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猫归原主
曾河提着笼子小跑着来到衙门，递给门卫两枚十一铜钱，并说道。
“小人曾河有要事要找管事大人，劳烦通告一声。”
门卫颠了颠手里的钱，没看曾河，直接向内走去。
衙门后院偏屋内，几个穿着官服的差人正在七嘴八舌得敞怀喝着酒，听闻门卫通传，有些扫兴。
“是曾河那小子，大概又是关于畜牲那些事吧，各位弟兄，容我去去就来。”
说话之人名叫胡鹏，是淼城衙门的管事，不大不小的官，却是个肥差，其余人纷纷附和搭言，说着回来继续喝之类的话，一时众人开口，嘈杂一片听不清具体言语。
跟随门卫来到门口，胡鹏打眼一看，曾河似乎有些焦急，以至于不停在门口踱步，手里抱着个笼子，生怕别人看到的样子。
“胡管事，小的有要事要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曾河见胡鹏过来，看了眼一旁的门卫，俯身贴耳过去小声说到。
胡鹏没有说话，向着衙门转角的小巷走去，曾河紧紧跟随。
“说吧，什么事？”
来到小巷后，胡鹏开口问到，曾河目光扫了扫，确认四下无人，用身体挡着巷口方向，掀开了盖着笼子的黑布。
常青尘可以在路上抱着猫大摇大摆，但曾河在衙门不行，衙门上下都有人盯着这个肥到不行的赏钱，见到的人越多，曾河能分到的钱就越少，不得不谨慎。
见到笼子里的猫，胡鹏眼前一亮，蹲下仔细查看，确实与画像里一样，跟王家人的描述也对得上。
“做的不错，跟我来吧。”
胡鹏吩咐一声，就向衙门走去，曾河连忙盖好黑布不紧不慢得跟着。
门卫看了一眼，任由胡鹏带人进入衙门，似乎忘记了非衙人员入衙需要登记的事一般。
带着胡鹏来到后院正厅，找了个侧座让曾河坐下，自己坐在主位上，吩咐人去请王家人过来。
一柱香时间后，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径直来到衙门后院正厅。
“王管家，您亲自来了？请上座。”
王刚是王姓的旁枝一脉，负责管理王府大小事宜。胡鹏没想到为了一只猫，王管家会亲自前来，便让出了主座的位置。
“这猫你们没动吧？”
王刚没多客套，走到笼子边掀开黑布看了看，确认是小少爷最喜欢的猫，又把黑布盖上了，家主亲口让自己把猫带回去，他当然不敢大意。
“没有，猫是兽医曾河送来的，我也只是隔着笼子看了看，所以才请您来确认一下。”
胡鹏看了曾河一眼，曾河立马开口：“小的曾河，今日有位目盲少年来给猫看病，我认出了这猫和您要寻找的很像，就把猫扣下，急忙亲自送过来了。”
“做的不错，我现在就把猫带有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您请便。”
回答完，胡鹏就见到一个丝缎荷包扔了过来，他慌忙接住，对着王管家拱手躬身，目送他提着笼子离去。
待王管家走后，胡鹏颠了颠荷包，没有打开。
“你来跟我摁个手印，钱就是你的了。”
胡鹏去正厅后间拿文笺，回来后，从桌上镇纸下压着的一摞纸中抽了一张出来，盖住那张印有衙门公章文笺的上部分，推着递到曾河面前。
“在公章下面摁一下，就行了。”
曾河看着看不到内容，只露出盖着衙门用来兑换赏钱公章的文笺，大拇指沾了沾印泥，摁在了上面。
胡鹏把文笺拉回身前看了看，打开荷包掏出六枚二三三铜币扔给曾河。
曾河接住桌子上划过来的钱，对着胡鹏讪讪的笑。
“胡管事辛苦，奔波忙碌半天，这钱理应有您的一半。”
说着曾河作势要分钱给胡鹏，胡鹏开口道：“我也是公事公办罢了，有个辛苦费就行，分我一半是想让我落下个仗势欺人的名声吗？”
“哪敢哪敢，胡管事公正严明，一心为公，令人敬佩。”
曾河拿起一枚铜币双手递给胡鹏，见胡鹏收起后，才把面前的剩余五枚塞入袖中。
“事已了，我去继续办公了，你自己回去吧，就不远送了。”
胡鹏说完就去往偏厅了，曾河则保持着拱手躬身的姿势目送着胡管事身影远去消失，而后起身离去。
胡鹏来到偏屋，见兄弟们都在等着自己，谁也没有动酒，很是开心，坐在主位后把一个丝缎荷包扔在桌子正中间说道：“去换点好酒来，要最好的清苑醉。”
旁边一人急忙打开荷包，看到里面的六枚二三三铜币，两眼冒光。
“胡大哥，怎么这么多钱？”
“也不知道一只猫有什么好，王家竟然肯拿出十二枚二三三铜币做赏钱，还真是家大业大啊。当初许诺的六枚已经给了那个好运的曾河，剩下的这些，正好拿来买好酒，咱们一起喝。”
“胡大哥仗义，大家稍待，我这就去买酒！”
另一边曾河在回去的路上，摸着袖中的五枚大钱，心中暗暗盘算是不是要把这笔钱全吞了，权衡后决定还是掏出一部分钱把这目盲少年打发了，至于掏多少还没下决心，要回家和父亲商量一下。
到了家门口，曾河敲了敲门，听到敲门声，曾辉让常青尘先坐，自己去看看，打开门，发现自己儿子站在门口。
“父亲，长话短说，一共五枚大钱，我担心少年起疑，拿不准要拿出多少钱。”
“那少年谈吐不凡，见识广博，能认出非常偏门的猫种类，虽不通药理，但能只凭气味，就判断出一个配方中的三四种药材，我旁敲侧击之下，发现他与医馆的一位大夫交往颇深的样子，最好能与他结个善缘，就给出两枚吧。”
曾河点点头，跟随曾辉回到屋子。
叫常青尘端坐，曾辉开口说道：“这个孩子总是粗心大意，出门竟忘带自家后门的钥匙，只能从前门叫门，让小公子看笑话了。”
“无妨，不知曾大哥可曾寻到猫的主人？”
“寻到了，是大户人家的，给了两枚二三三铜币和三枚十九币，真真是好大手笔，要恭喜小公子善心有善报啦。”
听到儿子多说了些钱，曾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没多言。
“如之前所言，分文不取，公子请。”
说着，曾河从袖中掏出五枚铜币，两枚大钱三枚十九币，放在常青尘座位旁的桌子上。
常青尘拿过那些钱摸了摸，又把其中一枚大钱放在了桌子上。
“曾大哥跑一趟辛苦了，我也从曾先生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况且猫的药费也还没给，这枚大钱就当作是感谢吧，二位莫要推辞，不然我于心难安。”
“即是如此，我便不推托了，多谢小公子。”
“事已了，我也该走了，今日叨扰二位，便不多留了。”
曾河见常青尘起身，连忙扶着他的胳膊去往大门，开口说道：“小公子客气了，来日若有事，尽可过来。”
送走常青尘，曾河转过去看着自己的父亲。
“父亲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多拿出了三枚钱？”
曾辉问道：“你就没想过他会把钱全拿走？”
“其一，他心善，不会独吞，必有感谢。其二，他是功劳最大的，我若拿出两枚大钱，他有可能会平分，也有可能会掏出几枚小钱补偿咱们，一切全看他的意愿，但若是我主动加三枚小钱，这样在平分的基础上他得到了大头，心里的善良就会让他本能的更偏向咱们，综合判断之下，孩儿觉得加三枚小钱咱们获得一枚大钱的概率会更大，所以做了决断。”
曾辉不得不感叹，自己这儿子医术一般，但对人心得把握上，却是自己远不能及的。
“小人曾河有要事要找管事大人，劳烦通告一声。”
门卫颠了颠手里的钱，没看曾河，直接向内走去。
衙门后院偏屋内，几个穿着官服的差人正在七嘴八舌得敞怀喝着酒，听闻门卫通传，有些扫兴。
“是曾河那小子，大概又是关于畜牲那些事吧，各位弟兄，容我去去就来。”
说话之人名叫胡鹏，是淼城衙门的管事，不大不小的官，却是个肥差，其余人纷纷附和搭言，说着回来继续喝之类的话，一时众人开口，嘈杂一片听不清具体言语。
跟随门卫来到门口，胡鹏打眼一看，曾河似乎有些焦急，以至于不停在门口踱步，手里抱着个笼子，生怕别人看到的样子。
“胡管事，小的有要事要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曾河见胡鹏过来，看了眼一旁的门卫，俯身贴耳过去小声说到。
胡鹏没有说话，向着衙门转角的小巷走去，曾河紧紧跟随。
“说吧，什么事？”
来到小巷后，胡鹏开口问到，曾河目光扫了扫，确认四下无人，用身体挡着巷口方向，掀开了盖着笼子的黑布。
常青尘可以在路上抱着猫大摇大摆，但曾河在衙门不行，衙门上下都有人盯着这个肥到不行的赏钱，见到的人越多，曾河能分到的钱就越少，不得不谨慎。
见到笼子里的猫，胡鹏眼前一亮，蹲下仔细查看，确实与画像里一样，跟王家人的描述也对得上。
“做的不错，跟我来吧。”
胡鹏吩咐一声，就向衙门走去，曾河连忙盖好黑布不紧不慢得跟着。
门卫看了一眼，任由胡鹏带人进入衙门，似乎忘记了非衙人员入衙需要登记的事一般。
带着胡鹏来到后院正厅，找了个侧座让曾河坐下，自己坐在主位上，吩咐人去请王家人过来。
一柱香时间后，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径直来到衙门后院正厅。
“王管家，您亲自来了？请上座。”
王刚是王姓的旁枝一脉，负责管理王府大小事宜。胡鹏没想到为了一只猫，王管家会亲自前来，便让出了主座的位置。
“这猫你们没动吧？”
王刚没多客套，走到笼子边掀开黑布看了看，确认是小少爷最喜欢的猫，又把黑布盖上了，家主亲口让自己把猫带回去，他当然不敢大意。
“没有，猫是兽医曾河送来的，我也只是隔着笼子看了看，所以才请您来确认一下。”
胡鹏看了曾河一眼，曾河立马开口：“小的曾河，今日有位目盲少年来给猫看病，我认出了这猫和您要寻找的很像，就把猫扣下，急忙亲自送过来了。”
“做的不错，我现在就把猫带有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您请便。”
回答完，胡鹏就见到一个丝缎荷包扔了过来，他慌忙接住，对着王管家拱手躬身，目送他提着笼子离去。
待王管家走后，胡鹏颠了颠荷包，没有打开。
“你来跟我摁个手印，钱就是你的了。”
胡鹏去正厅后间拿文笺，回来后，从桌上镇纸下压着的一摞纸中抽了一张出来，盖住那张印有衙门公章文笺的上部分，推着递到曾河面前。
“在公章下面摁一下，就行了。”
曾河看着看不到内容，只露出盖着衙门用来兑换赏钱公章的文笺，大拇指沾了沾印泥，摁在了上面。
胡鹏把文笺拉回身前看了看，打开荷包掏出六枚二三三铜币扔给曾河。
曾河接住桌子上划过来的钱，对着胡鹏讪讪的笑。
“胡管事辛苦，奔波忙碌半天，这钱理应有您的一半。”
说着曾河作势要分钱给胡鹏，胡鹏开口道：“我也是公事公办罢了，有个辛苦费就行，分我一半是想让我落下个仗势欺人的名声吗？”
“哪敢哪敢，胡管事公正严明，一心为公，令人敬佩。”
曾河拿起一枚铜币双手递给胡鹏，见胡鹏收起后，才把面前的剩余五枚塞入袖中。
“事已了，我去继续办公了，你自己回去吧，就不远送了。”
胡鹏说完就去往偏厅了，曾河则保持着拱手躬身的姿势目送着胡管事身影远去消失，而后起身离去。
胡鹏来到偏屋，见兄弟们都在等着自己，谁也没有动酒，很是开心，坐在主位后把一个丝缎荷包扔在桌子正中间说道：“去换点好酒来，要最好的清苑醉。”
旁边一人急忙打开荷包，看到里面的六枚二三三铜币，两眼冒光。
“胡大哥，怎么这么多钱？”
“也不知道一只猫有什么好，王家竟然肯拿出十二枚二三三铜币做赏钱，还真是家大业大啊。当初许诺的六枚已经给了那个好运的曾河，剩下的这些，正好拿来买好酒，咱们一起喝。”
“胡大哥仗义，大家稍待，我这就去买酒！”
另一边曾河在回去的路上，摸着袖中的五枚大钱，心中暗暗盘算是不是要把这笔钱全吞了，权衡后决定还是掏出一部分钱把这目盲少年打发了，至于掏多少还没下决心，要回家和父亲商量一下。
到了家门口，曾河敲了敲门，听到敲门声，曾辉让常青尘先坐，自己去看看，打开门，发现自己儿子站在门口。
“父亲，长话短说，一共五枚大钱，我担心少年起疑，拿不准要拿出多少钱。”
“那少年谈吐不凡，见识广博，能认出非常偏门的猫种类，虽不通药理，但能只凭气味，就判断出一个配方中的三四种药材，我旁敲侧击之下，发现他与医馆的一位大夫交往颇深的样子，最好能与他结个善缘，就给出两枚吧。”
曾河点点头，跟随曾辉回到屋子。
叫常青尘端坐，曾辉开口说道：“这个孩子总是粗心大意，出门竟忘带自家后门的钥匙，只能从前门叫门，让小公子看笑话了。”
“无妨，不知曾大哥可曾寻到猫的主人？”
“寻到了，是大户人家的，给了两枚二三三铜币和三枚十九币，真真是好大手笔，要恭喜小公子善心有善报啦。”
听到儿子多说了些钱，曾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没多言。
“如之前所言，分文不取，公子请。”
说着，曾河从袖中掏出五枚铜币，两枚大钱三枚十九币，放在常青尘座位旁的桌子上。
常青尘拿过那些钱摸了摸，又把其中一枚大钱放在了桌子上。
“曾大哥跑一趟辛苦了，我也从曾先生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况且猫的药费也还没给，这枚大钱就当作是感谢吧，二位莫要推辞，不然我于心难安。”
“即是如此，我便不推托了，多谢小公子。”
“事已了，我也该走了，今日叨扰二位，便不多留了。”
曾河见常青尘起身，连忙扶着他的胳膊去往大门，开口说道：“小公子客气了，来日若有事，尽可过来。”
送走常青尘，曾河转过去看着自己的父亲。
“父亲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多拿出了三枚钱？”
曾辉问道：“你就没想过他会把钱全拿走？”
“其一，他心善，不会独吞，必有感谢。其二，他是功劳最大的，我若拿出两枚大钱，他有可能会平分，也有可能会掏出几枚小钱补偿咱们，一切全看他的意愿，但若是我主动加三枚小钱，这样在平分的基础上他得到了大头，心里的善良就会让他本能的更偏向咱们，综合判断之下，孩儿觉得加三枚小钱咱们获得一枚大钱的概率会更大，所以做了决断。”
曾辉不得不感叹，自己这儿子医术一般，但对人心得把握上，却是自己远不能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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