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逃不掉
此刻，他真的动了杀心，夜长梦多，迟则有变，他可不想继续跟这老妪啰嗦个没完没了，不若干脆一刀杀了，风紧扯呼。
即便这老妪身后有什么倚仗，有厉害人物撑腰，可一旦让自己钻入这浩瀚无边的密林之中，想找自己还不大海捞针一样，远走高飞他们上哪儿去找？
至于蔡三儿这个废物累赘，大可一脚蹬开，任他自生自灭便是，管不得许多，只要有赵六子在，一切不是问题。
其实，开始他并没有想这许多，也真心想拿山宝交换，但从老妪拿出南珠的那一刹，他立马便改变了想法，南珠对他的诱惑力实在太大，根本无法抗拒。
冯四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被游勇营除名的事，刚当兵那会儿雄心勃勃的他以为，凭自己一身本事，用军功博个一官半职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万万没想到，好不容易走出小山村，转一圈儿又回到了原点。
光宗耀祖，衣锦还乡的梦想破灭，如果就这样死了，他觉得自己都不会瞑目。
这世上有的人爱钱，有的人爱美女，更有的人爱的是名声，金钱美女他冯四独爱权势！
如果自己有了这枚南珠，无论是献给江南的薛白衣还是江北的楚留行，他自信，换取一个军中不大不小的官职还是很容易的。
但是，如果是用山宝交换，那这枚南珠就很可能与他绝缘了，蔡三儿不答应，赵六子也不会答应，一个闹不好就有可能结下仇怨。
蔡三儿无所谓，但赵六子不行，自己还要靠他走出这片山林，没他不行。
为今之计也只有硬抢一途了！
只要南珠跟山宝没有瓜葛牵连，这样就避免了与赵六子产生冲突，南珠是他冯四凭本事抢来的，当然与你赵六子没什么关系！
再有，也是这老妪给了他可乘之机，你一个连自保都困难的的老妪拿这许多财宝显摆，不抢你抢谁！
当然，冯四也能想到老妪这样胆大，身后肯定有人撑腰壮胆才敢如此毫不顾忌，并且身后人还肯定离此不远！
即便是如此，他也不惧，老妪搬救兵的时间，他足够来得及钻进密林逃之夭夭，让对方无处找寻。
依照冯四的构想，为了不使老妪知道自己逃跑的方向，先逼老妪去搬救兵，等他不在现场了，而后再选择逃走的方向。
但这老妪软硬不吃，逼不走吓不退，失了耐心这才起了杀心，想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
这也是迫不得已被推到了这种境地，没了选择。
刀出鞘便是一式大劈斩，果决迅速，
噗一声，鲜血飞溅！
但是，让冯四不可置信的是，他明明一刀砍在老妪的肩头，并顺势一抹割断了其咽喉，可白发老妪怎么还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呢？
要知道，出刀劈斩的过程中，他眼睛根本眨都没有眨一下，还感觉到有血飞溅在脸上，热热的有股血腥气直刺鼻端。
那这血，是谁的血！
他悚然一惊，迅速后撤一步，脸上像是见了鬼一样，神色巨变！
他知道自己脸上的血是谁的了——赵六子！
此时赵六子已经变成了一具躺在地上的死尸！
双手犹自紧紧捂在咽喉处，有血冒着热气，咕咕从指缝间涌出，半边身子都泡在了血液之中。
“你是人是鬼？”
冯四下意识又后退了一步，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不相信站在眼前的老妪是活生生的人，此生中他还没有遇到过像今天这样诡异的事，眼睁睁看着砍中的是她，而死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人还是鬼，你要觉得我像人多一些，那我就是人，如果你觉得我像鬼多一些，那我就是鬼，随你怎么认为。
不过呢，我还是觉得罗刹听着顺耳一点，虽然说还是一个鬼——罗刹鬼！”
老妪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件青铜面甲，缓缓扣在脸上。
青铜打磨的面甲鬼脸狰狞，遮住老妪上半张脸。
“半面罗刹！”
冯四惊呼出声。
传说中的半面罗刹不是白衣白裙的年轻女子吗？眼前这位与传说中的样子未免有些出入太大，即便时隔经年，也不该是这七老八十的这副模样吧？
但此时的冯四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他现在想的只有一个字：逃！
虽然知道逃不掉，但坐以待毙不是他的性格！
嗖！冯四像只受惊的兔子，猛然斜掠而出，拼尽全力向树林中狂奔而去。
脸上罩着青铜面甲的老妪冷哼一声，挥动袍袖卷起地上赵六子的猎叉，单指伸出点在叉柄尾端，猎叉震颤去势如机关床弩发出的劲矢。
呼啸声中追上冯四，从后心掼入透体而出，将其牢牢钉在石地之上。
冯四痉挛抽搐几下，便断绝了气机。
“如不是你们对我动了杀机，我还真有点对你们下不去手！”
老妪摇头叹息，鬼脸狰狞，缓缓望向唯一活着的蔡三儿。
蔡三儿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要用药篓中的山宝，外加贴肉揣着的精金，甚至再搭上自己的半条狗命去换，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当时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劝阻呢？事情为什么要闹到杀人灭口的地步？她不就是想要自己的山宝吗，给她就是，连同药篓一起又有什么可惜的呢？
毕竟人家既不是强抢也不是白要，是出了真金白银的购买，而且给出的价格也不低，比卖给县里的首富不知高多少倍，单单那枚南珠的价值就超过了万金之数，卖谁不是卖！
虽说冯四和赵六子哄抢了大部分精金，可自己不是也得了一锭吗？依照先前的计算，四成分得四百两黄金，一锭精金便是按照最低价格，也可兑换五百两黄金。
这样算来，自己不但不吃亏，反而是占了天大的一个便宜，自己为什么就不肯把山宝给她呢？
现在若不是身不由己动弹不得，蔡三儿肯定会动手，大嘴巴子狠狠抽自己。
但是他动不了，此时连痛哭流涕，呼天抢地的大骂自己几句人心不足，贪得无厌也不能，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求生是人的本能，生而知之，蔡三儿不是不想逃，而是注定使然逃也逃不掉。
第一次生出逃跑念头，是赵六子被冯四抹了脖子之后。
当时作为旁观者，蔡三儿清楚目睹了赵六子身死的整个过程。
冯四那一刀，即不高明也不深奥，最短的距离最快的速度，连蔡三儿都能一眼看出他这一刀的意图，就是直奔要命去的。
老妪完了！
在那一刹，他脑海里的这个念头如流光一闪而过。
但是，就在这电光石火里，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老妪的位置上忽然换成了赵六子！
整个过程中，他眼都没眨一下，根本没看到站在冯四身后的赵六子，是如何出现在老妪所站位置上的，就好像他一直就站在那里一样。
噗！
他看到鲜红的血从赵六子咽喉处，不要钱一样疯狂喷溅……
赵六子没有喊没有叫，也许是他也喊了也叫了，只是没有发出声音。
他只来得及将两手捂在伤口上，便身子一歪重重倒在地上，就像一截被砍倒的木桩，声音沉闷！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赵六子，就这样突然不在了……
蔡三儿突然感到一阵恶寒，他害怕到极点，想从地上一跃而起逃命，快跑！快跑！快跑！他在心里着急地不停催促自己。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还在原地瘫坐着，两条腿打着摆子，软成了两根面条。
紧接着，冯四逃窜，被老妪用猎叉刺个透心凉，钉死在地上！
赵六子死在冯四的刀下，而冯四同样也死在赵六子的猎叉之下，也不知这是巧合，还是冥冥中自有天定。
那把曾被赵六子烤过兔肉的猎叉，就是从蔡三儿身体上方掠过钉死了冯四！
他惊惧于这血腥场面不忍卒睹，可老天爷偏偏不放过他，让他目睹了这一切，并且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都死了！
他还年青，还不想死！
春花正倚在门前，盼他带着金子回去娶她过门呢，而且，她还有了他的孩子。
他不甘！
直到此时他都没有放弃生的渴望，他拼尽全力挣扎，也只是爬行了五步远的距离。
药篓已被他遗弃在了原地，那株他看得比自己命还要重的山宝也一同遗弃了——去他/妈/的头顶三花，七窍六臂！
这时候他才真正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同时，他这样做也是奢望着老妪得到山宝后，能大发善心放他一条生路。
蔡三儿清楚，像冯四风一样的速度都逃不脱，自己这样的逃命速度更是徒劳，唯有寄希望于奇迹。
只剩这看似渺茫，其实也确实很渺茫的一条路。
只要还没死，就有机会！
白发老妪看着他，冷冷道：“他们两个都死了，现在该轮到你上路了！该怎么让你死呢？”
蔡三儿的最后一条生路也被堵上了。
即便这老妪身后有什么倚仗，有厉害人物撑腰，可一旦让自己钻入这浩瀚无边的密林之中，想找自己还不大海捞针一样，远走高飞他们上哪儿去找？
至于蔡三儿这个废物累赘，大可一脚蹬开，任他自生自灭便是，管不得许多，只要有赵六子在，一切不是问题。
其实，开始他并没有想这许多，也真心想拿山宝交换，但从老妪拿出南珠的那一刹，他立马便改变了想法，南珠对他的诱惑力实在太大，根本无法抗拒。
冯四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被游勇营除名的事，刚当兵那会儿雄心勃勃的他以为，凭自己一身本事，用军功博个一官半职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万万没想到，好不容易走出小山村，转一圈儿又回到了原点。
光宗耀祖，衣锦还乡的梦想破灭，如果就这样死了，他觉得自己都不会瞑目。
这世上有的人爱钱，有的人爱美女，更有的人爱的是名声，金钱美女他冯四独爱权势！
如果自己有了这枚南珠，无论是献给江南的薛白衣还是江北的楚留行，他自信，换取一个军中不大不小的官职还是很容易的。
但是，如果是用山宝交换，那这枚南珠就很可能与他绝缘了，蔡三儿不答应，赵六子也不会答应，一个闹不好就有可能结下仇怨。
蔡三儿无所谓，但赵六子不行，自己还要靠他走出这片山林，没他不行。
为今之计也只有硬抢一途了！
只要南珠跟山宝没有瓜葛牵连，这样就避免了与赵六子产生冲突，南珠是他冯四凭本事抢来的，当然与你赵六子没什么关系！
再有，也是这老妪给了他可乘之机，你一个连自保都困难的的老妪拿这许多财宝显摆，不抢你抢谁！
当然，冯四也能想到老妪这样胆大，身后肯定有人撑腰壮胆才敢如此毫不顾忌，并且身后人还肯定离此不远！
即便是如此，他也不惧，老妪搬救兵的时间，他足够来得及钻进密林逃之夭夭，让对方无处找寻。
依照冯四的构想，为了不使老妪知道自己逃跑的方向，先逼老妪去搬救兵，等他不在现场了，而后再选择逃走的方向。
但这老妪软硬不吃，逼不走吓不退，失了耐心这才起了杀心，想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
这也是迫不得已被推到了这种境地，没了选择。
刀出鞘便是一式大劈斩，果决迅速，
噗一声，鲜血飞溅！
但是，让冯四不可置信的是，他明明一刀砍在老妪的肩头，并顺势一抹割断了其咽喉，可白发老妪怎么还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呢？
要知道，出刀劈斩的过程中，他眼睛根本眨都没有眨一下，还感觉到有血飞溅在脸上，热热的有股血腥气直刺鼻端。
那这血，是谁的血！
他悚然一惊，迅速后撤一步，脸上像是见了鬼一样，神色巨变！
他知道自己脸上的血是谁的了——赵六子！
此时赵六子已经变成了一具躺在地上的死尸！
双手犹自紧紧捂在咽喉处，有血冒着热气，咕咕从指缝间涌出，半边身子都泡在了血液之中。
“你是人是鬼？”
冯四下意识又后退了一步，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不相信站在眼前的老妪是活生生的人，此生中他还没有遇到过像今天这样诡异的事，眼睁睁看着砍中的是她，而死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人还是鬼，你要觉得我像人多一些，那我就是人，如果你觉得我像鬼多一些，那我就是鬼，随你怎么认为。
不过呢，我还是觉得罗刹听着顺耳一点，虽然说还是一个鬼——罗刹鬼！”
老妪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件青铜面甲，缓缓扣在脸上。
青铜打磨的面甲鬼脸狰狞，遮住老妪上半张脸。
“半面罗刹！”
冯四惊呼出声。
传说中的半面罗刹不是白衣白裙的年轻女子吗？眼前这位与传说中的样子未免有些出入太大，即便时隔经年，也不该是这七老八十的这副模样吧？
但此时的冯四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他现在想的只有一个字：逃！
虽然知道逃不掉，但坐以待毙不是他的性格！
嗖！冯四像只受惊的兔子，猛然斜掠而出，拼尽全力向树林中狂奔而去。
脸上罩着青铜面甲的老妪冷哼一声，挥动袍袖卷起地上赵六子的猎叉，单指伸出点在叉柄尾端，猎叉震颤去势如机关床弩发出的劲矢。
呼啸声中追上冯四，从后心掼入透体而出，将其牢牢钉在石地之上。
冯四痉挛抽搐几下，便断绝了气机。
“如不是你们对我动了杀机，我还真有点对你们下不去手！”
老妪摇头叹息，鬼脸狰狞，缓缓望向唯一活着的蔡三儿。
蔡三儿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要用药篓中的山宝，外加贴肉揣着的精金，甚至再搭上自己的半条狗命去换，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当时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劝阻呢？事情为什么要闹到杀人灭口的地步？她不就是想要自己的山宝吗，给她就是，连同药篓一起又有什么可惜的呢？
毕竟人家既不是强抢也不是白要，是出了真金白银的购买，而且给出的价格也不低，比卖给县里的首富不知高多少倍，单单那枚南珠的价值就超过了万金之数，卖谁不是卖！
虽说冯四和赵六子哄抢了大部分精金，可自己不是也得了一锭吗？依照先前的计算，四成分得四百两黄金，一锭精金便是按照最低价格，也可兑换五百两黄金。
这样算来，自己不但不吃亏，反而是占了天大的一个便宜，自己为什么就不肯把山宝给她呢？
现在若不是身不由己动弹不得，蔡三儿肯定会动手，大嘴巴子狠狠抽自己。
但是他动不了，此时连痛哭流涕，呼天抢地的大骂自己几句人心不足，贪得无厌也不能，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求生是人的本能，生而知之，蔡三儿不是不想逃，而是注定使然逃也逃不掉。
第一次生出逃跑念头，是赵六子被冯四抹了脖子之后。
当时作为旁观者，蔡三儿清楚目睹了赵六子身死的整个过程。
冯四那一刀，即不高明也不深奥，最短的距离最快的速度，连蔡三儿都能一眼看出他这一刀的意图，就是直奔要命去的。
老妪完了！
在那一刹，他脑海里的这个念头如流光一闪而过。
但是，就在这电光石火里，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老妪的位置上忽然换成了赵六子！
整个过程中，他眼都没眨一下，根本没看到站在冯四身后的赵六子，是如何出现在老妪所站位置上的，就好像他一直就站在那里一样。
噗！
他看到鲜红的血从赵六子咽喉处，不要钱一样疯狂喷溅……
赵六子没有喊没有叫，也许是他也喊了也叫了，只是没有发出声音。
他只来得及将两手捂在伤口上，便身子一歪重重倒在地上，就像一截被砍倒的木桩，声音沉闷！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赵六子，就这样突然不在了……
蔡三儿突然感到一阵恶寒，他害怕到极点，想从地上一跃而起逃命，快跑！快跑！快跑！他在心里着急地不停催促自己。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还在原地瘫坐着，两条腿打着摆子，软成了两根面条。
紧接着，冯四逃窜，被老妪用猎叉刺个透心凉，钉死在地上！
赵六子死在冯四的刀下，而冯四同样也死在赵六子的猎叉之下，也不知这是巧合，还是冥冥中自有天定。
那把曾被赵六子烤过兔肉的猎叉，就是从蔡三儿身体上方掠过钉死了冯四！
他惊惧于这血腥场面不忍卒睹，可老天爷偏偏不放过他，让他目睹了这一切，并且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都死了！
他还年青，还不想死！
春花正倚在门前，盼他带着金子回去娶她过门呢，而且，她还有了他的孩子。
他不甘！
直到此时他都没有放弃生的渴望，他拼尽全力挣扎，也只是爬行了五步远的距离。
药篓已被他遗弃在了原地，那株他看得比自己命还要重的山宝也一同遗弃了——去他/妈/的头顶三花，七窍六臂！
这时候他才真正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同时，他这样做也是奢望着老妪得到山宝后，能大发善心放他一条生路。
蔡三儿清楚，像冯四风一样的速度都逃不脱，自己这样的逃命速度更是徒劳，唯有寄希望于奇迹。
只剩这看似渺茫，其实也确实很渺茫的一条路。
只要还没死，就有机会！
白发老妪看着他，冷冷道：“他们两个都死了，现在该轮到你上路了！该怎么让你死呢？”
蔡三儿的最后一条生路也被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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