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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当日入夜,太宣宫内。

    墨清从另一侧城门而入来到太宣宫,他走进大殿,俯身拱手向太后禀报:“禀太后,温煜喆已经顺利离开上京,只是...........”

    太后闻言微微瞥眼不解,墨清接着说:“属下看见靖王和其随侍竹酒追赶温煜喆的马车!属下在那里等待了些许,在属下回来时还未见到靖王回来的身影,想必是已经追上了温煜喆的马车!”

    话罢,太后忽然震怒:“那你为何不拦着!”

    “太后赎罪!”墨清跪在地上请求太后原谅。

    太后则缓缓起身,慢慢走去墨清的身边,语重心长的对墨清说:“你知不知道这一次的计划有多么重要?为了今天,哀家苦苦等了二十多年!哀家之所以让颜汐芸相助北院,就是为了今天!若是让人阻碍了计划,难道哀家还要再等二十年吗!”

    “太后息怒!”墨清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他为太后解释,“以属下看,靖王不会是温煜喆的对手!温煜喆的身边有凡牧飞和莫图纳,当年与番州一战,凡牧飞是因为身受重伤,才会被靖王砍去手脚筋,更何况属下看出那个温煜喆内力不凡,只怕靖王不一定能是温煜喆的对手!所以太后无须担心!”

    “无论如何,都不能掉以轻心!”太后忽然指着墨清吩咐道,“你马上回去北院,飞鸽传信给在番州的人,告诉他如果见到温煜喆和颜汐芸一同回到番州,立刻向哀家回信!”

    “是,太后!”

    墨清说完正要起身离开,身后却又传来太后的声音:“等等,哀家还是不太放心御景司!”

    墨清应声:“那以太后所言,该如何应对靖王?”

    随后太后若有所思了一番,她反复斟酌之后便说:“你先回去吧,此事哀家派苏公公去!”

    看来太后还是不太信任于我。

    虽然无奈,但墨清也只是一个臣下而已。

    待墨清离开,太后便叫来苏公公:“你马上依照哀家的意思拟写一份懿旨。靖王御景司与安乐郡主赵忆梦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虽此前大婚之日发生不可预料的事,但御景司已经彻底悔过。命赵国公另择吉日,让二人完成大婚!”

    “遵旨!”

    “再...........”太后接着说,“为了防止靖王御景司再次被邪人蛊惑,即刻起执行禁闭,直到大婚之后的第二日方能离开王府!苏公公,哀家想,你应该知道哀家的目的!”

    苏公公嘴角含笑,抬眼看着太后:“太后放心,奴才定不会辜负太后的!”

    太后欣慰的点点头:“哀家特意借走了成公太傅手中的兵权。你就带着他们严加看管靖王府,御景司轻功了得,切记不要掉以轻心!”

    “奴才一定不辜负太后众望所托!只是...........”话音落下,苏公公的脸色忽然变得担忧起来,他话锋一转,“如果让靖王与安乐郡主成了婚,那先王的嘱托不就............”

    先王............

    当年,君澈临终之前奄奄一息的嘱咐于她:“梓云,轩儿年幼,身边有无一衷心之人,在成公太傅与..........与颜正国回来之前,不可推他登帝!..........再有,朕这一生唯一愧对之人便是她,朕走之后,你定要多多照顾他们,为她的女儿寻一良配,再封为郡主,切记!”

    话音未落,御辜便永远闭上了双眼,那时候,她作为王后三年,不过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

    为了替心爱之人守住江山,她弱小的肩膀上开始抗下了不属于她的重任。

    她知道苏公公是御辜身边最衷心的人,所以凡是涉及朝纲的事,她都与他交谈,可以说,这么多年,她一来要忍受朝中大臣的排挤与嘲讽,二来还要替自己的儿子铲除余孽,铲除奸人,排除忧患,扪心自问,她对得起先王!

    旧情往事回忆上心头,不免徒增悲伤,太后眼角含泪:“以哀家对御景司的了解,他就是死也绝不会娶赵忆梦为妻的。所以哀家正是要利用这一点,只要拖到颜汐芸和温煜喆顺利回到了番州,哀家的计划成功之后,哀家会让他去找她的!”

    此话一出,苏公公才恍然大悟,接着俯身行礼,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上京与番州之隔路途遥远,温煜喆命他们将马车停下,休息片刻再继续赶路。

    谁知这时候,颜汐芸在马车里醒了过来,她环顾四周,慢慢睁眼却发现自己居然在马车里,她难受的揉揉额间,不解自己为什么会在马车里。

    “你们去找找附近有没有什么食物。”

    闻声,颜汐芸便撩起马车的车帘一角,偷偷向外张望。

    温煜喆?他怎么会在这儿?难道真被太后说对了?

    “嘶~,头好痛!”

    闭眼瞬间,她忽然回想起自己被带走的时候,那天夜里,她正熟睡,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在轻轻蹭着她,等她缓缓睁开眼一看,还未看清人是谁,就突然被那人捂住了嘴,紧接着便昏迷不醒了。

    看来我是被温煜喆下了迷药,一直睡到了今日。

    这时,马车的车帘突然被撩开,温煜喆见她坐在车内,一脸不舒服的模样,便急忙询问:“汐芸,怎么?莫非你是有哪里不适?”

    温煜喆上来马车坐在她的身边,她稍稍恢复些力气之后,便一把推开温煜喆:“你为什么要把我带来这儿?你到底要做什么?”

    温煜喆盯着她的双眼,令他突然哼笑一声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的眼中依然没有恐惧之意。

    哼,真不愧是能做的了女官的人。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要对你做什么,你现在还会安然无恙的坐在这儿吗?”

    闻言,颜汐芸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突然,她拔下了头上的钗子,不等温煜喆反应过来,她手中的金钗就立马刺入了温煜喆的左胸之中,但未刺入的深,所以温煜喆自然也感受不到强烈的疼痛。

    他十分冷静的低头看了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可是当今太后的凤钗!”

    颜汐芸此刻充满了对温煜喆的愤怒:“少废话!你到底把我抓来干什么?”

    “你是我的王妃,我来接我的王妃回番州,有何不妥?”

    “闭嘴!你要是再调戏于我,我可就将钗子狠狠的刺进去了!”

    即使这样,温煜喆却还是没有停止对颜汐芸的调戏,他一脸邪魅的盯着颜汐芸,眼神之中满是戏谑,而这副眼神,让颜汐芸不禁想起了泽鹤尘。

    没想到温煜喆竟然与泽鹤尘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好,眼睛快要闭上了..........

    难道是药效还没过?

    颜汐芸摇摇头,她的眼前开始渐渐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她低头喘着粗气,却在瞥眼时,看见温煜喆将右手悄悄的放在了一侧,手中还拿着点燃了迷魂香。

    “温煜喆,你这个卑鄙小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话音未落,颜汐芸彻底的失去了意识,她前倾倒在了温煜喆的怀中,温煜喆得意一笑,用手将迷魂香掐灭。

    他抚顺着颜汐芸的头发,语气温柔的低喃了一句:“我说过,在顺利抵达番州之前,你还不能醒!”

    温煜喆将颜汐芸放下之后,便跃下马车。

    这时候,凡牧飞和莫图纳也正好找到食物回来,温煜喆突然感到眼前眩晕,差点跌倒不稳,幸好凡牧飞眼急手快,及时扶住了他。

    “主公,你怎么样?”

    温煜喆摆摆手,十分镇定的说:“无碍,只是吸入了些迷魂香而已。幸好我内力深厚,否则,还真撑不过这迷魂香!”

    凡牧飞抬头看了看马车,他撩起车帘,看见颜汐芸依然坐在马车里熟睡,可是手中却握着一支金钗。

    他连忙回到温煜喆的身边,将他扶至一旁坐下:“主公,她醒了?”

    温煜喆靠在一旁的大树下,微微点头说:“是。不过幸好我身上还有一支迷魂香,我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点燃了迷魂香,自己也不慎吸入了一些。”

    凡牧飞将怀中找来的野果放在地上,温煜喆随手拿起一颗喂进嘴中。

    凡牧飞回头看了一眼莫图纳,莫图纳将找来的多余的食物和水放进了马车里。他扭过头来小声询问:“主公,墨梓云的话可信吗?那天,她明明有机会杀了我们的!”

    温煜喆冷笑一声,让凡牧飞安心。

    “你别看她虽然是个女人,她贵为当今太后,一步步走到今天,也实属不易。我听说当年君澈离开之后,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让自己的儿子君如轩执掌帝位,反而是自己总揽了大权,看似是她要做帝,其实她是为了替君如轩铲除忧患。”

    凡牧飞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温煜喆说的在理,因为在颜正国和成公太傅回来之后,墨梓云就迫不及待的,立刻推举了君如轩登基帝位!

    “不过..........”温煜喆忽然话锋一转,竟然自说自笑了起来,“墨梓云有一点说的没错,颜汐芸确实没有完美想象中的那样简单。我将她从颜府带离时,给她用的迷魂香可是三个人的量,目的就是为了保证在路途中她不会醒来。”

    凡牧飞皱起眉头,若有所思道:“按理来说,三个人的迷魂香全部用在一人的身上,最少也要五日才能醒来,可这才连三天都不到。主公,若此女真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样简单,那我们就职业将她带回番州,会不会冒险了一点?万一她是墨梓云故意派来,安插在我们番州的眼线也说不定!”

    药效好像过了。

    温煜喆微微动了动手指,站起身来告诉凡牧飞:“你多虑了,方才颜汐芸醒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我将她绑来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她真的是墨梓云派来的,也就不会再醒来之后,拔下钗子刺入我的胸膛了。”

    说着,温煜喆低头意犹未尽的看了看自己的胸膛。

    闻言,凡牧飞这才后知后觉过来,方才他竟没有注意到温煜喆胸前的伤口。

    “小伤而已,无伤大碍!”他看出了凡牧飞的自责,便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告诉他,“你不必自责,你放心,你是我的侍卫,在番州境内,除了孤以外,绝不会有人敢降罪于你的!”

    即便如此,可凡牧飞还是忧心忡忡,他再次询问:“主公,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毕竟先王已经............”

    话还未完,温煜喆就突然厉声打断:“正是因为父亲!所以孤,一定要替他达成遗愿!再说了,你不是一直记恨御景司吗?那天我重伤了御景司,没有十天半月,他是好不了的。只要等我们大计完成,御景司由你处置!届时,你想喝他的血,想吃他的肉,随你!”

    凡牧飞沉默了,温煜喆却又忽然说了一句:“你是孤最看好的人,别忘了,你的双手双脚是怎么被修复的,更别忘了你当时的处境,水深火热,生不如死!”

    此话一出,凡牧飞突然回想起了当年他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时候。

    因为被砍了手脚筋,他的父亲曾与他说的亲事也不作数了,一时间,他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一样。虽为将军,但因受伤一事,被番州所有人唾弃,一日三餐,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地方。

    御景司,就是因为你,我凡牧飞才会被万人唾弃,这一笔账,我必须向你讨回来!

    很好,只有人心聚拢,才能离成功更近一步!父亲,你完成不了的大业,由我来替你完成!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我才是王位的最佳人选,我才是番州真正的主公!

    片刻,温煜喆一直等待到了夜黑才吩咐他们继续赶路。

    临行之前,凡牧飞将自己的贴身匕首给了温煜喆,温煜喆拿着匕首不解,凡牧飞便解释:“主公不知,在你进入颜府的时候,忽然有一支箭射中了那人,如果属下没有猜错,射出那支箭的人是在二十米以外的地方射出的。属下担心他意图不轨,万一他也是为了颜汐芸而来,那他必定会出面阻拦我们。主公拿着匕首,万一那人来此,也好有个防身之物!”

    温煜喆摩挲着手中的匕首,如果他没有记错,他手中的匕首乃是凡家的传家之宝。

    没想到凡牧飞竟然将贵为传家之宝的匕首都交在了我手中,看来他是真的愿意献出衷心了。这样也好,也剩的到时候让我多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