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快乐老家
一夜辗转反侧，从出租屋的小床板换到家中的大席梦思，并没有让温良睡得更踏实。
穹顶之下那位冒昧的青衣无面人十分冒昧，再次未经允许而擅自入梦。
第二天早晨六点，夏天清晨的阳光早早赶到，透过窗帘与墙壁的缝隙探出头来，像一把温柔的琴轻轻地在耳边挠痒痒，暖洋洋的。
半睡半醒间，最不想起床。
磨蹭了十几分钟后，温良努力战胜生物钟的念头随着清醒过来的意识而破灭掉，朦胧的双眼恢复了清明。
“喔——还是家里的大床爽！”
拿起手机一看，刚好六点冒头，正是高三每天起床的点。
高考完的高中生是种奇妙的生物，以高考结束那刻为分界线，划分出泾渭分明的两种生活——上学时整日要死要活，盼着放假睡懒觉。可等到高考结束后，突然闲下来的那一阵最是空虚寂寞冷，空空落落，早早地醒来开始一整日的若有所失，
呵，人类！得不到的才想要，触手可得的东西立刻被撕下珍贵的标签，丢在一边。
翻了个身，温良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pia在床上，身下压着被子，像只八爪鱼一样舒展着身体，扭头时刚好瞧见那块石头安安静静地待在桌子上。
昨晚到家之后，石头就没再闹过幺蛾子，努力扮演一副平平无奇、好好先生的样子。
打开手机，班群里99+的大红数字跳入眼帘，最新一条消息的时间停留在今早四点。
“年轻真好，激情四射！”温良不禁感慨了一句，“看来自己昨晚没去是个正确的选择，他们怕是真的熬通宵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窥屏者，他在床上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手指开始在手机屏幕上不断上划。
咦，昨晚竟然有人表白了！！！
温良顿时呼吸一紧，双眼放出了光芒，这是个大瓜！
目光极速下移，尝试从一条条消息中拼凑起事情全貌。
“噫！”
原来是徐树雷向田梦瑶表白了。
“晦气，晦气，真晦气！”
温良微微皱眉，略带嫌弃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看着绯闻“前女友”被表白，温良心中五味杂陈，忍不住点开了那段表白现场视频。
昏暗的KTV中摇曳着斑斓的灯光，激昂的战歌响起，嘶声裂肺的高音唱不尽高考结束的畅快，大有一晚荡平心中垒的决心。
“Ccomeon逆战逆战来也王牌要狂野闯荡宇宙摆平世界。”
田梦瑶坐在中间沙发上，扭头和几个女生聊着天，露出标志性的甜甜笑容。
一个魁梧的身影手捧鲜花，推开了包厢的房门，紧张又虔诚的神情像极了为爱冲锋的勇士套上小丑的外衣，周围同学的起哄一时间盖过了吵闹的歌声。
看到这里，温良果断退出了播放界面，后面的结局不用看也知道注定失败。
“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有想到徐树雷竟然真的一条道走到黑，真就是舔狗想喝绿茶，沸羊羊深爱着美羊羊，可惜只是屎壳郎碰上拉稀的——白忙活。”
自诩“纯情小王子”的温良倒没有觉得头顶飘起了青青草原，他是尝过田梦瑶苦头的，沾上她一准变得不幸。
……
前一晚吃大餐有一点非常不好，就是第二天不愁没剩菜吃。
面对二进宫的炒鸡，温良依旧吃得津津有味，回锅后的汤汁味道更加浓郁，灵魂汁子，浇给~~~
吸溜吸溜~~~
但温良心中装着一件更重要的事，只草草地扒拉了几口，吃了六七八九块鸡肉，就赶紧揣着石头，出门骑上小电驴直奔村子。
盛夏的早晨，还不到七点钟，骑车在路上就已经感觉不到清晨的湿气，阳光直接晒在皮肤上，隐隐有些灼热，迎面扑来的风，撩起刘海，最后一点起床气终于散去了。
老道和温良的爷爷住在同一个村子——温家村。
顾名思义，因为村子里姓温的人数最多，所以起名叫做温家村。这点有史可查，百年前几脉温氏族人避难到此，落脚生根，渐渐繁衍壮大。温良平日里走在村子里的大街上，遇见年龄大一些的老人都得问候一声大爷大娘，更甚者是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家在十字路口边，占据交通要道。
而老道独居在村东头，鸟不拉屎。
骑车赶到爷爷家时，大门紧闭着，一把大锁牢牢地锁住了。温良用力地拍了拍门，铁门震动发出刺耳的响声，紧接着是一阵子激烈的狗吠。
“靠，忘恩负义的大黄！就这两三年来的次数少了些，马上就把我忘了！”
大黄是温良上小学时偷偷从同学家抱回的一只小土狗，装在卧室一个大纸盒里，“嗷嗷嗷”的狗叫声当晚便被温妈逮个正着。不得已之下，温良把狗狗抱到了爷爷家来养，这一养便是近十年了。
温良抬腕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多了。
爷爷是一个闲不住的小老头，越老越勤快，越老越睡不着觉，约莫着这个时间，老两口应该是早早地去了果园，给苹果树剪枝子了。
那只好改天再来打个招呼了。
温良再次拧开电门，骑车掉头，奔着村东头老道的住所而去。
越是接近老道的住所，心情越是微妙，有久别后的期待，又带着些惶恐。小时候温良住在爷爷家，一天恨不得跑来找他五趟，但高中三年连寒暑假都在学校补课，去找老道的次数加起来都不到两只手。
上次见他的时候，还是寒假过年。
自打温良记事起，老道就带着一种神秘感，对他就有着秒杀大白兔和小布丁的吸引力。
一来因为他是个道士，有别于拿着铜摇铃，溜街串巷的算命郎中，老道是方圆几十里内唯一一个真正的道士，穿一身道袍，携一把桃木剑，阔步前行，踏遍八方来路。
二来是老道有真本领，求签解梦看风水，算命驱邪做法事，无所不能，给钱就行。头头是道的三五句话，就能在对方充满感激的眼神中，把他口袋中的钱变到自己手中。
回龙观的老观主早早仙逝，老道一人孤身闯荡江湖，这一身本领却也不知从何而来。并且按常理来讲，这么有能耐的一个人，竟然到小村子来落脚，一待还待了这么多年。
事出反常必有妖！反差，极其的反差！
对于老道的来历和一身本事，以及为什么在村子里待了这么多年，温良大小就有着十二分的好奇。老道对此却总是讳莫如深。
每次一提起这件事情，老道总搪塞过去，推推推，推到高考结束。
“这么多年了，你问了俺这么多次，还有一个学期就高考了，你先安心学习，等考完一切就都知道了。”
“给我画饼是吧？”
小电驴拐过一个路口，远远地望见一个瘦削的身影，迎面走来。
虽然还隔着一大段路，看不清长相，但那闲庭信步的步伐和自带装杯的BGM是一般人模仿不来的，温良无比确信那就是许久未见的老道。
温良赶紧拧了一下车把，提速赶上去。
老道六十出头的年纪，瘦高个，一身黑色斜襟道袍，下摆盖住了膝盖，松松散散，飘飘然如风，一点也不显臃肿。瘦长脸型，皮肤黝黑，五官还是那么平平无奇，有道道时光深深雕刻的纹理。头发花白，隐隐见到几抹乌色，比上次见面留得更长了，长发白丝在脑后简单地挽了个发髻。
如果非要在这张脸上找出亮点，就是那双似睁非睁的细长眼，不知道是因为没睡醒睁不开，还是牛顿设定的地心引力常数过大，眼角耷拉下来，只留出一条缝隙。
温良小时候总是担心老道看不见前面的路，不止一次想给他扒开。
老道脚踩一双平底老布鞋，走路时四平八稳，步子迈得很大，丝毫看不出生病初愈的样子。
但奇怪的是，老道像是没看到温良一般，双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继续向前走着。
温良在路边停下小电驴，迎面问道：“老道，干什么去？”
老道闻声停下脚步，头略一偏，装作惊讶的样子：“俺勒个乖乖嘞！这是哪位大学生啊？”
温良讪讪一笑，挠了挠头：“我啊…是我啊！你不会发烧把脑袋烧糊涂了吧？”
“你才烧糊涂了！让你先好好学习，真就人间蒸发，一次都不来了是吧？”
“我妈说你生病了，我考前好几天都没睡好觉，坐在考场里还在担心。昨晚刚回来，今天一早就来看你，你…你还好吗？”
“好个der！”
“看到你身子还是这么硬朗，嘴还是这么硬，我就放心了啊！”
这老头虽然还是瘦不拉几，身上没几两肉，但精神头确实不错。如果不是父母叮嘱，温良还真看不出来他生过一场病。
“别废话，今天到初五了。”
“怪不得能在这碰着你，原来今天逢集啊！老道你是不是有段时间没去集上招摇撞骗…额…给人算命了？”温良边说边接过老道手中的黑色垃圾袋，不用猜也知道，那里面准装着昨晚喝剩的半瓶白酒，还有摆摊算命用的那块破破烂烂的起卦。
“别瞎说，俺那是正经的道门绝学。”
“全世界都知道你是回龙观唯一的真传弟子。按理说，你也就我这一个徒弟，有啥看家本领和宝贝家伙什也该传授给我了。”
“别说那么多废话，再磨蹭磨蹭，集市都要散了。”
“好好好…”
穹顶之下那位冒昧的青衣无面人十分冒昧，再次未经允许而擅自入梦。
第二天早晨六点，夏天清晨的阳光早早赶到，透过窗帘与墙壁的缝隙探出头来，像一把温柔的琴轻轻地在耳边挠痒痒，暖洋洋的。
半睡半醒间，最不想起床。
磨蹭了十几分钟后，温良努力战胜生物钟的念头随着清醒过来的意识而破灭掉，朦胧的双眼恢复了清明。
“喔——还是家里的大床爽！”
拿起手机一看，刚好六点冒头，正是高三每天起床的点。
高考完的高中生是种奇妙的生物，以高考结束那刻为分界线，划分出泾渭分明的两种生活——上学时整日要死要活，盼着放假睡懒觉。可等到高考结束后，突然闲下来的那一阵最是空虚寂寞冷，空空落落，早早地醒来开始一整日的若有所失，
呵，人类！得不到的才想要，触手可得的东西立刻被撕下珍贵的标签，丢在一边。
翻了个身，温良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pia在床上，身下压着被子，像只八爪鱼一样舒展着身体，扭头时刚好瞧见那块石头安安静静地待在桌子上。
昨晚到家之后，石头就没再闹过幺蛾子，努力扮演一副平平无奇、好好先生的样子。
打开手机，班群里99+的大红数字跳入眼帘，最新一条消息的时间停留在今早四点。
“年轻真好，激情四射！”温良不禁感慨了一句，“看来自己昨晚没去是个正确的选择，他们怕是真的熬通宵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窥屏者，他在床上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手指开始在手机屏幕上不断上划。
咦，昨晚竟然有人表白了！！！
温良顿时呼吸一紧，双眼放出了光芒，这是个大瓜！
目光极速下移，尝试从一条条消息中拼凑起事情全貌。
“噫！”
原来是徐树雷向田梦瑶表白了。
“晦气，晦气，真晦气！”
温良微微皱眉，略带嫌弃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看着绯闻“前女友”被表白，温良心中五味杂陈，忍不住点开了那段表白现场视频。
昏暗的KTV中摇曳着斑斓的灯光，激昂的战歌响起，嘶声裂肺的高音唱不尽高考结束的畅快，大有一晚荡平心中垒的决心。
“Ccomeon逆战逆战来也王牌要狂野闯荡宇宙摆平世界。”
田梦瑶坐在中间沙发上，扭头和几个女生聊着天，露出标志性的甜甜笑容。
一个魁梧的身影手捧鲜花，推开了包厢的房门，紧张又虔诚的神情像极了为爱冲锋的勇士套上小丑的外衣，周围同学的起哄一时间盖过了吵闹的歌声。
看到这里，温良果断退出了播放界面，后面的结局不用看也知道注定失败。
“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有想到徐树雷竟然真的一条道走到黑，真就是舔狗想喝绿茶，沸羊羊深爱着美羊羊，可惜只是屎壳郎碰上拉稀的——白忙活。”
自诩“纯情小王子”的温良倒没有觉得头顶飘起了青青草原，他是尝过田梦瑶苦头的，沾上她一准变得不幸。
……
前一晚吃大餐有一点非常不好，就是第二天不愁没剩菜吃。
面对二进宫的炒鸡，温良依旧吃得津津有味，回锅后的汤汁味道更加浓郁，灵魂汁子，浇给~~~
吸溜吸溜~~~
但温良心中装着一件更重要的事，只草草地扒拉了几口，吃了六七八九块鸡肉，就赶紧揣着石头，出门骑上小电驴直奔村子。
盛夏的早晨，还不到七点钟，骑车在路上就已经感觉不到清晨的湿气，阳光直接晒在皮肤上，隐隐有些灼热，迎面扑来的风，撩起刘海，最后一点起床气终于散去了。
老道和温良的爷爷住在同一个村子——温家村。
顾名思义，因为村子里姓温的人数最多，所以起名叫做温家村。这点有史可查，百年前几脉温氏族人避难到此，落脚生根，渐渐繁衍壮大。温良平日里走在村子里的大街上，遇见年龄大一些的老人都得问候一声大爷大娘，更甚者是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家在十字路口边，占据交通要道。
而老道独居在村东头，鸟不拉屎。
骑车赶到爷爷家时，大门紧闭着，一把大锁牢牢地锁住了。温良用力地拍了拍门，铁门震动发出刺耳的响声，紧接着是一阵子激烈的狗吠。
“靠，忘恩负义的大黄！就这两三年来的次数少了些，马上就把我忘了！”
大黄是温良上小学时偷偷从同学家抱回的一只小土狗，装在卧室一个大纸盒里，“嗷嗷嗷”的狗叫声当晚便被温妈逮个正着。不得已之下，温良把狗狗抱到了爷爷家来养，这一养便是近十年了。
温良抬腕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多了。
爷爷是一个闲不住的小老头，越老越勤快，越老越睡不着觉，约莫着这个时间，老两口应该是早早地去了果园，给苹果树剪枝子了。
那只好改天再来打个招呼了。
温良再次拧开电门，骑车掉头，奔着村东头老道的住所而去。
越是接近老道的住所，心情越是微妙，有久别后的期待，又带着些惶恐。小时候温良住在爷爷家，一天恨不得跑来找他五趟，但高中三年连寒暑假都在学校补课，去找老道的次数加起来都不到两只手。
上次见他的时候，还是寒假过年。
自打温良记事起，老道就带着一种神秘感，对他就有着秒杀大白兔和小布丁的吸引力。
一来因为他是个道士，有别于拿着铜摇铃，溜街串巷的算命郎中，老道是方圆几十里内唯一一个真正的道士，穿一身道袍，携一把桃木剑，阔步前行，踏遍八方来路。
二来是老道有真本领，求签解梦看风水，算命驱邪做法事，无所不能，给钱就行。头头是道的三五句话，就能在对方充满感激的眼神中，把他口袋中的钱变到自己手中。
回龙观的老观主早早仙逝，老道一人孤身闯荡江湖，这一身本领却也不知从何而来。并且按常理来讲，这么有能耐的一个人，竟然到小村子来落脚，一待还待了这么多年。
事出反常必有妖！反差，极其的反差！
对于老道的来历和一身本事，以及为什么在村子里待了这么多年，温良大小就有着十二分的好奇。老道对此却总是讳莫如深。
每次一提起这件事情，老道总搪塞过去，推推推，推到高考结束。
“这么多年了，你问了俺这么多次，还有一个学期就高考了，你先安心学习，等考完一切就都知道了。”
“给我画饼是吧？”
小电驴拐过一个路口，远远地望见一个瘦削的身影，迎面走来。
虽然还隔着一大段路，看不清长相，但那闲庭信步的步伐和自带装杯的BGM是一般人模仿不来的，温良无比确信那就是许久未见的老道。
温良赶紧拧了一下车把，提速赶上去。
老道六十出头的年纪，瘦高个，一身黑色斜襟道袍，下摆盖住了膝盖，松松散散，飘飘然如风，一点也不显臃肿。瘦长脸型，皮肤黝黑，五官还是那么平平无奇，有道道时光深深雕刻的纹理。头发花白，隐隐见到几抹乌色，比上次见面留得更长了，长发白丝在脑后简单地挽了个发髻。
如果非要在这张脸上找出亮点，就是那双似睁非睁的细长眼，不知道是因为没睡醒睁不开，还是牛顿设定的地心引力常数过大，眼角耷拉下来，只留出一条缝隙。
温良小时候总是担心老道看不见前面的路，不止一次想给他扒开。
老道脚踩一双平底老布鞋，走路时四平八稳，步子迈得很大，丝毫看不出生病初愈的样子。
但奇怪的是，老道像是没看到温良一般，双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继续向前走着。
温良在路边停下小电驴，迎面问道：“老道，干什么去？”
老道闻声停下脚步，头略一偏，装作惊讶的样子：“俺勒个乖乖嘞！这是哪位大学生啊？”
温良讪讪一笑，挠了挠头：“我啊…是我啊！你不会发烧把脑袋烧糊涂了吧？”
“你才烧糊涂了！让你先好好学习，真就人间蒸发，一次都不来了是吧？”
“我妈说你生病了，我考前好几天都没睡好觉，坐在考场里还在担心。昨晚刚回来，今天一早就来看你，你…你还好吗？”
“好个der！”
“看到你身子还是这么硬朗，嘴还是这么硬，我就放心了啊！”
这老头虽然还是瘦不拉几，身上没几两肉，但精神头确实不错。如果不是父母叮嘱，温良还真看不出来他生过一场病。
“别废话，今天到初五了。”
“怪不得能在这碰着你，原来今天逢集啊！老道你是不是有段时间没去集上招摇撞骗…额…给人算命了？”温良边说边接过老道手中的黑色垃圾袋，不用猜也知道，那里面准装着昨晚喝剩的半瓶白酒，还有摆摊算命用的那块破破烂烂的起卦。
“别瞎说，俺那是正经的道门绝学。”
“全世界都知道你是回龙观唯一的真传弟子。按理说，你也就我这一个徒弟，有啥看家本领和宝贝家伙什也该传授给我了。”
“别说那么多废话，再磨蹭磨蹭，集市都要散了。”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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