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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皇太孙主打情商高

    静室之内陈设雅致,檀香如缕。

    在墙上挂着一幅书法长卷,字体方圆兼济,行文如烟浮水,整幅看下来缥缈出尘,禅意盎然。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洋洋洒洒两百余字。

    李重润眯起眼睛扫了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在经文最后处署名写着——神秀。

    “阿弥陀佛,今日便由贫僧为三位讲经。”年轻的和尚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身月白的僧衣,对着东宫而来的三位客人合十一礼。

    李重润仔细一看,哎呦!熟人啊。

    正是昨日在公堂之上,破解厌胜木人上邪气的天宫寺住持首徒定真。

    而让李重润在意的是,他觉得这定真和尚的目光似有似无的会瞟向他这边,而且每次和自己有眼神接触,还会稍有闪躲……

    太子妃韦氏却言语颇为兴奋的道:“没想到,竟然有幸能得到定真禅师为我等讲经说法。”

    看到母亲一脸微笑的对着定真还礼,李重润再次感受到了这位佛门弟子在信徒乃至俗世间的巨大影响力。

    定真微微点头,沉默了片刻,最后似乎下定了某个决心般,才朗声说道:“今日本该由藏经阁的大师傅来为各位讲经,不过因为贫僧有些话要对邵王殿下说,便揽下了这为三位讲经之事。”

    李重润听到这话眉尾一耸,这和尚什么意思?

    “昨日在公堂之上对殿下多有冒犯,今日方知是贫僧犯了嗔戒,还望邵王多多原谅……”

    说完这话,定真弯腰行礼,引得所有人为之侧目。

    定真此时身处修行的第五品境界,凝意,与李元芳修为相当。

    在这一境界之中的修行者,凝练自身意志,借此对体内真气做出各种精妙操控。

    可就因为如此,也会由于意志过于凝练而产生执念。

    这便是佛门所说的贪、嗔二毒。

    有利益我者生贪欲,违逆我者生嗔恚。

    对喜爱之物,在这一境界中定真总会想要占为己有,此为贪念。

    但凡他看不顺眼,对他违背的人或事就会让他极端厌弃,此为嗔念。

    昨日在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定真以为那厌胜邪物定是李重润授意所为,所以对他态度非常不客气,甚至可以说是厌恶至极。

    可今天早上却听说,东宫太子妃带同皇太孙以及安庆郡主来寺中上香还愿。经过打听才知道,昨日自己走后,邵王以松烟照影,提取指纹的办法已经自证清白了。

    他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别人,犯了嗔念。

    正所谓嗔是心中火,能烧功德林。

    李重润若真是行恶,他也不会如此在意,可偏偏李重润是遭人陷害,这便让定真分外的感到羞愧。

    刚才他去问道于自己的师傅,天宫寺住持法难大师。

    大师便给了他几句佛偈:

    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

    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听闻此话,定真心中也有了计较。

    他主动找寺中藏经阁的负责今日给太子妃讲经的大和尚要了这份差事,打算亲自来给李重润道歉。

    太子妃韦氏还不知道昨天在公堂上发生了什么,只看到现在京中万人景仰的定真禅师居然给自己儿子道歉,不禁大惊失色。

    “禅师,这可万万使不得。”

    虽然才来洛阳半载,但也知道定真是天宫寺一脉最被看重的年轻一代弟子。

    天宫寺一脉上承禅宗六祖神秀,神秀大师此时坐镇洛阳皇宫内道场,是天子的佛师。

    尊号:两京法主。

    而神秀的大弟子法难乃是天宫寺的住持方丈也就是定真的师傅,被天子封为洛阳禅监,统领除白马寺以外的神都大小八百余座寺庙,所辖僧尼数万人之众。

    定真作为这一脉的嫡传,佛法精深,修为更是神都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平日里满朝朱紫见到他也要毕恭毕敬的叫一声定真禅师。

    可谁曾想现在竟向照儿低头认错,说出去之怕没人敢信。

    李重润见母亲都叫使不得,也上前对定真说道:“公堂之事禅师不过适逢其会,无需自责。”

    “释家弟子礼佛求真,度人度己,禅师公堂施法,本心也是为了主持正义,压制邪法。

    “昨日的案情鬼蜮,奸人设计,未能发现其中伎俩也是平常。

    “本王还要感谢佛祖保佑,才能碰巧发现其中的机关,得逃生天。”

    李重润不是不会说话……他只是不爱说罢了。

    这么多年混道上,养成了能动手不哔哔的行为习惯。

    现在谁也打不过,自然主打情商了。

    定真只觉得自己昨天为何没发现邵王如此会说话。

    可能是因为一直到他离开公堂,邵王都没说过话。

    这让他心中愧疚更添三分。

    定真正了正神色,再次合十行礼,认可了李重润所言。

    然后,定真从怀中掏出了一只枣红色的木鱼。

    “此物名曰‘忘忧’,乃是贫僧多年前偶得之物。

    “贫僧观三位皆心有不安之意,正和此物用途。

    “姑且也算贫僧对昨日发生之事聊表歉意。”

    说完这话,定真将木鱼置于左手中,右手从木鱼底部抽出一根小木槌来。

    然后,整个人入定般一动不动。

    足足过了盏茶的功夫,定真手中的木槌才轻轻抬起,轻飘飘不带一丝烟火气的敲在了木鱼光滑的表面上。

    “咚”

    这声音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根本不像是木鱼敲击的声音,而更像是庙里的钟声。

    瞬间伴随着钟声,一种解脱的感觉从每个人心头升起。

    无论是李重润还是他身旁的母亲韦氏还有妹妹李裹儿,都觉得心中好像放下了沉重的包袱,轻松愉悦了不少。

    从昨天得知李重润被洛阳府抓走之后,韦氏和李裹儿便一直为他担心。

    李重润本人更是在公堂上历经生死,心力消耗巨大。

    即便已经过去了一天,可这些情绪依旧残留在心中。

    也许随着时间过去,这些负面情绪会逐渐消失,但可能会过去很久,依旧留有阴影。

    比如李重润回想起昨日,还是会觉得心有余悸,任何一步稍有差迟,就会万劫不复。

    可现在随着这一道木鱼声,被涤荡的一干二净,心中再也没了那种惊恐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