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意外
前日一场秋雨，天气冷了了许多，秋风瑟瑟落叶纷纷。
米轩站在函谷关西门城头上，看着远去的大军心中火热，秋风吹拂他单薄的衣衫，他却不感到寒冷，反而热血沸腾得难以自持。
‘原来被人需要的感觉是这样的。’
他作为原洛北的一个小透明，李展的半个手下，从来都是为李展冲锋在前，得到的只是人家指头缝里漏的那点残羹冷饭，地位还比不上李鹤。
如今跟了廖化后却是不同，他成为了后勤大管家，手里过的都是以前想都没想过的，几万石的粮食、十几万匹的布帛、几百万的铜钱，他感觉这已经是他人生的高潮。
可前日雨后，廖化在众人的面前，拉着他的手镇重的对他说的那些话，让他知道他的责任重大，四千大军的衣食都靠他了，并且把调遣函谷关，以及关仓三千多人的权利交给了他。
（四千大军：一千六百俘虏；米轩后勤兵加两百关仓民壮，共五百；陆飞骑兵一百；石斗三百；涂朝四百；李展五百；廖化八百；留守函谷关两百；洛西南贼头儿三百。除去守家的两百和后勤五百，共计：四千。）
第一次被人如此看重，米轩激动得两天都没缓过来，两天来他忙得脚不沾地，从关仓调配布匹，组织函谷关和关仓的妇女缝制冬衣，集结车架运送粮草，配合青要山的两位大当家管理关内事物，对关内人员进行统计，欲作迁移的准备。
四百人被他指挥得团团转，感到人手不够还去廖化那里，申请在关仓召集两百民夫帮忙运输辎重。
忙得他连大军出征都没赶上，如今看着大军远去，他感觉肩头的重担是那么的沉重，可内心却亢奋不已。
“报，将军，陆统领派人回报，昨日辰时敌军出崤陵关，沿官道行军，预计宿营永昌河边。”
为了统帅四千兵马，廖化自封将军，各部领军都称统领，如陆飞就是探马统领，哨探任务完成后就会改称骑兵统领。
前军传令兵禀报后策马离去，廖化招来随军的几位头领，对军情进行探讨，曹军突然加快行军速度，有些出乎廖化的预料，以如今曹军的速度，他们可能会比预期早一天到达硖石关。
“将军，如今先锋到了何处？”
廖化的副将侯虎首先开口询问，作为新加入的他不能主动接触情报。
侯虎进入身份最是容易，从八寨沟带来了三百民兵，他加入了中军后和两百青要山的山贼，共同组成了廖化权利的保障。
不然的话，中军里廖化真没多少自己人。
现在中军的组成很是复杂，一千六百的俘虏，由王腾带着关仓的士兵，和赵氏兄弟的洛西南两百山贼看管，这是中军的大头。
还有五百洛西南的山贼，要不是其中两百由赵氏兄弟带领，当老大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也就是说，中军里廖化能直接指挥的只有青要山两百、八寨沟三百、关仓一百五和赵氏兄弟领的两百，不到九百人。
这八百多人要分出去近四百看管俘虏，监视洛西南山贼再去两百青要山山贼，能自由行动的只有侯虎的三百人。
所以侯虎成了他的副将，除了保证中军的稳定，侯虎还要分出精力监视后军的李展和李鹤。
有时候‘七包烟’就感觉滑稽，一个没有直属士兵的将军，如今却领导着近五千军马，除此之外还有三千多民众需要管理。
要想把这些人变成廖化的，那就要不停的胜利，只有胜利才能让他有足够的威望镇压一切。
李展老谋深算，善会钻营；李鹤桀骜不逊，至今还不服；洛西南五个贼头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不低头而已；一千六百的俘虏更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除此之外，还有山贼们散漫惯了，适合当兵的人很少，各家山寨之间也有矛盾，投机的不仅只有李展一个，侯虎、米轩、王腾，就是青要山的那两位，也不是可以轻易降服的。
但是，时间真不多了，还有不到三个月，第一个时间节点就要过去，接下来的两个多月事情还很多，‘七包烟’的试验需要有很大的势力支持，但洛阳西面和南面又有太多的势力。
山贼、世家、豪强、山民以及最大的曹操势力，如果不能在官渡之战结束前，打造出一个能自保的势力，这一个多月的忙碌就都白废了。
‘七包烟’飘在帅帐上方思考着，他很慌乱，不仅是为了试验，还有他自身的情况。
他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如果不是系统强制把他绑定在廖化三米之内，以他如今的状况，很可能会飞到天上去。
可解决的办法还没找到，或者说没时间去寻找，他和廖化都太忙了。
大军在新安县东南的营地停留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开拔，由于曹军的意外加速，他们不得不也加快了行军速度。
这让石斗营建的营地没了用处，廖化只好通知在渑池的前军重新选址营建。
两天后，大军进入渑池西的大营。
军议。
中军副将侯虎、先锋统领石斗、副将索龙，前军统领涂朝、副将白踵，将领王腾、赵涓、赵珑等，以及洛西南五个贼头儿参加。
主要议题是：曹军明日将入驻硖石关，后日就将进入预伏区。
只有两天时间，时间紧任务重。
廖化也不啰嗦，直接下命令。
第一个，任命石斗为预伏区的西方主将，带着前锋营绕道马头山，埋伏到预伏区的西方，在伏兵出击后，于道中拦截溃兵，会后出发。
第二个，任命王腾为北面伏兵主将，带领原关仓士兵以及六百俘虏，在马头山中扎营，得到命令后尽出伏兵，午时出发。
第三个，任命赵涓为西南面伏兵主将，带领本部一百与五百俘虏，于青石岭西南山中扎营，得到命令后尽出伏兵，午时出发。
第四个，任命赵珑为东南面伏兵主将，带领本部一百、洛西南两百山贼与五百俘虏，于青石岭东南山中扎营，得到命令后尽出伏兵，申时出发。
第五个，任命侯虎为山口主将，带领余下所有士兵在大营待命，得到命令后于山口列阵出击。
第六个，任命涂朝为北方伏兵突击主将，将兵两百。
第七个，任命白踵为南方伏兵突击主将，将兵两百。
第八个，命令陆飞所部明日天黑前回营休整，作为山口攻击主力，由廖化为主将，陆飞、马恩为副将。
第九个，命令米轩随运输辎重营来大营，所部驻扎大营，米轩为大营留守。
第十个，洛西南五个贼头儿带领所余两百山贼，山口伏兵出击后广树旗帜，大声鼓噪以壮军势。
会议结束，各部主将快速集结各自部队，随着各部开出，能驻扎四千人的大营立马空了起来。
硖石关
陆飞和马恩带着两个哨探藏在一片乱石堆中，看着山脚那个简陋的卡子，这已经不能叫关了，低矮的关墙立于官道旁的山脚，仅有几十个士兵把守，关西面杂乱的营帐胡乱摊着，两千多人乱哄哄的扎在一起，士兵和民夫拥挤着。
“腾龙，咱们跟了他们四天了，怎么没见他们派哨探啊，这也能叫军队？”
马恩来到山中跟住弘农郡郡兵也有四天了，对方军纪散漫，行军拖沓，更是连个哨探也不派，只是简单的把军队分成三部，前军、中军以及民夫和看守他们的士兵组成的后军。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新安和渑池的那些县兵也是这样，和洛阳的那些没法比，洛阳直面河北袁公，还是有几个像样的将领，可这弘农郡呢，西面钟侍中面对的是陇右豪杰，精兵强将都抽调过去了，弘农杨家不以军伍为能，自然没有什么厉害的领军将领。”
陆飞对弘农郡的军力很是不屑，他认为就自己这一百骑兵，都有可能将之击溃。
“可这郡尉也太差了，青州兵不是很能打吗？多派哨探该是懂得吧，某一路跟来，也没看出青州兵强在哪儿，跟县兵也没啥区别。”
马恩实在难以想象，就这样的军队，谁给他们的勇气前往函谷关解围？
“好了，咱们该走了，留下他们俩在此看着，半夜换人，咱们回大营，养足精神明日收拾这些渣滓。”
原地留下两个哨探监视，两人从山后牵出战马一溜烟的消失在夜色中。
“郡尉，前天收到新安、渑池遭到山贼攻打的消息后，咱们就再没收到过东面的消息，您说是不是山贼大举出动，把两个县城攻破了？”
“你在说笑吗？山贼怎么可能攻打下县城？就凭他们那区区两三千人？”
郡尉看着说话的小校嘲讽的说道。
“可这，函谷关不是都被攻下了吗？”
“这不一样，函谷关太小，存不了多少粮食，那些山贼故意截断函谷关关仓，又将新安、渑池两县的援军，和洛阳援军用计诓骗进关，断粮之后党都尉不得不出关与贼头廖化斗将，这才丢了函谷关，若党都尉死守关城，杀人以食，山贼是不可能攻下函谷关的，可怜党都尉一片仁爱之心。”
说到这，郡尉摸了一把鳄鱼眼泪。
“而新安和渑池就不同了，城墙高大、粮草充足、有民数万，山贼如何攻下，某看他们是攻下函谷关就飘了，以为县城也是那么好打的，哼，如今恐怕山贼困顿于两县城下，进退不得。”
小校做恍然状，赶紧马屁送上。
“郡尉高明，如此说来，郡尉加速行军就是为此？如此，与两县内外夹击，山贼必溃，高，真高。”
听了小校的吹捧，郡尉脸色一垮，很快就换成智珠在握的模样，坦然的受下了。
郡尉之所以加速行军，并不是如小校说的那样，其实他也有苦衷，弘农太守收到函谷关陷落的消息，写了一封长信把郡尉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还命令他赶紧把函谷关夺回来。
挨了骂的郡尉只好加速行军，心里把那个谄媚他放缓行军速度的县尉，全家问候了个遍，然后将人扔到后军管后勤去了。
三天急行军累坏了这些老爷兵，一路是怨声载道，好不容易到了硖石，天还没黑就赖着不走了，郡尉也没办法，想着再有一天就能出山，就从了。
他这休息了，廖化他们却没休息，得到曹军具体动向的他们，连夜部署具体伏击方案，那边先出，那边后出，谁做主力攻坚，谁做半路截击，还有掩护的部队要放在什么地方等等。
一直忙到后半夜。
可是，事情就怕个可是。
忙乱了半夜的他们第二天没等来曹军，只接到哨探发回的消息，曹军呆在硖没挪窝。
廖化他们还以为埋伏被发现了，赶紧开会研究对策，毕竟他们做得有点太明显了，人家都好几天没收到东边的消息，脑子好点的早就该发觉才对。
廖化作为打老了仗的将军，对此早有对策，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第二套方案，只是这个方案耗时长了点，最后的收获也会少很多。
那就是，将曹军围在山里，持续消耗他们的粮草，再狠毒点故技重施，把一千六百俘虏给他们送过去，只要守住几个山口，他们带的那点粮草最多坚持一个月。
这个方案除了耗时长这个缺点外，还有个缺点，那就是钟繇派兵来援，不过这也好解决，把淆崚关打下来，钟繇就是派再多的兵都没用，淆崚关的地形摆不开。
至于洛阳方面可以忽略，函谷关在手根本就不怕，除非他们绕远路从宜阳过来，那条路好走是好走，可它长啊，两百多里光行军都得近十天。
从围了硖石关到洛阳接到消息，怎么也得七八天，洛阳军队就那么点，再从东面各县组织军队，少了白送多了可是很费时间的，怎么也得十天吧。
他们不得试试函谷关能不能过？
就算他们直接走洛水，二十天的行军还有多少战力，半路得休整个几次，四五天得有，这就一个多月了。
所以说，现在的情况是，曹军到底是不是已经察觉到埋伏了。
廖化加派哨探，一定要探查清楚，这关系到是否展开第二套方案，不过在此之前要提前调整部队。
昨夜布置在伏击区的涂朝和白踵接到命令，撤出伏击区翻过青石岭，延金银山南坡行军，到硖石南布防。
石斗翻过黑羊山到硖石西侧布防。
其他各部做好准备，一旦确定曹军已经发觉埋伏，全军入山合围硖石关。
米轩站在函谷关西门城头上，看着远去的大军心中火热，秋风吹拂他单薄的衣衫，他却不感到寒冷，反而热血沸腾得难以自持。
‘原来被人需要的感觉是这样的。’
他作为原洛北的一个小透明，李展的半个手下，从来都是为李展冲锋在前，得到的只是人家指头缝里漏的那点残羹冷饭，地位还比不上李鹤。
如今跟了廖化后却是不同，他成为了后勤大管家，手里过的都是以前想都没想过的，几万石的粮食、十几万匹的布帛、几百万的铜钱，他感觉这已经是他人生的高潮。
可前日雨后，廖化在众人的面前，拉着他的手镇重的对他说的那些话，让他知道他的责任重大，四千大军的衣食都靠他了，并且把调遣函谷关，以及关仓三千多人的权利交给了他。
（四千大军：一千六百俘虏；米轩后勤兵加两百关仓民壮，共五百；陆飞骑兵一百；石斗三百；涂朝四百；李展五百；廖化八百；留守函谷关两百；洛西南贼头儿三百。除去守家的两百和后勤五百，共计：四千。）
第一次被人如此看重，米轩激动得两天都没缓过来，两天来他忙得脚不沾地，从关仓调配布匹，组织函谷关和关仓的妇女缝制冬衣，集结车架运送粮草，配合青要山的两位大当家管理关内事物，对关内人员进行统计，欲作迁移的准备。
四百人被他指挥得团团转，感到人手不够还去廖化那里，申请在关仓召集两百民夫帮忙运输辎重。
忙得他连大军出征都没赶上，如今看着大军远去，他感觉肩头的重担是那么的沉重，可内心却亢奋不已。
“报，将军，陆统领派人回报，昨日辰时敌军出崤陵关，沿官道行军，预计宿营永昌河边。”
为了统帅四千兵马，廖化自封将军，各部领军都称统领，如陆飞就是探马统领，哨探任务完成后就会改称骑兵统领。
前军传令兵禀报后策马离去，廖化招来随军的几位头领，对军情进行探讨，曹军突然加快行军速度，有些出乎廖化的预料，以如今曹军的速度，他们可能会比预期早一天到达硖石关。
“将军，如今先锋到了何处？”
廖化的副将侯虎首先开口询问，作为新加入的他不能主动接触情报。
侯虎进入身份最是容易，从八寨沟带来了三百民兵，他加入了中军后和两百青要山的山贼，共同组成了廖化权利的保障。
不然的话，中军里廖化真没多少自己人。
现在中军的组成很是复杂，一千六百的俘虏，由王腾带着关仓的士兵，和赵氏兄弟的洛西南两百山贼看管，这是中军的大头。
还有五百洛西南的山贼，要不是其中两百由赵氏兄弟带领，当老大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也就是说，中军里廖化能直接指挥的只有青要山两百、八寨沟三百、关仓一百五和赵氏兄弟领的两百，不到九百人。
这八百多人要分出去近四百看管俘虏，监视洛西南山贼再去两百青要山山贼，能自由行动的只有侯虎的三百人。
所以侯虎成了他的副将，除了保证中军的稳定，侯虎还要分出精力监视后军的李展和李鹤。
有时候‘七包烟’就感觉滑稽，一个没有直属士兵的将军，如今却领导着近五千军马，除此之外还有三千多民众需要管理。
要想把这些人变成廖化的，那就要不停的胜利，只有胜利才能让他有足够的威望镇压一切。
李展老谋深算，善会钻营；李鹤桀骜不逊，至今还不服；洛西南五个贼头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不低头而已；一千六百的俘虏更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除此之外，还有山贼们散漫惯了，适合当兵的人很少，各家山寨之间也有矛盾，投机的不仅只有李展一个，侯虎、米轩、王腾，就是青要山的那两位，也不是可以轻易降服的。
但是，时间真不多了，还有不到三个月，第一个时间节点就要过去，接下来的两个多月事情还很多，‘七包烟’的试验需要有很大的势力支持，但洛阳西面和南面又有太多的势力。
山贼、世家、豪强、山民以及最大的曹操势力，如果不能在官渡之战结束前，打造出一个能自保的势力，这一个多月的忙碌就都白废了。
‘七包烟’飘在帅帐上方思考着，他很慌乱，不仅是为了试验，还有他自身的情况。
他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如果不是系统强制把他绑定在廖化三米之内，以他如今的状况，很可能会飞到天上去。
可解决的办法还没找到，或者说没时间去寻找，他和廖化都太忙了。
大军在新安县东南的营地停留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开拔，由于曹军的意外加速，他们不得不也加快了行军速度。
这让石斗营建的营地没了用处，廖化只好通知在渑池的前军重新选址营建。
两天后，大军进入渑池西的大营。
军议。
中军副将侯虎、先锋统领石斗、副将索龙，前军统领涂朝、副将白踵，将领王腾、赵涓、赵珑等，以及洛西南五个贼头儿参加。
主要议题是：曹军明日将入驻硖石关，后日就将进入预伏区。
只有两天时间，时间紧任务重。
廖化也不啰嗦，直接下命令。
第一个，任命石斗为预伏区的西方主将，带着前锋营绕道马头山，埋伏到预伏区的西方，在伏兵出击后，于道中拦截溃兵，会后出发。
第二个，任命王腾为北面伏兵主将，带领原关仓士兵以及六百俘虏，在马头山中扎营，得到命令后尽出伏兵，午时出发。
第三个，任命赵涓为西南面伏兵主将，带领本部一百与五百俘虏，于青石岭西南山中扎营，得到命令后尽出伏兵，午时出发。
第四个，任命赵珑为东南面伏兵主将，带领本部一百、洛西南两百山贼与五百俘虏，于青石岭东南山中扎营，得到命令后尽出伏兵，申时出发。
第五个，任命侯虎为山口主将，带领余下所有士兵在大营待命，得到命令后于山口列阵出击。
第六个，任命涂朝为北方伏兵突击主将，将兵两百。
第七个，任命白踵为南方伏兵突击主将，将兵两百。
第八个，命令陆飞所部明日天黑前回营休整，作为山口攻击主力，由廖化为主将，陆飞、马恩为副将。
第九个，命令米轩随运输辎重营来大营，所部驻扎大营，米轩为大营留守。
第十个，洛西南五个贼头儿带领所余两百山贼，山口伏兵出击后广树旗帜，大声鼓噪以壮军势。
会议结束，各部主将快速集结各自部队，随着各部开出，能驻扎四千人的大营立马空了起来。
硖石关
陆飞和马恩带着两个哨探藏在一片乱石堆中，看着山脚那个简陋的卡子，这已经不能叫关了，低矮的关墙立于官道旁的山脚，仅有几十个士兵把守，关西面杂乱的营帐胡乱摊着，两千多人乱哄哄的扎在一起，士兵和民夫拥挤着。
“腾龙，咱们跟了他们四天了，怎么没见他们派哨探啊，这也能叫军队？”
马恩来到山中跟住弘农郡郡兵也有四天了，对方军纪散漫，行军拖沓，更是连个哨探也不派，只是简单的把军队分成三部，前军、中军以及民夫和看守他们的士兵组成的后军。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新安和渑池的那些县兵也是这样，和洛阳的那些没法比，洛阳直面河北袁公，还是有几个像样的将领，可这弘农郡呢，西面钟侍中面对的是陇右豪杰，精兵强将都抽调过去了，弘农杨家不以军伍为能，自然没有什么厉害的领军将领。”
陆飞对弘农郡的军力很是不屑，他认为就自己这一百骑兵，都有可能将之击溃。
“可这郡尉也太差了，青州兵不是很能打吗？多派哨探该是懂得吧，某一路跟来，也没看出青州兵强在哪儿，跟县兵也没啥区别。”
马恩实在难以想象，就这样的军队，谁给他们的勇气前往函谷关解围？
“好了，咱们该走了，留下他们俩在此看着，半夜换人，咱们回大营，养足精神明日收拾这些渣滓。”
原地留下两个哨探监视，两人从山后牵出战马一溜烟的消失在夜色中。
“郡尉，前天收到新安、渑池遭到山贼攻打的消息后，咱们就再没收到过东面的消息，您说是不是山贼大举出动，把两个县城攻破了？”
“你在说笑吗？山贼怎么可能攻打下县城？就凭他们那区区两三千人？”
郡尉看着说话的小校嘲讽的说道。
“可这，函谷关不是都被攻下了吗？”
“这不一样，函谷关太小，存不了多少粮食，那些山贼故意截断函谷关关仓，又将新安、渑池两县的援军，和洛阳援军用计诓骗进关，断粮之后党都尉不得不出关与贼头廖化斗将，这才丢了函谷关，若党都尉死守关城，杀人以食，山贼是不可能攻下函谷关的，可怜党都尉一片仁爱之心。”
说到这，郡尉摸了一把鳄鱼眼泪。
“而新安和渑池就不同了，城墙高大、粮草充足、有民数万，山贼如何攻下，某看他们是攻下函谷关就飘了，以为县城也是那么好打的，哼，如今恐怕山贼困顿于两县城下，进退不得。”
小校做恍然状，赶紧马屁送上。
“郡尉高明，如此说来，郡尉加速行军就是为此？如此，与两县内外夹击，山贼必溃，高，真高。”
听了小校的吹捧，郡尉脸色一垮，很快就换成智珠在握的模样，坦然的受下了。
郡尉之所以加速行军，并不是如小校说的那样，其实他也有苦衷，弘农太守收到函谷关陷落的消息，写了一封长信把郡尉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还命令他赶紧把函谷关夺回来。
挨了骂的郡尉只好加速行军，心里把那个谄媚他放缓行军速度的县尉，全家问候了个遍，然后将人扔到后军管后勤去了。
三天急行军累坏了这些老爷兵，一路是怨声载道，好不容易到了硖石，天还没黑就赖着不走了，郡尉也没办法，想着再有一天就能出山，就从了。
他这休息了，廖化他们却没休息，得到曹军具体动向的他们，连夜部署具体伏击方案，那边先出，那边后出，谁做主力攻坚，谁做半路截击，还有掩护的部队要放在什么地方等等。
一直忙到后半夜。
可是，事情就怕个可是。
忙乱了半夜的他们第二天没等来曹军，只接到哨探发回的消息，曹军呆在硖没挪窝。
廖化他们还以为埋伏被发现了，赶紧开会研究对策，毕竟他们做得有点太明显了，人家都好几天没收到东边的消息，脑子好点的早就该发觉才对。
廖化作为打老了仗的将军，对此早有对策，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第二套方案，只是这个方案耗时长了点，最后的收获也会少很多。
那就是，将曹军围在山里，持续消耗他们的粮草，再狠毒点故技重施，把一千六百俘虏给他们送过去，只要守住几个山口，他们带的那点粮草最多坚持一个月。
这个方案除了耗时长这个缺点外，还有个缺点，那就是钟繇派兵来援，不过这也好解决，把淆崚关打下来，钟繇就是派再多的兵都没用，淆崚关的地形摆不开。
至于洛阳方面可以忽略，函谷关在手根本就不怕，除非他们绕远路从宜阳过来，那条路好走是好走，可它长啊，两百多里光行军都得近十天。
从围了硖石关到洛阳接到消息，怎么也得七八天，洛阳军队就那么点，再从东面各县组织军队，少了白送多了可是很费时间的，怎么也得十天吧。
他们不得试试函谷关能不能过？
就算他们直接走洛水，二十天的行军还有多少战力，半路得休整个几次，四五天得有，这就一个多月了。
所以说，现在的情况是，曹军到底是不是已经察觉到埋伏了。
廖化加派哨探，一定要探查清楚，这关系到是否展开第二套方案，不过在此之前要提前调整部队。
昨夜布置在伏击区的涂朝和白踵接到命令，撤出伏击区翻过青石岭，延金银山南坡行军，到硖石南布防。
石斗翻过黑羊山到硖石西侧布防。
其他各部做好准备，一旦确定曹军已经发觉埋伏，全军入山合围硖石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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