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谈话（上）
神王依旧保持着慈祥睿智的的笑容，他拿起茶壶，给江致远的杯中倒满，又给壶中续上开水，这才慢慢开口：“江施主前几日去了海上？”
“是啊。”
“感受如何？”
“和我原来公司开发的游戏一样，这是一个有限的空间。而我只是到了边界。而且我相信，如果我还要向前，发动机还会熄火，不是吗？”
神王微笑着，“那海名曰苦海。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江施主可曾想过，佛，是什么？”神王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神王，我不想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我感觉这里的人，包括您，多少有一些希望或者暗示，我留在这里，安安静静，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但我想知道的是这里究竟是什么？我要安心生活，但我需要知道，我是谁？我在哪里？这里究竟是什么？”
“还有，神王，您又是什么？”
见神王微笑不答，江致远继续说道：“我感觉这里很多东西都很符合我的喜好，无论是居住的院子，景色，食物等等。怎么说呢，我甚至有感觉这里好多事物好像是针对我设计出来的。我不知道是您还是其他什么人，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至少你们没有恶意。可我--我想知道真相。”
“江施主，你曾问过我什么是天堂，我的回答是天堂就是心之所向，你喜欢什么，天堂里自然出现什么。你来说说，这里不是天堂，那你如何解释你在苦海时身体的感受和变化？”
“我解释不了--我知道我应该已经死了，然后来到这里。虽然小时候我的一个亲人教给我很多的佛教思想，可是，学校的教育改变了我的思想。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江致远强调：“因为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所以一开始我就抱着怀疑的态度来观察自己接触到的一切。在苦海时，我发现我不需要吃饭，不需要喝水，甚至在水中也可以正常的呼吸时，我很震惊。我确认这是一个我无法理解的世界。但既然身在其中，我就想了解清楚。”
“江施主，在人间你度过三十六年，你对那个世界的运转了解多少？那个世界来自何处，去向何方？你的肉体来自父母精血，但你的灵魂来自何处？为何你死后却依旧存在？”
江致远有些哑然。
“既然在那里活的浑浑噩噩，糊里糊涂，那为什么来这里就要搞个清楚明白？”
江致远低头沉思，过了半饷，抬头开口，慢慢说道：“神王，您说的对。我的上辈子过得不如意，但不代表我没有思考过您说的那些问题。每个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都会想过这样的问题，只是每个人得出的答案不太一样而已。有宗教信仰的，会从自己的信仰之主那里获得答案或慰藉。另外的人，或者说是无神论者，他们多数人不去追寻这些问题的答案。卑微的人是过好每一天，为了自己，为了身边的亲人，为了血脉传承；伟大的人则会为了民族、同胞和国家。他们不去追寻那些终极问题的答案，不代表他们对生活的态度就是敷衍，就是浑浑噩噩，糊里糊涂。”
“对，这些人活在‘当下’，但是，他们同样有追求，或远大，或渺小，但都值得尊重。”
“来到这里，我也曾思考过怎么继续这里的生活。在苦海中，在逐渐下沉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思路异常清晰，我有了答案：我想搞清楚这里的一切。有没有结果不重要，我要去做！这也是我现在的追求！”
神王大笑;“佛，就是修自我。江施主，你正在做。好的，既然如此……“
刚刚说到这里，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帘一摆，青衣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神王，开始了！”
神王站起身来“既然如此，那就搞个清楚明白。江施主，请跟我来。“
三个人来到殿外。神王指向远方，“江施主，请看。“江致远顺着神王指出的方向望去，见远处天边尽头有一条闪动的白线，发出耀眼的光芒。那条白线似乎在向前奔跑，带动着天际的海水和天空都在沸腾，同时发出点点五色斑斓的彩光，而后融入中间那条白线。沸腾过处，海水和天边都已消失不见，那白线却已变得粗壮起来，继续卷动上下一切事物，把它们搅入身后，继续变成缤纷绚丽的点点闪耀，再融入白线。那越来越粗的白线像一个缀着彩光尾巴的白色巨兽，携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摧毁着周遭的一切，向前滚滚而来。
“神王，这是？”江致远极目环视，发现四周全是如此景象，而那些闪耀奔跑的白线也在逐渐拉近着和善见城的距离。
“江施主，你不是想要搞清楚这里的一切吗？这个世界即将坍塌，不过这不是末日，而是开始，只是需要你的参与，而你--恰好拥有这样的能力。”
“我不明白。”
随着白线的迫近，江致远发现白线经过的空间仿佛也被吞噬，目力可及的范围也越来越窄。就像是白线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已消失，包括空间。
“神王，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以说的明白一些吗？”江致远追问。神王却保持着微笑，不再开口。
眼看着席卷一切的白色闪亮巨兽已经奔到山下，沿着山坡继续向上，吞噬着遇到的植被、土地、道路、房屋，而后是山门、台阶……
不知为何，江致远对着发生在眼前的巨变却也波澜不惊，就连刚刚追问神王的语气也像是例行公事。他冷静的看着，看着白色的光芒来到近前，耀眼的让人已无法让人直视，江致远略微闭眼，白光已将神王、青衣和自己卷入淹没。
白色的光芒闪耀过后，江致远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一片白芒芒，上、下、左、右、前、后，都是一片无暇的、无限的、无尽的白。
他左右环顾，神王和青衣都已消失，白色的天地间只有自己。
“是啊。”
“感受如何？”
“和我原来公司开发的游戏一样，这是一个有限的空间。而我只是到了边界。而且我相信，如果我还要向前，发动机还会熄火，不是吗？”
神王微笑着，“那海名曰苦海。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江施主可曾想过，佛，是什么？”神王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神王，我不想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我感觉这里的人，包括您，多少有一些希望或者暗示，我留在这里，安安静静，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但我想知道的是这里究竟是什么？我要安心生活，但我需要知道，我是谁？我在哪里？这里究竟是什么？”
“还有，神王，您又是什么？”
见神王微笑不答，江致远继续说道：“我感觉这里很多东西都很符合我的喜好，无论是居住的院子，景色，食物等等。怎么说呢，我甚至有感觉这里好多事物好像是针对我设计出来的。我不知道是您还是其他什么人，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至少你们没有恶意。可我--我想知道真相。”
“江施主，你曾问过我什么是天堂，我的回答是天堂就是心之所向，你喜欢什么，天堂里自然出现什么。你来说说，这里不是天堂，那你如何解释你在苦海时身体的感受和变化？”
“我解释不了--我知道我应该已经死了，然后来到这里。虽然小时候我的一个亲人教给我很多的佛教思想，可是，学校的教育改变了我的思想。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江致远强调：“因为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所以一开始我就抱着怀疑的态度来观察自己接触到的一切。在苦海时，我发现我不需要吃饭，不需要喝水，甚至在水中也可以正常的呼吸时，我很震惊。我确认这是一个我无法理解的世界。但既然身在其中，我就想了解清楚。”
“江施主，在人间你度过三十六年，你对那个世界的运转了解多少？那个世界来自何处，去向何方？你的肉体来自父母精血，但你的灵魂来自何处？为何你死后却依旧存在？”
江致远有些哑然。
“既然在那里活的浑浑噩噩，糊里糊涂，那为什么来这里就要搞个清楚明白？”
江致远低头沉思，过了半饷，抬头开口，慢慢说道：“神王，您说的对。我的上辈子过得不如意，但不代表我没有思考过您说的那些问题。每个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都会想过这样的问题，只是每个人得出的答案不太一样而已。有宗教信仰的，会从自己的信仰之主那里获得答案或慰藉。另外的人，或者说是无神论者，他们多数人不去追寻这些问题的答案。卑微的人是过好每一天，为了自己，为了身边的亲人，为了血脉传承；伟大的人则会为了民族、同胞和国家。他们不去追寻那些终极问题的答案，不代表他们对生活的态度就是敷衍，就是浑浑噩噩，糊里糊涂。”
“对，这些人活在‘当下’，但是，他们同样有追求，或远大，或渺小，但都值得尊重。”
“来到这里，我也曾思考过怎么继续这里的生活。在苦海中，在逐渐下沉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思路异常清晰，我有了答案：我想搞清楚这里的一切。有没有结果不重要，我要去做！这也是我现在的追求！”
神王大笑;“佛，就是修自我。江施主，你正在做。好的，既然如此……“
刚刚说到这里，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帘一摆，青衣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神王，开始了！”
神王站起身来“既然如此，那就搞个清楚明白。江施主，请跟我来。“
三个人来到殿外。神王指向远方，“江施主，请看。“江致远顺着神王指出的方向望去，见远处天边尽头有一条闪动的白线，发出耀眼的光芒。那条白线似乎在向前奔跑，带动着天际的海水和天空都在沸腾，同时发出点点五色斑斓的彩光，而后融入中间那条白线。沸腾过处，海水和天边都已消失不见，那白线却已变得粗壮起来，继续卷动上下一切事物，把它们搅入身后，继续变成缤纷绚丽的点点闪耀，再融入白线。那越来越粗的白线像一个缀着彩光尾巴的白色巨兽，携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摧毁着周遭的一切，向前滚滚而来。
“神王，这是？”江致远极目环视，发现四周全是如此景象，而那些闪耀奔跑的白线也在逐渐拉近着和善见城的距离。
“江施主，你不是想要搞清楚这里的一切吗？这个世界即将坍塌，不过这不是末日，而是开始，只是需要你的参与，而你--恰好拥有这样的能力。”
“我不明白。”
随着白线的迫近，江致远发现白线经过的空间仿佛也被吞噬，目力可及的范围也越来越窄。就像是白线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已消失，包括空间。
“神王，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以说的明白一些吗？”江致远追问。神王却保持着微笑，不再开口。
眼看着席卷一切的白色闪亮巨兽已经奔到山下，沿着山坡继续向上，吞噬着遇到的植被、土地、道路、房屋，而后是山门、台阶……
不知为何，江致远对着发生在眼前的巨变却也波澜不惊，就连刚刚追问神王的语气也像是例行公事。他冷静的看着，看着白色的光芒来到近前，耀眼的让人已无法让人直视，江致远略微闭眼，白光已将神王、青衣和自己卷入淹没。
白色的光芒闪耀过后，江致远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一片白芒芒，上、下、左、右、前、后，都是一片无暇的、无限的、无尽的白。
他左右环顾，神王和青衣都已消失，白色的天地间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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