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德沃夏克
铅灰色的云块迫近大地，低矮斑驳的墙面紧凑而杂乱地排列成街道。
李敢呼吸了一口带着焦煤味的空气，踩着咯吱作响的路面，向着前方的小旅馆走去。
老鹿酒馆。
招牌褪色掉漆，在夜风吹拂下摇摇欲坠。
李敢推开门，吱呀一声，大厅里的人投来视线，随后又各自扭头回去。
“随便来点吃的，一杯啤酒。
另外，帮我安排下住宿”
远离壁炉的昏暗角落，李敢暂时落下了脚。
在等着餐点端来之前，他有足够的时间回忆此前的事。
“就说不该加班的，唉。”
他在心里感慨道。
深夜的路途中，被莫名拉入别人的梦境里。
这不仅仅是不礼貌的打扰，往往也是一场恐怖奇幻的冒险。
自从他学会构建自己梦境的城堡后，这种事已经很少发生了。
只要每天能早点入睡，少去外面闲逛即可。
但成年后，房租的需求太过紧迫，而工作所获的报酬实在少的可怜。
终于还是在今天着了道。
明明离推开家门只差一步了。
“客人，这是您点的餐。碳烤小香肠配土豆泥，啤酒是黑麦啤酒。
一共需3金元。”
店长兼职着服务员的活计，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
她向李敢伸出肉乎乎的手，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如您所见夫人，我是一名迷途的外乡人。
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告知我‘金元’是哪一种货币吗？”
一边笑眯眯地说着，李敢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堆，各式各样丁零当啷的钱币。
店长肉嘟嘟的脸上冒出别样的神色，眉毛挑了挑。
“叫我莉莉就行了客人。
这就是金元。”
莉莉店长从腰间摸出来一枚金灿灿的硬币，向李敢展示了一下。
李敢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又在口袋中翻找了片刻，终于找出了几枚一模一样的金元。
付过钱后，莉莉夫人迟迟不愿离去。
她用尽全力地，“不经意”地展现出自己“婀娜”的身段。
李敢终于明白过来她的目的。
“夫人，请帮我准备一件舒适的房间。另外，我不需要特殊服务。”
莉莉夫人终于不再坚持，转身走向另外的客人，暧昧地推销着自己。
李敢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这次的梦境主人，是个啥人啊？！真是的。”
李敢有些无奈，但也并不慌乱。
梦境这种东西，只要找到脉络，至少有三种方法可以将其终结，脱离。
多年来的经验，李敢对此已经轻车熟路。
作为一名现实世界中的打工人，李敢明天还要工作，还要挣到房租和午饭。
实在不宜在梦中浪费过多精力。
就更别提那些……
所以李敢决定用最直接的那种方法——
直接杀死梦境主人！
那么事情就不再复杂了，找到他，开枪。
只是，他会是这些人里的谁呢？
李敢咀嚼着香肠，在昏暗的角落中观察着大厅内的客人们。
老鹿酒馆客人并不多。
除开李敢也只有两桌罢了。
靠近壁炉的是三个容貌粗犷的男人。
从桌上的空酒杯和狼藉的餐盘来看，他们已经用餐完毕很久了。
陈旧的木制桌面上摆放着他们的短管左轮枪，三个粗汉正在旁若无人地大声说着颜色笑话。
从他们的言谈中，李敢知道了他们的名字。
汤姆、汉克、唐。
一看就是梦境主人从电视里抄来的名字。
莉莉夫人在放弃了李敢这边后，便是在他们那边拉着生意。
看上去三人十分心动，但双方在价格方面似乎有些分歧。
“应该不是他们。”
李敢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除非梦境主人就是莉莉夫人，一个有着出卖身体的“梦想”的，轻浮女子。
相比起他们，另一桌的客人可能性更大一些。
那是一名沉默的女子，她像李敢一样，沉默地坐在另一个阴暗的角落中。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汇聚，随后心照不宣地各自收了回去。
“有杀错，不放过。”
李敢这样想着，随后便起身向那女子走去。
她的怪异行径表明，对方是梦境主人化身的概率极高。
杀了她，便能回去美美地睡一觉了。
李敢越走越近，右手伸进了胸前的衣襟内。
一柄左轮手枪正在快速成型。
这是深受梦魇折磨，所得到的不多的福利之一。
就像刚刚用来付账的金元一样。
李敢可以轻微地影响别人的梦境，创造出一些不起眼的“小玩意”。
李敢的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
“对不起，不过，你的梦该醒了。”
他想要这么说来着。
但他实际上并没有来得及开口。
“砰！”
巨大的火药轰鸣声。
酒馆大门像是被巨炮袭击了一样碎裂开。
李敢和神秘女子像两个傻蛋一样，举枪瞄准着对方。
可双方谁也没有扣下扳机。
不仅仅因为击碎酒馆大门的那声轰鸣。
更因为此刻站在酒馆门口的那个，穿着黑甲的骑士。
他手中的那柄雕琢着华丽纹饰的左轮手枪，枪管冒着烟，阐述着谁是刚刚那一击的罪魁祸首。
而这名骑士的左手则拎着一名挣扎着的孩童。
“莉莉妈妈救救我。”
那小孩这样呼救着。
莉莉停下了跟汤姆、汉克、唐的调情。
她迅速跪倒在那名骑士身前。
骑士将小孩扔给了她，并没有说话。
他本来就没法说话，他没有头。
将小孩扔过去后，无头骑士便离开了。
外面响起了滴滴答答的马蹄声。
除了碎裂的酒馆大门，屋内一切如常。
小孩挣扎着起身，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巨大的包裹。
透过烛火的微光，似乎有些金色的耀眼光泽。
“妈妈，我可以去睡觉了吗？”
小孩有些可怜地问。
莉莉从地上起身，从容地拍打着灰尘。
“还不够我的儿子，你还得在外面多呆一会儿，直到汤姆、汉克、唐叔叔离开为止。
去吧，我亲爱的小马。”
小马失望地走了，他迈过酒馆大门的废墟，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看，随后就消失在屋外了黑色的迷雾中。
莉莉夫人转身继续跟三个男人调笑着。
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注意，另外两个即将拔枪互射的陌生客人。
“重新认识一下如何？”
李敢率先收起枪，语气中有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你可以叫我，德沃夏克。
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我的...同类。”
李敢呼吸了一口带着焦煤味的空气，踩着咯吱作响的路面，向着前方的小旅馆走去。
老鹿酒馆。
招牌褪色掉漆，在夜风吹拂下摇摇欲坠。
李敢推开门，吱呀一声，大厅里的人投来视线，随后又各自扭头回去。
“随便来点吃的，一杯啤酒。
另外，帮我安排下住宿”
远离壁炉的昏暗角落，李敢暂时落下了脚。
在等着餐点端来之前，他有足够的时间回忆此前的事。
“就说不该加班的，唉。”
他在心里感慨道。
深夜的路途中，被莫名拉入别人的梦境里。
这不仅仅是不礼貌的打扰，往往也是一场恐怖奇幻的冒险。
自从他学会构建自己梦境的城堡后，这种事已经很少发生了。
只要每天能早点入睡，少去外面闲逛即可。
但成年后，房租的需求太过紧迫，而工作所获的报酬实在少的可怜。
终于还是在今天着了道。
明明离推开家门只差一步了。
“客人，这是您点的餐。碳烤小香肠配土豆泥，啤酒是黑麦啤酒。
一共需3金元。”
店长兼职着服务员的活计，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
她向李敢伸出肉乎乎的手，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如您所见夫人，我是一名迷途的外乡人。
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告知我‘金元’是哪一种货币吗？”
一边笑眯眯地说着，李敢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堆，各式各样丁零当啷的钱币。
店长肉嘟嘟的脸上冒出别样的神色，眉毛挑了挑。
“叫我莉莉就行了客人。
这就是金元。”
莉莉店长从腰间摸出来一枚金灿灿的硬币，向李敢展示了一下。
李敢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又在口袋中翻找了片刻，终于找出了几枚一模一样的金元。
付过钱后，莉莉夫人迟迟不愿离去。
她用尽全力地，“不经意”地展现出自己“婀娜”的身段。
李敢终于明白过来她的目的。
“夫人，请帮我准备一件舒适的房间。另外，我不需要特殊服务。”
莉莉夫人终于不再坚持，转身走向另外的客人，暧昧地推销着自己。
李敢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这次的梦境主人，是个啥人啊？！真是的。”
李敢有些无奈，但也并不慌乱。
梦境这种东西，只要找到脉络，至少有三种方法可以将其终结，脱离。
多年来的经验，李敢对此已经轻车熟路。
作为一名现实世界中的打工人，李敢明天还要工作，还要挣到房租和午饭。
实在不宜在梦中浪费过多精力。
就更别提那些……
所以李敢决定用最直接的那种方法——
直接杀死梦境主人！
那么事情就不再复杂了，找到他，开枪。
只是，他会是这些人里的谁呢？
李敢咀嚼着香肠，在昏暗的角落中观察着大厅内的客人们。
老鹿酒馆客人并不多。
除开李敢也只有两桌罢了。
靠近壁炉的是三个容貌粗犷的男人。
从桌上的空酒杯和狼藉的餐盘来看，他们已经用餐完毕很久了。
陈旧的木制桌面上摆放着他们的短管左轮枪，三个粗汉正在旁若无人地大声说着颜色笑话。
从他们的言谈中，李敢知道了他们的名字。
汤姆、汉克、唐。
一看就是梦境主人从电视里抄来的名字。
莉莉夫人在放弃了李敢这边后，便是在他们那边拉着生意。
看上去三人十分心动，但双方在价格方面似乎有些分歧。
“应该不是他们。”
李敢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除非梦境主人就是莉莉夫人，一个有着出卖身体的“梦想”的，轻浮女子。
相比起他们，另一桌的客人可能性更大一些。
那是一名沉默的女子，她像李敢一样，沉默地坐在另一个阴暗的角落中。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汇聚，随后心照不宣地各自收了回去。
“有杀错，不放过。”
李敢这样想着，随后便起身向那女子走去。
她的怪异行径表明，对方是梦境主人化身的概率极高。
杀了她，便能回去美美地睡一觉了。
李敢越走越近，右手伸进了胸前的衣襟内。
一柄左轮手枪正在快速成型。
这是深受梦魇折磨，所得到的不多的福利之一。
就像刚刚用来付账的金元一样。
李敢可以轻微地影响别人的梦境，创造出一些不起眼的“小玩意”。
李敢的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
“对不起，不过，你的梦该醒了。”
他想要这么说来着。
但他实际上并没有来得及开口。
“砰！”
巨大的火药轰鸣声。
酒馆大门像是被巨炮袭击了一样碎裂开。
李敢和神秘女子像两个傻蛋一样，举枪瞄准着对方。
可双方谁也没有扣下扳机。
不仅仅因为击碎酒馆大门的那声轰鸣。
更因为此刻站在酒馆门口的那个，穿着黑甲的骑士。
他手中的那柄雕琢着华丽纹饰的左轮手枪，枪管冒着烟，阐述着谁是刚刚那一击的罪魁祸首。
而这名骑士的左手则拎着一名挣扎着的孩童。
“莉莉妈妈救救我。”
那小孩这样呼救着。
莉莉停下了跟汤姆、汉克、唐的调情。
她迅速跪倒在那名骑士身前。
骑士将小孩扔给了她，并没有说话。
他本来就没法说话，他没有头。
将小孩扔过去后，无头骑士便离开了。
外面响起了滴滴答答的马蹄声。
除了碎裂的酒馆大门，屋内一切如常。
小孩挣扎着起身，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巨大的包裹。
透过烛火的微光，似乎有些金色的耀眼光泽。
“妈妈，我可以去睡觉了吗？”
小孩有些可怜地问。
莉莉从地上起身，从容地拍打着灰尘。
“还不够我的儿子，你还得在外面多呆一会儿，直到汤姆、汉克、唐叔叔离开为止。
去吧，我亲爱的小马。”
小马失望地走了，他迈过酒馆大门的废墟，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看，随后就消失在屋外了黑色的迷雾中。
莉莉夫人转身继续跟三个男人调笑着。
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注意，另外两个即将拔枪互射的陌生客人。
“重新认识一下如何？”
李敢率先收起枪，语气中有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你可以叫我，德沃夏克。
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我的...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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