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分道扬镳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夜空中，林从白与冷小姐并排而坐，眺望着天边明月，冷小姐幽幽问道：“为了一个认识才几天的人丢了命，值得么？”
“那天我跳崖害你修为尽失，差点被歹人所害，刚才算是我补偿自己的过失，现在，我们算两清。”林从白淡淡地回应。
“你知不知道，我以后很有可能要接任玄冰门门主之位。”冷小姐突然无由头地说道。
“嗯。”
“你可知道，玄冰门门主向来要与北境势力最大的家族联姻。”冷小姐的语气中透出一丝冷漠。
“现在知道了。”林从白心中泛起一阵苦涩，语气却毫无波澜。
林从白顿了顿，说道：“我害你一次，刚才勉强算救你一次，你收我为徒，让我学本领去找我兄弟，我还欠着你一个人情，来日一定还。”
冷小姐勉强笑笑：“这次不需要用命。”随后，冷小姐转做忧色，问道：“还有，你为什么要跳崖？”
林从白苦笑道：“那时候兄弟们出事，我心情颓丧，意志消沉，一时想不开，便跳了下去。”
“现在呢，想开了吗？”
“人生多艰，困苦难熬，了此残生，再不为人。”林从白黯然道。
少女凝眸望向大江，幽幽劝说道：“你看那万顷江海，岂会因狂风骤雨的摧残，而变得破败零落？风雨过后，无论它曾掀起多么大的风浪波澜，都终将平息，恬静如初。大丈夫遇挫折时当持江海之胸怀，平静淡然，持重静候，以待转机。你相貌堂堂，风华正茂，正值大好年华，正是立志云中，肩承家国之时，日后必有大好前程，切不可一时意气用事，潦草收场。古语有云，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今日之灾厄，他日再看，已是雁过千川，云淡风轻。何况，你的兄弟们在大舟将覆之时，仍然不顾危险，舍命救你，断然不会期望与你早日幽冥相会。你万万不可辜负他们那一片心意。”
不知不觉，夜已渐深，新月初升，清辉洒下，朦胧间仿佛有一道若即若离的白月光，柔柔地洒在了林从白身上。
“知道了。”林从白起身，站直了望向远空：“无论以后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坦然面对，不再轻言生死。”
少女伸出白皙手掌，手心倒握，小指弯曲，做勾状，盈盈笑道：“无论何事。”
少年会心一笑，伸出手指，勾了上去：“不言生死。”
此时天色已晚，二人随意找了一处干净的岩石，休息了下来，整夜无声。
走出繁茂的森林后，他们来到了一片平原，这里杂草丛生，少见树木。只是如此肥沃的草原上竟然不见鸟兽踪影，显得十分可疑。二人不敢放松，时刻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
夜空中，繁星低垂，月照白江。林从白抬头望天，看着漫天繁星，想起了似曾相识的静谧夜晚，想起了似曾相识的璀璨星芒，想起了那座只住了一晚房子的坚硬房顶，想起了房顶上那群肩胛相靠一起仰望星空的悠闲少年。
繁星缀空，相伴明月，世人皆以为他们近在咫尺。只有明月和繁星自己明白，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多么遥不可及。
即便如此，每当明月浮现时，那颗最明亮的星星仍会毫不犹豫地在夜空中闪烁，或明或暗，陪伴在侧。在那万古悠悠的长夜中，矢志不移，初心未改。
冷小姐的思绪始终绕不开白天发生的事情，生平第一次被人以命相待，无论谁遇上这种事情，一时间心情都难以平复。虽然这件事给了她不小的震撼，但是她始终清醒地明白一个道理，没有结果的事情，索性便不要让它发生，以免误人误己，平添愁绪。
她打定了主意，沉沉睡去。
半夜子时，二人不约而同地醒来，冷小姐疗伤，林从白修行。
江畔的露水眷恋着新绿的枝叶，紧拥着叶尖迟迟不肯滴落。宛如正在诀别的恋人，纵有千般不舍，耳鬓厮磨般紧紧相拥，亦难敌韶光荏苒，终归还是要分道扬镳。
林从白心中见怜，暗暗叹息：痴儿，还不放手。
那滴露水，莫名地腾空而起，缓缓飘向空中，转向林从白，滴落在他的眉间。
林从白睁开双眼，抬头望天。
晴朗的夜空中，不见一朵乌云。
……
翌日清晨。
东方无声破晓，天地间雾霭沉沉，万顷烟波浩浩荡荡地漂浮于江面，叫人分不清东西南北。
二人随意整理了一下妆容，便又向北启程。路上，他们试图讨论昨日的那道金光，但却无从探究，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作罢。
“冷小姐。”林从白一反常态，主动问道：“如何知道自己修行到了何程度？”
冷小姐道：“引水境共有九重，第一重称作驭水，顾名思义，是能操控五行之中的有形水炁。
炁分有形炁和无形炁，有形炁指的是金木水火土等看得见摸得着的事物散发出来的炁，无形炁指的是风雷电等无法触碰的事物所散发出来的炁。
第二重称作御风，顾名思义，可以驾驭无形炁中的风炁，此境可习御空术，其实此境也可以先于第一重修习。只不过流风无痕，明水有形，大多数人觉得水炁更容易操控，故而先习水法。
第三重称为凝炁，其意义在于能持久地催动风炁或水炁，这使你可以施展一些威力更为持久的法术，例如在周身结成一股风盾或水盾持续保护自己。
第四重称作渊泽，指的是能同时将风炁和水炁如深渊与河泽一般融汇，如此在四周没有冰的情况下，可以使用寒风迅速凝结水炁化作冰块。
第五重叫做元真，其目的在于能驱逐风炁或水炁中的热炁，直取元始寒气，使得我们在炎热天气之下仍能凝结冰法。
第六重称作通神，实际效果是能催动有先天神威的法宝，法宝如同一个已入汇阴境的修者，会自然而然吸收万物灵炁，修者只需与法宝心神合一，便能融汇使用其中的阴寒之炁或者水炁，这对修者来说大有裨益。
到第六重时许多修者的道法已经具有基本的战力，如有威力不凡的法宝伴身，再运用灵动的战术结合，便能发挥出不俗的实力。
第七、八、九重其实都是在为进入汇阴境做准备，其名分别为朔寒，游脉，驻炁。
其中突破朔寒境最为凶险，因为此时是修炼体魄最为残酷的时刻，即便循序渐进，仍有许多天资聪颖的修者死在了这一阶段。因为这时修者是完全依靠自身凡躯抵挡残酷的寒气来修行。你可以试想一下，如果你此时已修至第七重，今夜让你进入冰池中坐到天亮，那将是何结果。
进入游脉境时，修者已经可以将水炁或者风炁引入体内游走，但不可伫留引为后用。不过炁经脉走，其威势也能再进一层。只因自然之中水炁盛，阴气稀，我们到汇阴境时一般吞吐阴炁纳于丹田，以备后用。否则，我们也不必冒着身死道消的风险去突破朔寒境。
到最后驻炁境时，其实可以称已入汇阴境，但因为元炁驻无定所，难以驾驭，故未列入汇阴境。
引水境强弱悬殊不是非常明显，上下三境之内都不能断言胜负。而汇阴境则不然，若无至宝加持，每一境都将是无法逾越的高山。
汇阴九境的区分便简单了，此境玄冰门与归云观命名完全相同，它们分别是，炁海，命门，魂门，意舍，赤城，灵台，神道，神庭，泥丸。
这些代表的是元炁汇聚的人体穴位，越向后，则汇聚的阴炁便越强盛，内丹也更为充沛，到了泥丸境之后，真炁贮存于全身所有脉络，此时便达到了归云观所称的一炁归元境，我们玄冰门或许应称之为一炁融雪境，这是历代先人都无法跨越的高山。
引水境其实乃技法修为，只要有修行天赋，勤加练习便可有所成就。
所谓万物守恒，人体吸收自然中多少能量，便能还自然以等量的威势。这和吃多少饭，长多少肉是一个道理。
而当修者到了汇阴境不断提升内丹境界，其实可以理解为提升饭量，饭量越大，人体越强健，力量便越大。
这种内丹修炼需要探索自身，至今没人可以说得清自己是如何破境的，但也许就在你睡醒之后，你就发现自己的内丹境界提升了一步，所以到了汇阴境后更需要机缘，更多时候靠的是运气。
归元则仅有一境，世间鲜有人达成，无法区分强弱悬殊，区分也无毫意义。”
林从白接着问道：“冷小姐，你还是没说如何知晓自己处于何种境界。”
“引水境前七重根据表象都能界定，从接近汇阴境的游脉境开始，除了少数有异能的修者能勘破他人境界之外，就只有修者自己能感受自己的境界了。不过入境归元之人会化去内丹，其表象和悟炁境只有施法速度和法术威能的差别，倒是不好区分。唯一的区分便是已进入过凝丹境的人，如果化去内丹，不是修为被废，便是入境归元。”
……
林从白正用心体味，突然间却有一阵北风吹过，四周也很突兀地升起一丝凉意。
北风？炎炎夏日，何处起北风？
林从白疑惑地后退了三丈。
那里，仍然酷热难当。
近前三丈，寒意四起。
冷小姐对此似乎毫无反应，林从白望向她时，她正目不斜视地盯着大江中央，怔怔出神。
林从白嘴角微动，想要将这一异象告诉冷小姐，冷小姐却竖掌胸前，示意他不要出声，随后，指向大江中央。
林从白顺着冷小姐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天空中，北风裹挟着一片落叶在离水面半丈处，缓缓向前飘荡。江面上，北风卷起一层波浪，向着落叶飘去的方向，奋力追逐。
林从白不解其意，冷小姐幽幽说道：“凌波在水，绿叶在天，凌波逐叶，看似近在咫尺，实则遥若天涯。劲风起时，微浪虽也能借势起波涛，然而叶亦仗轻盈而舞于不可攀之高天。风消歇时，纵然绿叶坠落，彼时浪波亦随风而平，二者既是永不相会，何不舍弃痴愚，以免。。。”
冷小姐话未说完，江面凌波猛地撞上江中路畔，轰然崩碎，霎时消散！
天上绿叶悠然自在，越过横江路，依然独自飘舞，下方发生的事情，丝毫没有引起它的注意。
“以免自取祸端，粉身碎骨。”冷小姐毫无表情，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将话说完。
林从白目光转向冷小姐，深深地凝视着那双逐渐冷漠的美丽眼眸，一言不发。
“小白。”
“我已经能御空飞行了，过了这条路之后，我便御空将你带到岷山商道上，然后。。。”冷小姐垂眸片刻，似乎做出决定般，决然望向林从白，说道：“然后我便要先回玄冰门覆命了，你可以自己前往玄冰门，等你到时，我会安排人教你修行，助你去找你四姐。”
林从白转过头，淡淡地笑了。
他说。
好。
“那天我跳崖害你修为尽失，差点被歹人所害，刚才算是我补偿自己的过失，现在，我们算两清。”林从白淡淡地回应。
“你知不知道，我以后很有可能要接任玄冰门门主之位。”冷小姐突然无由头地说道。
“嗯。”
“你可知道，玄冰门门主向来要与北境势力最大的家族联姻。”冷小姐的语气中透出一丝冷漠。
“现在知道了。”林从白心中泛起一阵苦涩，语气却毫无波澜。
林从白顿了顿，说道：“我害你一次，刚才勉强算救你一次，你收我为徒，让我学本领去找我兄弟，我还欠着你一个人情，来日一定还。”
冷小姐勉强笑笑：“这次不需要用命。”随后，冷小姐转做忧色，问道：“还有，你为什么要跳崖？”
林从白苦笑道：“那时候兄弟们出事，我心情颓丧，意志消沉，一时想不开，便跳了下去。”
“现在呢，想开了吗？”
“人生多艰，困苦难熬，了此残生，再不为人。”林从白黯然道。
少女凝眸望向大江，幽幽劝说道：“你看那万顷江海，岂会因狂风骤雨的摧残，而变得破败零落？风雨过后，无论它曾掀起多么大的风浪波澜，都终将平息，恬静如初。大丈夫遇挫折时当持江海之胸怀，平静淡然，持重静候，以待转机。你相貌堂堂，风华正茂，正值大好年华，正是立志云中，肩承家国之时，日后必有大好前程，切不可一时意气用事，潦草收场。古语有云，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今日之灾厄，他日再看，已是雁过千川，云淡风轻。何况，你的兄弟们在大舟将覆之时，仍然不顾危险，舍命救你，断然不会期望与你早日幽冥相会。你万万不可辜负他们那一片心意。”
不知不觉，夜已渐深，新月初升，清辉洒下，朦胧间仿佛有一道若即若离的白月光，柔柔地洒在了林从白身上。
“知道了。”林从白起身，站直了望向远空：“无论以后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坦然面对，不再轻言生死。”
少女伸出白皙手掌，手心倒握，小指弯曲，做勾状，盈盈笑道：“无论何事。”
少年会心一笑，伸出手指，勾了上去：“不言生死。”
此时天色已晚，二人随意找了一处干净的岩石，休息了下来，整夜无声。
走出繁茂的森林后，他们来到了一片平原，这里杂草丛生，少见树木。只是如此肥沃的草原上竟然不见鸟兽踪影，显得十分可疑。二人不敢放松，时刻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
夜空中，繁星低垂，月照白江。林从白抬头望天，看着漫天繁星，想起了似曾相识的静谧夜晚，想起了似曾相识的璀璨星芒，想起了那座只住了一晚房子的坚硬房顶，想起了房顶上那群肩胛相靠一起仰望星空的悠闲少年。
繁星缀空，相伴明月，世人皆以为他们近在咫尺。只有明月和繁星自己明白，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多么遥不可及。
即便如此，每当明月浮现时，那颗最明亮的星星仍会毫不犹豫地在夜空中闪烁，或明或暗，陪伴在侧。在那万古悠悠的长夜中，矢志不移，初心未改。
冷小姐的思绪始终绕不开白天发生的事情，生平第一次被人以命相待，无论谁遇上这种事情，一时间心情都难以平复。虽然这件事给了她不小的震撼，但是她始终清醒地明白一个道理，没有结果的事情，索性便不要让它发生，以免误人误己，平添愁绪。
她打定了主意，沉沉睡去。
半夜子时，二人不约而同地醒来，冷小姐疗伤，林从白修行。
江畔的露水眷恋着新绿的枝叶，紧拥着叶尖迟迟不肯滴落。宛如正在诀别的恋人，纵有千般不舍，耳鬓厮磨般紧紧相拥，亦难敌韶光荏苒，终归还是要分道扬镳。
林从白心中见怜，暗暗叹息：痴儿，还不放手。
那滴露水，莫名地腾空而起，缓缓飘向空中，转向林从白，滴落在他的眉间。
林从白睁开双眼，抬头望天。
晴朗的夜空中，不见一朵乌云。
……
翌日清晨。
东方无声破晓，天地间雾霭沉沉，万顷烟波浩浩荡荡地漂浮于江面，叫人分不清东西南北。
二人随意整理了一下妆容，便又向北启程。路上，他们试图讨论昨日的那道金光，但却无从探究，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作罢。
“冷小姐。”林从白一反常态，主动问道：“如何知道自己修行到了何程度？”
冷小姐道：“引水境共有九重，第一重称作驭水，顾名思义，是能操控五行之中的有形水炁。
炁分有形炁和无形炁，有形炁指的是金木水火土等看得见摸得着的事物散发出来的炁，无形炁指的是风雷电等无法触碰的事物所散发出来的炁。
第二重称作御风，顾名思义，可以驾驭无形炁中的风炁，此境可习御空术，其实此境也可以先于第一重修习。只不过流风无痕，明水有形，大多数人觉得水炁更容易操控，故而先习水法。
第三重称为凝炁，其意义在于能持久地催动风炁或水炁，这使你可以施展一些威力更为持久的法术，例如在周身结成一股风盾或水盾持续保护自己。
第四重称作渊泽，指的是能同时将风炁和水炁如深渊与河泽一般融汇，如此在四周没有冰的情况下，可以使用寒风迅速凝结水炁化作冰块。
第五重叫做元真，其目的在于能驱逐风炁或水炁中的热炁，直取元始寒气，使得我们在炎热天气之下仍能凝结冰法。
第六重称作通神，实际效果是能催动有先天神威的法宝，法宝如同一个已入汇阴境的修者，会自然而然吸收万物灵炁，修者只需与法宝心神合一，便能融汇使用其中的阴寒之炁或者水炁，这对修者来说大有裨益。
到第六重时许多修者的道法已经具有基本的战力，如有威力不凡的法宝伴身，再运用灵动的战术结合，便能发挥出不俗的实力。
第七、八、九重其实都是在为进入汇阴境做准备，其名分别为朔寒，游脉，驻炁。
其中突破朔寒境最为凶险，因为此时是修炼体魄最为残酷的时刻，即便循序渐进，仍有许多天资聪颖的修者死在了这一阶段。因为这时修者是完全依靠自身凡躯抵挡残酷的寒气来修行。你可以试想一下，如果你此时已修至第七重，今夜让你进入冰池中坐到天亮，那将是何结果。
进入游脉境时，修者已经可以将水炁或者风炁引入体内游走，但不可伫留引为后用。不过炁经脉走，其威势也能再进一层。只因自然之中水炁盛，阴气稀，我们到汇阴境时一般吞吐阴炁纳于丹田，以备后用。否则，我们也不必冒着身死道消的风险去突破朔寒境。
到最后驻炁境时，其实可以称已入汇阴境，但因为元炁驻无定所，难以驾驭，故未列入汇阴境。
引水境强弱悬殊不是非常明显，上下三境之内都不能断言胜负。而汇阴境则不然，若无至宝加持，每一境都将是无法逾越的高山。
汇阴九境的区分便简单了，此境玄冰门与归云观命名完全相同，它们分别是，炁海，命门，魂门，意舍，赤城，灵台，神道，神庭，泥丸。
这些代表的是元炁汇聚的人体穴位，越向后，则汇聚的阴炁便越强盛，内丹也更为充沛，到了泥丸境之后，真炁贮存于全身所有脉络，此时便达到了归云观所称的一炁归元境，我们玄冰门或许应称之为一炁融雪境，这是历代先人都无法跨越的高山。
引水境其实乃技法修为，只要有修行天赋，勤加练习便可有所成就。
所谓万物守恒，人体吸收自然中多少能量，便能还自然以等量的威势。这和吃多少饭，长多少肉是一个道理。
而当修者到了汇阴境不断提升内丹境界，其实可以理解为提升饭量，饭量越大，人体越强健，力量便越大。
这种内丹修炼需要探索自身，至今没人可以说得清自己是如何破境的，但也许就在你睡醒之后，你就发现自己的内丹境界提升了一步，所以到了汇阴境后更需要机缘，更多时候靠的是运气。
归元则仅有一境，世间鲜有人达成，无法区分强弱悬殊，区分也无毫意义。”
林从白接着问道：“冷小姐，你还是没说如何知晓自己处于何种境界。”
“引水境前七重根据表象都能界定，从接近汇阴境的游脉境开始，除了少数有异能的修者能勘破他人境界之外，就只有修者自己能感受自己的境界了。不过入境归元之人会化去内丹，其表象和悟炁境只有施法速度和法术威能的差别，倒是不好区分。唯一的区分便是已进入过凝丹境的人，如果化去内丹，不是修为被废，便是入境归元。”
……
林从白正用心体味，突然间却有一阵北风吹过，四周也很突兀地升起一丝凉意。
北风？炎炎夏日，何处起北风？
林从白疑惑地后退了三丈。
那里，仍然酷热难当。
近前三丈，寒意四起。
冷小姐对此似乎毫无反应，林从白望向她时，她正目不斜视地盯着大江中央，怔怔出神。
林从白嘴角微动，想要将这一异象告诉冷小姐，冷小姐却竖掌胸前，示意他不要出声，随后，指向大江中央。
林从白顺着冷小姐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天空中，北风裹挟着一片落叶在离水面半丈处，缓缓向前飘荡。江面上，北风卷起一层波浪，向着落叶飘去的方向，奋力追逐。
林从白不解其意，冷小姐幽幽说道：“凌波在水，绿叶在天，凌波逐叶，看似近在咫尺，实则遥若天涯。劲风起时，微浪虽也能借势起波涛，然而叶亦仗轻盈而舞于不可攀之高天。风消歇时，纵然绿叶坠落，彼时浪波亦随风而平，二者既是永不相会，何不舍弃痴愚，以免。。。”
冷小姐话未说完，江面凌波猛地撞上江中路畔，轰然崩碎，霎时消散！
天上绿叶悠然自在，越过横江路，依然独自飘舞，下方发生的事情，丝毫没有引起它的注意。
“以免自取祸端，粉身碎骨。”冷小姐毫无表情，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将话说完。
林从白目光转向冷小姐，深深地凝视着那双逐渐冷漠的美丽眼眸，一言不发。
“小白。”
“我已经能御空飞行了，过了这条路之后，我便御空将你带到岷山商道上，然后。。。”冷小姐垂眸片刻，似乎做出决定般，决然望向林从白，说道：“然后我便要先回玄冰门覆命了，你可以自己前往玄冰门，等你到时，我会安排人教你修行，助你去找你四姐。”
林从白转过头，淡淡地笑了。
他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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