楼的大门正对着学院大门,郁安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等在外面的云遥,她正在低头玩雪,用脚把薄薄的雪聚成一小坨。

    郁安突然有点心虚,可一旦离开考场就不能再回去作答了,他只好慢吞吞地走到云遥跟前。

    云遥确实有点诧异他出来的如此之快,心想试题对他来说是不是太难了,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着说:“恭喜你考完试啦!我发现一家很好吃的阳春面,我们去吃吧。”

    “好,”郁安点头。

    这家阳春面在一片住宅区前面,地段并不繁华,但客人时常坐的满满当当,好在现在不是饭点,倒是没多少客人。

    老板见两人来,立刻忙活起来,做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摆在两人面前。

    云遥没动筷子,转头看着郁安吃,他吃的慢条斯理,莫名有种贵气。

    见云遥一直看着他,他耳根有点红,转头问:“你怎么不吃?”

    云遥没有回答他,露出一副思考的神色,说:“我想买一块儿地。”

    郁安一愣,问:“什么地?”

    “你的死心塌地。”云遥一本正经地说。

    郁安的脸顿时爆红,邻桌的两个人听到对话,忍不住捂嘴偷笑。

    然而云遥没打算放过他,继续发动土味情话攻击:“你知道喝什么酒容易醉吗?”

    郁安并不想接话茬,可是架不住云遥亮闪闪透着期待的眼神,他还是问:“什么酒?”

    “和你的天长地久,”云遥挑了挑眉,深情地直视他。

    郁安感觉自己就像熟透的虾米,浑身都在发烫。

    隔壁桌的人笑得肚子疼,还不敢发出声音,只得弓着腰在那里隐忍。

    云遥见郁安红得不行,终于放过他,转头吃面。然而郁安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这碗面吃的十分焦灼。

    云遥其实就是想他了,忍不住想逗逗他。

    吃完面,云遥把郁安送回学院了,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云遥跟在郁安后面一点的位置默默守着他。

    分别之前,郁安似是下定了决心,叫住她,问:“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想和我天长地久。”

    “真的,”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云遥同学立刻答到。

    “那我也会对你死心塌地。”郁安把脸撇到一旁,长翘的睫毛扑扇扑扇,微抿着嘴,感觉脸又开始发烫了。

    云遥感觉胸腔里的可爱之心爆炸了,她按耐住想蹂躏他一顿的冲动,笑意盈盈又带着真诚地说:“好。”

    学院的批卷效率很高,隔了一天就出了成绩。

    不出所料,郁安稳夺倒数第一,徐子毅倒数第二。

    徐竟舟超过陆知许,成了全院第一。

    县衙后院,徐子毅趴在凳子上,嘴里不住地哀嚎,县太爷手持木棍,一下一下打在徐子毅的屁股上,因为用力整个上身都在晃悠,可见是使了吃奶的劲。

    “我让你不好好学习!让你不好好学习!”县太爷气的面露凶光,吼到:“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何娇见徐子毅皮开肉绽,哭着求县太爷:“姥爷别打了!别打了...儿子都被打坏了。”

    县太爷一把甩开何娇:“不打他能长记性吗?我为了他花了多少心思,他但凡赶上他哥一半我也能给他整个差事啊!”

    “我用不着你给我差事,我不稀罕!”趴着的徐子毅转头喊到。

    这可把县太爷气傻了,又给了两棍子,见何娇哭的快断气了才住手。

    何娇护在徐子毅身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连忙叫两个人把皮开肉绽的徐子毅抬回去,她则急匆匆去药房拿药。

    两个壮汉抬着徐子毅一路走进厢房,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徐竟舟走进来,厌恶地看着他,冰冷地说:“我不会承认有你这个废物弟弟。”

    “你说谁废物!”徐子毅一个鱼打挺,疼的倒抽一口气,又趴了下去,但眼神还在瞪着徐竟舟。

    徐竟舟看着情绪激动的徐子毅,眉头紧皱:“让一把年纪的爹娘急成那样,还不算废物吗?”

    徐子毅转头,县太爷还在院子里,正被大夫人李雯婕扶着,一副上不来气的样子,显然被气得不轻。

    徐子毅顿时没了脾气。

    “爹要是出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徐竟舟说着,转身离开,和拿药过来的何娇擦肩而过。

    徐子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说什么。

    徐子毅伤的太重,给书院请了几天的假。

    郁安旁边少了个聒噪的人,莫名有点不适应。

    这天放学,他像往常一样等别人都走了再走,因为过道狭窄,他走得慢,容易影响别人。

    等他出去,却发现除了每日和他一起吃饭的陆知许,天字班的李夫子也在等他。

    李夫子眉目和蔼,见他拄着拐杖出来,说:“郁同学,我来传话,院长此刻在三楼等你。”

    郁安愣了一下,说:“麻烦李夫子了,我这就去。”

    “不麻烦,不麻烦。”李夫子笑的高兴,看郁安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稀世珍宝,又看了几秒才转身离开。

    陆知许显然没休息好,他这些天每日挑灯夜战,眼下一片青黑,温和的气质却不减,他问:“郁兄需要我陪同吗?”

    “不用,”郁安淡淡地说。

    “好,那我先走了,”陆知许这些天也明白了郁安的脾气,他话少心却不冷,于是他也不多说,转身离开了。

    郁安也开始慢慢上楼。

    顾锦书还在反复欣赏郁安写的文章,他用词犀利,语言冰冷尖锐且十分大胆,中心又很有内涵,真可以说是发人深省。

    如此优秀的文章,自齐宣小侯爷去世以来,他就没再看到了。

    虽郁安的文风和齐宣小侯爷截然不同,但都是旷世奇才。然而这个郁安一点上进心都没有,一套厚厚的试卷,他只做了这一道题就交了。

    今天他必须把郁安叫上来,好好教育一顿。

    正想着,门外响起敲门声,顾锦书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张严肃脸,说:“进来吧。”

    郁安推开门,两人看到对方的脸都双双愣住了。

    “小侯爷?”顾锦书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