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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落幕

    就在扬眉、少无、时辰三人略略一顿的当口,盘古斧已然追上他们,一圈一带,借助无尽时空海量排斥之力,拖了三人便往回走。而就在那一刻,盘古斧划过的最前方,一方也不知是过去还是未来的时空轰然破开,正对这个方向的是无数惊愕、恐惧的目光,正中恰有一名青年,被斧光插过,直接圈入回扯斧光之中。

    时空漫漫,岁月蹉跎,这一回归也不知跨越了多少岁月,斧光划破最初的鸿蒙,见证了万事万物之源流,斧光略过混沌时代,从虚无到三千魔神,漫漫岁月五十个量劫……

    虽只是从时光长河横掠而过,却依旧经历了无尽岁月,一年、十年……万年,青年可不是混沌魔神,肉身、灵魂早被消弭化作时空尘埃,唯留一点本源意识,被拖入洪荒天地之中。

    “盘古!尔敢!”时辰三人惊怒交加,不过他们并不慌张,盘古此刻撑天踏地,本身便已处于即将力竭状态,而盘古斧也并不完整,穿梭无尽时空,也是受了不少伤害,上面已是密布条条裂纹,显然一时半刻是别指望能发挥多大作用了。他们本不欲与盘古结下死仇,但盘古既然非要如此,也罢,那便毁了这天地。

    三人浑身一震,化出魔神真身,亿万丈杨柳漫空飞舞,黑白轮盘覆压天地,滴溜溜时间宝轮不停旋转,尚未动手,强大的魔神气势已然使得天地开始崩裂,地水火风再次狂涌,眼看便要摧毁这方天地。

    “化!”盘古太上天尊一声低喝,盘古斧登时爆裂开来,斧柄、斧背、斧刃皆有无数碎片崩落,化作流光投入四面八方,而斧背主体化作一口玄黄大钟,上有日月星辰、地水火风环绕,五色豪光照耀诸天。

    “铛……”一声钟鸣响彻天地,时间被镇压,空间被锁定,时辰三人也是动弹不得,大道之力显现,时间宝轮也被一起镇压,此正是开天三宝之混沌钟,拥有镇压“鸿蒙世界“之威、扭转“诸天时空“之力、演变“天道玄机“之功、炼化“地水火风“之能,天威煌煌,无可抵挡。而斧柄化为一张卷轴,卷轴弹开,阴阳流转,黑白循环。卷轴迎风一涨,化作一道金桥,横跨无尽天地,霞光万道,瑞彩千条,登时定住了天地四极,翻涌肆虐的地水火风立时平复,清升浊降,化为天地,大道玄音飘飘渺渺,此正是开天三宝之太极图。太极图有平定地水火风之威,转化阴阳五行之力,分理天道玄机之功,包罗大千万象之能。而斧刃化作一杆玄黄大幡,迎风一涨,化作亿万丈,飘到盘古太上天尊面前,却正是那开天三宝之盘古幡。盘古幡有撕裂鸿蒙混沌之威,有粉碎诸天时空之力,有造化无极之道,有统御万法奥义之功,有开辟天地寰宇之能。

    盘古一手撑天,一手执起盘古幡便要摇动,倏尔,目光一凝,看到盘古幡上残留一截尚未转化的斧刃碎片,其上附带有一点意识尘埃,太上天尊目中时光流转,虚空幻灭,只一瞬间,他便明了其中前因后果。

    “原来如此!”盘古太上天尊一声感叹,屈指一弹,那截斧刃自盘古幡上脱落,带着那点意识向远空划去。于太上天尊而言,存在便有其道理,他心中唯余求道、求真、求己,余者皆是一片虚无,无善无恶,无对无错,只是顺势而为,该做的一分不能少,不该做的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盘古幡一抖,亿万道混沌剑气对着时辰、扬眉三魔神斩去,而首当其冲的正是作为居中平衡的少无。

    “啊……盘古!”一声大叫,谁也不知少无究竟是被动还是主动,他之混沌魔神真身崩裂开来,化作无穷阴阳二气滋养这片天地,阴极而阳生,清升而浊降,太极旋转,两仪自成,天地竟因此而迅速稳固下来,洪荒本源也因之而得以自我调和。而少无那雄厚的阴阳本源一化为九,有太阴太阳之气直朝天穹而去,有纯阴纯阳之气直奔洪荒东方,还有玄阴玄阳、至阴至阳、绝阴绝阳、九阴九阳等各色阴阳二气各奔东西,自寻出路。更有一缕本源阴阳之气融入太极图所化金桥之中,与之相融相合,待得最后,唯余作为阴阳之初的少阴少阳二气盘旋缠绕,无有准确去处。随时间延续,眼看便要消散天地之间,填了洪荒本源,便在此时,恰好那一截盘古斧刃碎片飞过,无尽气流一起裹挟了这少阴少阳之气,向着极尽之南而去。

    “哦?”盘古太上天尊轻咦一声,目中光芒闪过,无尽时空未来掠动。

    轻轻摇头,盘古太上天尊叹道:“命运之至高当真无法揣测,也罢,也罢。吾求道而知上下,无关之事自不需萦绕我心,未来之路自有未来之人,今吾当以身化天地,镇压混沌魔神。”

    “轰隆!”

    便在此时,苍穹升至极高处,已至天之尽头,大地长至无穷厚,内蕴幽冥含九幽,而盘古幡也发出了绝强凌厉一击,淹没了时辰与扬眉。盘古太上天尊肉身崩裂开来,其左眼化日升空,与少无太阳之气相合,化作至尊太阳星,无穷炎阳普照大地,灼烧残余神魔血肉,炼其精华,焚其道则。右眼化月升空,与少无太阴之气相应,化作至尊太阴星,幽寒阴风洗炼虚空,磨灭神魔不屈意志,消杀混沌无尽冤魂,转阴为阳,滋补洪荒。而其眉骨脱落升空,与星辰魔神本源相融,化为至尊紫微帝星,掌天经地纬,握万古星辰。下一刻,盘古呵气成风云,开声为雷霆,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里,肌肉为田土,发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黎氓……这一过程持续了整整七七四十九个纪元,方才有了雏形,至于细节处,譬如雨露雷霆等等,没有几个量劫的时间孕养,却是休想转化完成。而随盘古太上天尊以身衍天地,无量煞气、死气逐步消弭,开天之劫逐渐褪去,天地第一量劫就此结束。

    “轰隆!”

    盘古之脊椎轰然震动,化作撑天之山,上接苍穹穿九天,下入大地落幽泉,周径三百六十五亿里,合计周天之数,故名周山。其高不可计量,入目只觉万万长,无法具数,因其实在过于高大雄伟,洪荒不论身处何地,抬眼便能望周山,哪怕间隔亿万里。

    周山成,浓郁的盘古威压遍布整个洪荒世界,镇压此方天地。洪荒稳,三道清气自周山顶端飞出,静静悬立高空不动,此为盘古元神碎片一分为三所化之太清、玉清、上清三气,而另有十二滴殷红血珠自周山中部原本盘古心脏所在处飞出,同样悬于高空静立不动,此为盘古心跳所蕴十二滴精血,可吸纳诸天神煞、阴煞、邪煞、死煞、怨煞、凶煞等诸多煞气于己身,可帮助稳定洪荒天地。自此,天地已成,洪荒新生。

    “轰隆”,天破,无量功德、无量玄黄自天而降,此为大道功德、大道玄黄之气,亦可称之为先天功德、先天玄黄。所谓先天,非指天地之前,而是天道之前。天道出,万物皆归后天,而洪荒此刻尚未孕育出自身天道,属于大道代管之中。不过,大道至高、至公亦无为、无情,一般是不会出来管事的,所以洪荒世界只能自行缓慢衍化天地。道有五德,为功德、圣德、道德、福德、阴德,大功于天地,可得功德;为天地立馨,可拥圣德;为生灵教化,可掌道德;为万灵之尊,可享福德;为众生续命,可化阴德。盘古开天地,自有大功德,天地衍化无尽生灵,盘古自当享无尽阴德,阴德者,玄黄之气也。

    三清为盘古元神碎片所化,自当享盘古余泽,天际无量功德轻轻一颤,分成三成,三清各得其一成。而十二精血亦为盘古后裔,又有稳定洪荒之责,也当享盘古余泽,又有三成功德落下,融于十二精血之中。剩余四成功德,其中一成分离出来,汇合四成玄黄之气,化作一三十三层黄金宝塔,此为天地玄黄玲珑宝塔,乃盘古开天后所生第一功德至宝。无量玄黄落下,防御无双,立于头顶,先天不败。又有一成功德飞出,卷了三成玄黄之气,忽有一道紫气飞来,一并融入其中,此为造化玉碟所蕴大道之机鸿蒙紫气,此三者相融为一,化为紫光莹莹一长尺,此为攻伐功德至宝鸿蒙量天尺。而天地又有三十六道阴阳清浊之气飞来,此为开天清气与浊气。

    便在此时,三清各自卷了一道开天清气,化虹飞走,其中为首的太清之气,顺路还卷走了天地玄黄玲珑宝塔。十二滴精血同样化虹飞走,天地剩余三成玄黄之气垂落两成,被其一并卷走。剩余一成玄黄之气与两成开天功德,化作光宇洒落洪荒,滋养天地,各寻机缘去了。而鸿蒙量天尺颤了颤,同样化作一道紫色流光,飞向不知名处。剩余三十三道清气聚合为一,直上天庭,寻找寄托之物去了。三十六浊气亦是如此,聚合一处,直落九幽。唯余混沌钟、盘古幡、太极图开天三宝,天际又降下三道光束,三宝相助盘古开天有功,自也当享无上功德。金光散去,三宝也各自化光飞走,再不可循,天地之间寂寥一片,唯余茫茫。天穹忽而震了震,又有无数功德与玄黄落下,洒落洪荒各处,看其规模虽远不及盘古开天功德与玄黄,但也着实不少,那些开天有功的灵宝碎片和魔神本源,不管情愿不情愿,有功的就是有功,大道至公而无为,只看结果不看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