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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时空

    盘古身躯一震,恰于此时进入了一个新的状态,正是一日九变中最是忘情的太上天尊,他嘴角浮起一丝冷酷笑意,对头上即将砸落的扬眉大手看也不看一眼,手中盘古斧震了震,“嘭”的一声,半边斧刃竟然就此炸裂开来,万千斧光携带众多魔神死前所遗煞气、杀气,化作无尽洪流,狠狠轰在命运、因果二人身上,只听两声惨叫,无边斧刃裹着无量血肉、碎宝全数落入了新生的洪荒天地中去了。大道哀殇再现,血雨漫天,又一至宝受损。对盘古而言,盘古斧、混沌青莲、造化玉碟虽为混沌至宝,但实则是一而三,三而一的问题。混沌青莲既然受损,那余下二者也难以在开天之劫中独善其身,必有劫难。既是如此,他还不如主动应劫,至于方才爆发一斧,也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双面攻击,无论是轰爆扬眉还是剩余魔神,于他都是大益。尤其命运与因果二魔神,最是令盘古头疼不已。命运之力、因果之力直接杀伤力可能不是最强,但其诡异无比,给盘古带来的麻烦甚至还要超过扬眉、时辰二魔神,若非扬眉算计,哪有那么容易解决他们。眼下既然有机会斩杀,他不惜自损盘古斧,也要一举将二人拿下。

    而此时,上方巨掌也已轰然拍下,“嘭”,混沌珠狠狠砸在造化玉碟上,珠身“咔嚓”一声,密布道道裂纹,而造化玉碟也被击飞开去,脱离了盘古掌控范围,那巨掌攥住玉碟一角,便要穿梭无尽空间离去,只要这次得手,他也再不惧盘古。没了造化玉碟内蕴道则相助,盘古想在无尽时空当中寻到他与时辰哪有那么容易。

    “嘭!”令扬眉想不到的是造化玉碟竟也轰然开裂,尤其他手中攥着的一角,更是直接炸开,盘古此时的太上天尊状态当真是狠辣无情的紧。

    “啊……”四方上下无尽空间尽皆传来一声痛呼,盘古这一击当真厉害,虽只是玉碟一角爆裂,但那毕竟是混沌至宝,所产生的反噬显然令扬眉受了重创。虽未直接轰入本体,但道则就是道则,再遥远的距离也是躲不开的。

    血雨漫空尤未停,大道哀鸣重又起。

    “噗!”

    盘古也是一口逆血喷了出来,无休止的战斗,无数次的攻击,他也不是没有损伤,尤其混沌至宝受损,给他本身带来的伤害也是极大。但他依旧面无表情,目中一丝波澜也无,太上忘情纵是混沌毁灭、万灵身陨也难在他心头留下丝毫涟漪。

    “咔嚓”一声,混沌珠轰然爆开,击在造化玉碟与盘古身上,显然扬眉也是发了狠,你能爆,我也爆得。

    无尽空间、世界交错之力相互碾压、摩擦,无形的混沌空间“咔咔”作响,视野中尽是条条空间褶皱,竟似要破裂一般,这一击范围广阔无边,整个新生的洪荒天地尽被涵盖其中。

    “一斧生太极,两仪稳天地!”

    盘古一斧劈落,黑暗、光明轮回旋转、分离空间,堪堪稳住局势,但还是迟了一步,其身后洪荒天地虽有混沌青光守护,依旧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响。“轰隆”一声,天塌地陷,竟似要再度化合为一,重归混沌。而就在此时,一只大手穿越无尽时光而来,时间宝轮滴溜溜旋转,时间之力弥漫、扩散。

    “定!”一声呵斥,时间宛如凝固一般,以盘古之力竟也被定在了当地,手臂抬起动作比慢镜头还要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洪荒天地即将毁灭,地水火风狂涌肆虐,将一切再度消磨化为混沌。

    值此危机时刻,空间一震,一名黑发白眉,四臂六首,左黑右白均匀对称的道人跨空而来,竟是一直未曾现身的阴阳魔神少无。他头顶一方大鼎徐徐倾倒,三足两耳黑白面同时亮起刺眼光芒,少无喝道:“阴阳转化,斥力化吸力,收!”

    混沌光芒如瀑倾泻,卷起散发蒙蒙紫光的造化玉碟便走,少无嘴角泛起一缕得意微笑,不枉他与时辰、扬眉苦心谋划,他们的最终目标不是毁灭、攻击无双的盘古斧,亦非造化、防御无双的混沌青莲,还就是这造化玉碟,为了其中的大道法则。于他们而言,宝物固然重要,但根本的还是对道的追求,此生舍道再无他物。为此,扬眉舍得爆掉混沌珠,他的阴阳混沌鼎……嗯,舍不得。倒不是为了他一直隐藏的这件半步混沌至宝,而是离了此物,哪里能得到造化玉碟,那可是实打实的混沌至宝,即便有所残缺,又哪里是那么好收的。若非此刻乃是开天量劫,混沌至宝别说收取了,想要损毁其一丝一毫也是不能。刻下,几件至宝纷纷破损,也非是众人之全功,应是大道定数,至宝之物不当现世,混沌也不行,实在是承载不起,故有此破损之劫。先前扬眉所作所为不过试探罢了,少无觉得,即便盘古不自损造化玉碟,扬眉想要带走造化玉碟也没那么容易。此刻,他只想来一句,“哼哼,盘古,在吾面前玩阴阳,你还嫩的很。”而下方,盘古太上天尊面无表情的轻轻吐出一个字,“裂!”

    “咔嚓”“咔嚓”“咔嚓”

    造化玉碟竟是整个崩裂开来,原本相互融洽为一的大道之力相互排斥挤压,无穷无尽的斥力崩了阴阳鼎,破了时间之力。透过无尽时空,直接击在扬眉、时辰与少无身上。

    “噗”“噗”“噗”

    三人同时受到重创,纷纷吐血不止,面上皆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怎么会!怎么敢!怎么舍得!”诚如三人所想一样,造化玉碟对于盘古同样是大道之基,超脱之本,没了造化玉碟,他还开得哪门子的天地?大道法则靠什么来演化?天地秩序靠什么来维持?看洪荒世界之规模,可不是什么小世界、大世界,连大千世界也是远远不如,很可能是传说中的唯一本源界,一方混沌中只能出现一个的那种世界,难不成盘古要自身衍化道则?疯了不成?那失败率可是高达九成九,还有陨灭之危。

    太上天尊嘴角浮起一抹淡淡嘲讽,时辰三人明了天数,以他境界又怎会懵懂无知,在混沌青莲受损那一刻,他便已明了,既然至宝有受损之厄,那便顺势而为,彻底破裂了事。太上者,忘情也!太上者,顺势也!太上者,无为也!在此刻盘古心中,没有什么至宝,没有什么超脱,只是顺势而为罢了。其此刻之状态,近乎道,传说中太上老君应是继承了太上天尊部分表象,但在本质上却远远不如。

    时辰三人顾不得许多,各施法门,捞起几片碎裂玉片,乾坤为引,时间为线,阴阳为轴,三大法则全力发动,时空在三人脚下无限过渡,过去、未来飞速闪现,三人竟是协力穿梭无尽时空,就此遁走。

    太上天尊面无表情,挥袖将崩灭的混沌珠、阴阳混沌鼎及残留造化玉碟碎片一并扫入洪荒世界,自身也一步踏入其中。盘古斧在身后猛然一划,斧光穿梭万古,斧刃斩破千般世界,一股牢牢的吸扯力量圈住时辰、扬眉、少无三魔神,要将三人拉入洪荒世界,无论如何,盘古也要将这三人斩杀,他决不能为自己所开辟的天地留下此等大敌,若他不在,三人轻易便可毁灭洪荒世界。

    与此同时,盘古手臂一撑,牢牢顶住了向下塌陷的洪荒天穹,双脚一踏,死死稳住崩裂的洪荒大地,周身道纹图腾纷纷亮起,向着四面八方天地飞去,竭力稳住这方新生的天地。

    “长!”盘古一声爆吼,身躯猛然拔高一丈,苍穹为之抬高一丈,大地为之增厚一丈,即将合拢归于混沌的天地再度分开,至此,盘古每日高一丈,而天也随之高一丈,地亦随之厚一丈,如此万万年。

    另一边,时辰、扬眉、少无三人不顾伤势,竭尽全力横渡无尽时空,身周光怪陆离,有王朝兴替,有仙魔大战,有飞空导弹,也有史记荒漠之末法时代,也不知是哪一纪哪一元的无量时空,尽数被三人抛在了脑后。而在其等身后,盘古斧横冲直撞,穿越无尽时空,所过之处一方方空间为之崩裂,万灵哀嚎,一段段时光为之断流,纪元重启。开天便是劫,古往今来,四方上下尽数都在劫中。

    时辰三人眉头越皱越紧,横渡时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三人本就伤势不轻,如此万万年,他们已是到了不得不停下来的地步,否则便有迷失在无尽时空长河之中的风险。而令他们想不明白的是,盘古明明也是伤势不轻,为何能够支撑的如此之久?莫不成,这也是大道定数?他们三人无论如何挣扎,今次大劫注定有陨落之厄,如此……扬眉、少无二人心头不觉一紧,而唯有时辰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笑意,他为时间之主、岁月之神,畅游无量时空,过去未来尽览心中,这一刻也许他早已在时光长河中看过,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