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元熙昭站在桌前，对二人说：“行吧，没什么事便回去吧。我们三日后就动身。”

    乘成昀还没有改变，也没有机会再去改变主意。

    她心中始终不安着。

    窗外吹进一缕湿润且寒的风，教她轻轻抖了抖，让她抓住了氅衣的摆。

    千里之外，乾华宫

    “陛下，太子要回了。”

    “唔。”

    “章大人昨日又……”

    “唔。”

    “……”

    静了一会儿，倚在龙椅中的人说：“何琪啊，你说，太子自小在外头，辜婉教养他了些什么呢？”

    何琪躬身：“先皇后当年必然也是念着陛下的。”

    “我倒也不需她念着。”皇帝哼笑着，想到那个总是用冷静的眼睛看着他的女人，面皮抖了抖。

    “朕的太子，心里又能念着朕多少呢？”

    身后的人并不敢接这个话。

    整个宫殿内一片寂静。

    忽然，殿门外传来娇俏的笑声。接着，便是宫裙曳地摩挲的声音，还有软而媚的呼声：

    “陛下——”

    皇帝的脸色松动了许多。他换了个姿势靠坐，

    “爱妃，来朕这里。”

    来的女子一袭粉衣，眸若秋水，深眉丰唇，若桃李娇艳的美，一下就将皇帝因为想到故人的郁气吹散。

    贵嫔美得富有侵略性，让皇帝一下就沉醉在她勾起的唇，莹莹的眼中。

    不枉朕大费周折，将美人纳入后宫。皇帝想。

    王幼允，本为商户之女。虽然对外界说，是王氏的表亲，但其实与京城的王家毫无关系。

    大约有，也能是五百年前是一家的那种？

    苏南的王氏做米粮生意，在当地也实在是富户。而贵嫔也是自小娇养长大。

    只是商人在本朝虽然地位比前朝高上不少，却也终是末流。更别提她又是已经婚嫁过丧夫的寡妇，此生大约是想不到能够在来京时被喜爱白龙鱼服的皇帝看上，还愿意为她洗去铅尘，接入宫中的吧。

    想着怀中这个温软的身体几乎是全然地依赖着自己，皇帝感到满足极了。

    他内心泛着柔软的感动，老态昏黄的眼也变得明亮年轻起来，“幼允……”

    “陛下……”王幼允也看着这个比她大几十岁的男人，“臣妾喜欢您刚刚叫臣妾爱妃的样子。”

    “这样，”贵嫔的丰唇靠近了皇帝的耳朵，“臣妾感觉自己很快乐。”

    就像不是幼允，而只是这个皇帝的妃嫔之一那样。

    皇帝觉得自己受到了鼓舞，也哈哈笑了起来：“真是！瞧你这爱现的小样！朕的爱妃！”

    女人也咯咯笑了起来，“不好么？嗯？陛下不就喜欢臣妾对您说实话嘛?”

    “是是是！”皇帝将怀中的女人搂的更紧了些，“爱妃如何，朕都喜欢——”

    宫内的侍从被何琪遣散了下去，他自己也跟着到了殿门之外。

    何琪揣着袖子，望着天边满天的彩云。

    那红艳艳，像是女人唇脂的斜阳，在金色的瓦上闪烁着恢弘灿烂的光。

    想到殿中女人前些日子同他说的话，和善的面微微地笑了。

    空荡荡的殿内，只剩下是男女的嘻嘻笑谈，和伴随着暧昧喘息的游戏和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