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回家
“(>﹏<。)筱瑜她，跟那个男人关系不好吗？”
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一条刚刚收到的消息，是伍佳汐发来的。
此时的她也在关注着实验室出入口附近的二人，先是朝那边走了两步，但终究还是没有迈出第三步。
透过她脸上的黑框眼镜，那副忧心的神色清晰可见，让人不免介怀。
“怎么了？”
孟还宇轻敲屏幕，打字回复道。
“(｡ŏ_ŏ)博士叫我统计实验室的受损情况，给损坏的设备拍照片提交报告。
“就剩下门口那扇隔离门了，可他们一直站在那里，我不敢过去……”
也难怪伍佳汐会陷入犹豫。
那两个人——方筱瑜和庄森——与其说是在交谈，不如说是在对峙。
一股拒斥旁人的气息盘踞在他们之间，就连无人机都把那附近设为了禁飞区。
“对照片有什么要求吗？”
孟还宇一边鼓弄手机，一边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
“(‧_‧?)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能体现受损部位和损伤程度就行。
“对了，最好能包含受损设备的零件编号！”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孟还宇人已经站在了方筱瑜和庄森跟前。
视线越过二人的身影，他瞧见被炸得粉碎、面目全非的隔离门，心说：
“还真是有点强人所难了啊。”
咔嚓，咔嚓，咔嚓。
相机快门的声响在耳边盘旋，不堪其扰的方筱瑜发话道：
“你有完没完，别瞎捣乱了行不行？”
从方才开始，孟还宇就在她周围徘徊，不时举着手机东瞧瞧、西望望，莫名其妙得佷。
“你们聊你们的，不用在意我，我帮人拍几张照片就走。”
说着，孟还宇又一次按下了屏幕上的按键，趁机把她这副生气的样子也记录了下来。
“你在找这个？”
庄森猜到了孟还宇的目的，他从制服口袋里掏出两块金属碎片，碎片断口拼合在一起呈现出一排零件编号。
从编号格式判断，这两块碎片来自舱门一类的部件，很可能是那扇隔离门的一部分。
“不愧是联络官大人，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
孟还宇恭维道。
他伸出双手想要接过碎片，不料对方提前松了手，任由那两块碎片坠落在脚边，混在散落一地的瓦砾之中。
“哼。”
庄森冷哼一声，不屑于再跟趴在地上忙着翻找碎片的孟还宇多费唇舌。
“你老实告诉我，你跟还宇见面到底是谁的主意？”
一度中断的话题再度展开，方筱瑜不再拐弯抹角地试探，转而向庄森正面质问道。
“这重要吗？”
“很重要。”
“你们不合适。”
“合适不合适，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你把我们两家之间的婚约当成什么了？”
“订立婚约的时候征求过我的意见吗？”
“筱瑜，我们已经长大了，不能再任性了。”
“以前的你可不会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怎么，跟在他身边久了，连这副讨人厌的做派也学来了吗？”
“方舰他，都是为了你好。”
“所以让你去见还宇的人是他，对吗？”
“……”
年轻的联络官报以沉默，但沉默有时也能昭示问题的答案。
“我就知道，死老头子，多管闲事。”
方筱瑜扭过头去，咬了咬嘴唇，碎碎念道。
或许是庄森觉得继续杵在这里只能让自己在她心中的印象变得更糟，
又或许是联络官本就是个事务繁忙，容不得太多清闲的岗位，
他抬起胳膊，看了眼手上的腕表，沉声说道：
“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去上面取一份演算报告呈递给方舰。
“你们没有中枢舱段的通行权限，最好不要在这里多做停留。
“如果被别人查到了，我不方便出面帮忙。”
语毕，庄森正欲转身离开，却被方筱瑜一声叫住。
“呐，庄森，今天的全舰紧急制动是怎么回事？”
她的语气相比之前明显缓和了不少。
既然知道庄森只是奉命行事，那就没有必要继续迁怒于他。
“是一场事故，中枢舱段伽马子舱段矢量推进器编组设备老化导致的。”
“真的？”
方筱瑜一脸狐疑。
换做平时，如果涉及值守舰队的保密事项，无论她如何问询，庄森总是三缄其口。
他会这么痛快地给出回答，不是因为提出的问题无关紧要，就是因为给出的答案是经过官方“修饰”之后的结果。
“不相信的话，这是减少灾害风险办公室出具的事故调查报告，你自己翻翻看。”
庄森从手上的文件夹抽出一小沓纸质文件，文件封面上的标记有些眼熟——被手掌托起的蓝色母星。孟还宇记得，被方筱瑜扣下的那架搜救无人机上也印刻着相同的图案。
“算了，反正你也不肯告诉我实情。”
见庄森的反应滴水不漏，方筱瑜顿时失了兴致，泄气地摆摆手。
“你不是赶时间吗？别让那死老头子等着急了。
“多帮忙看着点，让他少喝两口。”
庄森不着痕迹地点点头，在这间实验室的角落布置了几台监控无人机，便匆匆离开此地。
“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待联络官的背影消失不见，孟还宇从地上爬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假装不经意地向方筱瑜问道。
“怎么？看到我跟别的男人随便聊上几句就吃醋了？”
“不，我只是觉得，他比我更了解你。”
“哦，是吗？我倒不这么看，他手机里可没存着四百多张我的照片。”
“诶？我明明……”
孟还宇惊呼一声，引得那几台新布置的监控无人机齐刷刷地把镜头对准了他。
“你以为多建几个文件夹，目录套个七八层，别人就找不到了？就你这点反侦察手段能瞒得过谁？将来等着吃亏吧。”
“方警官，手机里存储的内容属于居民的个人隐私，你的行为是对居民权利的公然践踏。”
“少说废话，我当时不是说了那几张要删掉的吗？你竟敢偷偷存下来，还打上了‘喜爱’的标签，好大的胆子！来，把手机交出来，看我全都给你删咯！”
“别，别，还有用，还有用。”
“嗯？有什么用，你给我说清楚！”
话音未落，方筱瑜率先动起手来。在格斗技巧方面，孟还宇自然不是她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他身上的外骨骼便关节反锁，动弹不得，藏在衣服里的手机也被这位女警搜了去。
二人肢体冲突太过投入，以至于分出胜负之时才注意到眼镜少女已经在旁观摩了许久。
“你们关系还真是好呢。”
伍佳汐跃跃欲试地说道，似乎也想加入其中。
虽然不善言辞，还有点怕生，但她对人与人之间关系好坏的直觉一向敏锐。
她的到来让方筱瑜立刻收敛了单方面的施虐行为，女警捋了捋头发，把手背在身后，与孟还宇拉开到不会让人误会的距离。
“把东西还我。”
孟还宇不依不饶地伸手说道。
方筱瑜还了他一个白眼，意思是让他多瞧瞧场合，别得寸进尺。
见状，伍佳汐悄悄往孟还宇身边蹭了几步，腼腆地说道：
“那个，谢谢你发来的照片。”
她的声音很轻，听上去怯生生的，好像生怕打扰到别人。
可谁知，最先对这句话有反应的竟是身旁这位女警。
“什么？你还把照片发给别人了？”
方筱瑜听得一激灵，赶紧打开孟还宇的手机查看聊天记录。
她大概是误会了什么。
“是用于提交损失报告的照片，包含了零件编号的。”
孟还宇面无惧色地解释道。
那四百多张照片他才舍不得分享给别人呢。
“早说嘛，害得人家白担心一场。”
谨慎起见，方筱瑜又反复检查了几遍手机里的内容，紧绷的面容才稍稍放松下来。
“你对我缺少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我说什么都没用了。”
孟还宇小有不满地应道。
“好好好，还你就是了，免得别人以为是我在欺负你。”
方筱瑜不时留意着一旁欲言又止的伍佳汐，被人一直盯着总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把在意的事情藏在心里显然不是她的强项。
女警有意识地护在孟还宇身前，向等候多时的眼镜少女问道：
“你找他有事？”
“是博士有话托我转告。
“博士说，实验室的损失报告已经提交，超算中心很快就会派研究员和工程机械来这里修复受损设备，
“届时肯定少不了核验身份的步骤，你们暂时没取得通行权限，最好抓紧时间回避一下。”
伍佳汐一脸认真地说道。
诚如那位联络官所言，没有通行权限，始终是一件麻烦事。
“知道了，多谢提醒，我们这就动身。”
方筱瑜也明白继续逗留在中枢舱段的风险，手臂缠住孟还宇的一条胳膊，拉着他就往外走。
“等等！”
手上传来陌生的触感。
一只白嫩的小手轻轻捏住孟还宇的指尖，小手的主人把脸藏在蓬松的刘海之下。
待孟还宇低头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伍佳汐又慌忙把手缩了回去。
“博士她，还留下了一句话。”
两片水润的薄唇上下一抿，让人不禁期待起她临别的话语。
“你很幸运，不是所有人都有选择的权力。”
伍佳汐模仿着布里吉特博士的口吻复述道。
说罢，她向孟还宇鞠了一躬，不再挽留，像只小兔子一样逃到了博士身边。
只在空气中留下一抹甜橙味的余韵。
孟还宇呆在原地，愣了半晌，反复掂量着这句话的重量。
方筱瑜见他迟迟没有反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不耐烦地催促道：
“还愣着做什么，该走了。”
“去哪儿？”
“你傻了吗？当然是跟我回家！”
他差点忘记，自己已经在第三环带生活了十年。
那里是他今天该回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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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一条刚刚收到的消息，是伍佳汐发来的。
此时的她也在关注着实验室出入口附近的二人，先是朝那边走了两步，但终究还是没有迈出第三步。
透过她脸上的黑框眼镜，那副忧心的神色清晰可见，让人不免介怀。
“怎么了？”
孟还宇轻敲屏幕，打字回复道。
“(｡ŏ_ŏ)博士叫我统计实验室的受损情况，给损坏的设备拍照片提交报告。
“就剩下门口那扇隔离门了，可他们一直站在那里，我不敢过去……”
也难怪伍佳汐会陷入犹豫。
那两个人——方筱瑜和庄森——与其说是在交谈，不如说是在对峙。
一股拒斥旁人的气息盘踞在他们之间，就连无人机都把那附近设为了禁飞区。
“对照片有什么要求吗？”
孟还宇一边鼓弄手机，一边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
“(‧_‧?)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能体现受损部位和损伤程度就行。
“对了，最好能包含受损设备的零件编号！”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孟还宇人已经站在了方筱瑜和庄森跟前。
视线越过二人的身影，他瞧见被炸得粉碎、面目全非的隔离门，心说：
“还真是有点强人所难了啊。”
咔嚓，咔嚓，咔嚓。
相机快门的声响在耳边盘旋，不堪其扰的方筱瑜发话道：
“你有完没完，别瞎捣乱了行不行？”
从方才开始，孟还宇就在她周围徘徊，不时举着手机东瞧瞧、西望望，莫名其妙得佷。
“你们聊你们的，不用在意我，我帮人拍几张照片就走。”
说着，孟还宇又一次按下了屏幕上的按键，趁机把她这副生气的样子也记录了下来。
“你在找这个？”
庄森猜到了孟还宇的目的，他从制服口袋里掏出两块金属碎片，碎片断口拼合在一起呈现出一排零件编号。
从编号格式判断，这两块碎片来自舱门一类的部件，很可能是那扇隔离门的一部分。
“不愧是联络官大人，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
孟还宇恭维道。
他伸出双手想要接过碎片，不料对方提前松了手，任由那两块碎片坠落在脚边，混在散落一地的瓦砾之中。
“哼。”
庄森冷哼一声，不屑于再跟趴在地上忙着翻找碎片的孟还宇多费唇舌。
“你老实告诉我，你跟还宇见面到底是谁的主意？”
一度中断的话题再度展开，方筱瑜不再拐弯抹角地试探，转而向庄森正面质问道。
“这重要吗？”
“很重要。”
“你们不合适。”
“合适不合适，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你把我们两家之间的婚约当成什么了？”
“订立婚约的时候征求过我的意见吗？”
“筱瑜，我们已经长大了，不能再任性了。”
“以前的你可不会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怎么，跟在他身边久了，连这副讨人厌的做派也学来了吗？”
“方舰他，都是为了你好。”
“所以让你去见还宇的人是他，对吗？”
“……”
年轻的联络官报以沉默，但沉默有时也能昭示问题的答案。
“我就知道，死老头子，多管闲事。”
方筱瑜扭过头去，咬了咬嘴唇，碎碎念道。
或许是庄森觉得继续杵在这里只能让自己在她心中的印象变得更糟，
又或许是联络官本就是个事务繁忙，容不得太多清闲的岗位，
他抬起胳膊，看了眼手上的腕表，沉声说道：
“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去上面取一份演算报告呈递给方舰。
“你们没有中枢舱段的通行权限，最好不要在这里多做停留。
“如果被别人查到了，我不方便出面帮忙。”
语毕，庄森正欲转身离开，却被方筱瑜一声叫住。
“呐，庄森，今天的全舰紧急制动是怎么回事？”
她的语气相比之前明显缓和了不少。
既然知道庄森只是奉命行事，那就没有必要继续迁怒于他。
“是一场事故，中枢舱段伽马子舱段矢量推进器编组设备老化导致的。”
“真的？”
方筱瑜一脸狐疑。
换做平时，如果涉及值守舰队的保密事项，无论她如何问询，庄森总是三缄其口。
他会这么痛快地给出回答，不是因为提出的问题无关紧要，就是因为给出的答案是经过官方“修饰”之后的结果。
“不相信的话，这是减少灾害风险办公室出具的事故调查报告，你自己翻翻看。”
庄森从手上的文件夹抽出一小沓纸质文件，文件封面上的标记有些眼熟——被手掌托起的蓝色母星。孟还宇记得，被方筱瑜扣下的那架搜救无人机上也印刻着相同的图案。
“算了，反正你也不肯告诉我实情。”
见庄森的反应滴水不漏，方筱瑜顿时失了兴致，泄气地摆摆手。
“你不是赶时间吗？别让那死老头子等着急了。
“多帮忙看着点，让他少喝两口。”
庄森不着痕迹地点点头，在这间实验室的角落布置了几台监控无人机，便匆匆离开此地。
“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待联络官的背影消失不见，孟还宇从地上爬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假装不经意地向方筱瑜问道。
“怎么？看到我跟别的男人随便聊上几句就吃醋了？”
“不，我只是觉得，他比我更了解你。”
“哦，是吗？我倒不这么看，他手机里可没存着四百多张我的照片。”
“诶？我明明……”
孟还宇惊呼一声，引得那几台新布置的监控无人机齐刷刷地把镜头对准了他。
“你以为多建几个文件夹，目录套个七八层，别人就找不到了？就你这点反侦察手段能瞒得过谁？将来等着吃亏吧。”
“方警官，手机里存储的内容属于居民的个人隐私，你的行为是对居民权利的公然践踏。”
“少说废话，我当时不是说了那几张要删掉的吗？你竟敢偷偷存下来，还打上了‘喜爱’的标签，好大的胆子！来，把手机交出来，看我全都给你删咯！”
“别，别，还有用，还有用。”
“嗯？有什么用，你给我说清楚！”
话音未落，方筱瑜率先动起手来。在格斗技巧方面，孟还宇自然不是她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他身上的外骨骼便关节反锁，动弹不得，藏在衣服里的手机也被这位女警搜了去。
二人肢体冲突太过投入，以至于分出胜负之时才注意到眼镜少女已经在旁观摩了许久。
“你们关系还真是好呢。”
伍佳汐跃跃欲试地说道，似乎也想加入其中。
虽然不善言辞，还有点怕生，但她对人与人之间关系好坏的直觉一向敏锐。
她的到来让方筱瑜立刻收敛了单方面的施虐行为，女警捋了捋头发，把手背在身后，与孟还宇拉开到不会让人误会的距离。
“把东西还我。”
孟还宇不依不饶地伸手说道。
方筱瑜还了他一个白眼，意思是让他多瞧瞧场合，别得寸进尺。
见状，伍佳汐悄悄往孟还宇身边蹭了几步，腼腆地说道：
“那个，谢谢你发来的照片。”
她的声音很轻，听上去怯生生的，好像生怕打扰到别人。
可谁知，最先对这句话有反应的竟是身旁这位女警。
“什么？你还把照片发给别人了？”
方筱瑜听得一激灵，赶紧打开孟还宇的手机查看聊天记录。
她大概是误会了什么。
“是用于提交损失报告的照片，包含了零件编号的。”
孟还宇面无惧色地解释道。
那四百多张照片他才舍不得分享给别人呢。
“早说嘛，害得人家白担心一场。”
谨慎起见，方筱瑜又反复检查了几遍手机里的内容，紧绷的面容才稍稍放松下来。
“你对我缺少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我说什么都没用了。”
孟还宇小有不满地应道。
“好好好，还你就是了，免得别人以为是我在欺负你。”
方筱瑜不时留意着一旁欲言又止的伍佳汐，被人一直盯着总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把在意的事情藏在心里显然不是她的强项。
女警有意识地护在孟还宇身前，向等候多时的眼镜少女问道：
“你找他有事？”
“是博士有话托我转告。
“博士说，实验室的损失报告已经提交，超算中心很快就会派研究员和工程机械来这里修复受损设备，
“届时肯定少不了核验身份的步骤，你们暂时没取得通行权限，最好抓紧时间回避一下。”
伍佳汐一脸认真地说道。
诚如那位联络官所言，没有通行权限，始终是一件麻烦事。
“知道了，多谢提醒，我们这就动身。”
方筱瑜也明白继续逗留在中枢舱段的风险，手臂缠住孟还宇的一条胳膊，拉着他就往外走。
“等等！”
手上传来陌生的触感。
一只白嫩的小手轻轻捏住孟还宇的指尖，小手的主人把脸藏在蓬松的刘海之下。
待孟还宇低头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伍佳汐又慌忙把手缩了回去。
“博士她，还留下了一句话。”
两片水润的薄唇上下一抿，让人不禁期待起她临别的话语。
“你很幸运，不是所有人都有选择的权力。”
伍佳汐模仿着布里吉特博士的口吻复述道。
说罢，她向孟还宇鞠了一躬，不再挽留，像只小兔子一样逃到了博士身边。
只在空气中留下一抹甜橙味的余韵。
孟还宇呆在原地，愣了半晌，反复掂量着这句话的重量。
方筱瑜见他迟迟没有反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不耐烦地催促道：
“还愣着做什么，该走了。”
“去哪儿？”
“你傻了吗？当然是跟我回家！”
他差点忘记，自己已经在第三环带生活了十年。
那里是他今天该回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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