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百姓围观
咚！咚！咚！
“早睡早起，保重身体——”
连续的敲击声响起，伴随着呼喝成从刑部牢房外传进牢房中，提示牢房中的人，现下已是五更天。
“部堂大人，这上刑时观看的百姓可有找好？”和陈奇卫的交谈已近尾声，韩净询问他最后的一个问题。
“这还需要找？别的也许没人看，有人挨打，衙门口吼两嗓子，就能叫来几十号升斗小民！”
“部堂大人，太子与学生要的是万民围观！不是区区几十人！”
陈奇卫脸色一僵，这是叫他把他的名声往更坏的地方发展。
“老夫会派人找！”陈奇卫袖子一拂，这一次是真要走。“老夫去看你恩师被打的如何！”
“尚书大人您走好！”韩净不再阻止，直接就拱手送客，身上再痛，他也浅笑吟吟。“我恩师应该只是叫的欢，伤情恐怕比不过学生！”
黎明时分，宵禁一结束，洗漱完毕后，用着小米粥的陈奇卫，就召唤衙役出去拉百姓瞧他审案。
“李大爷，这么早就起来拾粪？累了吧？赶紧跟我进衙门歇歇，等下有好戏看！”
出门拉人的刘衙役很客气，部堂可是下的死命令，每人拉人十个，还不能强拉。
并且有明说，他陈奇卫可以做酷吏，但绝不能再做污吏，坏了刑部的名声，他直接乱棍先打三十棍。
“小刘哥，老汉就拾个粪，这不会也犯法吧？都是街坊，这粪老汉不要了，挑你家去，你放过老汉！”李老头提着粪耙，连连摇头。
“李大爷，我要你的粪作甚？又不能当饭吃！”刘衙役有些无奈，别的他会收，粪他真不想要，卖钱一担也值不了几个大钱。
“这是真有好戏！今科状元韩净知道吧！他舞弊科场的事被发现，等下我们部堂要给他上刑，可是好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哪如粪好看？”李老头听到不是找他麻烦，顿时就想走。
“哎呀！你真死脑筋！那韩净要是被打失禁，你不是能捡现成的吗？”刘衙役不甘心的提点。
“热乎的太恶心！”
“你捡粪还分热凉？”看到李老头磨蹭，刘衙役顿时板脸。“赶紧的，要不以后我刑部的粪不让你捡！”
这边刘衙役找捡粪的李老头看审案，那边赵衙役就找扫街的孙老汉。
“孙伯，天天扫我们这刑部门口的街您也不闲着，太过辛苦，部堂说放您一天假，让您来我们衙门休息下！”
“大侄子！你们部堂那样的神仙给我小民放假，你没糊涂吧？还有这扫街归你们管？”孙老汉人老成精，很不相信。
“这扫街不归我们管，但管衙门的归我们部堂管！”
“那工钱…”
“照发！”
“进你们衙门不会收钱吧？”
“不会，我们部堂要当青天大老爷，怕没人看他审案！”
“我懂！我就给你们部堂大老爷叫好！”
“对！”
相似的一幕，在刑部衙门四周发生，衙役们倾巢而出，拉人当然都很成功。
毕竟都有亲戚朋友、街坊邻居，找人凑数很容易，再不济，一串糖葫芦能拉五个小孩。
刑部大牢，在堂差衙役们出去拉人时，嫌犯韩净和钱谦也已汇合，准备跟着司狱官上堂。
“恩师，你受苦，看你囚服上血迹斑斑，真是让学生难受！”好用用力的憋住想要打出来的哈欠，眼泪自然而出。
“廉贞！”钱谦唤过一声，却不知如何说。
眼下场景，钱谦一看就知，韩净比他惨的太多。他至少身穿囚服，韩净则就穿个裤衩，连鞋子都没。
身上除去脸，其他的地方都是血迹，伤口前后粗看大小就不下一百。
这般一对比，钱谦当然无话可说，他想起他受刑时的叫唤，又想到韩净受刑时好像没有声响发出，他就脸红又感叹。
【没想到廉贞这么硬！一个细皮嫩肉的富家子弟，竟然能忍住比老夫还狠的大刑不叫唤！】
【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
【也不怪太子愿意保他…】
眼看钱谦无言，韩净也觉无话可说，他和钱谦本就不是那种恩比天高的师徒，这时好像连互道安慰都显多余。
毕竟他们虽然没撕破脸，但却情分早已用尽，此时只有性命与利益相关，抛去这个，再见面两人恐怕连道一声认识都难。
“恩师，学生还是嘱托你一句，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死，而且注定富贵一生！所以受不住时不要犹豫，直接咬舌头，这样你就不会说不该说的话！”
说的好听，真到那一步，哪有那般容易，换你试试？
钱谦很想这么说，但看着韩净比他受伤太多的身体，他无言以对。
他知道如果换韩净，肯定做得比他好，有可能连叫唤都不会，更别说咬舌头。
“老夫知道！”钱谦轻声答应，他现在没有拒绝的余地。
两人说话的功夫，司狱也让衙役给韩净和钱谦上刑具。
平常罪犯也就镣铐，但应韩净的要求，他们出场的方式却不一样。
身上扛着枷锁，被锁住的双手上又加着一道扭手，脚脖子上还有镣铐，比十恶不赦的死刑犯还多有一道扭手。
待到卯正，天光渐明，红霞浮现在东方。
吃完小米粥的陈奇卫悠然的步上刑部公堂，坐在公案桌后，捧着茶盏，正视公堂门外，他顿时精神一震。
黑压压的一片人，有老头，中青年，孩童，各个年龄段都有，人数已挤满刑部公堂的前院，真让他感觉是万民在围观。
这么多人，看他审案，几乎是身孚万民众望，本来应该没什么，但现在陈奇卫觉得他需要有些什么。
【为个大学士与武忠，老夫自污名声，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值？】
【既然有这么多百姓围观，如果老夫干脆真戏真做，直接把韩净和钱谦打到招认！四万两黄金加舞弊大案，就算没太子，也可能混个大学士…】
【那老夫为何还要太子帮忙？】
心中只是稍微一想，陈奇卫就情不自禁觉得他是否决定有错。
【或者说，这三天，打到他们招认！那老夫就不按太子的安排来！】
【如果他们硬气，不招认，那就确实没办法，还是按照计划来！】
【打招认，直接升官；不招认，过后升官！前后好像都是坦途！】
捏着官袍的领子，左右摆正，又伸手撸直胡须，陈奇卫端坐在公案后。
啪——
“来人，提嫌犯钱谦和韩净！”怕打惊堂木，陈奇卫格外得意，事不到临头，他还未发现现在他境况这般好。
【反正不管真做还是假做，这前戏都必须是真的！唯一的顾及就是别把两人打死就成！也就这点最难把握！】
“早睡早起，保重身体——”
连续的敲击声响起，伴随着呼喝成从刑部牢房外传进牢房中，提示牢房中的人，现下已是五更天。
“部堂大人，这上刑时观看的百姓可有找好？”和陈奇卫的交谈已近尾声，韩净询问他最后的一个问题。
“这还需要找？别的也许没人看，有人挨打，衙门口吼两嗓子，就能叫来几十号升斗小民！”
“部堂大人，太子与学生要的是万民围观！不是区区几十人！”
陈奇卫脸色一僵，这是叫他把他的名声往更坏的地方发展。
“老夫会派人找！”陈奇卫袖子一拂，这一次是真要走。“老夫去看你恩师被打的如何！”
“尚书大人您走好！”韩净不再阻止，直接就拱手送客，身上再痛，他也浅笑吟吟。“我恩师应该只是叫的欢，伤情恐怕比不过学生！”
黎明时分，宵禁一结束，洗漱完毕后，用着小米粥的陈奇卫，就召唤衙役出去拉百姓瞧他审案。
“李大爷，这么早就起来拾粪？累了吧？赶紧跟我进衙门歇歇，等下有好戏看！”
出门拉人的刘衙役很客气，部堂可是下的死命令，每人拉人十个，还不能强拉。
并且有明说，他陈奇卫可以做酷吏，但绝不能再做污吏，坏了刑部的名声，他直接乱棍先打三十棍。
“小刘哥，老汉就拾个粪，这不会也犯法吧？都是街坊，这粪老汉不要了，挑你家去，你放过老汉！”李老头提着粪耙，连连摇头。
“李大爷，我要你的粪作甚？又不能当饭吃！”刘衙役有些无奈，别的他会收，粪他真不想要，卖钱一担也值不了几个大钱。
“这是真有好戏！今科状元韩净知道吧！他舞弊科场的事被发现，等下我们部堂要给他上刑，可是好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哪如粪好看？”李老头听到不是找他麻烦，顿时就想走。
“哎呀！你真死脑筋！那韩净要是被打失禁，你不是能捡现成的吗？”刘衙役不甘心的提点。
“热乎的太恶心！”
“你捡粪还分热凉？”看到李老头磨蹭，刘衙役顿时板脸。“赶紧的，要不以后我刑部的粪不让你捡！”
这边刘衙役找捡粪的李老头看审案，那边赵衙役就找扫街的孙老汉。
“孙伯，天天扫我们这刑部门口的街您也不闲着，太过辛苦，部堂说放您一天假，让您来我们衙门休息下！”
“大侄子！你们部堂那样的神仙给我小民放假，你没糊涂吧？还有这扫街归你们管？”孙老汉人老成精，很不相信。
“这扫街不归我们管，但管衙门的归我们部堂管！”
“那工钱…”
“照发！”
“进你们衙门不会收钱吧？”
“不会，我们部堂要当青天大老爷，怕没人看他审案！”
“我懂！我就给你们部堂大老爷叫好！”
“对！”
相似的一幕，在刑部衙门四周发生，衙役们倾巢而出，拉人当然都很成功。
毕竟都有亲戚朋友、街坊邻居，找人凑数很容易，再不济，一串糖葫芦能拉五个小孩。
刑部大牢，在堂差衙役们出去拉人时，嫌犯韩净和钱谦也已汇合，准备跟着司狱官上堂。
“恩师，你受苦，看你囚服上血迹斑斑，真是让学生难受！”好用用力的憋住想要打出来的哈欠，眼泪自然而出。
“廉贞！”钱谦唤过一声，却不知如何说。
眼下场景，钱谦一看就知，韩净比他惨的太多。他至少身穿囚服，韩净则就穿个裤衩，连鞋子都没。
身上除去脸，其他的地方都是血迹，伤口前后粗看大小就不下一百。
这般一对比，钱谦当然无话可说，他想起他受刑时的叫唤，又想到韩净受刑时好像没有声响发出，他就脸红又感叹。
【没想到廉贞这么硬！一个细皮嫩肉的富家子弟，竟然能忍住比老夫还狠的大刑不叫唤！】
【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
【也不怪太子愿意保他…】
眼看钱谦无言，韩净也觉无话可说，他和钱谦本就不是那种恩比天高的师徒，这时好像连互道安慰都显多余。
毕竟他们虽然没撕破脸，但却情分早已用尽，此时只有性命与利益相关，抛去这个，再见面两人恐怕连道一声认识都难。
“恩师，学生还是嘱托你一句，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死，而且注定富贵一生！所以受不住时不要犹豫，直接咬舌头，这样你就不会说不该说的话！”
说的好听，真到那一步，哪有那般容易，换你试试？
钱谦很想这么说，但看着韩净比他受伤太多的身体，他无言以对。
他知道如果换韩净，肯定做得比他好，有可能连叫唤都不会，更别说咬舌头。
“老夫知道！”钱谦轻声答应，他现在没有拒绝的余地。
两人说话的功夫，司狱也让衙役给韩净和钱谦上刑具。
平常罪犯也就镣铐，但应韩净的要求，他们出场的方式却不一样。
身上扛着枷锁，被锁住的双手上又加着一道扭手，脚脖子上还有镣铐，比十恶不赦的死刑犯还多有一道扭手。
待到卯正，天光渐明，红霞浮现在东方。
吃完小米粥的陈奇卫悠然的步上刑部公堂，坐在公案桌后，捧着茶盏，正视公堂门外，他顿时精神一震。
黑压压的一片人，有老头，中青年，孩童，各个年龄段都有，人数已挤满刑部公堂的前院，真让他感觉是万民在围观。
这么多人，看他审案，几乎是身孚万民众望，本来应该没什么，但现在陈奇卫觉得他需要有些什么。
【为个大学士与武忠，老夫自污名声，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值？】
【既然有这么多百姓围观，如果老夫干脆真戏真做，直接把韩净和钱谦打到招认！四万两黄金加舞弊大案，就算没太子，也可能混个大学士…】
【那老夫为何还要太子帮忙？】
心中只是稍微一想，陈奇卫就情不自禁觉得他是否决定有错。
【或者说，这三天，打到他们招认！那老夫就不按太子的安排来！】
【如果他们硬气，不招认，那就确实没办法，还是按照计划来！】
【打招认，直接升官；不招认，过后升官！前后好像都是坦途！】
捏着官袍的领子，左右摆正，又伸手撸直胡须，陈奇卫端坐在公案后。
啪——
“来人，提嫌犯钱谦和韩净！”怕打惊堂木，陈奇卫格外得意，事不到临头，他还未发现现在他境况这般好。
【反正不管真做还是假做，这前戏都必须是真的！唯一的顾及就是别把两人打死就成！也就这点最难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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