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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惊魂

    我妈给我打来电话,让我想起此时已经快晚上了。我对电话说到:“妈,我找到工作了。一切都好,就是路太远,得周末才回家。”

    我妈说:“好找不找你今天找工作。你忘记了吗?区里的高中免笔试招聘数学老师,这周末就面试了,你不准备准备?”

    哦?还有这事,我真的险些忘了。不过这种免笔试的人事考试,多半都是靠关系的,我碰过几次避,也便不放在心上了。

    “你一早交代我晚上联系你,到底什么事?”我妈又问。

    “啊?哦,没什么,没什么……”我赶紧挂断了电话。我当然不能告诉我妈真实原因。我一度怀疑这里是做传销的,想着万一我被控制了,我们会因为联系不上我而报警。

    仔细想想,我可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两万五的工资,竟然就让我怕得要死,怀疑别人要给我下套。这一点我必须得好好反思,老是这般杯弓蛇影的,便失去了气场,到了游戏世界里还怎么指挥千军万马呢?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左飞和丁海放下手头的活带我去另一个小房间就餐。晚饭是通过传送带输入的,公司十分忌讳有人在密室进进出出,这到不是担心过道里的电磁场会对工作人员带来伤害,而是为了尽可能的为项目保密。我已经猜到我们晚上大约也需要住在地下,不禁心中有些犯堵。若是要我在这么个封闭场所待到周末,我可一点待不下去。

    好在左飞已经答应让我明天便进入虚拟世界。他说,到了虚拟世界,我有一千六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可以溜达,足够跑断我的腿了。对此丁海十分羡慕,他说我可以去虚拟世界看小姑娘了,不需要像他一样接连一周没见过异性。

    “这怎么可能?”我疑惑地问道,“不是还有一个喜欢宫斗的玩家吗?她难道不需要来这里?”

    “来这里就好了。”丁海回答,“来这里的话她还不被我们看光?她们女性的玩家端在别的密室。”

    原来这里的密室不止一间,我忽然想起刚进入这里时,地道的右侧另有一扇金属门。想必女性体验员们都在那间室内。“那个,我们目前有几台玩家端?”我问到。

    “目前有十八台。”左飞回答,“可是合格的体验员难找,我们前前后后死了十多人,目前能上线的体验员不多,具体几人你就别问了。公司不希望体验员在真实世界相互认识,你们要是感兴趣就到游戏里去会面。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游戏里,每个人都不会在脸上写着我不是npc。”

    “不希望体验员相互认识。”这其实很好理解。因为一旦认识了,免不了要在节假日约个会,再交流一下游戏心德。这样公司的秘密就很难守住。

    第二天一早左飞把我叫起床,他告诉我游戏端已经调试得差不多了,要让丁海去复检一遍,他自己则顺便再交代我几句。

    他先问了我一些问题:“我们的虚拟世界有几个国家?都叫什么名字?国王都是谁?”

    这些问题我一个回答不上来,这倒不怪丁海没给我培训到位。而是我实在记不住。

    左飞十分无奈,“算了,这些以后再学吧。或则你进游戏后随便找个npc问问。只要不怕他们把你当白痴就行……”

    丁海复检完毕后,我便要开始做最后的准备了。左飞给我递了一把剪刀,让我自己去剪破内裤,他不无嫌弃地道:“其实用不着这么做作,都是男的怕什么?而且只一会儿功夫,你那里就罩上罩子了。”

    丁海启动了玩家端的开关,一阵轻微的嗡嗡声传来,好像蚊子在鸣叫。我看到球体的蓝色液体又开始缓缓冒泡了,这显然是在底下通入氧气的结果。球底的托盘缓缓升起,直到球体中部偏上的位置才停下,我知道这是预备给我站立用的。

    当我开始准备攀爬圆球时,左飞叫住了我:“急啥?顶盖还没打开呢,医务人员还没到场呢。”

    我早猜到会有医务人员在场,毕竟在全身连满电线不是开玩笑的事,不过这并不是需要医务人员的真正原因。真正原因是他们要把富含氧气的液体灌入我的肺部,如果操作不慎我很有可能被狠狠呛到。

    等到万事具备时,左飞终于下令打开圆球顶部。他最后叮嘱我,叫我记住两件事,第一千万不要忘了自动退出虚拟世界的方法,第二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玩家身份。这两条规矩我倒不曾忘记,因为它们实在太重要了,关系到我在虚拟世界能否活下。就这两句话,丁海昨天给我强调了七八遍。

    我登上圆球顶部,把脚伸入了液体中,踩在托盘上。这液体没有我想的那么冷,但远不是最适的温度。我想到这是因为液体表面蒸发的缘故。果然,等我整个泡进去后,液体的温度就变得适宜多了。

    我发现球中的液体其实不是淡蓝色,而是像水一样无色透明,蓝色的错觉可能来自于容器的干扰。我按照左飞指挥,屈下身去,只把脑袋仰出水面。他又叫我尽量扶住球体边缘,因为肺部灌入液体的时候我可能不会很舒服。

    我不能想象液体进入肺部会是什么感觉,但我首先想到会有一根管子插入我的鼻孔。这样的幻想另人十分难受,以至于等待时间变得特别漫长。

    在等待中我闻到一阵淡淡的鱼腥味,这大概就是富氧液的味道。没等我仔细多想,一根塑料细管迎面而来,一下子钻进了我的鼻孔。

    “别动,别动。”左飞叫到,“等过了鼻腔就不难受了。”

    我只好再次闭上了双眼,强忍住了恶心,任由两人摆弄。忽然我感到喉咙一阵奇痒,好似有什么东西进入了咽喉。听两人的对话,我知道细管已经插入我的支气管了。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因为我记得气管口上明明会有一个盖子。

    “非常好,眼睛睁开吧。”左飞说到,“鼻子可能还是很难受,但不这样做的话你必须经历溺水般的苦楚。”

    睁开双眼,我看到左飞和丁海都在我的头顶。丁海左手拿着一个漏斗,右手拿着一把铝制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我的视野被鼻子延伸出来的细管分为两半,沿着细管看去,我惊讶的发现这根管子居然不到一米长。“怎么这么短一根,你们能把他连在哪里呢?”

    “够长了,够长了。”丁海说到,他把漏斗扣在了细管另一头,腾出左手来,开始舀球体里的水。

    “等等,你就这样灌我的肺吗?”我惊恐不已。

    丁海一脸迷茫,“那不然怎么弄?”

    “这……”我错愕的说不出话来,请问还敢再原始一点么?这么高端的设备都做出来了,完事居然拿个水勺给我灌肺?最关键的是水勺里的液体还是就近取的,这他娘太粗暴了。

    丁海二话没说,举着漏斗就是一顿灌。我忽地感觉呼吸有些不顺畅起来,大概是细管被液体封闭的缘故。

    “哦,忘了提醒你了,快屏住呼吸。”左飞提醒到。

    “卧槽,这是要玩死我。”我心里抱怨,因为此刻我已经呼出半口气了,再憋还能憋多久。

    液体沿着细管缓缓下来,我忽地感觉到喉咙一凉,难受到直想咳嗽。我的胸腔不由自主地做了呼气的动作,然而液体还是顺溜得钻了进去,明明白白地滑入肺中。

    “他们该不是想谋杀我吧?”我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闭上眼睛乖乖地扶住了球体边缘。

    说来也真奇妙,随着液体不停流入,我渐渐不再难受了,最后好像还忘记了呼吸。难道是因为液体里的高氧含量发挥作用了吗?可是我隐约记得真正控制呼吸的好像是二氧化碳。算了,管他呢?我又不是生物专业的,反正不难受就好。

    没过多久,我的肺算是灌满液体了。一切远比想象的顺利。临到最末,我忽然觉得脚下一空,紧接着被一股力量强拉入了水里。我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地睁开了双眼,此刻我分明看到自己已经处在球体底部了。

    “天呐,我成功了。诶,周围这些是什么?到底是水还是空气。好奇怪啊!”

    再看左飞和丁海时,他们从球体上爬了下去,已经和我隔开一层玻璃了。

    “你是条美人鱼。”左飞朝我展示出一张纸片,上面如是写着。

    我环顾了一圈周围,信服的点点头。可意外又发生了,当我想开口说话时,竟不由自主的喝了几口水,腹部的空气一下子窜入喉咙,让我又一阵难受。

    “别说话,用鼻子呼吸。”左飞不忘继续用纸片提醒我。他真是个混蛋,纸片明明是他提前写好的,他为什么不一早就告诉我不能开口说话呢……

    过了不久,球体壁上一条圆管缓缓伸了过来,它的顶部是一个金属罩。我知道这玩意是干什么用的,赶紧把它扣在了臀部。这时候我意识到有些步骤已然弄错了,因为这个金属罩实在有些复杂,我险些没有玩转它,要是他们提前给我带上金属罩,岂不是省了很多麻烦?

    相比之下,反倒是虚拟头盔更加简单些,它是两个几乎半圆的金属球,只一合就带在了我的头上。我正要寻找进食管道在那里,金属球附带的面罩一下子扣了上来,紧紧便吸住了我的嘴巴。

    此时此刻,我与玩家端的物理连接算是完成了,只是暂时还没有通数据而已。隔着头盔,我依旧还能看见球外的左飞和丁海,他们浸泡在空气里,与我已然是两个世界。

    “准备好了吗?”左飞笑嘻嘻的,用他的老办法联系我。我兴奋地点点头,心中早就满怀期待。

    随着丁海按下最后的开关,我的异次元之旅正式开始了。金属头盔原来还有一个附带眼罩,它一下子挡住了我的视野,把我置入了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当中。紧接着,一枚接一枚的小刺从头盔内表面探了出来,如数顶在了我的头皮上。这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因为我怀疑它们可能会穿入我的脑瓜。好在这个游戏端是无创连接的,金属小刺触到头皮就止步了,转而开始释放痒人的电流。

    一片酥麻中,我感到天旋地转,耳边则微微有风吹过。我依稀分辨得出风里有些噪杂的声响,仔细听时,它竟像是夜间都市里的喧闹。我脑海里渐渐浮现出夜市的画面,正当我以为这只是不由自主的想象时,这个画面渐渐清晰,继而如挂在眼前,用手挥也挥之不去了。

    什么!我的手在眼前!我简直被自己吓了一跳。这会儿我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然没有了那些罩子、电线,我端端正正已经身处一片闹市之中了。

    “天呐,这太真实了,简直妖怪了。”我兴奋地喊出声来。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游戏居然这么真实!我震撼之余,不禁张望远处,一望之下,我却险些尴尬至死。

    原来此时此刻,大街上已经有千百双眼睛齐刷刷得盯着我看。而我站在街道中央,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

    “看什么看?”我慌慌张张凶了一句,转身便钻入一条小巷子里去,心中不由骂起了娘,“他妈的,这该不会是在玩家端里赤膊造成的吧?左飞这混蛋还非不让我穿内裤。”

    我下意识摸了摸屁股,诶,还好,内裤后边倒不曾有洞。

    “卧槽,这个游戏太真实了。NPC长得和真人没什么两样。”我依旧沉浸在兴奋之中,这种兴奋俨然覆盖了方才一瞬间的羞耻。这里街是街的模样,巷子是巷子的模样,我俯到地上,挖起一捧烂泥来,烂泥果然也是烂泥的模样。我疯狂地把泥土一阵揉捏,掰扯成小块后往地上掷,这才知道原来烂泥才是最有趣的玩具。

    “他妈的,又是一个穷鬼。”一句突如其来的嘲讽在我耳边响起,打断了我的自娱自乐。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我看到巷子一侧的楼上开了一扇小窗,一个包着头巾的汉子探出床,正不屑地盯着我看。他的服饰是古代风格的,却不西不中,这和大街上的人如出一辙。

    我好奇的研究起了他的服饰,完全没有把他的朝讽当一回事。我可不是那种能和npc斗起气来的人。然而,这个汉子却反而被我惹恼了,他把手里的茶朝我掩面扑来,愤愤地骂道:“臭乞丐,要饭到别处要去,不要惹老爷心烦。”

    我还在兴头上,哪里轻易会生气,他既然叫我走我走便是了。不过我正巧瞧见他的屋檐下挂着晒干的衣物,想到自己还在受凉,我一跃起来,扯住衣物的底部,一把给薅了去。

    汉子气疯了,爬出窗就来追我。被我仗着天黑,七摸八拐甩在了不知何处。

    “他喵的,原来抢东西这么爽。”我开心坏了,穿上衣服又往回走,心里想着,“趁他不在,我再去他家里抢点用的东西。”

    说句实话,我向来不是那种喜爱沾人便宜的人。小时候,我因为无知,跟着一个爱小偷小摸的同学去偷钓了别人的鱼塘,回家被我爸一顿好打。我当时虽然很气我爸,但心里知道偷东西是不对的,怪只怪上了坏同学的当,把人家承包的鱼塘当做了人人可去的乐园。但今天在这款游戏里,我抢衣服那叫一个心安理得。首先,这里再真实也只是虚拟世界,在这里偷、抢东西性质和网络上偷菜是一回事;其次,仓廪足而知荣辱,我一来这个世界随身带的只有一条裤衩,不去抢东西反而天理不容。

    巷子两侧的灯一盏一盏灭了下来,看来夜已经深了,npc也是要睡觉。我一时迷了方向,只好暂且放下计划,有一段没一段的在巷子里摸索。

    虚拟世界的星空比现实世界更加璀璨,令人心醉。我这里完全没有任何束缚,倒头就往地上一趟欣赏起夜空来,根本不需担心npc的眼光。俗话说做惯乞丐懒做官,真不知道现实世界里那么多的叫花子,是不是也是抱着我今日的心态。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身边响起了对话声。

    “大哥,你看,这是个猪仔,喝的比你还多。”

    “那好,那好。天上掉馅饼,我们抓他回去做奴才,首领不得赏我们五六两?”

    我一警觉定睛一看,原来是三个不知哪来的醉汉,摇摇晃晃的正提着灯笼打量着我。他们显然是穷凶极恶之徒,腰里别刀的别刀,背上跨弓的跨弓。难不成我遇到强盗了?这可真是岂有此理。

    我记得骑马砍杀的第一幕,主角是要遇到强盗的。看来这个设定被我们公司继承了。这可如何是好?我现在可是手无寸铁。

    第一个醉汉见我躺着不动,猫下腰就来抬我的脚,他的刀柄正好晃郎到了我的眼前。我当即抽出刀,一下子捅入他的胁部,真是把快刀,只一搅动带出一腔子血水来。

    “啊!”其余两个叫了一声,慌忙取出兵器,看架势酒已经醒了七八分。

    我慌得紧,赶紧拔刀一扫,正好扫在第二个强盗腿上。他吃那痛,略怵了一下,却依旧举刀向我砍来。可惜一屈膝时,他的断腿吃不住劲了,一个趔趄带他翻倒地上。我起坐又是一刀,照他脑门削去,一下削落一片头骨来,红红白白地浆液顿时涌了一地。

    第三个强盗慌了,撇了灯笼往巷子深处就跑。可惜他执灯久了,黑暗中目不视物,被我后面追上,劈背又是一刀。

    须臾砍翻了三个人,我激动得气血翻涌,手脚不住战栗起来。“他,他妈的,跟真人一样,我杀人了。”

    不料,那第三个强盗未曾被我砍死。他见我分心,猛然起身,一头把我撞翻,喊着救命又往返向逃去了。

    “卧槽,你还敢跑?”我再次追上他,劈肩一顿乱剁。他边喊边逃,我边剁边追,直追到另外两个死尸处,他才一头栽倒,抽搐而亡。三个强盗数他死得最难看,怪便怪他背后那张弓迟钝了刀刃,叫我一时砍不死他。

    我浑身精疲力竭,却又亢奋异常,伫在那里久久不能动弹。眼看三人的尸体愈发恶心,我哇得呕吐了出来,随后才摊在地上喘息不已。

    “不行,不能再玩这游戏了。这是犯罪。”我默默叹道。然而望着浩渺的星空,我又复平静了下来,转念想到“这便怕了了吗?放着两万五的工资不要,回去再受穷苦的钝刀吗……”

    “好汉,快起来,我有话说。”一个耳熟的声音又复在耳边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谁?”我大叫一声,爬将起来,却见不远处站着的正是先前被我盗去衣物的那个汉子。

    “好汉,你真是好样的。怪我有眼不识泰山……”他一个劲夸赞,继而道,“原来好汉恁得会厮杀,听我一句,快收拾了尸身到我草舍一聚……我有一件大事想要同好汉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