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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曲折的真相03

    长街沓无人烟,没有一点灯光。

    黑夜虽已快离去,可也会有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赌场二楼,摆着张长桌,长桌尽头,坐着一个中年人。

    他一个坐在那里,不管屋内有没有人,他总是一个人坐在这里。

    他好像在沉思着,神色还是很平静,连脸边的肌肉都没有牵动。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他脸上的皱纹好像是鞭抽的,沟壑且难以掩饰。

    他在等待。

    有位大师说过,“只有等,是永远不会错的,一个人只要能忍耐,能等,迟早总会等得到机会的!”

    可若是等待死亡呢?

    楼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盏灯,一盏移动的灯。

    灯不会走路,人会走路

    灯火在向楼上走,他不注意,甚至没有抬起头看一眼,仿佛他知道早已知道会有人来,知道来的人是谁。

    宫宇冬走到桌子前,轻轻把灯火放到桌子上。

    宫宇冬凝视着他,道:“荆先生?”

    “是,你要找的人就是我。”

    宫宇冬没有坐下,他站着道:“我必须要先告诉你,我是来杀人的。”

    荆先生缓缓点头,没有多余的动作,好像知道他会说这样的话。

    于是宫宇冬才坐下去。

    宫宇冬开口道:“其实你现在早已是个死人了。”

    荆先生几乎是缩瘫在椅子上,道:“万鹰阁清除失败者的方法,我一向清楚得很。”

    宫宇冬道:“你现在已没有必要说谎话。”

    荆先生点头。

    然后,他笑得很凄惨,道:“我刚才看不到你们在干什么,可我猜得到,岳星河不是真的要杀你,你们在演戏。”

    宫宇冬道:“我认为我们总该有些底盘,来应对突发的事。”

    荆先生道:“小心点总是好的。”

    宫宇冬眼神冷冷道:“因为我曾知道,你们万鹰阁做事,最少也要有一半的把握。”

    宫宇冬又道:“可我没想到,几乎用不到岳星河,只需我一个人就够了。”

    荆先生苦笑道:“我知道觉得你们绝不会背叛兄弟,可我却不得不抱着那样的想法。因为我明白,莫说加上岳星河,我们连你这一个人都对付不了。”

    宫宇冬道:“既然没有办法,你们为什么要惹我?你们如果不惹我,我也不会找到你们。”

    荆先生已露出凄凉的笑意,道:“我们没有低估你,也从没有要惹你。”

    宫字冬骤然俯下眼睛,道:“这就是怪事了。”

    荆先生道:“怪事?并不奇怪,我自身从来没有惹过你。”

    宫字冬沉默着,忽也冷笑,道:“你在戏弄我?”

    无论谁都看得出,宫宇冬现在的状态,是绝对不可以被戏弄的。

    宫宇冬道:“难道你连自己的手下都管不住?他们做事不听你的?”

    荆先生闭眼道:“他们大多都听我的。”

    宫宇冬道:“大多都听你的?说明有人不听你的。”

    荆先生道:“你应该猜得出他是谁?”

    宫宇冬眼睛又闭上,道:“柳谷。”

    荆先生不语,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已比他还明白。

    宫宇冬道:“他加入了万鹰阁。”

    荆先生道:“想加入我们万鹰阁的人,都是为了利益。”

    宫宇冬冷笑道:“你们倒看得很清楚。”

    荆先生道:“所以我一直都不敢重用他。”

    宫宇冬道:“因为他从没有问你要过任何东西。”

    荆先生道:“你似乎很了解他,也很了解我。”

    宫宇冬道:“因为小人只能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不想要任何东西,你就对他不放心。小人之心,是度不了君子之腹的。”

    这句话几乎已是在明面上骂他,但荆先生的脸色却没怎么变。他缓缓道:“柳谷绝不是君子。”

    “我知道,可他也不是小人。”

    宫宇冬又道:“没有人不喜欢利益,可他却不在你们面前显露,因为他不愿像你们一样,吞食别人的尸体。”

    荆先生的眼角抽动了几下。

    “一群吞食别人尸体的秃鹫,还有脸妄为鹰。”

    这句话说完,荆先生的脸色才真的变了。

    荆先生表情又严肃起来,接着道:“柳谷加入我们的目的,我想没人比你更明白。”

    宫宇冬默默点头,道:“他是为了仇恨。”

    荆先生道:“我想是这样。”

    宫宇冬道:“不需你想,有人告诉我了。”

    荆先生道:“告诉你这事的人,他真的明白这事?”

    “他当然明白。”

    “为什么?”

    “因为说他为了仇恨的,就是柳谷自己。”

    荆先生沉默。

    宫宇冬道:“他告诉了我很多事情,都是我需要知道的事情。”

    宫宇冬又盯向荆先生,问道:“柳谷是什么时候离开你们的?”

    荆先生道:“就在你砍了我手下胳膊的那一天。”

    宫宇冬皱眉,过去了许久,他才道:“那他让赌偷袭我的人,也是他。”

    荆先生道:“你好像知道得比我还多。”

    宫宇冬道:“在那天,他认出了我,他想杀我,于是就让别人偷袭。”

    宫宇冬脑海突然一闪,站起道:“我上次路过这里时,赵庆航是不是已经要把藏宝图押给你?”

    荆先生看向这双眼睛,他明自,自己已欺骗不了他,而且欺骗他,自己也不会有任何好处。

    荆先生点了头。

    宫宇冬缓缓坐下,道:“他害赌丢了胳膊,他已不能在这里待着,而且他知道赵庆航要将藏宝图押给你,于是他叛出万鹰阁,将我来到这里的消息,告诉了振荣镖局的人。”

    荆先生惨笑道:“你以为我是最清楚的人,但现在我好像才是最迷糊的人。”

    说完,荆先生就沉默了,他当然要沉默,他还能在意什么?

    他只在意自己什么时候可以死。

    宫宇冬也在沉默,沉默了很久,但他的沉默是为了说话。

    他的眼睛渐渐明亮,他认真道:“这件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有秘密,而我只是知道秘密最多的人。”

    “但我相信,我现在所知道的,也不是事情的全部,虽然这故事已有个合理的解释,但我还隐约觉得,这还不是完全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