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盲症（下）
颜晖开完会，在酒店等到谢菲菲就和她一起去老杨订的馆子，一家本土颇有口碑的羊肉馆子。二人到的时候老杨已经备好了酒等了他们一阵。
“菲菲，这位是老杨，以前的老同事，绝对的好大哥，家里的吃的百合干就是杨哥之前给咱们的。老杨，这个就是我媳妇，谢菲菲，这次跟我过来沾你光来了。”
“弟妹好，比照片里好看多了。”老杨与谢菲菲握了手，大方的赞美了一句。
“杨哥好。”谢菲菲这种场合参与的少，也知道多说什么。
几人落座后，羊肉很快就端了上来。整个西北地区的羊肉品质都不错，蓝城这边虽不是最佳，但是这边的红焖羊肉确实很不错。老杨见主菜上席，也就叫服务员把白酒打开，也特意询问谢菲菲喝不喝，颜晖知道菲菲的酒量也就推说自己媳妇不喝。
席间，老杨和颜晖边喝边吃聊，一边忆往昔峥嵘岁月，一边叹今朝英雄辈出。谢菲菲也插不上太多话，就专心吃肉到双眼放光。一瓶白酒很快下去，老杨已经进入到微醺状态，舌头也就有些大，他还想再开一瓶，被颜晖拦了下来。
“杨哥，你看你这肚子，比我刚认识你时大了不止一圈，少喝点咱多聊天。”
“哎，愁啊，就守着这一亩地三分田，你走了后面来的那个市场支持都快笨死了。”老杨确实如此，虽然每年都把任务完成的不错，但是C司也基本上就是他职业生涯的终点了。
“慢慢来，后面有需要兄弟的项目咱还是老样子，换个方式支持你吗。”
“你知道不，老吴明年移民，我这边后面就少条腿走路了。”他口里的老吴是在这边的一个头部的经销商，和几人都是老相识。而老吴要移民的消息颜晖前几次来就有消息。
“啊？什么时候，去哪儿？”颜晖还是想听他多说。
“明年吧，应该是加拿大。”老杨不是很确定。虽然他老吴确实是C司在这个省最大的出货商，但是看样子老杨和老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密切。
颜晖知道，一旦移民，就要坐移民监，也就是那几年内每年都要在移民所在的国家呆够一个日子，能回国的时间变得非常有限。老杨这时候提出这个也是有私心的，C公司在市场上的位置在这几年一直有些尴尬，前面是P司和S司这种头部外企，这两年国内的竞品厂家也实现了技术突破，可以预见的是在未来两年也一定会挤入市场开始抢夺，而老杨在这时候肯定是想要拼一把，看看有没有在变动的机会。但老杨一辈子都在陇省和区域内的这些客户打交道，让他去P司也好S司也好也都没有太合适的坑，如果想有突破，也只能从别的方向在想想办法。但这个事情老杨也没有明确地和他说明，他自己也不能太激进，只能后面留意一些别的机会看着了。
想到这里，颜晖在后面的聊天里就主动提及了这段时间的项目里，有些挺便宜的小设备都会跟着大设备打包进医院，而小设备的厂商和医院缺乏直接沟通的渠道，都是由着打包商自己在中间操作的事情。
后面两人的话题也逐渐越扯越偏，回到了可以让谢菲菲参与的状态。
吃完饭后，几人告别，谢菲菲冷的够呛也就没有去看夜景，早早的回到了酒店。今天颜喝了酒，不能去游泳，两人也就借此重温了下刚认识时的感觉。
第二天全天都是和P公司的集体活动，外面太冷，P公司就干脆安排了一个轰趴馆作为活动场地，除了孟浩宇以外，P公司这边的团队也大多是携家带口的过来。早上9点出发确实要了菲菲的老命，从酒店到轰趴馆的路上哈欠连天。颜晖则是一直在刷手机，早上起来时他看着酒店在床头摆着加湿器，突然想到暖气过几天就来了，北方偏干燥怕谢家几人受不了，就干脆给家里买俩。
轰趴馆里玩儿的品类不少，适合合家欢，P司在这边的团队一共十来个职工，加上家属一共20来个人，自然的分成几群，按自己的喜好或是看电影，或是打游戏，或是打桌球。孟浩宇和另外几人则跑到楼上的麻将房，自然是过过手瘾。谢菲菲本来也想上手，颜晖告诉她筹码很大，这一下午输赢过几千，谢菲菲也只能作罢，老老实实的其他几个女士看电影。
而晚餐是特意安排了一个很有蓝城特色的地点，火吧。在这里，一个包间里面，可以同时做到喝酒，唱K，涮火锅和吃烧烤甚至打麻将。在大家吃饱喝足之后，愿意留下来的也就在原地接着唱会儿歌，而孟浩宇则开始安排第二场。
因为带了谢菲菲，这次的第二场颜晖自是不用参与，吃饭席中，趁着出去抽烟的功夫孟浩宇和颜晖在外面短谈了几分钟。他打算给这边的下沉市场定一个硬指标，希望明天有所起色，和颜晖通气也是为了让颜晖提早向公司要好激励政策。把想表达的事情敲说完之后他倒是有点惋惜，平时在古城不方便，来到这边没有什么顾虑可以在第二场痛快的折腾一番，结果颜晖把自己的媳妇带上了。
等孟浩宇那边和他下面几个相熟的人离开不久，颜晖和谢菲菲也就从火吧离开。这顿饭的味道差一点，并且虽然包间里通风开的很足，时间长了还是烟雾缭绕。颜晖今天一天和这帮人混一起，自己需要获取的信息也已经拿到，后面的时间就是陪谢菲菲散好心。
两人打了个车，特意让司机绕到河滨路上，沿河慢慢开回了酒店。等回到房间后，两人靠在一起聊天。
“老公，我觉得你的工作还挺轻松的。”
“嗯？怎么讲？”
“你看，今天来这边一天其实就是和玩儿一样，也没想象中开会那种剑拔弩张的样子。”
“那是因为今天是P公司的家庭RB来就是团队的人找个机会一起聚一聚，很多外企都对家庭日有要求的。我特意带你过来蹭一蹭的。”颜晖解释道。
“那你们开会或者去见客户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谢菲菲有些好奇。
“我想想怎么说，就是你见到一个人，他说的每句话你都要在脑子里面转三圈才能知道他要说什么。你要表达什么还不能直接的说，说出去的话也要在他脑子里面转三圈才能让他听懂这种。”颜晖只能试图把一个抽象的概念讲的通俗一点。
“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谈公事不就是有啥说啥么？”谢菲菲有些似懂非懂。
“那我换个简单的讲，昨天和老杨一起吃晚饭时你听出来他这次找我要做什么事情么？”颜晖换了问题，找了个菲菲最能好理解的。
“你们有谈事儿么？不都是在闲聊么？”谢菲菲疑惑的问。
“他想多找些项目做，也在问我的门路。”
“啊？什么时候？你们私下么？”
“不是，当着你的面，他提到这边一个经销商要移民的时候。”
“……你们累不累啊。至于不？”谢菲菲有些震惊。
“怎么说呢，直接要求帮忙是一张单程票，说出去就没有回头路。当然彼此都知道如果直接要求大家碍于面子都会答应，但具体做不做谁知道呢？还不如隐晦的表达出来，能帮上忙自然会有所表示，就算帮不上忙不应承也不至于伤面子。”颜晖干脆把这种行为的逻辑动机给谢菲菲补全。
“哎，搞不懂。”
“来，娘子给相公捶捶背。”颜晖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哼，就5分钟，锤完了换你给我按摩。”谢菲菲嘟囔着锤了一拳过去。
聊到这，颜晖干脆就叫了酒店的Spa，两个人要一千多。
“啊，这么贵的，不会是那种的吧。”菲菲在那种上面加了重音。
“想什么呢，这种都是正规酒店的正规按摩。”颜晖正色道。
“有点贵吧，我看我们平时出去洗脚也就一个人三百多。”菲菲还是不可置信。
“外面这么冷，这个是直接到酒店房间的，按摩师本来就是五星酒店的一个衡量标准。咱们都出来了，就奢侈一下。”
两人回西安没几天后，市政也开始提前供暖，颜晖买的加湿器也及时送到。颜晖家里是地暖，谢菲菲终于体会到了传说中的外面寒风凛冽，屋里穿着短袖吃冰棍的爽快感。颜晖这边也接到了一个好消息，B司的全体邮件里说今年年会的时候会给颜晖一个奖项，以表彰他在为公司服役的这接近三年，保证资金投放量的同时，资金投资零风险，通俗的讲就是每笔投资都如期回报。另外一个算是好消息，今年的TopAccountManager由赵猛和他的PK对手共同获得，两人同享这次奖励。
后来颜晖悄悄的问过周章，公司让本来上紧发条的两人这样松下来是怎么想的。
周章说“公司又不傻，这两人这么疯狂的往外扔钱肯定有一些项目是高风险的，与其让两人到处找地雷踩，不如给这两人都踩刹车。多一家人的机票酒店才几个钱，一个项目出幺蛾子亏的比这个多的多。”
颜晖又问，“和我上次给你拍的照片有关系么？”
周章小声的说，“有关。”
果然，赵猛没有耐得住性子，报上去了一个明显有问题的项目。
“我的夜盲症，就快要变成永恒；
思念总是让我受困，脱不了身；我摸黑找不到回家的路程
等待熟悉的脚步声，给我心疼
——————《夜盲症》，蔡健雅”
“菲菲，这位是老杨，以前的老同事，绝对的好大哥，家里的吃的百合干就是杨哥之前给咱们的。老杨，这个就是我媳妇，谢菲菲，这次跟我过来沾你光来了。”
“弟妹好，比照片里好看多了。”老杨与谢菲菲握了手，大方的赞美了一句。
“杨哥好。”谢菲菲这种场合参与的少，也知道多说什么。
几人落座后，羊肉很快就端了上来。整个西北地区的羊肉品质都不错，蓝城这边虽不是最佳，但是这边的红焖羊肉确实很不错。老杨见主菜上席，也就叫服务员把白酒打开，也特意询问谢菲菲喝不喝，颜晖知道菲菲的酒量也就推说自己媳妇不喝。
席间，老杨和颜晖边喝边吃聊，一边忆往昔峥嵘岁月，一边叹今朝英雄辈出。谢菲菲也插不上太多话，就专心吃肉到双眼放光。一瓶白酒很快下去，老杨已经进入到微醺状态，舌头也就有些大，他还想再开一瓶，被颜晖拦了下来。
“杨哥，你看你这肚子，比我刚认识你时大了不止一圈，少喝点咱多聊天。”
“哎，愁啊，就守着这一亩地三分田，你走了后面来的那个市场支持都快笨死了。”老杨确实如此，虽然每年都把任务完成的不错，但是C司也基本上就是他职业生涯的终点了。
“慢慢来，后面有需要兄弟的项目咱还是老样子，换个方式支持你吗。”
“你知道不，老吴明年移民，我这边后面就少条腿走路了。”他口里的老吴是在这边的一个头部的经销商，和几人都是老相识。而老吴要移民的消息颜晖前几次来就有消息。
“啊？什么时候，去哪儿？”颜晖还是想听他多说。
“明年吧，应该是加拿大。”老杨不是很确定。虽然他老吴确实是C司在这个省最大的出货商，但是看样子老杨和老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密切。
颜晖知道，一旦移民，就要坐移民监，也就是那几年内每年都要在移民所在的国家呆够一个日子，能回国的时间变得非常有限。老杨这时候提出这个也是有私心的，C公司在市场上的位置在这几年一直有些尴尬，前面是P司和S司这种头部外企，这两年国内的竞品厂家也实现了技术突破，可以预见的是在未来两年也一定会挤入市场开始抢夺，而老杨在这时候肯定是想要拼一把，看看有没有在变动的机会。但老杨一辈子都在陇省和区域内的这些客户打交道，让他去P司也好S司也好也都没有太合适的坑，如果想有突破，也只能从别的方向在想想办法。但这个事情老杨也没有明确地和他说明，他自己也不能太激进，只能后面留意一些别的机会看着了。
想到这里，颜晖在后面的聊天里就主动提及了这段时间的项目里，有些挺便宜的小设备都会跟着大设备打包进医院，而小设备的厂商和医院缺乏直接沟通的渠道，都是由着打包商自己在中间操作的事情。
后面两人的话题也逐渐越扯越偏，回到了可以让谢菲菲参与的状态。
吃完饭后，几人告别，谢菲菲冷的够呛也就没有去看夜景，早早的回到了酒店。今天颜喝了酒，不能去游泳，两人也就借此重温了下刚认识时的感觉。
第二天全天都是和P公司的集体活动，外面太冷，P公司就干脆安排了一个轰趴馆作为活动场地，除了孟浩宇以外，P公司这边的团队也大多是携家带口的过来。早上9点出发确实要了菲菲的老命，从酒店到轰趴馆的路上哈欠连天。颜晖则是一直在刷手机，早上起来时他看着酒店在床头摆着加湿器，突然想到暖气过几天就来了，北方偏干燥怕谢家几人受不了，就干脆给家里买俩。
轰趴馆里玩儿的品类不少，适合合家欢，P司在这边的团队一共十来个职工，加上家属一共20来个人，自然的分成几群，按自己的喜好或是看电影，或是打游戏，或是打桌球。孟浩宇和另外几人则跑到楼上的麻将房，自然是过过手瘾。谢菲菲本来也想上手，颜晖告诉她筹码很大，这一下午输赢过几千，谢菲菲也只能作罢，老老实实的其他几个女士看电影。
而晚餐是特意安排了一个很有蓝城特色的地点，火吧。在这里，一个包间里面，可以同时做到喝酒，唱K，涮火锅和吃烧烤甚至打麻将。在大家吃饱喝足之后，愿意留下来的也就在原地接着唱会儿歌，而孟浩宇则开始安排第二场。
因为带了谢菲菲，这次的第二场颜晖自是不用参与，吃饭席中，趁着出去抽烟的功夫孟浩宇和颜晖在外面短谈了几分钟。他打算给这边的下沉市场定一个硬指标，希望明天有所起色，和颜晖通气也是为了让颜晖提早向公司要好激励政策。把想表达的事情敲说完之后他倒是有点惋惜，平时在古城不方便，来到这边没有什么顾虑可以在第二场痛快的折腾一番，结果颜晖把自己的媳妇带上了。
等孟浩宇那边和他下面几个相熟的人离开不久，颜晖和谢菲菲也就从火吧离开。这顿饭的味道差一点，并且虽然包间里通风开的很足，时间长了还是烟雾缭绕。颜晖今天一天和这帮人混一起，自己需要获取的信息也已经拿到，后面的时间就是陪谢菲菲散好心。
两人打了个车，特意让司机绕到河滨路上，沿河慢慢开回了酒店。等回到房间后，两人靠在一起聊天。
“老公，我觉得你的工作还挺轻松的。”
“嗯？怎么讲？”
“你看，今天来这边一天其实就是和玩儿一样，也没想象中开会那种剑拔弩张的样子。”
“那是因为今天是P公司的家庭RB来就是团队的人找个机会一起聚一聚，很多外企都对家庭日有要求的。我特意带你过来蹭一蹭的。”颜晖解释道。
“那你们开会或者去见客户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谢菲菲有些好奇。
“我想想怎么说，就是你见到一个人，他说的每句话你都要在脑子里面转三圈才能知道他要说什么。你要表达什么还不能直接的说，说出去的话也要在他脑子里面转三圈才能让他听懂这种。”颜晖只能试图把一个抽象的概念讲的通俗一点。
“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谈公事不就是有啥说啥么？”谢菲菲有些似懂非懂。
“那我换个简单的讲，昨天和老杨一起吃晚饭时你听出来他这次找我要做什么事情么？”颜晖换了问题，找了个菲菲最能好理解的。
“你们有谈事儿么？不都是在闲聊么？”谢菲菲疑惑的问。
“他想多找些项目做，也在问我的门路。”
“啊？什么时候？你们私下么？”
“不是，当着你的面，他提到这边一个经销商要移民的时候。”
“……你们累不累啊。至于不？”谢菲菲有些震惊。
“怎么说呢，直接要求帮忙是一张单程票，说出去就没有回头路。当然彼此都知道如果直接要求大家碍于面子都会答应，但具体做不做谁知道呢？还不如隐晦的表达出来，能帮上忙自然会有所表示，就算帮不上忙不应承也不至于伤面子。”颜晖干脆把这种行为的逻辑动机给谢菲菲补全。
“哎，搞不懂。”
“来，娘子给相公捶捶背。”颜晖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哼，就5分钟，锤完了换你给我按摩。”谢菲菲嘟囔着锤了一拳过去。
聊到这，颜晖干脆就叫了酒店的Spa，两个人要一千多。
“啊，这么贵的，不会是那种的吧。”菲菲在那种上面加了重音。
“想什么呢，这种都是正规酒店的正规按摩。”颜晖正色道。
“有点贵吧，我看我们平时出去洗脚也就一个人三百多。”菲菲还是不可置信。
“外面这么冷，这个是直接到酒店房间的，按摩师本来就是五星酒店的一个衡量标准。咱们都出来了，就奢侈一下。”
两人回西安没几天后，市政也开始提前供暖，颜晖买的加湿器也及时送到。颜晖家里是地暖，谢菲菲终于体会到了传说中的外面寒风凛冽，屋里穿着短袖吃冰棍的爽快感。颜晖这边也接到了一个好消息，B司的全体邮件里说今年年会的时候会给颜晖一个奖项，以表彰他在为公司服役的这接近三年，保证资金投放量的同时，资金投资零风险，通俗的讲就是每笔投资都如期回报。另外一个算是好消息，今年的TopAccountManager由赵猛和他的PK对手共同获得，两人同享这次奖励。
后来颜晖悄悄的问过周章，公司让本来上紧发条的两人这样松下来是怎么想的。
周章说“公司又不傻，这两人这么疯狂的往外扔钱肯定有一些项目是高风险的，与其让两人到处找地雷踩，不如给这两人都踩刹车。多一家人的机票酒店才几个钱，一个项目出幺蛾子亏的比这个多的多。”
颜晖又问，“和我上次给你拍的照片有关系么？”
周章小声的说，“有关。”
果然，赵猛没有耐得住性子，报上去了一个明显有问题的项目。
“我的夜盲症，就快要变成永恒；
思念总是让我受困，脱不了身；我摸黑找不到回家的路程
等待熟悉的脚步声，给我心疼
——————《夜盲症》，蔡健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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