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问罪
禹天被揭下了黑色头罩。
日光灯所发出的强烈白光刺的他几乎睁不开眼。
“罪人禹天。”
面前的警服精壮男子用浑厚的嗓音震声念道。
“2019年6月14日凌晨5点，你在地狱古鲁特审判所做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禹天低垂着头，保持着沉默。
“你和一名血教的叛教徒一起释放出了旧狱恶魔，并且引爆了业火盆，摧毁了审判所，对生死轮回产生了及其恶劣的影响，而这些证词由古鲁特审判长和暴食的人间行走向我们提供，真实性毋庸置疑，也就是说证据确凿······”
男人开始自顾自地念了起来。
“先别急着给他定罪，一峰，你太着急了。”身旁的警衣男人伸手示意他噤声，随后坐在禹天的对面拿起一份资料以温和的口吻开始对禹天说道。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作唐旭，所隶属的组织是【Ofhell】——国际地狱联合管理协会，我们现在所处于的地方则是国际地狱联合管理协会夏国天海市分部审讯室，请原谅我们的唐突，因为您现在在地狱属于全面通缉状态，协会迫于地狱方面的压力只能先将您拘留下来。也算是对你的一种保护。”
“虽然在地狱方面有古鲁特审判长和暴食的人间行走为你所做的事提供证词，但是终究没有确凿的证据来将你直接定罪，协会已经派出相关的人手去审判所废墟取证···”
“那只恶魔呢？”禹天打断了唐旭的叙述，发出了他的第一句提问。
“被那位暴食亲自镇压了。”唐旭并没有因为他的打断而表现出不满，而是耐心的回答道。
反而是站在一旁的顾一峰对禹天的冒犯有些不爽，哼了一声便靠在墙边，最终没有说话。
“你想问我什么？直接说吧，要只是想保护我，没必要把我关在审讯室。”
禹天仰卧在审讯椅的靠背上看着左手上的银手镯。
光洁的外表反光出了身后红光闪烁的摄像头。
自己的左手真是多灾多难，刚摆脱了猩红，现在又戴上了枷锁。
禹天摇了摇头，没等唐旭提问，便继续说道：
“你是想问我的同伙去哪里了吗？我不知道。”
唐旭听着禹天的自言自语，明显愣了一下。
“我的确不知道。”
唐旭回头看向一旁的顾一峰，顾一峰摇了摇头，表示测谎仪一无所获。
“那么我来提出第二个问题。”
禹天点头，示意唐旭继续。
“你是如何离开街道，成为偷渡者的？”
禹天心里一沉，如果将自己成为偷渡者的过程说出，就不可避免要提到那一片黑暗。
他不觉得自己该交代这些。
那双青色的充满杀气的眼眸至今仍然他记忆犹新。
至少现在不该。
“什么街道？”禹天面无表情地问道。
“你倒是问起我来了？”唐旭有些没好气道。
禹天摇了摇头，“你知道我发生车祸才不到一天，就这么短的时间你觉得我能对地狱知道多少？告诉我街道到底是什么，我才能回答你的问题。”
“无为的街道，简称无为街，所有人间的生者死去后便会在那里重新列队，以门为媒介通往地狱的各个审判所，等候授火。”唐旭倒是出乎意料的爽快，像是原本就准备告诉他这些事情一样。“你逃离了原本的轮回，现在的问题是，你到底是怎么离开街道的？”
看来这个所谓的协会对自己的经历并非知道的一清二楚，起码他在后来到了塔楼和先生交易的事他们并不知道。
但是协会对他的态度很奇怪。
地狱有那么多诡秘的术法，他不信没有什么强制读取记忆的秘术。
但偏偏他们还是取用了最原始的审讯流程。
而且，根本就不像是审讯。
禹天没有感受到一点压迫感，与其说是审讯，不如说是普通的交谈。
他们在忌讳什么。
“我睁眼的时候自己就和那个叛教徒一起了。”
禹天的嘴里开始说胡话了。
“她控制我的身体，奴役我的灵魂，强迫我去放出恶魔！我是被逼的，你说的街道我完全不知道!而且我好怕啊，旁边那个肌肉壮汉看得我心里发毛，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什么都没做，她才是恶魔，我是无辜的，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求你们不要虐待我，我真的好怕啊，你们不要虐待我，你看我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冷酷，你是不是想要对我处以极刑，不，我不要，我好怕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记不得了，呜呜呜呜呜（吐舌）···”
禹天板着一张扑克脸，面无表情地继续胡言乱语。
自己懒得做表情所以用语言直接描述出来了吗？
唐旭看着突然开始满嘴跑火车的禹天，眼皮直跳，但偏偏就是没有发作。
一旁靠着墙的顾一峰的右腿疯狂抖动，十分不耐烦的捏紧自己沙包大的拳头，像是拼命忍耐着什么。
禹天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协会的人根本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他们应该是猜到自己的背后是有人指示的。
而且那个人必定是地狱举足轻重的人物。
只是猜终归是猜，如果自己现在表现得太跳脱，估计还是难逃翻车。
于是禹天恢复了沉默。
并且任由唐旭如何威逼利诱，他也不再开口，就像哑巴了一样。
禹天在等。
现在的他只能面临两个结局。
第一个结局，那个所谓的“先生”出面保他，这样自己就能恢复自由，继续寻找车祸的主谋。
而另一个结局，就是那个“先生”只是把他当作一次性工具使用，根本没打算兑现承诺，从放出了那个女人后他便失去价值，这自然是最坏的结局，如果这样那禹天就只能痛下杀手强行离开这里，随后开始自己的亡命生涯。
至于主动释放，算了吧，自己放出恶魔，摧毁了审判所，光是这两点，协会就不可能放自己走。
所以现在只需要等，等到协会丧失耐心，自己再决定到底如何做。
唐旭看着守口如瓶的禹天，无奈地招呼顾一峰离开审讯室。
长久的等待。
禹天闭上了眼睛开始小憩。
审讯室外
顾一峰暴跳如雷，涨红了脸咬牙切齿道：“审判长和那位人间行走已经出面证实了他的罪，为什么还要等！这个千刀万剐的混蛋给我们添了多少乱！他怎么敢对审判所下手的！要不是协会这边协调，地狱那边直接向我们这开战都算小的了！他以为我们不敢拿他怎么样吗?啊？他算什么东西！”
唐旭伸手阻止了越说越急躁的顾一峰，打断道；“你也知道审判所很重要，那你觉得普通的偷渡者敢对它下手吗？”
“普通的偷渡者巴不得一辈子不被抓去审判所，为什么还要一头攒进去？”
“更何况，他到地狱才仅仅一天不到就能捅出这种篓子，背后要是没人的话，不光是我，协会也不信。”
“所以协会现在在等地狱那里的消息，在他的身份没有证实前，我们不好妄自动手。”
“这时候把他软禁在这里是我们明面能做到的最多的事了。”
唐旭闭眼捏着捏自己的鼻梁，尝试放松着自己。
顾一峰的气并没有消去多少，但至少不再大吼大叫了。
“最关键的是，若是我们过于急躁，把他给惹毛了，我们这里谁能兜得住这个能疯到解放恶魔的菩萨？”
“他敢！”顾一峰不屑一顾地从鼻腔哼出一口气。
“嘟嘟嘟嘟嘟···”
刺耳地电话铃声从桌上传来。
顾一峰气鼓鼓地拿起电话，刚准备说话，一听那头的声音脸上便立即严肃起来。
“是，唐长官就在旁边。”
顾一峰将电话转交给一旁的唐旭，交代道：“是会长。”
唐旭一脸郑重地听着，但随后他地脸色便变得十分精彩起来。
就像是那种过年在自家院子里放烟花刚刚感叹烟花真美然后烟花箱突然倒向了自己一样的精彩。
“我明白了，会长放心。”
唐旭挂断了电话，随后一脸便秘样地看向顾一峰。
“会长向你交代什么了？”
“很多，我先理一理。”
唐旭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按着太阳穴道：“顾一峰，你不是想去揍那个家伙的吗？”
“嗯？”顾一峰小小的眼睛有着大大的疑惑。
“赶紧去打，不然来不及了。”
“啥？”顾一峰的疑惑增加了，“你别瞒着我啊，快说，想把我急死吗？”
“那个叫禹天的家伙，刚才被【傲慢】指名为自己的人间行走了。”
唐旭抬头道：“快去打，趁那家伙还不知道自己是人间行走，我兜着你。”
“啥？？？”顾一峰撸起袖子，立刻冲进审讯室。
随后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一脸惬意道：“通知他吧。”
唐旭极不情愿地走进审讯室。
随后看着坐在审讯椅上拿着餐巾纸擦拭鼻血的禹天，有些好笑道：“你现在是傲慢的人间行走了。”
“嗯。”
禹天开口了，口气里听不出一丝喜悦，又或者是送一口气的释然。
说实话，他本以为是什么地头蛇来保他出去，没想到居然是王亲自出面，随后一想自己所做的事，确实也只有王这个级别能保他平安。
“按理说在你成为人间行走后所有行动便不再受协会的约束，你的直属上司便是地狱的罪王。
“但是根据那位王的交代，你现在还不能以人间行走的身份直接行动。”
“那位王让你先把人间的旧事了结完毕，再一身轻松的回地狱找他复命。”
“所以，你还有什么事需要了结？禹天先生？请放心说，我们协会会全力协助您完成。”
禹天将沾满血的餐巾纸揉搓成球丢进墙角的垃圾桶。
他轻描淡写道：“帮我查一起车祸。”
“是让你进地狱的那次车祸吗？”
禹天点头默认。
唐旭表示明白，随后解开禹天的镣铐，说道：“我们会立刻着手调查，在这之前请先自便，顾一峰警官会带你熟悉熟悉这里。”
随后逃一般快步离开了审讯室。
禹天没有离开位置，而是干脆躺到审讯室的桌子上，抽出那叠资料，开始翻阅了起来。
顾一峰看着监控里那躺尸一样横在桌上的禹天，嘴角开始不住地抽动。
傲慢的人间行走。
傲慢又是哪个王？
禹天的印象里根本没有接触过他的经历。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一切在他回到地狱后便会知晓，他不想把心思浪费在猜测即将就要知道的事情上。
他现在在翻阅唐旭带来的资料，尝试寻找有关那片黑暗的内容。
他还是惦记那道视线。
很显然，那叠资料大部分是地狱那边对禹天和伊丽莎白的控诉，以及强调审判所的重要性，审判长的权威等等官话，实用价值几乎等于零。
地狱也搞这一套？
禹天撇了撇嘴角，看来地狱和人间的桥没白搭，起码文化上是交流的不少。
“禹天先生，唐长官来电话啦。”
门外的顾一峰用不太自然的声音喊道。
禹天走出审讯室，盯着那似乎还在闹别扭的顾一峰，看着他拿着话筒听着什么。
“接着。”
禹天拿过电话。
“事情已经调查明白了。”
这么快？禹天有些惊讶，协会的效率高得令人难以置信。
“你的车祸是一场人为策划谋杀，这是【蛛网】给的信息。”
听闻此言，禹天的脸色沉了下来。
果然是组织的人干的。
“蛛网在得知高层被杀后立刻派出了附近的蛛网员工，策划了这场谋杀，目的就是杀人灭口，将那个高层的死亡掩盖为车祸···”
“那个员工是谁。”
禹天的口吻逐渐冰冷。
电话那头的唐旭面露难色。
“不知道吗？”
“知道，只是你需要做些心理准备···”
“我不需要，说吧。”
“好···他，他是万莎婚庆公司的代理老板，陈明泉。”
禹天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难以掩盖的震惊神色。
陈叔？
日光灯所发出的强烈白光刺的他几乎睁不开眼。
“罪人禹天。”
面前的警服精壮男子用浑厚的嗓音震声念道。
“2019年6月14日凌晨5点，你在地狱古鲁特审判所做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禹天低垂着头，保持着沉默。
“你和一名血教的叛教徒一起释放出了旧狱恶魔，并且引爆了业火盆，摧毁了审判所，对生死轮回产生了及其恶劣的影响，而这些证词由古鲁特审判长和暴食的人间行走向我们提供，真实性毋庸置疑，也就是说证据确凿······”
男人开始自顾自地念了起来。
“先别急着给他定罪，一峰，你太着急了。”身旁的警衣男人伸手示意他噤声，随后坐在禹天的对面拿起一份资料以温和的口吻开始对禹天说道。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作唐旭，所隶属的组织是【Ofhell】——国际地狱联合管理协会，我们现在所处于的地方则是国际地狱联合管理协会夏国天海市分部审讯室，请原谅我们的唐突，因为您现在在地狱属于全面通缉状态，协会迫于地狱方面的压力只能先将您拘留下来。也算是对你的一种保护。”
“虽然在地狱方面有古鲁特审判长和暴食的人间行走为你所做的事提供证词，但是终究没有确凿的证据来将你直接定罪，协会已经派出相关的人手去审判所废墟取证···”
“那只恶魔呢？”禹天打断了唐旭的叙述，发出了他的第一句提问。
“被那位暴食亲自镇压了。”唐旭并没有因为他的打断而表现出不满，而是耐心的回答道。
反而是站在一旁的顾一峰对禹天的冒犯有些不爽，哼了一声便靠在墙边，最终没有说话。
“你想问我什么？直接说吧，要只是想保护我，没必要把我关在审讯室。”
禹天仰卧在审讯椅的靠背上看着左手上的银手镯。
光洁的外表反光出了身后红光闪烁的摄像头。
自己的左手真是多灾多难，刚摆脱了猩红，现在又戴上了枷锁。
禹天摇了摇头，没等唐旭提问，便继续说道：
“你是想问我的同伙去哪里了吗？我不知道。”
唐旭听着禹天的自言自语，明显愣了一下。
“我的确不知道。”
唐旭回头看向一旁的顾一峰，顾一峰摇了摇头，表示测谎仪一无所获。
“那么我来提出第二个问题。”
禹天点头，示意唐旭继续。
“你是如何离开街道，成为偷渡者的？”
禹天心里一沉，如果将自己成为偷渡者的过程说出，就不可避免要提到那一片黑暗。
他不觉得自己该交代这些。
那双青色的充满杀气的眼眸至今仍然他记忆犹新。
至少现在不该。
“什么街道？”禹天面无表情地问道。
“你倒是问起我来了？”唐旭有些没好气道。
禹天摇了摇头，“你知道我发生车祸才不到一天，就这么短的时间你觉得我能对地狱知道多少？告诉我街道到底是什么，我才能回答你的问题。”
“无为的街道，简称无为街，所有人间的生者死去后便会在那里重新列队，以门为媒介通往地狱的各个审判所，等候授火。”唐旭倒是出乎意料的爽快，像是原本就准备告诉他这些事情一样。“你逃离了原本的轮回，现在的问题是，你到底是怎么离开街道的？”
看来这个所谓的协会对自己的经历并非知道的一清二楚，起码他在后来到了塔楼和先生交易的事他们并不知道。
但是协会对他的态度很奇怪。
地狱有那么多诡秘的术法，他不信没有什么强制读取记忆的秘术。
但偏偏他们还是取用了最原始的审讯流程。
而且，根本就不像是审讯。
禹天没有感受到一点压迫感，与其说是审讯，不如说是普通的交谈。
他们在忌讳什么。
“我睁眼的时候自己就和那个叛教徒一起了。”
禹天的嘴里开始说胡话了。
“她控制我的身体，奴役我的灵魂，强迫我去放出恶魔！我是被逼的，你说的街道我完全不知道!而且我好怕啊，旁边那个肌肉壮汉看得我心里发毛，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什么都没做，她才是恶魔，我是无辜的，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求你们不要虐待我，我真的好怕啊，你们不要虐待我，你看我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冷酷，你是不是想要对我处以极刑，不，我不要，我好怕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记不得了，呜呜呜呜呜（吐舌）···”
禹天板着一张扑克脸，面无表情地继续胡言乱语。
自己懒得做表情所以用语言直接描述出来了吗？
唐旭看着突然开始满嘴跑火车的禹天，眼皮直跳，但偏偏就是没有发作。
一旁靠着墙的顾一峰的右腿疯狂抖动，十分不耐烦的捏紧自己沙包大的拳头，像是拼命忍耐着什么。
禹天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协会的人根本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他们应该是猜到自己的背后是有人指示的。
而且那个人必定是地狱举足轻重的人物。
只是猜终归是猜，如果自己现在表现得太跳脱，估计还是难逃翻车。
于是禹天恢复了沉默。
并且任由唐旭如何威逼利诱，他也不再开口，就像哑巴了一样。
禹天在等。
现在的他只能面临两个结局。
第一个结局，那个所谓的“先生”出面保他，这样自己就能恢复自由，继续寻找车祸的主谋。
而另一个结局，就是那个“先生”只是把他当作一次性工具使用，根本没打算兑现承诺，从放出了那个女人后他便失去价值，这自然是最坏的结局，如果这样那禹天就只能痛下杀手强行离开这里，随后开始自己的亡命生涯。
至于主动释放，算了吧，自己放出恶魔，摧毁了审判所，光是这两点，协会就不可能放自己走。
所以现在只需要等，等到协会丧失耐心，自己再决定到底如何做。
唐旭看着守口如瓶的禹天，无奈地招呼顾一峰离开审讯室。
长久的等待。
禹天闭上了眼睛开始小憩。
审讯室外
顾一峰暴跳如雷，涨红了脸咬牙切齿道：“审判长和那位人间行走已经出面证实了他的罪，为什么还要等！这个千刀万剐的混蛋给我们添了多少乱！他怎么敢对审判所下手的！要不是协会这边协调，地狱那边直接向我们这开战都算小的了！他以为我们不敢拿他怎么样吗?啊？他算什么东西！”
唐旭伸手阻止了越说越急躁的顾一峰，打断道；“你也知道审判所很重要，那你觉得普通的偷渡者敢对它下手吗？”
“普通的偷渡者巴不得一辈子不被抓去审判所，为什么还要一头攒进去？”
“更何况，他到地狱才仅仅一天不到就能捅出这种篓子，背后要是没人的话，不光是我，协会也不信。”
“所以协会现在在等地狱那里的消息，在他的身份没有证实前，我们不好妄自动手。”
“这时候把他软禁在这里是我们明面能做到的最多的事了。”
唐旭闭眼捏着捏自己的鼻梁，尝试放松着自己。
顾一峰的气并没有消去多少，但至少不再大吼大叫了。
“最关键的是，若是我们过于急躁，把他给惹毛了，我们这里谁能兜得住这个能疯到解放恶魔的菩萨？”
“他敢！”顾一峰不屑一顾地从鼻腔哼出一口气。
“嘟嘟嘟嘟嘟···”
刺耳地电话铃声从桌上传来。
顾一峰气鼓鼓地拿起电话，刚准备说话，一听那头的声音脸上便立即严肃起来。
“是，唐长官就在旁边。”
顾一峰将电话转交给一旁的唐旭，交代道：“是会长。”
唐旭一脸郑重地听着，但随后他地脸色便变得十分精彩起来。
就像是那种过年在自家院子里放烟花刚刚感叹烟花真美然后烟花箱突然倒向了自己一样的精彩。
“我明白了，会长放心。”
唐旭挂断了电话，随后一脸便秘样地看向顾一峰。
“会长向你交代什么了？”
“很多，我先理一理。”
唐旭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按着太阳穴道：“顾一峰，你不是想去揍那个家伙的吗？”
“嗯？”顾一峰小小的眼睛有着大大的疑惑。
“赶紧去打，不然来不及了。”
“啥？”顾一峰的疑惑增加了，“你别瞒着我啊，快说，想把我急死吗？”
“那个叫禹天的家伙，刚才被【傲慢】指名为自己的人间行走了。”
唐旭抬头道：“快去打，趁那家伙还不知道自己是人间行走，我兜着你。”
“啥？？？”顾一峰撸起袖子，立刻冲进审讯室。
随后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一脸惬意道：“通知他吧。”
唐旭极不情愿地走进审讯室。
随后看着坐在审讯椅上拿着餐巾纸擦拭鼻血的禹天，有些好笑道：“你现在是傲慢的人间行走了。”
“嗯。”
禹天开口了，口气里听不出一丝喜悦，又或者是送一口气的释然。
说实话，他本以为是什么地头蛇来保他出去，没想到居然是王亲自出面，随后一想自己所做的事，确实也只有王这个级别能保他平安。
“按理说在你成为人间行走后所有行动便不再受协会的约束，你的直属上司便是地狱的罪王。
“但是根据那位王的交代，你现在还不能以人间行走的身份直接行动。”
“那位王让你先把人间的旧事了结完毕，再一身轻松的回地狱找他复命。”
“所以，你还有什么事需要了结？禹天先生？请放心说，我们协会会全力协助您完成。”
禹天将沾满血的餐巾纸揉搓成球丢进墙角的垃圾桶。
他轻描淡写道：“帮我查一起车祸。”
“是让你进地狱的那次车祸吗？”
禹天点头默认。
唐旭表示明白，随后解开禹天的镣铐，说道：“我们会立刻着手调查，在这之前请先自便，顾一峰警官会带你熟悉熟悉这里。”
随后逃一般快步离开了审讯室。
禹天没有离开位置，而是干脆躺到审讯室的桌子上，抽出那叠资料，开始翻阅了起来。
顾一峰看着监控里那躺尸一样横在桌上的禹天，嘴角开始不住地抽动。
傲慢的人间行走。
傲慢又是哪个王？
禹天的印象里根本没有接触过他的经历。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一切在他回到地狱后便会知晓，他不想把心思浪费在猜测即将就要知道的事情上。
他现在在翻阅唐旭带来的资料，尝试寻找有关那片黑暗的内容。
他还是惦记那道视线。
很显然，那叠资料大部分是地狱那边对禹天和伊丽莎白的控诉，以及强调审判所的重要性，审判长的权威等等官话，实用价值几乎等于零。
地狱也搞这一套？
禹天撇了撇嘴角，看来地狱和人间的桥没白搭，起码文化上是交流的不少。
“禹天先生，唐长官来电话啦。”
门外的顾一峰用不太自然的声音喊道。
禹天走出审讯室，盯着那似乎还在闹别扭的顾一峰，看着他拿着话筒听着什么。
“接着。”
禹天拿过电话。
“事情已经调查明白了。”
这么快？禹天有些惊讶，协会的效率高得令人难以置信。
“你的车祸是一场人为策划谋杀，这是【蛛网】给的信息。”
听闻此言，禹天的脸色沉了下来。
果然是组织的人干的。
“蛛网在得知高层被杀后立刻派出了附近的蛛网员工，策划了这场谋杀，目的就是杀人灭口，将那个高层的死亡掩盖为车祸···”
“那个员工是谁。”
禹天的口吻逐渐冰冷。
电话那头的唐旭面露难色。
“不知道吗？”
“知道，只是你需要做些心理准备···”
“我不需要，说吧。”
“好···他，他是万莎婚庆公司的代理老板，陈明泉。”
禹天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难以掩盖的震惊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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