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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维克托•扎因

    周六晚上,安娜如约来到了希贝尔家里,这天晚上希贝尔的母亲正好都在家里,安娜礼貌地敲了门,开门迎接她的是一个胖胖矮矮的女人,她穿着一身棉质的蓝色裙子,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肉肉的脸庞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隙,看到安娜的一瞬间,她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然后招呼安娜进来。

    “宝贝,你的朋友来啦!”她朝着屋里喊了一声,希贝尔立刻光着脚跑了过来。

    “哎哟,你又不穿鞋,这样会着凉的。”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去给你拿床被子,枕头希贝尔的床上已经有两个了,你有没有拿衣服和洗漱用品,要不要我帮你准备一份?”

    安娜摇了摇头,然后向她展示了自己的大书包。

    “好好,你们要喝点什么,吃点什么?希贝尔,去问问杰拉尔丁要不要喝点什么。”她一边说着,一边捣鼓冰箱,“对了,希贝尔说你叫安娜塔西亚是吗,真是个好名字,我是吉娜,我是希贝尔的母亲。”吉娜从冰箱里拿出了两份布丁,然后放在了桌上,这时希贝尔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位略显瘦弱的女性,她黑色的头发被盘在脑后,一袭黑衣在身,看起来高贵又神秘。

    “这是杰拉尔丁,我的爱人。”吉娜笑眯眯地说道,冲着杰拉尔丁比划了一下。

    “你好。”杰拉尔丁朝着安娜比了一句手语,安娜笑了笑,冲她也比划了几下。

    “行了,你俩聊去吧。”吉娜拍了拍安娜的后背,然后走上前牵住杰拉尔丁的手,与她进了另一间屋子,希贝尔带着安娜进了自己的卧室,房间的墙纸是淡紫色的,墙上贴满了各种符文手稿、魔咒记录以及一些老照片,书桌上的书更是各色神秘学图书,最显眼的地方摆着一张家庭合照,墙上的展示柜上放着几个瓶瓶罐罐,里面泡着蛇和蜘蛛,还有一些安娜看不出来的东西。

    “洗手间在旁边,你要是不好意思的话可以去里面换衣服。”希贝尔说道,她在地毯上放了一些书本和纸张,然后将床上的垫子放在了地毯上。

    安娜在洗手间里换好了睡衣,她出来的时候,希贝尔已经坐在地上开始玩手机了。她乖乖巧巧地坐在了希贝尔身边,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和朋友一起开睡衣派对,从小父母对她的管控比较严格,她的童年没什么玩的很好的朋友,她随手拿起了地毯上摆着的手稿,然后悄悄地瞄了一眼希贝尔,她居然在看一个猫猫视频,她入迷了,循环了好几分钟,然后发出了“哼”的声音。

    “你刚刚是在笑吗?”安娜感到不可思议,她比划道。

    “抱歉,我入迷了,我一直认为猫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生物。”希贝尔看向安娜,“他们距离神最近。”

    安娜有些忍俊不禁,她笑着点了点头,比划道:“狗狗也很可爱,我觉得狗狗也是伟大的生物。”

    “你是狗派。”希贝尔捏住安娜的肩膀,“绝交吧。”

    “不至于吧!!!!”

    “我开玩笑的。”希贝尔说道,语气平淡,但是挤出一个有点惊悚的笑容。

    妈呀,安娜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希贝尔的笑容只持续了不到一秒就消失了,她拿起手底下的纸,然后对安娜说道:“这些是我帮你找到的关于普罗维登斯的材料,你看看吧。”

    “界内对这个组织知之甚少,普罗维登斯招收人员的标准非常严苛,只有少之又少的人才能进入这个组织,他们信奉的是曾经的旧日支配者。”希贝尔说道。

    “旧日支配者?”安娜表示不懂,希贝尔从一堆复印件里翻出了几张纸递给了安娜,安娜接过纸,上面印着一些关于旧日支配者的传说和图画,画上似乎是一片沼泽地,一群穿着斗篷的人聚在一起,似乎在举行什么仪式。

    “你知不知道《死灵之书》?”希贝尔问道。

    安娜摇了摇头。

    “《死灵之书》里有关于旧日支配者最早的记载,这本书已经被列为禁书了,市面上是买不到的。”

    “那哪里可以看到这本书?”安娜比划道。

    “我妈妈说有威望的巫女可以参加“集会”,在“集会”上可以买到《死灵之书》。”希贝尔接道。

    “这个集会要怎么参加?”

    “只有有威望的巫女才可以参加,我妈妈就参加过,我们要是想参加,估计还得再努力好几年吧。”希贝尔接道。

    “不过——”希贝尔接着说道,“集会上真正重要的不是《死灵之书》,而是普罗维登斯创始人的手稿。她在手稿当中对旧日支配者有着详细的记载,据说他们的目的,是唤醒沉睡中的旧神,而在这份手稿中,对如何召唤旧神有着最详细的记载。”

    “创始人的手稿居然流落在外了?”安娜问道,感到不可思议。

    “当年普罗维登斯发生了一场巨大的变故,这场变故并没有被确切的记载下来,我们能知道的就是,在这次变故中,普罗维登斯的创始人在这次变故中死亡了,普罗维登斯也因此四分五裂,后来有人重新重振了普罗维登斯,这个组织也慢慢壮大了起来。”希贝尔接道。

    “这份手稿什么时候开始拍卖的?”

    “下次集会才会进行拍卖。”希贝尔挑了挑眉,“这个小道消息,我是在妈妈聊天的时候听到的。”

    “很多人都想抢到这份手稿,这份手稿到时候一定会拍出一个天价的,普罗维登斯到时候也一定会派人出面,如果我们能去这个集会,我们就可以和他们当面对质了。”

    “可是你也说了,要是我们去,还得好几年呢。”安娜无奈地比划道。

    “我可以问问妈妈,我们可以顶着她们的名字去,每个巫女都可以带一个随行侍从,这是传统。”希贝尔说着,看了看门外。

    后来两个人聊了很多,然后又把脑袋凑在一起看猫猫视频。两个人正看的起劲,突然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间隔很久,每次都敲的很沉重,安娜和希贝尔对视了一眼,安娜站起来,示意希贝尔自己去开门,然后光着脚丫冲去开门,门一开,安娜也愣在了原地——她看到维克托正低着头站在门外,当他抬头的时候,安娜看到他的嘴角淤青,还有大片的血从额头上流下来,吉娜闻声出来的时候,见到维克托这幅样子,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她开口道:“哎哟,赶紧进来,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也是,他回来你就直接过来住嘛,干嘛还跟他对着干,哎哟,希贝尔,把药箱拿出来!”

    安娜带着维克托坐在了沙发上,吉娜十分熟练地接过希贝尔手里的药箱,掏出了绷带、酒精、碘伏……迅速地帮维克托处理伤口。

    希贝尔站在墙边,招呼安娜过来,两个人重新回到了卧室里,安娜看了看门外,比划道:“他没事吧,怎么成这样了?”

    “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希贝尔看向门外,压低了声音,“他的母亲因为吸毒自杀了,他父亲整日酗酒,以前家暴他妈妈,现在他妈妈走了,他就开始打维克托,维克托一挨打,就跑来我家,或者康拉德家里,但是康拉德的父母并不喜欢他,他有个妹妹,你知道的,就是上次因为斯兰达失踪的那个孩子,他的父母觉得维克托这种孩子对小孩子影响不好。”

    安娜怔了怔,然后叹了口气,她没什么能说的,这是别人家的家事,她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是安慰维克托了,她站起身,走到客厅,吉娜已经帮维克托包扎好了,他靠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安娜走上前去,轻轻坐在了维克托身边,她看着维克托,维克托闭着眼,脸朝天花板,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来看她。

    “是不是很疼?”安娜比划道。

    维克托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你平时不是话最多吗,讲两句吧。”

    维克托又摇了摇头。

    “你看我一眼。”安娜比划道。

    维克托这才转过脸来,满脸都写着倔强和不服,安娜笑了笑,然后轻轻抱了一下维克托,维克托怔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抱住了安娜,他的脑袋靠在安娜的肩膀上,他的手劲很大,抱的安娜有些痛,她轻轻拍了拍维克托的后背,维克托微微有些颤抖,安娜感受到肩膀那里似乎有些湿润,过了一会儿,维克托才放开安娜,然后用力的用手抹了一把眼泪,安娜叹了口气,比划道:“有没有舒服点?”

    维克托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我会好好保护你们,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们前面的。”

    希贝尔从卧室走了出来,到餐桌上端了一份布丁,放在了维克托面前。她看向维克托的手,手上也缠了绷带,她开口道:“就你那小破胆子,还保护我们?”

    安娜露出了慌张的表情,示意她别说了,维克托并没有反驳,而是低下了头。

    “我不该管你,这是你的家事,可我觉得你做的没错,你就应该反击,你……总有一天会变好的。”希贝尔很少会透露出情绪,此时的她似乎有些哽咽,她和维克托认识很久了,在他们还小的时候,维克托就会拖着一身伤,趴在吉娜腿上哭,后来长大了,他不会再哭了,甚至有些时候受了伤也不来,就那么放任不管,除非真的被打的头破血流,他才会敲响希贝尔家的门。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维克托突然站起来,朝着希贝尔鞠了个躬,希贝尔转过身,发现吉娜正站在她身后。

    “哎哟,这是哪里的话,你在我眼里跟我的孩子一样,受了伤、吃了苦一定要告诉我,听明白了没有呀。”吉娜笑了笑,眼里面满是心疼。

    “我去给你拿被子,你早点休息。”希贝尔说着,转身进了卧室。

    安娜站起身,轻轻拍了拍维克托的肩膀,然后默默回了希贝尔的房间。

    夜里,两个女孩子头对头凑在一起聊着悄悄话,希贝尔跟安娜说了很多关于维克托的事情,安娜笑了笑,比划道:“平时看不出来,没想到你对他还挺上心。”

    “我才没有对他上心。”希贝尔接道,“他和我们不一样,他就是垃圾桶旁边开的花,谁知道哪天就死了。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们能把他从垃圾桶旁边移植到草丛里,他会不会过得好些,可是垃圾桶把他的根跟压住了,我们没有办法。”

    好炸裂的比喻,安娜想到,但希贝尔说的没错,维克托被他的父亲死死的拖住,除非他爸哪天永远的走了,不然维克托的日子将永远暗无天日。

    “他爸都这样了,还会给他学费和零花钱吗?”安娜问道。

    “是啊,他酒醒的时候就会给,说什么‘乖儿子这些钱你好好拿着,爸对你这么好,你以后要好好照顾爸,爸就剩你了……’这种话,然后剩下的钱再拿去喝酒,喝高了再来打一顿维克托,严重的时候,维克托被打的我妈妈都没办法了,只能送到医院去,腿也骨折,脑子差点都被打坏了,医生问他怎么伤的,他就说在外面打架打的。”

    “他为什么不说是他爸爸打他?”安娜表示不理解。

    “他不想去福利院,去福利院就要去新的环境,就再也见不到我们了。”希贝尔说着,看向了安娜,“他就是倔,倔的跟驴一样,一天就知道逞强。”说罢,希贝尔翻了个身,平躺着,看向天花板,天花板上贴着夜光的星星贴纸,此时正在闪闪发光。

    “如果他去了福利院,你妈妈会不会收养他?”安娜比划道。

    希贝尔摇了摇头,说道:“就算我妈妈愿意,他也不会选择寄人篱下的,他就是这个样子。而且他已经十七岁了,马上就成年了,就算他去了福利院,也待不了几天。”

    安娜叹了口气,没有再提问了,过了几分钟,旁边传来了希贝尔均匀的呼吸声,安娜背过身,刷了会手机才起了困意。

    第二天早上,安娜起床的时候还是睡眼蓬松,换了张床睡她十分不习惯,认床的毛病让她昨晚睡得不太踏实,不过好的一点是昨晚一个梦也没做。她下床去上厕所,却发现客厅里的维克托已经走了,希贝尔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身边,说道:“他已经走了是吗,他就是这样的,突然就消失了,不用担心,明天在学校会见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