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早朝=晨会
太子领头在前，昂首挺胸的就往皇宫南入口的耳门走去。
张秉政抬起右手虚让了一下裴雄，示意让他跟着太子进门，但左手却没松开他，只是后错了半个身位、跟裴雄一起进了耳门。
而本来跟在太子身后，计划与张秉政并排进门的宇文功成，看到这一幕脚步直接停顿了一下，然后似乎刻意缩了下身子，往后错了一步，跟在张秉政后边进了门。
进了宫门，眼前一阔，主道两侧每隔几米，都已提前站定了金瓜武士，这些仪仗兵都是一米九以上的大高个，金甲金锤，看着高大威猛、气势非凡！
而群臣上了主干道，就很自然的以文左武右的逻辑，在主道两侧列成队伍，一路往上朝的太和殿走去。
一帮人里，就数太子最显眼，因为只有他没在队列里，单独领头走在御道上，但也没走正中间，是靠着左半拉走。
而裴雄就只能称为“显眼包”了，因为他算是武将、按道理应该走在武将的队列里，但他回京复旨前、军权已经移交了，这会儿官方的名头就是亲王，以这样的身份上朝，最好的位置是跟在太子的侧后方，如此跟普通官员区分了开来、更体现了皇家子弟一条心。
可是他从进门开始就被张秉政拉着手，算是被推到了文官队伍的最前边，这样就有点不伦不类了，好在张秉政一直在跟他说话，也算解决了他的尴尬情况。
一路走，张秉政一路东拉西扯的攀关系，在临近太和殿的时候，裴雄终于听明白了，这一品宰相今天的做派，都是要约他这两天一定到宰相府吃个晚宴！为此他已经约了裴雄的便宜老丈人骆文龙、巡防营的都统张楚将军，还有西山卫戍营的裴勇将军他也提前约好了，就看裴雄的时间！
先不说张秉政约的三个人，就算只有张秉政一人，那面子裴雄也必须得卖的，毕竟人家可是一品宰相，位极人臣的大人物了，所以裴雄也没敢推拒，说好今天晚上一定过府打扰，张秉政才松开了他。
进了大殿，太子直接就上了御台，站到了龙案右前方的位置，那有个提前摆好的锦凳，就是太子的座位了。
而其他臣工就没有坐下的待遇了，文武两班分左右都是站着，裴雄心里还在迷瞪自己该站在哪里，张秉政随手拉了他一下、又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两下，他心领神会，就是这儿了！
扭头扫视了一下，就弄明白了！以燕帝的御台为参照物，他就站在御台的左前方，跟张秉政、宇文功成算是一排，但更靠近张秉政一些。
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之际，燕帝已经从后边转到了龙椅处，等他一坐定，殿内群臣包括太子在内都跪下山呼万岁，这情况裴雄熟悉，在电视上见的多了，一套程序也做了个十成十。
再往后却不一样了，完全不是电视里演的那种“有事上奏、无事退朝”，而是先由六部的尚书按次序，说说之前安排好、要在今天完成的任务，到今天为止都干的怎么样了；然后是两个一品大员，分别汇报下最近特别重要事件的处理进展；再然后是太子点评，最后是燕帝点评；点评完了，才会由大太监朱骆问一句类似“若无他事上奏，今日早朝完毕，太子殿下、秦王殿下、张丞相、宇文军侯，请随陛下起驾养居殿！”
整个流程大概一个多小时，裴雄更是明白的透透的，这不就是二十一世纪各大公司的晨会嘛！
早上到单位就要开晨会，员工们先说说各自任务的完成情况和遇到的问题，领导对员工们的工作点评一下，最后来句“大家还有事没了？没有的话就回岗位，按今天晨会的安排，抓紧推进工作吧！”
而有特别事情，在晨会上说不了的，就要下了晨会，开专题会了！现在裴雄就是跟着太子前往养居殿，开专题会！
一行四人到了养居殿，就见文博已经在大殿里等着了，各人见了礼，静等燕帝。
不一会儿，燕帝也换了身松快衣服，坐到了龙椅上，先对朱骆说了句：“给张丞相赐座”，接着转向文博一点头说道：“文博，具体情况怎么回事，你说说吧！”
文博一边行礼一边回道：“是，陛下！经御名司连日追办，现在关于‘上谷郡匪徒袭杀秦王’一事，已查明真相！是蜀国皇帝的私生子孟远、另名孟不凡，组织的江湖人士做下的！”
此话一出，太子明显有点激动，当即问道：“哦？是蜀国皇帝的私生子？可...蜀国与我大燕并不临界，平时连往来都不多，他为什么要袭杀秦王？”
文博一本正经的续道：“太子殿下的疑虑确实是关键所在，臣原先也没想到蜀国，是在侦办过程中抓住了五个当天逃走的江湖侠客，将他们分开审讯，才得到这样的供述！”
“他们的供词一致，都提到这蜀国的孟远在招募他们时，说的很明白，就是当今天下多国并立，与古战国时期十分相似，我燕国如果坐大，万一吞并了南梁，那下一个就是他们蜀国了！”
“而秦王殿下如此勇猛，又是皇族，开疆拓土的欲望要比普通将帅大的多，能协调到的资源也比普通将帅要大的多，所以不能留这样特殊的‘万人敌’在世上，不然真就像咱们大燕皇子的名字一样，目前‘国泰民安’，马上‘雄霸诸侯’，过几年等到‘功盖四海’，那就‘一统寰宇’了！”
这时燕帝呵呵笑道：“如此说来，这孟远虽是个私生子，见识确实不凡，也确实挺有远见的；但他如此行事，可就提前挑起我大燕与蜀国的战端了！”
刚刚坐稳的张秉政听到燕帝的话，立马站起身说道：“陛下三思，我大燕刚刚打了打胜仗，目前威震天下确实不假，但跟南梁这场仗打了一年多，国库和民力都损耗甚剧，必须要让百姓休养生息一段时间！而且我国与蜀国还不接壤，跨国远击，风险巨大，万不可穷兵黩武啊！”
燕帝本来是带着点微笑说的话，被张秉政这么一拦，脸顿时就黑了：“你个老东西！朕说要打了吗？你就给朕扣上‘穷兵黩武’的帽子了？！”
张秉政却完全没慌，再一躬身回道：“陛下，您刚才要是摔着东西说的，我就不接茬了；可您是笑着说的，那应该是真动杀心了！臣职责所在，必须拦着您！”
燕帝无奈的摇摇头道：“好，好，朕不是昏君，妄想跨国打仗，你塌实坐着吧，只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总不能人家都出手杀人了，咱们啥都不干吧！宇文卿家，你是一品军侯，怎么总是不爱说话呢？这事儿，你有什么建议？”
看来张秉政是个爱惜百姓、不爱打仗的，燕帝不想跟他纠缠，直接点了宇文功成的将。
宇文功成确实极为低调，见燕帝问，直接就跪下了：“回陛下，臣是武将，只懂战场拼杀，若不动军伍，那就只有我们也招募江湖人士，以牙还牙了，但臣在这方面不擅长，不敢妄言！”
燕帝一撇嘴，却转头对朱骆说道：“你给宇文卿家也搬个凳子，让他坐着说话。”
这才扭过来对着磕头谢恩的宇文功成说道：“你呀，总是这样！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一品大员，朝中武将以你为首，以后只要不是在朝堂上，不要这么礼节过重！算了算了，跟你说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是没改过！”
虽然是一通“批评”，但燕帝却没有生气的状态，似乎还有点受用的感觉。
裴雄旁观着，心中暗叹这些人精真是人人都有一套章程，平心而论，换做自己是皇帝，就喜欢宇文功成这样的下属，又谦卑、又给意见、到最后还毫不争功、只说自己不在行！
他正在点评别人呢，不防燕帝忽然转向了他这边：“定雄，此事要说已属国事，但眼下又不能以国事处理；而遇袭的是你，你是什么想法？”
裴雄被猛然问的一愣，因为在来之前就知道是要谈什么事，他好歹做了点功课的，只不过他猜想文博查到的结果，肯定是跟太子无关，而是南梁那边派人干的，没想到却冒出来个蜀国的私生子。
他沉吟了一下，就把预先打的腹稿改了改，躬身回道：“回父皇，儿臣赞同宇文军侯的方法，不以国事处理，而以江湖争斗应对，但同时还必须要充分考虑国家层面。”
“毕竟对方确实安排了袭杀、但没成功，而我方既然要让对方付出代价，组织人去袭杀自然是要成功的，此时就要兼顾到蜀国的反应，若我方成功后、蜀国为了个私生子就派兵借道来击，我大燕确如张丞相所言，近期不适合再打仗，需要给百姓休养的时间。”
他这话说的非常圆滑，既表达了必须报复回去，同时又点出要能充分把控风险，并且还给宇文功成和张秉政都卖了个好。
果然，他一说完，大殿上的几个人都看了他一下，而燕帝则沉吟道：“你说的很对，我们必须以牙还牙，同时还要让对方挨了打后不敢再继续纠缠，这...可就需要个好办法了。”
大殿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各人都在思索好的办法，而裴雄却在想其他事，他感觉这文博也太受燕帝信任了，几乎就是文博调查出什么结果，燕帝就完全认同，特别是在这个结果都涉及两个国家的矛盾了，竟然连复核都不复核一下。
或者对于燕帝来说，文博查出的结果是什么不重要，只要不是坊间传言的“太子安排的”，那就可以了？
思念及此，裴雄的大脑几乎一瞬间，就把他以前看过的宫斗剧里类似的场景全部过了一遍，心中的怀疑就更坚定了，又想到他是给齐王四哥磕过头，发誓要保四哥坐上龙椅的！这次如果能坐实跟太子有关联，在燕帝心里总会留下点什么吧！
虽然跟太子接触这么长时间，他也感觉不像是太子干的，但心里早就埋下的种子，岂是平常一些小恩小惠就能改变的？以前看的宫斗剧里，哪个不是当面拜把子、背后捅刀子！所以无论如何，太子的嫌疑还是最大的！
想到这里，裴雄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对文博问道：“文司长，此事毕竟有引发两国战争的可能，咱们也没有拿住那什么私生子，得到他的亲口承认，若只以几个江湖人的供词，就认定是那私生子干的，总是有风险，不知可还有其他的证人证言？”
文博仍是一本正经的回礼后说道：“秦王殿下，臣也清楚兹事体大，若无足够证据，绝不敢结案！我在收到这五人的供词后，也担心是他们提前串好的供词，所以一面亲自再审了一遍，一面派人立即跟咱们安插在蜀国的谍子联系确认！”
“那五名江湖人，我复审之后，全身已无一处好肉，把自己父母子女的隐蔽胎记都交代了，当不会在这种事上还有隐瞒；而咱们在蜀国的谍子，昨天也把信息送了回来，确认那孟远前段时间确实离开了蜀国，十多天前才回了蜀都，而且肩头受了箭伤，同时回去的‘刀圣’刘天翔，当天就被关押了起来，被那孟远多次求告蜀帝，前两天才刚刚放出来。”
“当然，还有更直接的证据。当时护送秦王和齐王殿下回京的武威镖局正副镖头，我也请到了御名司，他二人常年走镖，曾经去过蜀国都城，而那孟远是个性格比较张扬之人，他俩都在蜀都曾见过的。”
“上谷郡半夜跑到旅馆报信的那个副镖头，在火光里认出那帮匪徒的领头人，就是孟远；我仍不放心，特地让蜀国那边的谍子送来了孟远的画像，给武威镖局的两个镖头都看过，确认无误；这二人就在宫外等着，如有需要，可随时叫进来询问。”
裴雄可没想到文博的工作竟然干得如此扎实，看来确实是自己先入为主，误会他的太子大哥了，但这事儿可不能让人看出来，就立马换了一个惊喜的表情道：“啊？王海镖头他们竟然在京城里？我还以为他已死了！他们接了我们一趟镖，损失惨重，镖局的人几乎全军覆没，仍冒死给我们报信，我可要好好感谢下他们！”
说着他就要给燕帝请示，先去皇宫外见王海二人。
而燕帝听到这里，也是有点激动，先一步瞪大眼说道：“哦？武威镖局的人就在皇宫外？赶快把他们宣进来！他们的事迹朕也知道，当真是忠肝义胆！这不光是定雄要感谢他们，朕也要给他们封赏！”
张秉政抬起右手虚让了一下裴雄，示意让他跟着太子进门，但左手却没松开他，只是后错了半个身位、跟裴雄一起进了耳门。
而本来跟在太子身后，计划与张秉政并排进门的宇文功成，看到这一幕脚步直接停顿了一下，然后似乎刻意缩了下身子，往后错了一步，跟在张秉政后边进了门。
进了宫门，眼前一阔，主道两侧每隔几米，都已提前站定了金瓜武士，这些仪仗兵都是一米九以上的大高个，金甲金锤，看着高大威猛、气势非凡！
而群臣上了主干道，就很自然的以文左武右的逻辑，在主道两侧列成队伍，一路往上朝的太和殿走去。
一帮人里，就数太子最显眼，因为只有他没在队列里，单独领头走在御道上，但也没走正中间，是靠着左半拉走。
而裴雄就只能称为“显眼包”了，因为他算是武将、按道理应该走在武将的队列里，但他回京复旨前、军权已经移交了，这会儿官方的名头就是亲王，以这样的身份上朝，最好的位置是跟在太子的侧后方，如此跟普通官员区分了开来、更体现了皇家子弟一条心。
可是他从进门开始就被张秉政拉着手，算是被推到了文官队伍的最前边，这样就有点不伦不类了，好在张秉政一直在跟他说话，也算解决了他的尴尬情况。
一路走，张秉政一路东拉西扯的攀关系，在临近太和殿的时候，裴雄终于听明白了，这一品宰相今天的做派，都是要约他这两天一定到宰相府吃个晚宴！为此他已经约了裴雄的便宜老丈人骆文龙、巡防营的都统张楚将军，还有西山卫戍营的裴勇将军他也提前约好了，就看裴雄的时间！
先不说张秉政约的三个人，就算只有张秉政一人，那面子裴雄也必须得卖的，毕竟人家可是一品宰相，位极人臣的大人物了，所以裴雄也没敢推拒，说好今天晚上一定过府打扰，张秉政才松开了他。
进了大殿，太子直接就上了御台，站到了龙案右前方的位置，那有个提前摆好的锦凳，就是太子的座位了。
而其他臣工就没有坐下的待遇了，文武两班分左右都是站着，裴雄心里还在迷瞪自己该站在哪里，张秉政随手拉了他一下、又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两下，他心领神会，就是这儿了！
扭头扫视了一下，就弄明白了！以燕帝的御台为参照物，他就站在御台的左前方，跟张秉政、宇文功成算是一排，但更靠近张秉政一些。
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之际，燕帝已经从后边转到了龙椅处，等他一坐定，殿内群臣包括太子在内都跪下山呼万岁，这情况裴雄熟悉，在电视上见的多了，一套程序也做了个十成十。
再往后却不一样了，完全不是电视里演的那种“有事上奏、无事退朝”，而是先由六部的尚书按次序，说说之前安排好、要在今天完成的任务，到今天为止都干的怎么样了；然后是两个一品大员，分别汇报下最近特别重要事件的处理进展；再然后是太子点评，最后是燕帝点评；点评完了，才会由大太监朱骆问一句类似“若无他事上奏，今日早朝完毕，太子殿下、秦王殿下、张丞相、宇文军侯，请随陛下起驾养居殿！”
整个流程大概一个多小时，裴雄更是明白的透透的，这不就是二十一世纪各大公司的晨会嘛！
早上到单位就要开晨会，员工们先说说各自任务的完成情况和遇到的问题，领导对员工们的工作点评一下，最后来句“大家还有事没了？没有的话就回岗位，按今天晨会的安排，抓紧推进工作吧！”
而有特别事情，在晨会上说不了的，就要下了晨会，开专题会了！现在裴雄就是跟着太子前往养居殿，开专题会！
一行四人到了养居殿，就见文博已经在大殿里等着了，各人见了礼，静等燕帝。
不一会儿，燕帝也换了身松快衣服，坐到了龙椅上，先对朱骆说了句：“给张丞相赐座”，接着转向文博一点头说道：“文博，具体情况怎么回事，你说说吧！”
文博一边行礼一边回道：“是，陛下！经御名司连日追办，现在关于‘上谷郡匪徒袭杀秦王’一事，已查明真相！是蜀国皇帝的私生子孟远、另名孟不凡，组织的江湖人士做下的！”
此话一出，太子明显有点激动，当即问道：“哦？是蜀国皇帝的私生子？可...蜀国与我大燕并不临界，平时连往来都不多，他为什么要袭杀秦王？”
文博一本正经的续道：“太子殿下的疑虑确实是关键所在，臣原先也没想到蜀国，是在侦办过程中抓住了五个当天逃走的江湖侠客，将他们分开审讯，才得到这样的供述！”
“他们的供词一致，都提到这蜀国的孟远在招募他们时，说的很明白，就是当今天下多国并立，与古战国时期十分相似，我燕国如果坐大，万一吞并了南梁，那下一个就是他们蜀国了！”
“而秦王殿下如此勇猛，又是皇族，开疆拓土的欲望要比普通将帅大的多，能协调到的资源也比普通将帅要大的多，所以不能留这样特殊的‘万人敌’在世上，不然真就像咱们大燕皇子的名字一样，目前‘国泰民安’，马上‘雄霸诸侯’，过几年等到‘功盖四海’，那就‘一统寰宇’了！”
这时燕帝呵呵笑道：“如此说来，这孟远虽是个私生子，见识确实不凡，也确实挺有远见的；但他如此行事，可就提前挑起我大燕与蜀国的战端了！”
刚刚坐稳的张秉政听到燕帝的话，立马站起身说道：“陛下三思，我大燕刚刚打了打胜仗，目前威震天下确实不假，但跟南梁这场仗打了一年多，国库和民力都损耗甚剧，必须要让百姓休养生息一段时间！而且我国与蜀国还不接壤，跨国远击，风险巨大，万不可穷兵黩武啊！”
燕帝本来是带着点微笑说的话，被张秉政这么一拦，脸顿时就黑了：“你个老东西！朕说要打了吗？你就给朕扣上‘穷兵黩武’的帽子了？！”
张秉政却完全没慌，再一躬身回道：“陛下，您刚才要是摔着东西说的，我就不接茬了；可您是笑着说的，那应该是真动杀心了！臣职责所在，必须拦着您！”
燕帝无奈的摇摇头道：“好，好，朕不是昏君，妄想跨国打仗，你塌实坐着吧，只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总不能人家都出手杀人了，咱们啥都不干吧！宇文卿家，你是一品军侯，怎么总是不爱说话呢？这事儿，你有什么建议？”
看来张秉政是个爱惜百姓、不爱打仗的，燕帝不想跟他纠缠，直接点了宇文功成的将。
宇文功成确实极为低调，见燕帝问，直接就跪下了：“回陛下，臣是武将，只懂战场拼杀，若不动军伍，那就只有我们也招募江湖人士，以牙还牙了，但臣在这方面不擅长，不敢妄言！”
燕帝一撇嘴，却转头对朱骆说道：“你给宇文卿家也搬个凳子，让他坐着说话。”
这才扭过来对着磕头谢恩的宇文功成说道：“你呀，总是这样！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一品大员，朝中武将以你为首，以后只要不是在朝堂上，不要这么礼节过重！算了算了，跟你说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是没改过！”
虽然是一通“批评”，但燕帝却没有生气的状态，似乎还有点受用的感觉。
裴雄旁观着，心中暗叹这些人精真是人人都有一套章程，平心而论，换做自己是皇帝，就喜欢宇文功成这样的下属，又谦卑、又给意见、到最后还毫不争功、只说自己不在行！
他正在点评别人呢，不防燕帝忽然转向了他这边：“定雄，此事要说已属国事，但眼下又不能以国事处理；而遇袭的是你，你是什么想法？”
裴雄被猛然问的一愣，因为在来之前就知道是要谈什么事，他好歹做了点功课的，只不过他猜想文博查到的结果，肯定是跟太子无关，而是南梁那边派人干的，没想到却冒出来个蜀国的私生子。
他沉吟了一下，就把预先打的腹稿改了改，躬身回道：“回父皇，儿臣赞同宇文军侯的方法，不以国事处理，而以江湖争斗应对，但同时还必须要充分考虑国家层面。”
“毕竟对方确实安排了袭杀、但没成功，而我方既然要让对方付出代价，组织人去袭杀自然是要成功的，此时就要兼顾到蜀国的反应，若我方成功后、蜀国为了个私生子就派兵借道来击，我大燕确如张丞相所言，近期不适合再打仗，需要给百姓休养的时间。”
他这话说的非常圆滑，既表达了必须报复回去，同时又点出要能充分把控风险，并且还给宇文功成和张秉政都卖了个好。
果然，他一说完，大殿上的几个人都看了他一下，而燕帝则沉吟道：“你说的很对，我们必须以牙还牙，同时还要让对方挨了打后不敢再继续纠缠，这...可就需要个好办法了。”
大殿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各人都在思索好的办法，而裴雄却在想其他事，他感觉这文博也太受燕帝信任了，几乎就是文博调查出什么结果，燕帝就完全认同，特别是在这个结果都涉及两个国家的矛盾了，竟然连复核都不复核一下。
或者对于燕帝来说，文博查出的结果是什么不重要，只要不是坊间传言的“太子安排的”，那就可以了？
思念及此，裴雄的大脑几乎一瞬间，就把他以前看过的宫斗剧里类似的场景全部过了一遍，心中的怀疑就更坚定了，又想到他是给齐王四哥磕过头，发誓要保四哥坐上龙椅的！这次如果能坐实跟太子有关联，在燕帝心里总会留下点什么吧！
虽然跟太子接触这么长时间，他也感觉不像是太子干的，但心里早就埋下的种子，岂是平常一些小恩小惠就能改变的？以前看的宫斗剧里，哪个不是当面拜把子、背后捅刀子！所以无论如何，太子的嫌疑还是最大的！
想到这里，裴雄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对文博问道：“文司长，此事毕竟有引发两国战争的可能，咱们也没有拿住那什么私生子，得到他的亲口承认，若只以几个江湖人的供词，就认定是那私生子干的，总是有风险，不知可还有其他的证人证言？”
文博仍是一本正经的回礼后说道：“秦王殿下，臣也清楚兹事体大，若无足够证据，绝不敢结案！我在收到这五人的供词后，也担心是他们提前串好的供词，所以一面亲自再审了一遍，一面派人立即跟咱们安插在蜀国的谍子联系确认！”
“那五名江湖人，我复审之后，全身已无一处好肉，把自己父母子女的隐蔽胎记都交代了，当不会在这种事上还有隐瞒；而咱们在蜀国的谍子，昨天也把信息送了回来，确认那孟远前段时间确实离开了蜀国，十多天前才回了蜀都，而且肩头受了箭伤，同时回去的‘刀圣’刘天翔，当天就被关押了起来，被那孟远多次求告蜀帝，前两天才刚刚放出来。”
“当然，还有更直接的证据。当时护送秦王和齐王殿下回京的武威镖局正副镖头，我也请到了御名司，他二人常年走镖，曾经去过蜀国都城，而那孟远是个性格比较张扬之人，他俩都在蜀都曾见过的。”
“上谷郡半夜跑到旅馆报信的那个副镖头，在火光里认出那帮匪徒的领头人，就是孟远；我仍不放心，特地让蜀国那边的谍子送来了孟远的画像，给武威镖局的两个镖头都看过，确认无误；这二人就在宫外等着，如有需要，可随时叫进来询问。”
裴雄可没想到文博的工作竟然干得如此扎实，看来确实是自己先入为主，误会他的太子大哥了，但这事儿可不能让人看出来，就立马换了一个惊喜的表情道：“啊？王海镖头他们竟然在京城里？我还以为他已死了！他们接了我们一趟镖，损失惨重，镖局的人几乎全军覆没，仍冒死给我们报信，我可要好好感谢下他们！”
说着他就要给燕帝请示，先去皇宫外见王海二人。
而燕帝听到这里，也是有点激动，先一步瞪大眼说道：“哦？武威镖局的人就在皇宫外？赶快把他们宣进来！他们的事迹朕也知道，当真是忠肝义胆！这不光是定雄要感谢他们，朕也要给他们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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