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群畜生
莫璃冷冷看着宝诛不言不语，直到悲伤过度的宝诛把她哭得起了恻隐之心，这才忍不住说道：“孩子是我抱走的！”
淡淡一声，听在宝诛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
她顿时止住哭声，仰头呆望着莫璃，有些痴痴傻傻。
直到莫璃点头确认她并没有听错的那一霎，宝诛忽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伸手就紧紧抓住莫璃的胳膊，再也不撒手。
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突突发颤，蠕蠕而动，泪水簌簌而下的眼睛里，无尽的悲伤和狂喜同时涌现。
她哆嗦着嘴唇，许久之后这才以嘶哑的嗓音颤抖着问道：“我的孩儿~~她，她还好吗？”
莫璃任她抓着自己的胳膊，没有躲闪，也没有将她拒之三尺之外，点点头道：“她很好！”
宝诛抬起一只袖子，慌慌张张擦去脸上的泪水，迫不及待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长得多高了？像南华还是像我？……”
一连串儿的问题从她口中脱口而出，一个问题还没得到答复，第二个第三个问题接连便又抛了出来，莫璃根本插不上嘴。
等她问完了所有的问题，不再开口了，莫璃这才道：“我给她起了名字，叫小鱼，大小的小，漏网之鱼的鱼，你不会怪我吧？”
“不怪不怪！南华活着时便要你给孩子起个名字，你总推三阻四，这下好了，也算你了了他一桩心愿。”
在这一刻，宝诛眼中开始有光闪烁，内蕴灵动，生机勃发！
“小鱼，虞小鱼！南华，你听到了吗？咱们的孩子叫虞小鱼，一条漏网的小鱼，你在天有灵，一定要好好保佑她健康长大……”
宝诛嘴唇翕动，眼望着佛前一尊牌位，似与人低语。
牌位上写的是金漆描篆的虞南华三个大字，上题供奉，下批神位。
一支檀香尚未燃尽，一点星火，烟气缭绕。
莫璃收回目光，眼帘微垂，道：“你可知道他的埋骨地？我想前去祭奠一番！”
日间她曾打探过不少人，却无一人知道虞南华埋在了何处。
民间百姓听她问起虞南华，十个到有九个三缄其口，避而不谈，唯恐惹祸上身。
剩下一个半个敢说话的，也只知虞南华七年前消失于那场大雪之后，其他便不清楚了。
而夜入城主府就是想要抓一个身在高位者，从其口中打探虞南华葬地位置。
她首先锁定的是那个魁梧汉子蒋开山。
这人虽不及那个山羊胡老卒汤怀恩，但一个能与少城主搭上话的人，即便不是多么位高身显，那也绝对是楚留行的心腹之人，肯定知晓许多不为外界所知的秘辛。
可好巧不巧，没等她来得及出手，便适逢其会遇到刺客潜入城主府，欲行刺杀之事。
府中一时风声鹤唳，防卫越发森严。
眼见今夜不能成事，她便尾随出城，看能不能在这个汤怀恩身上找到可乘之机。
站在高坡之上下望，表面上是八个高手加汤怀恩围住那个刺客说书先生，实则上，四周林中还埋伏着足有百人之数。
别说是一个刺客，便是三个四个说书先生这样的刺客，也是插翅难逃！
今晚，就是汤怀恩设的一个死局！
莫璃见了这等阵仗，只能选择罢手。
现在的她不是巅峰时的她！
靠着咬一嘴千年人参恢复的三成功力，拿捏汤怀恩虽是绰绰有余不费吹灰之力，但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觉就千难万难了。
以她现在的实力，一切还是暗中悄悄的进行为好，不宜过早暴露。
薛白衣和楚留行现在都是武道六合境的高手，两人联手，她也要势必饮恨。
更何况，还有一个比她高了一个境界的大朝顶境的翁白头虎视眈眈，她更不敢稍有疏忽。
权衡利弊之后，她选择了隐忍，静静看着汤怀恩领人退走。
等到明处暗处的人全都走光之后，这才又把意念外放向对面的山峰。
巅峰时期，她意念一动，可感知三百里方圆的风吹草动！
现在，仅只暂时恢复三成，意念所至不过四五里吧了，这已是极限，再远，便模糊不清了。
就在刚刚，她以意念感知刺客说书先生与汤怀恩对峙之时，忽有一股似有似无的微弱熟悉气息，从右上方隐现！
当时她无暇分心，待到此时才腾出手来，将集中的意念平铺蔓延过去。
一缕意念千只眼，她看到了明月庵，看到了大殿中的宝诛！
这才迈步上山，来会这位冤家兼故人。
之所以向宝诛询问虞南华的埋骨之地，也是看见佛前供奉的虞南华牌位之后的下意识之举，纯属无心之言。
话出口之后，莫璃也意识到了，问宝诛这个问题纯属多此一举，浪费感情。
身在市井中的百姓都不知道的事，她一个封门隐居的出家人，又从哪里得知。
虽说她与虞南华是夫妻，但他们这种境况，又岂可以常理度之。
果然不出所料，宝诛黯然摇头。
叹息一声道：“当日我曾哭求楚留行，许我送南华最后一程，可无论我怎样他都拒不答应！
他叱责我道：你知不知道，金背城中三千甲士，人人都在找寻大哥，声称要将他碎尸万端！
你送他最后一程？你这样做会让他连死都无葬身之地，你知道吗？
他们会把大将军分而食之你信不信？
甚至还会剁成一块块去喂狗，喂猪，糊墙，点灯！
到最后，大将军尸骨，会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一点！
群情激愤，谁敢拦，谁敢挡？
一句话说不好，就会引起哗变！
谁拦了，谁挡了，谁甚至为大将军说上一句话——
谁便会被碎尸万端，死无葬身之地！
我谎称虞南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消失不见，这才骗过他们。
趁乱将大哥尸首混入战死的士卒尸体之中，运出城去，这才得以入土为安。
如果你不怕被人知道你夫君的去向，你尽可去正大光明的送他最后一程！
如果你想让你夫君被人刨坟掘墓，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你尽可风风光光的去祭奠于他！
……”
莫璃出离愤怒的狠狠一顿手中木杖，骂道：“一群畜生，忘恩负义！
人死了竟然还不放过，南华他做错了什么？”
“不知道。”
宝诛摇头，神情没落。
她也不知道被万民景仰的镇边大将军，为何一夜间成了人人唾弃，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的千古罪人。
嘶哑着嗓音道：“这个问题我曾追问过几次，但楚留行从来对此避而不谈，讳莫如深！
在事情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后，我看风头过去，便提出想去南华坟上祭拜，但又一次被他严词拒绝。
这次的理由是，我在他和薛白衣面前发过的遁入空门的誓言。
他说，薛白衣杀我之心不死，扬言，如果我下山踏入红尘，便是背弃了信义，薛白衣便会对我杀无赦！
还劝我，既然去了三千烦恼丝，便莫要再入红尘惹烦恼了。
山下遍布薛白衣眼线，我前脚下山，后脚薛白衣就能知晓我的行踪，将我截杀于半路！
便是他楚留行想护我周全，也理屈词穷再难阻挡。
并且与我言明，只要我不踏出明月庵，静心礼佛，可致终老。
至于南华他大哥那里，每年清明寒食，他会亲自扫墓上坟，不须我惦记。
所以——不要怪我，我也是有心无力。”
莫璃哼声道：“楚留行，薛白衣，猪狗不如的畜生，也敢妄谈信义！
当初南华瞎了眼，与他们歃血为盟称兄道弟。
什么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呸！”
一口吐沫被她含愤啐在地上，顿时把条石铺成的地面砸了一个凹坑。
继续道：“世界颠倒颠，黑夜成白天，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这世道，哪有什么道理可讲，谁的拳头硬，谁说的话就是道理！
南华在时，他们可敢这样与你说话？
若是没有翁白头为他们撑腰，他们也没这犯上作乱的胆量。
哼！他们以为有翁白头压我一头，便肆无忌惮，可以为所欲为了！
太瞧不起我莫家的底蕴了！
等我恢复功力之日，便是他们授首之期！
别说是一个大朝顶境的翁白头，便是天上的神仙来了，也改变不了他们即死的命运！”
斜瞥一眼身旁的邬真珍，曾经千娇百媚的鹰州郡第一美女，成了鹰州郡最丑的丑八怪，顿生百感，又是痛惜又是悯怜。
见她孩子一样紧紧抓着自己衣袖不放，孤苦无依，楚楚可怜的神态，不觉心中一软。
话题一转，沉声道：“不用多久，我会还你自由之身，想下山便下山，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待我恢复功力后，我会施展手段，一并将你的容貌也恢复如初！”
宝诛闻言又惊又喜，激动的身子都不由自主微微颤抖。
莫璃手段通神，说到便能做到，对她能恢复自己容貌这一点，深信不疑。
不由满心欢喜道：“我的脸真得还能医治好？”
莫璃点头道：“世间庸医自是不能，但是我能。”
宝诛以手轻抚面颊，忽然哀声道：“南华不再，恢复容貌我又给谁看？”
一扫刚刚的欢喜无限，神情落寞道：“只须稍稍整治，能让我素面见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莫璃轻嗯一声，道：“随你心意！只是你切莫心急，一切都要按部就班着来。”
“我知道！”
宝诛极是善解人意的扯扯嘴角。
本是妩媚动人的一个美人，如今一颦一笑却是令人不忍卒睹。
莫璃叹口气，将宝诛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拿开，道：“我该走了！”
宝诛有些不舍，道：“不如到我禅房休息一晚，天明再走可好？”
“不必了！”
莫璃摆手拒绝，轻顿手中木杖，扭身走向殿门。
宝诛再次开口挽留道：“夜已经深了，这般时候了你能去哪里？还是留下来，等天明之后再走吧！”
莫璃的手本已经触及殿门，闻言之后又缓缓收了回来，转身面对宝诛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淡淡一声，听在宝诛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
她顿时止住哭声，仰头呆望着莫璃，有些痴痴傻傻。
直到莫璃点头确认她并没有听错的那一霎，宝诛忽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伸手就紧紧抓住莫璃的胳膊，再也不撒手。
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突突发颤，蠕蠕而动，泪水簌簌而下的眼睛里，无尽的悲伤和狂喜同时涌现。
她哆嗦着嘴唇，许久之后这才以嘶哑的嗓音颤抖着问道：“我的孩儿~~她，她还好吗？”
莫璃任她抓着自己的胳膊，没有躲闪，也没有将她拒之三尺之外，点点头道：“她很好！”
宝诛抬起一只袖子，慌慌张张擦去脸上的泪水，迫不及待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长得多高了？像南华还是像我？……”
一连串儿的问题从她口中脱口而出，一个问题还没得到答复，第二个第三个问题接连便又抛了出来，莫璃根本插不上嘴。
等她问完了所有的问题，不再开口了，莫璃这才道：“我给她起了名字，叫小鱼，大小的小，漏网之鱼的鱼，你不会怪我吧？”
“不怪不怪！南华活着时便要你给孩子起个名字，你总推三阻四，这下好了，也算你了了他一桩心愿。”
在这一刻，宝诛眼中开始有光闪烁，内蕴灵动，生机勃发！
“小鱼，虞小鱼！南华，你听到了吗？咱们的孩子叫虞小鱼，一条漏网的小鱼，你在天有灵，一定要好好保佑她健康长大……”
宝诛嘴唇翕动，眼望着佛前一尊牌位，似与人低语。
牌位上写的是金漆描篆的虞南华三个大字，上题供奉，下批神位。
一支檀香尚未燃尽，一点星火，烟气缭绕。
莫璃收回目光，眼帘微垂，道：“你可知道他的埋骨地？我想前去祭奠一番！”
日间她曾打探过不少人，却无一人知道虞南华埋在了何处。
民间百姓听她问起虞南华，十个到有九个三缄其口，避而不谈，唯恐惹祸上身。
剩下一个半个敢说话的，也只知虞南华七年前消失于那场大雪之后，其他便不清楚了。
而夜入城主府就是想要抓一个身在高位者，从其口中打探虞南华葬地位置。
她首先锁定的是那个魁梧汉子蒋开山。
这人虽不及那个山羊胡老卒汤怀恩，但一个能与少城主搭上话的人，即便不是多么位高身显，那也绝对是楚留行的心腹之人，肯定知晓许多不为外界所知的秘辛。
可好巧不巧，没等她来得及出手，便适逢其会遇到刺客潜入城主府，欲行刺杀之事。
府中一时风声鹤唳，防卫越发森严。
眼见今夜不能成事，她便尾随出城，看能不能在这个汤怀恩身上找到可乘之机。
站在高坡之上下望，表面上是八个高手加汤怀恩围住那个刺客说书先生，实则上，四周林中还埋伏着足有百人之数。
别说是一个刺客，便是三个四个说书先生这样的刺客，也是插翅难逃！
今晚，就是汤怀恩设的一个死局！
莫璃见了这等阵仗，只能选择罢手。
现在的她不是巅峰时的她！
靠着咬一嘴千年人参恢复的三成功力，拿捏汤怀恩虽是绰绰有余不费吹灰之力，但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觉就千难万难了。
以她现在的实力，一切还是暗中悄悄的进行为好，不宜过早暴露。
薛白衣和楚留行现在都是武道六合境的高手，两人联手，她也要势必饮恨。
更何况，还有一个比她高了一个境界的大朝顶境的翁白头虎视眈眈，她更不敢稍有疏忽。
权衡利弊之后，她选择了隐忍，静静看着汤怀恩领人退走。
等到明处暗处的人全都走光之后，这才又把意念外放向对面的山峰。
巅峰时期，她意念一动，可感知三百里方圆的风吹草动！
现在，仅只暂时恢复三成，意念所至不过四五里吧了，这已是极限，再远，便模糊不清了。
就在刚刚，她以意念感知刺客说书先生与汤怀恩对峙之时，忽有一股似有似无的微弱熟悉气息，从右上方隐现！
当时她无暇分心，待到此时才腾出手来，将集中的意念平铺蔓延过去。
一缕意念千只眼，她看到了明月庵，看到了大殿中的宝诛！
这才迈步上山，来会这位冤家兼故人。
之所以向宝诛询问虞南华的埋骨之地，也是看见佛前供奉的虞南华牌位之后的下意识之举，纯属无心之言。
话出口之后，莫璃也意识到了，问宝诛这个问题纯属多此一举，浪费感情。
身在市井中的百姓都不知道的事，她一个封门隐居的出家人，又从哪里得知。
虽说她与虞南华是夫妻，但他们这种境况，又岂可以常理度之。
果然不出所料，宝诛黯然摇头。
叹息一声道：“当日我曾哭求楚留行，许我送南华最后一程，可无论我怎样他都拒不答应！
他叱责我道：你知不知道，金背城中三千甲士，人人都在找寻大哥，声称要将他碎尸万端！
你送他最后一程？你这样做会让他连死都无葬身之地，你知道吗？
他们会把大将军分而食之你信不信？
甚至还会剁成一块块去喂狗，喂猪，糊墙，点灯！
到最后，大将军尸骨，会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一点！
群情激愤，谁敢拦，谁敢挡？
一句话说不好，就会引起哗变！
谁拦了，谁挡了，谁甚至为大将军说上一句话——
谁便会被碎尸万端，死无葬身之地！
我谎称虞南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消失不见，这才骗过他们。
趁乱将大哥尸首混入战死的士卒尸体之中，运出城去，这才得以入土为安。
如果你不怕被人知道你夫君的去向，你尽可去正大光明的送他最后一程！
如果你想让你夫君被人刨坟掘墓，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你尽可风风光光的去祭奠于他！
……”
莫璃出离愤怒的狠狠一顿手中木杖，骂道：“一群畜生，忘恩负义！
人死了竟然还不放过，南华他做错了什么？”
“不知道。”
宝诛摇头，神情没落。
她也不知道被万民景仰的镇边大将军，为何一夜间成了人人唾弃，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的千古罪人。
嘶哑着嗓音道：“这个问题我曾追问过几次，但楚留行从来对此避而不谈，讳莫如深！
在事情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后，我看风头过去，便提出想去南华坟上祭拜，但又一次被他严词拒绝。
这次的理由是，我在他和薛白衣面前发过的遁入空门的誓言。
他说，薛白衣杀我之心不死，扬言，如果我下山踏入红尘，便是背弃了信义，薛白衣便会对我杀无赦！
还劝我，既然去了三千烦恼丝，便莫要再入红尘惹烦恼了。
山下遍布薛白衣眼线，我前脚下山，后脚薛白衣就能知晓我的行踪，将我截杀于半路！
便是他楚留行想护我周全，也理屈词穷再难阻挡。
并且与我言明，只要我不踏出明月庵，静心礼佛，可致终老。
至于南华他大哥那里，每年清明寒食，他会亲自扫墓上坟，不须我惦记。
所以——不要怪我，我也是有心无力。”
莫璃哼声道：“楚留行，薛白衣，猪狗不如的畜生，也敢妄谈信义！
当初南华瞎了眼，与他们歃血为盟称兄道弟。
什么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呸！”
一口吐沫被她含愤啐在地上，顿时把条石铺成的地面砸了一个凹坑。
继续道：“世界颠倒颠，黑夜成白天，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这世道，哪有什么道理可讲，谁的拳头硬，谁说的话就是道理！
南华在时，他们可敢这样与你说话？
若是没有翁白头为他们撑腰，他们也没这犯上作乱的胆量。
哼！他们以为有翁白头压我一头，便肆无忌惮，可以为所欲为了！
太瞧不起我莫家的底蕴了！
等我恢复功力之日，便是他们授首之期！
别说是一个大朝顶境的翁白头，便是天上的神仙来了，也改变不了他们即死的命运！”
斜瞥一眼身旁的邬真珍，曾经千娇百媚的鹰州郡第一美女，成了鹰州郡最丑的丑八怪，顿生百感，又是痛惜又是悯怜。
见她孩子一样紧紧抓着自己衣袖不放，孤苦无依，楚楚可怜的神态，不觉心中一软。
话题一转，沉声道：“不用多久，我会还你自由之身，想下山便下山，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待我恢复功力后，我会施展手段，一并将你的容貌也恢复如初！”
宝诛闻言又惊又喜，激动的身子都不由自主微微颤抖。
莫璃手段通神，说到便能做到，对她能恢复自己容貌这一点，深信不疑。
不由满心欢喜道：“我的脸真得还能医治好？”
莫璃点头道：“世间庸医自是不能，但是我能。”
宝诛以手轻抚面颊，忽然哀声道：“南华不再，恢复容貌我又给谁看？”
一扫刚刚的欢喜无限，神情落寞道：“只须稍稍整治，能让我素面见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莫璃轻嗯一声，道：“随你心意！只是你切莫心急，一切都要按部就班着来。”
“我知道！”
宝诛极是善解人意的扯扯嘴角。
本是妩媚动人的一个美人，如今一颦一笑却是令人不忍卒睹。
莫璃叹口气，将宝诛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拿开，道：“我该走了！”
宝诛有些不舍，道：“不如到我禅房休息一晚，天明再走可好？”
“不必了！”
莫璃摆手拒绝，轻顿手中木杖，扭身走向殿门。
宝诛再次开口挽留道：“夜已经深了，这般时候了你能去哪里？还是留下来，等天明之后再走吧！”
莫璃的手本已经触及殿门，闻言之后又缓缓收了回来，转身面对宝诛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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