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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曲折的真相02

    宫宇冬道:我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但我丝毫看不出他怕死的样子。”

    嫖冷笑道:“你以为他真那么无畏?他去找你送死,只不过是因为不死更可怕。”

    宫宇冬俯身盯着他。道:“可我怎么觉得,你比他要怕死得多。”

    嫖抬起头,盯着宫宇冬的眼睛,道:“我怕死?呵,你就算放了我,我又能如何?”

    岳星河坐在椅子上,宫宇冬看了眼岳星河,又说道:“如你刚才的话,我放了你,你难道还可以活着?”

    嫖冷冷地道:“所以你杀不杀我都一样。”

    宫宇冬:“看来你很会分析自己的处境。”

    嫖道:“所以我才能活到现在。”

    宫字冬道:“但你分析自己时,也应该分析一下别人。”

    “为什么?”

    宫宇冬道:“你觉得一个押镖途中受到那么多诡计,辗转来到这里的人,看到你刚才这个样子,心里会不会有火气,想不想发泄一下?”

    嫖的脸突然抽紧。

    宫宇冬板着脸道:“你既然是万鹰阁的人,那你总该清楚我三年前做的事,我总会有办法让你说话的。”

    宫宇冬说着,悄悄将脸转过去,他的脸不免出现了些痛苦之色。

    不过这不是嫖的怜悯,而是对三年前那事的痛苦。

    嫖的脸好似埋在地里,根本不敢答腔。

    宫字冬的脸又转过来道:“像你这样的人如果三天没有女人,简直连活也活不下去。”

    “我觉得可以挑断你的手筋和脚筋,把你扔到土坊司里去。”

    嫖全身都在擅抖。

    “像你这样的身板,各式各样的女人都不会嫌弃,甚至连一些男人也一样喜欢的。”

    他说话时虽然十分平静,可到了嫖的耳朵里,就像是魔鬼的低语一样。更可怕的是,他知道宫宇冬的过去,他觉得宫宇冬绝对做得出来这种事。

    岳星河看到这些,笑着点点头。这才是他认识的无锋剑。

    可宫字冬的内心却十分抗拒,甚至有些厌恶自己。

    岳星河提刀,站起来。道:“我看他的样子,他好像还不知道疼。”

    嫖道:“我们的老板也在这里,你为什么不去问他?”

    岳星河道:“你放屁为什么要让别人帮你放?”

    这句话似乎连一点儿道理都没有,但嫖抬起头看了眼岳星河,发现这并不像是来讲道理的样子。

    宫宇冬蹲下,道:“两个人说话,总归比一个单独说要可信。”

    嫖面色已接近苍白,嘎声道:“你现在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宫宇冬道:“我需要问你的有很多,而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嫖点点头。

    “你们是不是想要我的镖?”

    “我不能这样回答。”

    谁知第一个问题就让宫宇冬难住。

    嫖却很快接着说下去,因为他不愿意让岳星河的刀落下来,他道:“我和我们老板都不想要,只是上面让我们要。”

    宫宇冬点点头,他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意图让赵庆航找我押镖的人,是不是你们?”

    “不是。”

    宫宇冬皱眉,嫖也在疑惑,好像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宫宇冬道:“我所指的你们,是说的你们两个人。”

    嫖点点头,宫宇冬若有所思。

    “现在的镖是不是在你们手里?”

    “是。”

    “你们老板是不是想让柳谷死?”

    “是。”

    “你们去酒店之前,是不是知道押镖的人是我?”

    “不是。”

    嫖不禁叹息道:“我们万没想到你会来这里,更想不到你会押镖。”

    宫宇冬已越来越明白了。

    “我还要问你最后一件事,上次我到你们赌局时,是你们老板让赌偷袭的?”

    “不是。”

    “那时柳谷还在,是他对不对?”

    “是。”

    “好了。”

    嫖面无人色,无奈道:“你真信了我的话?”

    宫宇冬叹气道:“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你就算说谎话,我又能怎么样?”

    “那你为什么还问?”

    “这就像抽签,明知无用,可抽到上签你会自信一些,抽到下签你会小心一些。”

    嫖已不再多说。

    宫宇冬拍下岳星河的肩膀,道:“让他死快些。”

    嫖抬起头,他一直认为自己离死亡还不太远。

    但只有一个人的死亡来临时,你才能知道,死亡本身就如黑夜般,是无法避免的。

    他死了,死得很快。

    没有更多的声音了。

    夜太长,死得人太多。

    鲜血渗入大地,太阳也渗入大地,光明也快到了回转的时候。

    而一个人的生命与希望渗入大地后,就再也不会回转了。

    宫宇冬却并没有太多的悲伤,他认为一个人死时的悲哀,并不可以掩盖他生时的肮脏。

    正如现在,我若告诉你,嫖生前不知道强上了多少女人,赌生前不知道剁了多少人的手,长江断肠针不知道偷杀了多少好汉。你是不是也没有太多悲伤了?

    而且…

    莫说他们三个人,宫宇冬和身上,就绝对干净么?

    宫宇冬没有想太多,他只是默默多了几次呼吸,他对岳星河道:“我应该找他们老板谈谈。”

    岳星河道:“他在二楼。”

    宫宇冬道:“我上去,你在这里留着。”

    岳星河道:“你可要想明白。”

    宫宇冬勉强笑道:“我已明白了。”

    “明白什么?”

    “明白让他怎么死。”

    岳星河笑了笑,道:“你总归没有变。”

    这句话本是夸奖的话,岳星河知道,宫宇冬也知道。

    可为什么宫宇冬总感觉,心中有几根棉刺呢?

    宫宇冬看向岳星河,他慢慢道:“你先站在这里,我等会儿至少有三个问题要问你。”

    这句话几乎是命令,而且还透露着几分其他的情绪。

    可是岳星河就站在了这里,世上若有一个人能让他这样做,那就是宫宇冬。

    宫宇冬向楼上爬去,他觉得无论如何,即使是要沾染血迹,这份血迹也理应沾到他自己手中。

    他似乎明白了,也想开了。

    这是他无意种下的因,现在这份果,已化作了血。

    在他心中,已有了好几个答案,可哪种答案,都是要杀人的答案。

    所以他手中握着锏,展锋的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