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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神鸟变黑马

    且说俊绵羊骑着那匹黑马,穿过树林中,神猫在前,黑马在后,慢慢行走。那马因为没有鞍辔,实在是不好骑,也骑不稳当,俊绵羊害怕摔下来,因此骑在马背上扯着鬃,走得极慢。

    这时,但只见那树林丛中,走出一个老叟,约六十岁左右的样子,赶着一辆马车,顺风而来。神猫见了,用手招呼,说:“那老头,你来,你来。我们赶路人,我庞哥到此经过,你来载他一截,载出这片树林。”老叟闻之,即忙将马车赶来。神猫请俊绵羊上车,并就在车上坐下。俊绵羊从之,神猫步行,牵着黑马,将行李搭在马背上。

    老者驾着马车,如风似箭,不觉的过了这片树林。出得来时,俊绵羊觉得眼前一片光亮。原来,这片树林,叶大根深,遮天蔽日,树下阴暗无比。现在从这片树林出来了,好像见到了另外一片天空。俊绵羊叫神猫解开包袱,取出五十元钱送与这老者。老者停下车来,说:“我不要钱,我不要您的钱!”说罢,便向树林中渺渺茫茫而去。俊绵羊甚是过意不去,只得致谢。

    神猫说:“庞哥,您就不别谢了。你不认得他?他就是原先那匹白马的魂魄变来马车给你送行的!”俊绵羊半信半疑,不去深究,不去争论,你说是说是。遂随着神猫,径投大路,奔西而去。

    正是:两人遇鸟穿树林,不想白马变黑马。他们一路前进,看不尽的山川美色,不觉红日沉西,天光渐晚。但见淡云撩乱,山月昏蒙。满天星光闪耀,隔空向处看去,一片远山逞黛色,层峦叠嶂,晚霞尽染。

    俊绵羊在马上遥观,忽见不远处有一个山庄。俊绵羊说:“神猫,前面有人家,可以在此借宿一晚,等歇息好了,明早再行吧!”神猫抬头往远处一看,说:“庞哥,这不是普通百姓家。”俊绵羊说:“如何不是?”神猫说:“普通百姓家,一定有狗叫鸡鸣,可是这里却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所以我断定非寻常人家。定要注意,也许是外星人在此驻扎来使坏的。”

    两人说着话,早已到了门前。俊绵羊下了马,只见那门上有四个大字“半仙山庄”。遂入门里,只见里边有一个老头,花白胡须,光着上身,摇着蒲扇,出来迎接,客气地说:“请进来坐。”俊绵羊慌忙答礼,入内。神猫的眼尖手快,将马牵至后院。见房檐下,有一条晾晒衣服的麻绳子,走了过去,一把扯断,将马系在一根柱子上面。复又回至前院。老者端来小凳子,就在小院里面,请两人坐下,并端上茶水饮料。

    俊绵羊问:“此处为何叫半仙山庄?”老者说:“唐代诗人李涉有一首诗叫《题鹤林寺僧舍》,内容是:终日昏昏醉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我这个山庄,就是以此诗最后一句取名字的。本来叫半闲山庄的,但我又觉得当仙人更加无忧无虑,因仙与闲是同音,遂起了一个半仙山庄。”俊绵羊闻言,点头感叹说:“此名取得好啊!浮生半日闲,是因为过竹院逢僧话。此句深深禅意,揭示了无趣盲目的人生,半日闲是最难得的。这并非对人生的消极应对,而是一种自然之道。”

    老者问:“你们是何处而来?”俊绵羊说:“我是从葛州而来的,这是我老弟,我在巴州遇见他,一块儿前往西羚。今日路过宝庄,看看天色将晚,特来投宿,多有打扰,天亮则行。”老者欢喜异常,说:“你们先请坐,我去煮点面吃宵夜。”说罢,起身至厨房。一会端来热气腾腾的面条,飘着一股蒜泥味道。俊绵羊、神猫两人吃毕谢了。

    老者将碗筷收拾了,出来说闲话聊天。老者问:“我看你这马,却不是一般普通的马,从哪里买来的?”神猫对此极其敏感,不答话。俊绵羊也不说。老者又问:“怎么不答我呢?是不是在别处捡来的,或者说是偷来的?”神猫说:“你怎么对我们的马感兴趣?我们是正经人,不可能去偷别人的马,也不会凭空去捡马。”老儿笑了,说:“你们别介意,我只是问一问。既然不是偷的捡的,如何没有鞍辔缰绳,却将我晒衣的绳索扯断呢?”

    俊绵羊起身赔礼道歉,说:“我这个老弟,性子比较急躁。若要拴马,好生问老人家讨一条绳子就是,如何就扯断他的衣索?请您老人家别怪他,别怪他,我赔钱您就是,还有这顿饭钱,以及借宿等费用,我一并算给你。”老者说:“我不要你们的钱,我只是有点好奇,随便问一下。你不说也就罢了,我也不再追问!”

    俊绵羊说:“实不相瞒,我这匹马,确实不是普通的马。昨日东来,至山崔林,我原骑的是一匹白马,鞍辔俱全。不想那林子里有一条大鸟,在彼成了精,把我的白马连鞍辔一口吞之。幸亏我老弟有些本事,来林中擒住那大鸟,叫他变做我原骑的马,只是毛色不同,成了黑色,驮我至西羚。今此过来,未经一日,却到了您这里,不曾置得鞍辔,骑是却不好骑的。”

    老者说:“你们别怪我多嘴多问,我老汉有时喜欢开玩笑。你们将这些秘密都告诉我这个陌生人,那是信任我的。我年轻时是一个猎人,喜欢骑马打猎,只因我年纪已大,力气不足,动弹不得,对猎物无可奈何,故此清闲逍遥下半生。我这里还有一副好鞍辔,也是我平日心爱之物。即使我再没有钱花,我也不曾舍得卖了。才听你们之言,神鸟化黑马驮你,我老汉却不能不周济,明日将这副鞍辔取来,愿送给你,扣马背往西而去,乞为笑纳。”俊绵羊闻言,称谢不尽。看看夜色已沉,掌上灯,安了铺,各各寝歇。

    次日早上,神猫起床,说:“庞哥,这个老头儿,确实爽快,昨晚答应给我们鞍辔,过了一晚上,他会不会变卦?若是如此,定问他要,不可轻饶。”正说话间,只见那老者敲门走了进来,手里果然拿着一副鞍辔、衬屉缰笼之类,凡是马上一切用的,无不全备,放在桌子上面,说:“这些东西,我都给你们,骑马是用得着的。”俊绵羊见之,欢喜领受。叫神猫拿了,扣在马背试一试,看是否相称。神猫走上前,一件件的取起看了,果然是一些马上的好物件。

    神猫心中暗喜,将鞍辔等物件一一扣背在马上,就如量身定制一般。俊绵羊拜谢。老者说:“不必谢,不必谢,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老者也不再挽留,请俊绵羊上马。俊绵羊出得门来,攀鞍上马,神猫担着行李。老儿从袖中取出一条马鞭子来,却是皮丁儿寸札的香藤柄子,虎筋丝穿结的梢儿。又拱手奉上,说:“对了,我搞忘记了,我这里还有一条马鞭子,一起送给你罢。”俊绵羊接过,说:“多承好意!你这么好的东西给了我们,你如何舍得的?我还是要给你钱买罢。”

    老者说:“我真的不要你的钱,你的钱留在路上用吧,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的是呢!”说罢,老者却化着一团青烟而去。俊绵羊一惊,及至回头看半仙山庄时,却是一片光光的空地,哪里还有房屋?这时,只听得半空中有人言语,说:“我知道你叫庞桓德。我是灵光学校的老师,我一直关注你们的行踪,昨日见你们缺少鞍辔等行头,特地前来赠送与你等的。你等可努力护送智慧汁西行,却莫一时怠慢。”

    神猫见说是老师,慌得望空礼拜,说:“老师,我的眼睛这么厉害,竟然都没有看出来是您变来的。我只是感觉熟悉,一直想是您却又不敢相信!你为何不化原身与我们相见?”老师说:“我若化作原身,你又要感慨万千。因此还是暗暗地送你们一程为好!”俊绵羊也说:“我肉眼凡胎,更不识是老师光临,非常感谢老师您的好意。我们只有将您的恩情,化为我们西去的巨大的力量,以此来报答你的恩情,绝对不能辜负了您的期望。”说罢,只管朝上鞠躬,不计其数。神猫笑嘻嘻的,乐孜孜的,上前扯住俊绵羊,说:“庞哥,你快起来罢。老师已走远了,听不见你的言语,也看不见你鞠躬。只管拜怎的?”俊绵羊说:“老弟呀,我看见我鞠躬,你也应该拜他一拜,你却不拜,而是站在那里,只管呵呵傻笑,是啥子意思呢?”

    神猫说:“我也是拜了的,哪像你这般痴呆?你还不太了解,我这个人,一向性情高傲,一般人我是不得拜的,就是见了霸灵主,我也只是随便打个招呼罢了。只是看见老师面上,我也象征性地拜了一拜罢。”俊绵羊说:“你这人确实有点性情古怪!莫说这些空话了!快快收拾起来,赶紧走路罢!”言罢,独自行去。神猫收拾起来,挑着行李,投西而去。

    此去,行有三个月,都太平之路,没有遇见啥奇怪之事。正是晚冬初春时节,但见树木山林青翠颜色,枝头发青芽;梅英落尽,柳眼初开。两人行玩春光,又见太阳西坠。俊绵羊勒马遥观,在一个小山凹里,有楼房影影,瓦屋沉沉。俊绵羊问:“神猫,你看哪里是什么去处?”

    神猫抬头定眼细细地看了看,说:“那是一户人家,看样子那个房屋修得如此气派,可能还是大户人家。我们赶快点,到那里去借宿。”俊绵羊欣然从之,起驾黑马,径奔前来。直至门首观看,果然是一座气派非凡的小院。

    俊绵羊下了马,神猫歇了挑担,正欲进门,只见从门里走出一个人来。头戴一顶帽子,身穿貂皮大衣,一身富贵锦绣,一看就是有钱的人。原来此人绰号叫嫩黄瓜,只因他的脸蛋像女生那样细嫩,因此而得名。俊绵羊见了,侍立于门旁,打了一个招呼。嫩黄瓜连忙答礼,笑着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请入内喝茶歇息。”俊绵羊说:“我们是赶路人,至此处天色将晚,欲借宿一晚。”嫩黄瓜连忙说:“好好,请到屋里坐,请到屋里坐。”俊绵羊唤神猫牵马进来。

    嫩黄瓜忽见神猫相貌,猫头人身的模样,感觉有些害怕,便问:“那牵马的是个什么怪物?”俊绵羊说:“轻轻地说!他的性子急躁得很,若听见你说是什么怪物,他就恼了,就是打人骂人。他是我的老弟,你别怕!”嫩黄瓜打了个寒噤,咬着指头,说:“他这般丑头怪脑的,你外貌却是这么英俊,怎么他就成了你的老弟呢?”俊绵羊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看不出来吧?丑是丑了点,怪是怪了点,但甚是管用。”

    嫩黄瓜同俊绵羊、神猫进了门。只见正堂屋里的神龛上,立有一尊菩萨像,左右各有一盏红色的电灯。俊绵羊上前拜了又拜,边拜边说:“请保佑我们一路平安到达!”这时,一条黄狗从屋里窜了出来,汪汪地不停地叫唤,冲过来差点咬住俊绵羊的腿部,幸好神猫赶紧将狗挡住,嫩黄瓜也吆喝,黄狗才没有得逞。嫩黄瓜说:“大黄,别咬人,这是我们的客人。”那条黄狗不罢休,不领情,还是汪汪地冲神猫叫一个不停。嫩黄瓜将黄狗赶走,那狗却边走边回头叫。

    此时却惊动这小院里面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人,听得这条黄狗汪汪乱叫,以为出了啥子事,一齐拥出。有人问:“这个狗在叫唤啥?是啥子人来了吗?”神猫跳将出来,“咄”的一声,说:“我们来了!”那些人一见,吓得跌跌滚滚,唬得胆战心惊,问:“你是谁?怎生这等模样?”神猫答:“我叫神猫,他是我哥,叫俊绵羊。不要怕,我们是赶路人,经过此地,借宿一晚。”众人方才稳心一点,见了俊绵羊,外貌英俊,都才放心下来,并不害怕。突然有人进来,说:“老爷请客人到后院喝茶。”遂而解缰牵马,抬了行李,转过正屋,径入后院。

    来到一间屋子里面,坐下,有人来献茶,俊绵羊称谢未毕,只见那后面有两个年轻人,搀着一位老人出来。头上戴一顶帽子,前檐镶嵌了一颗大钻石;身上穿一领锦绒褊衫,翡翠毛的金边晃亮。一双老人鞋攒八宝,一根拄杖嵌云星。满脸皱纹,好似骊山老母;一双昏眼,却如东海龙君。口不关风因齿落,腰驼背屈为筋挛。众人都说:“老爷来了。”俊绵羊站了起来,躬身迎接,说:“老人家,您好!”来的这位老人,绰号叫贪财鬼,只因喜欢财物而得名,嫩黄瓜是他的大儿子。贪财鬼还了礼,又各叙坐。

    贪财鬼说:“刚才有人给我说有客人来,我才出来见一见你们。”俊绵羊说:“多有打扰,请多原谅!”贪财鬼说:“不会打扰的!这里有些偏僻,无甚人来,今日见你们来,却有些稀奇。只道是古人有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又问:“你们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俊绵羊说:“我是从葛州出发的,准备前往西羚。走了一千余里,到了巴州,结拜了这个老弟。又走了两三个月五六千里,才到了这里。”

    贪财鬼说:“西羚离此有万里之遥。我虚度一生,不曾出远门,诚所谓坐井观天,樗朽之辈。”俊绵羊问:“老人家,您高寿几何?”贪财鬼说:“今年我有六十多岁了。”神猫听见,说:“原来有般高龄,看起来不像呀!我以为你有九十岁了呢?”俊绵羊瞅了他一眼,说:“谨言!莫要不识高低冲撞人。”嫩黄瓜站在一旁,问神猫:“你有多少年纪了?”神猫答:“我年轻得很。”贪财鬼也只当一句疯话,便不介意,也不再问,只叫献茶。有一个人拿出一个精致盘,上面有三个镶金的茶杯,端了上来。又有一个,提一把白铜壶儿,过来斟茶水。真个是色欺榴蕊艳,味胜桂花香。俊绵羊见了,夸爱不尽,说:“好物件,好物件!真是美食美器!”

    贪财鬼得意地说:“污眼污眼!你们来自葛州这个天府之乡,广览奇珍,似这般器具,何足过奖?你们可有什么宝贝,拿与我看看?”俊绵羊说:“可怜!我那地方,穷乡僻壤,无甚宝贝,就是有的话,路程遥远,也不能带得。”神猫在一旁,见贪财鬼如此得意,有些不服气,说:“庞哥,我前日在你包包里,曾见有一个斗篷,难道那不是一件宝贝吗?可拿与他看看,把它们比下去。”众人听说斗篷,一个个冷笑。神猫说:“你们笑啥呢?”

    贪财鬼说:“你们说斗篷一是件宝贝,着实可笑。若说斗篷,似我等辈者,不止二三十件;若论我祖辈,在此处做了大户,足有七八百件!”叫:“拿出来给他们看看。”嫩黄瓜也是他一时卖弄,叫人开库房,将十五个柜子抬了出来,放在天井中,开了锁,两边设下衣架,四围牵了绳子,将斗篷一件件抖开挂起,请俊绵羊观看。果然是满堂绮绣,四壁绫罗!神猫一一观之,都是些穿花纳锦,刺绣销金之物,笑了,说:“好,好,好,收起,收起!把我们的也取出来看看。”

    这一取,却是惹出了一个祸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