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中元节没鬼
中元节这天，免朝。
辰时，皇帝起驾。
虽是时间仓促，一切从简，但后宫、宗亲、官员、护卫，总人数依然多达三千，浩浩荡荡离了紫禁城，向着天寿山进发。
乘舆拥翠盖，扈从金城东。
陆炳现在已经穿上了正式的飞鱼蟒服，骑着追雪，带着杀气腾腾的五百锦衣卫，一路肃清障碍。
出了德胜门，陆炳不耐队伍的龟行速度，留了左千秋随行，自己风驰电骋般奔向天寿山。
很快进入铺着红毯，插满旌旗的陵区。
一名腆着肚子的军官正在山下张望，见陆炳的打扮，立即笑着迎上来：“可是陆炳陆大人？”
“你是孙守备？”
“卑职孙正谊，数日前接到上谕，让卑职与陆大人共同负责皇上的安全。”
天寿山陵卫是一支单独的军队，人数接近三万，不属于锦衣卫，也不归五军都督府管辖，整日无所事事，闲得蛋疼。
“山前山后都清理干净了？”
“是，方圆百里之内绝对没有人靠近，卑职保证连兔子洞都给铲平了。”
陆炳瞥了一眼他被酒色掏空的身体，淡淡道：“你在此等候，我去四周再转一圈。”
陵区三面环山，地域广阔，现在共有七座陵墓，以成祖的长陵为中心，仁宗献陵、宣宗景陵、英宗裕陵、宪宗茂陵、孝宗泰陵、武宗康陵呈环绕之势。
陵区依山势筑有围墙，陆炳沿着围墙边缘查看。
今天是中元节，地府开门，万鬼回阳，天寿山陵区除了埋有这七位皇帝，还埋着不少皇后与贵妃，阴气重得很。
鬼这种东西其实并不可怕，喝完孟婆汤，早将前世之事忘了，回阳不过是地府给鬼魂们放的一天假，一场集体狂欢活动。
真正可怕的是修成了煞的厉鬼，又叫地煞。
地煞会吸食鬼魂、阴气与活人血肉，修炼到一定程度，还会萌生灵智，乔装改扮，与人类混居在一起。
不过，鬼魂也好，地煞也罢，遇到陆炳的“炼神真诀”，都只有死的份。
可惜鬼不像妖，没有内丹，无法为陆炳提供修炼之力。
陆炳沿着整个天寿山陵区走了一遭，还真像孙守备说的那样安静，连兔子也没看见一只。
他暗自揣测：“这里是大明的龙脉所在地，莫非是因为有龙气护着，所以天寿山没有孤魂野鬼？”
不久之后，嘉靖的鸾驾驶进了陵区。
躬祭在礼部尚书夏言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进行起来。
陆炳单人匹马，站在天寿山的最高峰，俯瞰几千人在烈日中下跪，起立，再下跪……
跟提线木偶似的，无聊又乏味。
这次躬祭比以往更为漫长，从午时一直持续到酉时，官员们虽然换上了轻薄的素服，依然被曝晒得汗流浃背。
尤其是年老的官员，好几名脱水晕厥过去。
好不容易捱到祭陵完毕，嘉靖却要留在天寿山简陋的行宫过夜，除了后宫与锦衣卫，随行官员只留下夏言一人。
皇帝祭陵不归，本无先例，但大臣们都被晒得死去活来，没有力气与嘉靖辩驳，再加上夏言一力主张，只好将皇帝留在这里。
夜色渐渐降临。
天寿山再次恢复了冷清。
行宫深处，沐浴完的嘉靖舒舒服服地躺在龙床上，片刻之后，夏太后无声无息进来了，娇滴滴倚向嘉靖怀中。
“臣妾苦等多日，还以为陛下不想再见到臣妾，却不知陛下早有安排。”
嘉靖急不可待。
“夏言告诉朕，若是在皇陵宠幸嫔妃，必当受孕。”
“那陛下何不宠幸皇后娘娘？正可生下嫡长子。”
“换你来生，有何不同？这几天，朕着实煎熬，皇嫂可要好好慰解朕的相思之苦。”
夏太后陶醉地吮吸着……
不仅吸纳嘉靖的龙气，更是打开全身的毛孔，恨不得将整个皇陵吞进肚子。
“陛下，臣妾真想与你潜居天寿山，再也不出去了。”
嘉靖闷哼着：“那朕就学唐明皇，在这里开辟一个华清池。”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陛下，嗯……”
两人在内百般纵情，夏言阴沉着脸，与黄锦守在行宫之外。
“黄公公何不劝阻皇上，躬祭怎能带着夏太后来此！”
“咱家说破了嘴皮子，也不能改变万岁爷的心意。唉，夏大人应该清楚咱们万岁爷的性格，岂是别人可以说动的。”
“我请高人预测天机，得知今夜若在皇陵宠幸后宫，必得皇子，况有列宗列祖的庇佑，此子将光耀我大明，没想到皇上荒唐至此！”
黄锦唉声叹气：“陆炳可将夏氏赶走，但他不愿掺和后宫之事。”
听到这句话，夏言疾声厉喝：“黄公公此言差矣，外有权臣，内有宠妃，两者都是国家的威胁。”
黄锦撇了撇嘴，却也懒得与夏言争执。
此时，二十里之外的一座无名小山的峰顶，陶仲文正在开坛做法。
走禹步，踏天罡，燃符篆，捏法诀。
“天枢为乾·贪狼诛邪，敕！”
“摇光主战·破军掌杀，敕！”
蓦然间，陶仲文脚下光芒闪动，形成了一座北斗七星阵。
这座阵法以长陵为天枢之位，其余六陵按顺序排列，依次为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就在北斗七星阵成形的刹那间，天寿山的帝陵似乎觉醒了一般，宪宗的茂陵之下传出两声低吼。
消失许久的朱厚燆与朱厚熑睁开了眼睛。
“大哥，俺又活了。”
“胡说八道，咱们兄弟就没死。”
“但是你瞧瞧咱们，现在可不像是人呢。”
两头黑熊精以朱家嫡系血脉入皇陵，几个月来大快朵颐，好不快活。
就在他们修为突飞猛进，即将冲破瓶颈时，不料龙气反噬，不仅爆掉了两头黑熊精的妖丹，还将他们化成了两具地煞。
此刻的朱厚燆与朱厚熑，面容依稀保留着之前的样子，但浓厚的黑毛、尖锐的爪子和露在外面的利齿，任谁看了，也不会当他们是人。
“老祖在召唤我们，办好这件差事，老祖一定会替我们恢复原状的。”
“好，现在就让我们去杀了陆炳，新仇旧恨一起算！”
辰时，皇帝起驾。
虽是时间仓促，一切从简，但后宫、宗亲、官员、护卫，总人数依然多达三千，浩浩荡荡离了紫禁城，向着天寿山进发。
乘舆拥翠盖，扈从金城东。
陆炳现在已经穿上了正式的飞鱼蟒服，骑着追雪，带着杀气腾腾的五百锦衣卫，一路肃清障碍。
出了德胜门，陆炳不耐队伍的龟行速度，留了左千秋随行，自己风驰电骋般奔向天寿山。
很快进入铺着红毯，插满旌旗的陵区。
一名腆着肚子的军官正在山下张望，见陆炳的打扮，立即笑着迎上来：“可是陆炳陆大人？”
“你是孙守备？”
“卑职孙正谊，数日前接到上谕，让卑职与陆大人共同负责皇上的安全。”
天寿山陵卫是一支单独的军队，人数接近三万，不属于锦衣卫，也不归五军都督府管辖，整日无所事事，闲得蛋疼。
“山前山后都清理干净了？”
“是，方圆百里之内绝对没有人靠近，卑职保证连兔子洞都给铲平了。”
陆炳瞥了一眼他被酒色掏空的身体，淡淡道：“你在此等候，我去四周再转一圈。”
陵区三面环山，地域广阔，现在共有七座陵墓，以成祖的长陵为中心，仁宗献陵、宣宗景陵、英宗裕陵、宪宗茂陵、孝宗泰陵、武宗康陵呈环绕之势。
陵区依山势筑有围墙，陆炳沿着围墙边缘查看。
今天是中元节，地府开门，万鬼回阳，天寿山陵区除了埋有这七位皇帝，还埋着不少皇后与贵妃，阴气重得很。
鬼这种东西其实并不可怕，喝完孟婆汤，早将前世之事忘了，回阳不过是地府给鬼魂们放的一天假，一场集体狂欢活动。
真正可怕的是修成了煞的厉鬼，又叫地煞。
地煞会吸食鬼魂、阴气与活人血肉，修炼到一定程度，还会萌生灵智，乔装改扮，与人类混居在一起。
不过，鬼魂也好，地煞也罢，遇到陆炳的“炼神真诀”，都只有死的份。
可惜鬼不像妖，没有内丹，无法为陆炳提供修炼之力。
陆炳沿着整个天寿山陵区走了一遭，还真像孙守备说的那样安静，连兔子也没看见一只。
他暗自揣测：“这里是大明的龙脉所在地，莫非是因为有龙气护着，所以天寿山没有孤魂野鬼？”
不久之后，嘉靖的鸾驾驶进了陵区。
躬祭在礼部尚书夏言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进行起来。
陆炳单人匹马，站在天寿山的最高峰，俯瞰几千人在烈日中下跪，起立，再下跪……
跟提线木偶似的，无聊又乏味。
这次躬祭比以往更为漫长，从午时一直持续到酉时，官员们虽然换上了轻薄的素服，依然被曝晒得汗流浃背。
尤其是年老的官员，好几名脱水晕厥过去。
好不容易捱到祭陵完毕，嘉靖却要留在天寿山简陋的行宫过夜，除了后宫与锦衣卫，随行官员只留下夏言一人。
皇帝祭陵不归，本无先例，但大臣们都被晒得死去活来，没有力气与嘉靖辩驳，再加上夏言一力主张，只好将皇帝留在这里。
夜色渐渐降临。
天寿山再次恢复了冷清。
行宫深处，沐浴完的嘉靖舒舒服服地躺在龙床上，片刻之后，夏太后无声无息进来了，娇滴滴倚向嘉靖怀中。
“臣妾苦等多日，还以为陛下不想再见到臣妾，却不知陛下早有安排。”
嘉靖急不可待。
“夏言告诉朕，若是在皇陵宠幸嫔妃，必当受孕。”
“那陛下何不宠幸皇后娘娘？正可生下嫡长子。”
“换你来生，有何不同？这几天，朕着实煎熬，皇嫂可要好好慰解朕的相思之苦。”
夏太后陶醉地吮吸着……
不仅吸纳嘉靖的龙气，更是打开全身的毛孔，恨不得将整个皇陵吞进肚子。
“陛下，臣妾真想与你潜居天寿山，再也不出去了。”
嘉靖闷哼着：“那朕就学唐明皇，在这里开辟一个华清池。”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陛下，嗯……”
两人在内百般纵情，夏言阴沉着脸，与黄锦守在行宫之外。
“黄公公何不劝阻皇上，躬祭怎能带着夏太后来此！”
“咱家说破了嘴皮子，也不能改变万岁爷的心意。唉，夏大人应该清楚咱们万岁爷的性格，岂是别人可以说动的。”
“我请高人预测天机，得知今夜若在皇陵宠幸后宫，必得皇子，况有列宗列祖的庇佑，此子将光耀我大明，没想到皇上荒唐至此！”
黄锦唉声叹气：“陆炳可将夏氏赶走，但他不愿掺和后宫之事。”
听到这句话，夏言疾声厉喝：“黄公公此言差矣，外有权臣，内有宠妃，两者都是国家的威胁。”
黄锦撇了撇嘴，却也懒得与夏言争执。
此时，二十里之外的一座无名小山的峰顶，陶仲文正在开坛做法。
走禹步，踏天罡，燃符篆，捏法诀。
“天枢为乾·贪狼诛邪，敕！”
“摇光主战·破军掌杀，敕！”
蓦然间，陶仲文脚下光芒闪动，形成了一座北斗七星阵。
这座阵法以长陵为天枢之位，其余六陵按顺序排列，依次为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就在北斗七星阵成形的刹那间，天寿山的帝陵似乎觉醒了一般，宪宗的茂陵之下传出两声低吼。
消失许久的朱厚燆与朱厚熑睁开了眼睛。
“大哥，俺又活了。”
“胡说八道，咱们兄弟就没死。”
“但是你瞧瞧咱们，现在可不像是人呢。”
两头黑熊精以朱家嫡系血脉入皇陵，几个月来大快朵颐，好不快活。
就在他们修为突飞猛进，即将冲破瓶颈时，不料龙气反噬，不仅爆掉了两头黑熊精的妖丹，还将他们化成了两具地煞。
此刻的朱厚燆与朱厚熑，面容依稀保留着之前的样子，但浓厚的黑毛、尖锐的爪子和露在外面的利齿，任谁看了，也不会当他们是人。
“老祖在召唤我们，办好这件差事，老祖一定会替我们恢复原状的。”
“好，现在就让我们去杀了陆炳，新仇旧恨一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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