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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回:何来求娶的资格?

    正厅里,江溟之独自站在中央,手边还有满满一箱子的东西,看上去是礼品。

    卫国公进来第一眼便看见了这些礼品,又看向这些礼品身旁的大活人江溟之。

    和上回见面时的态度相比,卫国公这回有些黑脸。

    不过这皆是江溟之意料之中的事。

    只是他没想到能如此快地见到邓惟余。

    邓惟余跟在卫国公的身后,显得小巧乖顺。两人对视一眼又匆匆移开视线,江溟之回首看向卫国公,邓惟余垂下头,轻手软脚地走到卫国公身旁站着。

    卫国公在正厅的正前方坐下,不苟言笑地看着江溟之:“江公子有何事?”

    江溟之上前:“近日京中流言肆起,多关系于卫国公府,小生也卷入其中,特就此事来向卫国公府赔罪。”

    “江公子何罪?”卫国公手里端起茶盏,用茶盖拨了拨,漫不经心地瞥了眼他。

    “贵府千金和小生并无私情,平白无故地陷姑娘于此境地,实乃小生的过错。”

    他这话说的,给卫国公府留满了退步。原是卫国公府、邓惟余位于流言中央,与太子、二皇子牵扯不清,不知为何多出了个江溟之,怎么瞧皆是那邓惟余名声有损,被扣上水性杨花的帽子,可江溟之却做谦卑状,将罪责皆揽在自己身上。

    身后的邓惟余迷迷瞪瞪地看着江溟之,事已至此,她仍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父亲为何生气,江溟之又为何来卫国公府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那些流言为何又与他江溟之扯上了关系?流言中说她和江溟之如何了,值得江溟之亲自登门道歉?

    卫国公小幅度地拂了拂衣袖,自信不疑地说:“这是自然,我卫国公府的人最是安分守己的,小女是什么性情的人什么事是她做得出又做不出的,为父清楚得很,她自是不可能与江公子有任何牵扯。”

    一旁的邓惟余不可置信地悄悄看向她父亲,父亲是怎样做到谎话张口便来的?明明前一刻还在指责她、质疑她,如今却说相信她?她是什么性情的人他这个做父亲的当真了解吗?

    触及到邓惟余质疑的目光,卫国公吹胡子瞪眼地给瞪了回去,意思是不许她此时拆他的台。

    邓惟余微微耸肩,为所谓地收回视线。

    卫国公:“既如此,为何京中盛传你江家要与我邓家结亲?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若说太子、二皇子与他们卫国公府扯上关系,那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官家做事,百姓也皆看在眼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京中各路神仙也会感知到。可他江溟之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又与他们卫国公府有什么关系呢?

    流言肆起,也需有所凭借。

    邓惟余听到这里才明白发生了何事。

    对此,她感到魂惊魄惕,这种感觉像是自己在江边游玩得好好的突然被人从身后踹了一脚,倒霉地跌入河里,然后又踹下来一个人,这人与自己相识,她又惊又喜,没想到还能有人陪着自己倒霉,又满心欢喜地以为他会来救自己,没想到他游过来拉着自己的手不是游向岸边,而是往河里的漩涡处游去。

    毫无逻辑又荒唐,还让人感觉到又无助又气愤。

    她原以为自己莫名其妙被迫卷入皇家争斗家已然可以看作是最复杂的局面了,没想到江溟之进来掺一脚,直接将这局面搅的七零八碎,让人找不着方向也找不着出口。

    她顿时抬起头看向江溟之,毫不掩饰她内心的惊恐。

    而江溟之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依旧波澜不惊地对卫国公说:“恐怕需和卫国公借一步说话。”

    卫国公顺着江溟之的视线看向邓惟余,江溟之的意思是让邓惟余回避。

    邓惟余听懂了,换平常,她定是最有眼力见的那位,还未等旁人发话她便会自觉地告退,但此时她脚下像是黏了米糊,一点也挪不动步子。

    她现在抓心挠肝迫不及待地想要知晓所有事的来龙去脉,既与她有关,她又有什么听不得的?

    可他二人的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意思坚定地要她离开,父亲安抚似地向她颔首,无奈之下,她只好先回避。

    邓惟余回首深深望了眼厅内,回了自己的疏月堂,途中打发了紫菀去外头打听些事儿。

    不过片刻紫菀便回来了,她说:“那日赌摊,姑娘的赌注倒是没掀起什么波澜,反倒是,姑娘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去下了新的赌注,说是江公子和姑娘会喜结连理,自此,满大街传开了。这也自然而然便有耳报神报到了老爷耳边。”

    “那赌注是何人下的?”

    紫菀摇头:“那时我们的人还没来得及看住那个赌摊。只知道是位年轻男子,身形修长,样貌端正。”

    会是谁呢?为何要牵扯到江溟之,目的又是什么呢?

    江溟之似乎已经查出了事情原委,为何不能让她知道呢?

    卫国公将江溟之带入书房,看着下人合上书房的门,卫国公坐下:“说吧。”

    “圣上欲将国公千金许配给太子,这是朝中人人心知肚明的,卫国公更是最清楚的那位。朝中之人便罢了,这些为官之人对局势基本的敏锐还是有的,但寻常百姓又怎么知道?哪怕他们看见宫中内侍从卫国公府出来,常理而言,也只会在心里猜测或是国公府有人升官加爵罢了,怎会那么精准地猜想到是皇宫贵族的联姻?又怎会如此胆大妄为议论当朝重臣和皇室的姻亲?”

    “你的意思是,一开始便有人操纵这些流言?”

    江溟之颔首:“散步流言之人也正是流言的局中人。”

    他停顿一瞬,而后说:“正是太子殿下。”

    卫国公面上不动声色,可放在桌下交握的手却在一点一点地收紧,示意江溟之继续说。

    江溟之:“太子本意也很满意这场婚事,又牵扯进与这件事无关的二皇子,借此让圣上对二皇子起疑心,对他来说一举二得。至于我,则是自己主动入局。”

    “什么?”卫国公终于不淡定地撑起桌边欲起身。

    “小生此为不过是为父还卫国公之恩情。”

    江溟之从怀里摸出一封信,双手递给卫国公。

    卫国公一脸疑地接过信,上面黑墨写着“邓兄亲启”四个大字,他惊诧地看了眼江溟之。

    趁着卫国公拆信,江溟之说:“这是整理家父遗物时发现的,晚辈不君,拆信看过。遗憾的是,还未来得及将信寄出,家父便过身了,当晚辈看到这封信时违背了家父意愿,并未将信将给卫国公。一是,家父已过身,两家交情全在家父与卫国公,晚辈不敢借用父辈的交情,二是,随着家父离去,江家日渐衰落,不敌卫国公府,晚辈不敢高攀。”

    信上是荣国公的亲笔,上面表述了荣国公对与卫国公同游岁月的追忆,和在弥留之际对江溟之的不舍和愧疚,并向卫国公称赞江溟之的品行,表达自己有结亲之愿,希望卫国公考虑。

    卫国公一页一页地将信一字不落地看完,又一张一张地折好放入信封里,放置桌面上,一只手压住,目光注视着信封,像是注视着故去的老友:“又为何在此时交予我?”

    江溟之也顺着视线看向那封安静躺在桌面上的信封:“若晚辈猜得没错,卫国公是不愿与皇家结亲的,若父亲在世,定不愿卫国公陷入此等困境。是以,晚辈亲口散步了我与您千金的结亲之言,为助卫国公一臂之力。”

    “哦?助我?老夫不太明白。你入此局将这浑水搅得更甚,何为助我?难不成你是想从中阻断,揽了我卫国公府的婚事?”

    卫国公复看向江溟之的眼神中带着不可置信和荒唐。

    但江溟之面对卫国公的审视不为所动,直驱地迎视卫国公,明确地告诉他自己的所作所为正是此意。

    卫国公迎上面前这个小辈的如虎般的眼神心中一凛。他佝偻着,撑着桌案边沿缓缓站起来,踱步至江溟之身后,背对着他负手站立,沉默良久。

    随后他说:“你没有说实话。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一,外面虽传你品行温良,便是你父亲,在信上也如此说,但在我这里看来,能在荣国公故去、荣国府衰落之际,坐上左都御史之位之人不会是温良柔和之人,只有有野心有手段之人才能荣登高位。二,信的确是荣国公的亲笔信,我也有理由信了你的言辞,但我为官至今靠的并非是纯真,我不是旁人说什么便信什么的蠢货,你的话我只信三成,所以我断定你别有用心。三,欲迎娶我的女儿?实话告诉你,便是你父亲在世亲口与我商量此事我也未必会答应,我与他的情谊是一回事,我女儿的婚嫁又是另一回事,二者没有任何干系。四,无论你想做什么劝你趁早打消算计我卫国公的想法,我卫国公府目前虽困局难破,但也不是拼不起,你不必趁着此时想要将卫国公府攥入手中。”

    听了卫国公府洋洋洒洒不客气地警告了一大堆,江溟之却依旧是那副神情,似乎卫国公说的不是他。

    对于卫国公的回复,他也只有一句:”无论卫国公信否,溟之对卫国公府绝无加害和算计之心,出此下策也是真心看在家父的心愿上为卫国公府和邓姑娘着想。”

    见卫国公坚毅的身躯背对着自己,不置一词,不肯动摇。

    江溟之在其身后行礼:“卫国公病中未愈晚辈不便多叨扰,就此告辞。”

    走到门口时,江溟之转身面对卫国公复行了个礼:“晚辈身份低微,不敢宵想与卫国公府结亲,但比之皇家,还愿卫国公能再三思虑。”

    说完,他便彻底告辞。

    书房的大敞,有萧瑟的秋风灌进来,吹的卫国公佝偻的身躯再度弯了弯,喉咙里一阵痒意,忍不住握拳掩唇闷声咳了两声。

    邓连昱恰好赶来,扶住父亲:“父亲未愈怎还能站在冷风里。虽是将军这身子骨也不是铁打的,父亲怕是还当自己是身手矫健的少年郎罢!”

    卫国公被邓连昱搀扶着坐下后,瞪了眼他,用了三分力气推开邓连昱,对他这种搀扶举止颇有不满,嘴里犟着劲儿:“老夫便是再老也比你强。”

    “父亲为人阅历军事才能自然是比儿子强,可论断案,父亲可比不上儿子。”

    “你!”卫国公被邓连昱回得哑口无言。

    邓连昱替他倒了杯茶缓缓神:“儿子说笑呢,父亲可好些了?”

    卫国公放下茶盏,眉头果真舒展开来,可不过一会儿便又变得凝重起来。他说:“江溟之方才来过了。”

    “嗯。”

    他方才入府时远远地便看见江溟之从父亲书房里出来。

    这些时日京中的消息他也略有耳闻,今日回府便是欲和父亲商量此事的。

    卫国公将方才江溟之所说的话皆告诉给了邓连昱:“你怎么看?”

    邓连昱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内情。看似合理但又处处荒谬,诚如父亲所说,江溟之并非一只羊,他是只彻彻底底的虎,若放在旁人身上,承父愿,助父友,倒是有可能如此做,但放在江溟之的身上,那便没那么简单。

    江溟之是善是恶是友是敌,邓连昱目前还看不清,但他本能地想要回避像江溟之这样藏得深的人。

    邓连昱缓了缓,又想起前些日子派无妄去西边调查带回来的结果,最终还是对父亲说:“父亲与我皆坚定遥遥是万万不能嫁给太子的。太子品性不端,做事愚蠢,这样的人是坐不热这个位子的。如今之计唯有赶在圣上下旨前为遥遥订婚.”

    “可江溟之的身份旁的事我皆可以不看重门第,但女儿的婚事我如何能忽略这点?身为父亲我自然想为女儿谋得天下最好的夫婿,家世容貌才干一个不能少,江溟之这样的身世,有何资格求娶我卫国公的女儿?”

    邓连昱心里自然也介意卫国公所言,可他想了想还是说:“父亲与儿子无论为遥遥相中了何人,只要遥遥不愿我们便没有法子,不如这回也听听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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