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化甜
菜很快就上了桌，赵父动过筷后，几个人才开始用餐。
几个人也没聊什么，无非就是赵父赵母在关心两兄弟最近的业绩。
期间赵随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啤酒，林衡倒是没喝，因为他晚上还要开车。
最后上来的菜是一道鱼汤，王姨端着汤碗，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放到桌子上。
黎湘语偏了偏身子给她让了个位置。王姨摆好了鱼汤之后，黎湘语就又打算把身子挪回去，谁料一个不小心，胳膊小臂碰掉了自己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低头，正打算去捡，只是刚把手伸出去，就见手掌上方盖过来一小片阴影。
她下意识的抬头，正好对上林衡的目光。两个人视线对上，他蓦然垂下眼帘，手已经伸了出去。林衡的胳膊长，小幅度地弯了弯腰，只是微微低了低头，就将桌下的筷子勾在手里。
黎湘语垂在半空中的手愣在那里忘记收回，林衡往回抽手的时候，手背若有若无的蹭过她的指尖，黎湘语的手指猛然缩回，虚握着拳，将胳膊收回来，起身坐直。
“哎呀黎小姐你没事吧，我去给你换一双筷子。”王姨的声音从一边急匆匆传来。
林衡握着筷子的底部往上一些，另一边没有对着人，微微朝外，黎湘语捏住筷子的另一头，将它从林衡手里抽了出来，随即转身交给了王姨。
她温和地笑了笑，开口道：“没事。”
王姨又重新给她拿了一双筷子，众人就接着低头吃饭，好像刚刚只是一个小插曲。
唯独林衡垂在桌下的左手紧了紧。
……
吃完饭已经七点多了，黎湘语也没耽误什么，快速的跟赵简讲了一遍下个周的学习计划和学习资料，然后就是拿着那四个丑娃娃，笑着祝他月考加油。
赵简简直笑不出来。
黎湘语倒是挺能理解他的，五一假期一回去就考试，确实搞人心态。
两个人学习的时候，王姨端着一盘水果上来了。
赵家晚上饭后半小时都会吃点水果，黎湘语虽然在这吃饭的次数不多，但已经习以为常。她也没抬头，任由赵简越过她去拿盘子。
“欸？这怎么有芒果，现在还没到吃这个的季节吧？”赵简有些疑惑的声音传来。
黎湘语正拿笔写着字的手顿了顿，眼睛一瞬间亮起来，随即缓缓抬头看去。
果盘里除了一半苹果和橘子之外，还有一半切成小块的芒果，上面插着几根牙签。果肉黄澄澄的，在灯光下泛着水润的光泽，一看就很甜。
她看着果盘眨了眨眼，听着王姨跟赵简的回话：
“林少爷带来的，说是朋友给带的，让他尝个鲜。刚刚太太吃了一块，说是甜的很呢。”
赵简接过王姨手中的果盘，说了句幸苦，就关上了门。
他端着果盘往黎湘语那边走，边走边小声嘟囔：“阿衡哥这什么朋友，不知道他不喜欢吃这么甜的吗，还送芒果，真是......”
他边嘟囔着边把果盘放在黎湘语面前，芒果的那一半对着她，叉了块苹果道：“我不喜欢吃芒果，你要不要？”
黎湘语点了点头，随手叉了一块芒果放到嘴里。
很甜。
她又叉了一块。
还是很甜。
但是她好像记着，林衡不喜欢吃甜的？
以前学校旁边的小卖部里有卖系列水果糖的，后来推出新品一套十个味，当时学生都喜欢买一套回去吃或者分给同学。
说实话，这种糖里面都加的香精，其实味道甜度都大差不差，但是黎湘语一般只单买芒果味，她就是单纯地觉得那个更甜。
但是林衡就不一样，他每次都去买一套的，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味道，只是吃青柠味的多一些，但是唯独不吃芒果和桃子。
黎湘语问过他为什么，他说那两个味道太甜了，他有点腻。
都是同桌，正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一般林衡把这两个口味的糖挑出来，都让黎湘语和莫聆月拿走了。
林衡最开始是觉得她只是单纯的想吃糖，还问她要不要别的味道的，后来才发现黎湘语只是单纯的喜欢芒果味而已。
后来有一天，黎湘语在小卖部买笔的时候碰到了林衡，那个时候恰好店里缺货，正好单卖的芒果桃子，薄荷和青柠味没有了，所以店家就只能拆了几个全套里的糖卖。
林衡在选糖的时候，黎湘语跟他说了这个事，她本来是想着让林衡拿那个被拆过的，正好他也不喜欢吃那两个味，结果林衡最后还是拿了一个整套的。
黎湘语有些随意地问他为什么，林衡正拆着外面的塑料纸，闻言微微偏了偏头。
他背着光，笑得肆意，带着少年人的朝气，随手把拆出来的芒果和桃子味扔给她，声音有些懒散，却带着藏不住的张扬：“我就习惯拿那一个。”
他顿了顿，将头转回去，声音压了压，却是底气很足地补充道，“再说，那里面没有我喜欢的青柠味。”
***
黎湘语回过神，又叉了几块芒果放到嘴里，听着赵简在那抱怨下个周的月考，想了想他下个周周天学校调休还要补课，她也不用来家教，就没开口怼他。
她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多了，她也该走了，她不喜欢在别人家待到太晚。
她下楼，跟坐在客厅的赵父赵母打了个招呼，打算打个车走。
赵母有些不放心，打算让赵随开车送她，还没等黎湘语推脱，赵随倒是先拒绝了。
“我不行啊，妈，你忘了，我今天晚上喝酒了。”
赵母闻言，皱了皱眉。
黎湘语看出了她的为难，笑了笑，正想开口安慰她一下，就听见后面的赵随再次开了口：
“欸，阿衡，你不是没喝酒嘛，反正你也要回去，不如你送一下黎老师？”
黎湘语和赵母一起转过头去，林衡正穿好外衣往这边走来。
赵母看到他，有些高兴道：“那阿衡，你要不送一下小黎吧，她一个女孩子，这大晚上的，我不放心。”
黎湘语拉住了赵母，刚想开口说不用麻烦了，就听见林衡清冽的声音。
“好，我正好顺路要去一趟公司。”
黎湘语闻言顿住，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转头道了一句麻烦了。
林衡没说话，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起往外走。
倚在一边的赵随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笑得一脸感慨。
我真是个伟大的人。
他暗暗评价到。
……
两个人坐进车里。
黎湘语今天有些累，上了车就开始闭眼假寐。
林衡瞥了她一眼，也没吵她，伸手将车上的温度调高了一点，又打开了音乐。
纯音乐的音调十分轻缓，黎湘语闭着眼，倒真有些昏昏欲睡。
等红灯的时候，林衡偏过头去。灯光有些昏暗，黎湘语坐在副驾驶上，朝右边歪着头，歪的有些厉害。
从林衡的角度看去，看不清她印在车窗上的倒影，只能看见她细长洁白的脖颈和一小半侧脸。她扎着的头发被压在脑后，耳朵上几缕碎发有些弧度地勾着，软软地扎在耳后，整个人显得很是乖巧。
莫聆月常说黎湘语长了一张甜妹的脸和毫不符合脸的内心，确实如此。尤其是笑起来时那两个酒窝，甜得人心都要化了。抛开别的不说，她有些圆的脸和大眼睛，以及不怎么挺的鼻梁，确实没什么攻击性，软软糯糯的，让人忍不住想上手捏一把。
林衡秃自想着，手已经伸了出去。
他是想着黎湘语头歪的这么大，醒了以后容易脖子疼，所以想帮她把头调个位置。
女生的脸近在咫尺，林衡的手靠得越来越近。
黎湘语忽然转过头来，一双眼睛带着些长时间闭眼的朦胧的雾气，显得很迷糊。就是那眼神看起来却是清醒无比，甚至带着些凌厉。
林衡的手猛的顿住，随即往回小幅度地收了收。
黎湘语看着他，很轻微的皱了下眉，好似带着些被吵到的不快。过了几秒，她又猛的眨了眨眼，凌厉的气势消失，一双眼睛变得如往常一样有神起来。
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林衡倒是先解释起来：
“你...刚刚头歪的有点大，我估摸着你醒了之后会脖子疼，就...打算帮你调一下。”
他的声音不复以往的张扬或沉稳，有些断断续续。
黎湘语没回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又重新把头转了回去，伴随着一声有些轻缓的“谢谢”。
林衡看着她顿了顿，随即转过头去，把手重新搭在方向盘上。
绿灯亮起，车子重新启动。
几个人也没聊什么，无非就是赵父赵母在关心两兄弟最近的业绩。
期间赵随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啤酒，林衡倒是没喝，因为他晚上还要开车。
最后上来的菜是一道鱼汤，王姨端着汤碗，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放到桌子上。
黎湘语偏了偏身子给她让了个位置。王姨摆好了鱼汤之后，黎湘语就又打算把身子挪回去，谁料一个不小心，胳膊小臂碰掉了自己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低头，正打算去捡，只是刚把手伸出去，就见手掌上方盖过来一小片阴影。
她下意识的抬头，正好对上林衡的目光。两个人视线对上，他蓦然垂下眼帘，手已经伸了出去。林衡的胳膊长，小幅度地弯了弯腰，只是微微低了低头，就将桌下的筷子勾在手里。
黎湘语垂在半空中的手愣在那里忘记收回，林衡往回抽手的时候，手背若有若无的蹭过她的指尖，黎湘语的手指猛然缩回，虚握着拳，将胳膊收回来，起身坐直。
“哎呀黎小姐你没事吧，我去给你换一双筷子。”王姨的声音从一边急匆匆传来。
林衡握着筷子的底部往上一些，另一边没有对着人，微微朝外，黎湘语捏住筷子的另一头，将它从林衡手里抽了出来，随即转身交给了王姨。
她温和地笑了笑，开口道：“没事。”
王姨又重新给她拿了一双筷子，众人就接着低头吃饭，好像刚刚只是一个小插曲。
唯独林衡垂在桌下的左手紧了紧。
……
吃完饭已经七点多了，黎湘语也没耽误什么，快速的跟赵简讲了一遍下个周的学习计划和学习资料，然后就是拿着那四个丑娃娃，笑着祝他月考加油。
赵简简直笑不出来。
黎湘语倒是挺能理解他的，五一假期一回去就考试，确实搞人心态。
两个人学习的时候，王姨端着一盘水果上来了。
赵家晚上饭后半小时都会吃点水果，黎湘语虽然在这吃饭的次数不多，但已经习以为常。她也没抬头，任由赵简越过她去拿盘子。
“欸？这怎么有芒果，现在还没到吃这个的季节吧？”赵简有些疑惑的声音传来。
黎湘语正拿笔写着字的手顿了顿，眼睛一瞬间亮起来，随即缓缓抬头看去。
果盘里除了一半苹果和橘子之外，还有一半切成小块的芒果，上面插着几根牙签。果肉黄澄澄的，在灯光下泛着水润的光泽，一看就很甜。
她看着果盘眨了眨眼，听着王姨跟赵简的回话：
“林少爷带来的，说是朋友给带的，让他尝个鲜。刚刚太太吃了一块，说是甜的很呢。”
赵简接过王姨手中的果盘，说了句幸苦，就关上了门。
他端着果盘往黎湘语那边走，边走边小声嘟囔：“阿衡哥这什么朋友，不知道他不喜欢吃这么甜的吗，还送芒果，真是......”
他边嘟囔着边把果盘放在黎湘语面前，芒果的那一半对着她，叉了块苹果道：“我不喜欢吃芒果，你要不要？”
黎湘语点了点头，随手叉了一块芒果放到嘴里。
很甜。
她又叉了一块。
还是很甜。
但是她好像记着，林衡不喜欢吃甜的？
以前学校旁边的小卖部里有卖系列水果糖的，后来推出新品一套十个味，当时学生都喜欢买一套回去吃或者分给同学。
说实话，这种糖里面都加的香精，其实味道甜度都大差不差，但是黎湘语一般只单买芒果味，她就是单纯地觉得那个更甜。
但是林衡就不一样，他每次都去买一套的，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味道，只是吃青柠味的多一些，但是唯独不吃芒果和桃子。
黎湘语问过他为什么，他说那两个味道太甜了，他有点腻。
都是同桌，正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一般林衡把这两个口味的糖挑出来，都让黎湘语和莫聆月拿走了。
林衡最开始是觉得她只是单纯的想吃糖，还问她要不要别的味道的，后来才发现黎湘语只是单纯的喜欢芒果味而已。
后来有一天，黎湘语在小卖部买笔的时候碰到了林衡，那个时候恰好店里缺货，正好单卖的芒果桃子，薄荷和青柠味没有了，所以店家就只能拆了几个全套里的糖卖。
林衡在选糖的时候，黎湘语跟他说了这个事，她本来是想着让林衡拿那个被拆过的，正好他也不喜欢吃那两个味，结果林衡最后还是拿了一个整套的。
黎湘语有些随意地问他为什么，林衡正拆着外面的塑料纸，闻言微微偏了偏头。
他背着光，笑得肆意，带着少年人的朝气，随手把拆出来的芒果和桃子味扔给她，声音有些懒散，却带着藏不住的张扬：“我就习惯拿那一个。”
他顿了顿，将头转回去，声音压了压，却是底气很足地补充道，“再说，那里面没有我喜欢的青柠味。”
***
黎湘语回过神，又叉了几块芒果放到嘴里，听着赵简在那抱怨下个周的月考，想了想他下个周周天学校调休还要补课，她也不用来家教，就没开口怼他。
她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多了，她也该走了，她不喜欢在别人家待到太晚。
她下楼，跟坐在客厅的赵父赵母打了个招呼，打算打个车走。
赵母有些不放心，打算让赵随开车送她，还没等黎湘语推脱，赵随倒是先拒绝了。
“我不行啊，妈，你忘了，我今天晚上喝酒了。”
赵母闻言，皱了皱眉。
黎湘语看出了她的为难，笑了笑，正想开口安慰她一下，就听见后面的赵随再次开了口：
“欸，阿衡，你不是没喝酒嘛，反正你也要回去，不如你送一下黎老师？”
黎湘语和赵母一起转过头去，林衡正穿好外衣往这边走来。
赵母看到他，有些高兴道：“那阿衡，你要不送一下小黎吧，她一个女孩子，这大晚上的，我不放心。”
黎湘语拉住了赵母，刚想开口说不用麻烦了，就听见林衡清冽的声音。
“好，我正好顺路要去一趟公司。”
黎湘语闻言顿住，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转头道了一句麻烦了。
林衡没说话，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起往外走。
倚在一边的赵随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笑得一脸感慨。
我真是个伟大的人。
他暗暗评价到。
……
两个人坐进车里。
黎湘语今天有些累，上了车就开始闭眼假寐。
林衡瞥了她一眼，也没吵她，伸手将车上的温度调高了一点，又打开了音乐。
纯音乐的音调十分轻缓，黎湘语闭着眼，倒真有些昏昏欲睡。
等红灯的时候，林衡偏过头去。灯光有些昏暗，黎湘语坐在副驾驶上，朝右边歪着头，歪的有些厉害。
从林衡的角度看去，看不清她印在车窗上的倒影，只能看见她细长洁白的脖颈和一小半侧脸。她扎着的头发被压在脑后，耳朵上几缕碎发有些弧度地勾着，软软地扎在耳后，整个人显得很是乖巧。
莫聆月常说黎湘语长了一张甜妹的脸和毫不符合脸的内心，确实如此。尤其是笑起来时那两个酒窝，甜得人心都要化了。抛开别的不说，她有些圆的脸和大眼睛，以及不怎么挺的鼻梁，确实没什么攻击性，软软糯糯的，让人忍不住想上手捏一把。
林衡秃自想着，手已经伸了出去。
他是想着黎湘语头歪的这么大，醒了以后容易脖子疼，所以想帮她把头调个位置。
女生的脸近在咫尺，林衡的手靠得越来越近。
黎湘语忽然转过头来，一双眼睛带着些长时间闭眼的朦胧的雾气，显得很迷糊。就是那眼神看起来却是清醒无比，甚至带着些凌厉。
林衡的手猛的顿住，随即往回小幅度地收了收。
黎湘语看着他，很轻微的皱了下眉，好似带着些被吵到的不快。过了几秒，她又猛的眨了眨眼，凌厉的气势消失，一双眼睛变得如往常一样有神起来。
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林衡倒是先解释起来：
“你...刚刚头歪的有点大，我估摸着你醒了之后会脖子疼，就...打算帮你调一下。”
他的声音不复以往的张扬或沉稳，有些断断续续。
黎湘语没回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又重新把头转了回去，伴随着一声有些轻缓的“谢谢”。
林衡看着她顿了顿，随即转过头去，把手重新搭在方向盘上。
绿灯亮起，车子重新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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