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夜幕降临，海边的村落在满天的星光照耀下，显得格外的明亮，星辉覆盖了村子里面的每一寸土地，偶尔传来的海浪拍打的声音，让这个村子显得格外的幽静，尤其是在广阔的天地间，好像只有这样的一个，归宿般的存在。今天村子里面来了客人，李凤栖白天虽然惹了祸，但是也成功的引走了鲨鱼救了人，所以凤娇姑娘非常热情的邀请他和他的夫子爷爷去村子里面做客。白天是来不及了，所以晚上是他们约定的时间。叶老夫子听了凤栖白天的经历，不由得感叹碧波平静，看似无害的大海却深藏了这么许多的危机，还好面对了过去，也只有面对危机，克服危机，自己的孩子才能成长，本来以为自己和凤栖初来乍到的，爷俩会很长一段时间会显得孤单一些，就二个人这样的平静的度过一段时间，没想到这孩子今天就机缘凑巧的认识了新朋友，靠着海边居然还有一个村落，居然还没发现。于是就欣然答应了和李凤栖一起赴约。

    刚刚来到一个新的地方，就认识了新的朋友，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尤其是在空旷的看不见人气的天地间，你发现了有人聚居的地方，发现了村落，就好像在荒漠里看见了水源，在荒野上发现了山洞，大海航行中看到了远方的陆地，那是内心的一种归宿感，会让紧绷着的内心开始变得柔软，不敢闭合的双眼有了想休息的感觉，因为你觉得安全了，到家了，有了让自己保护起来的地方。原本刚出来的时候，凤栖还会时不时的和夫子聊起小莲，聊起二牛，聊起叶婶和自己的父母家人，第一次离开家的不适应让他有点无所适从。夫子也会宽解他，慢慢的就适应了，习惯了就好。遇见了凤娇，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差不多的年纪，第一次的相遇，就是二人共同面对鲨鱼的追杀，而且还是自己惹出来的祸，这样的遭遇却让李凤栖有些高兴，认识了一个爽朗的女孩子，有了新的伙伴总是会让人高兴的。到了海龙村，天已经黑了，村子里升起了篝火，很久这里都没有外面的人过来了，每次进村的都是一些老面容，不是来收珍珠的，就是来收鱼货的，这些人嘴里说的客气亲近，实际上却是锱铢必较，压榨到最后一丝的价格，村子里的人都讨厌的很，但是却又是无可奈何，没办法，每次来收鱼货的都是那二家，一家于记，一家陈记，二家好似商量好了似的，相差无几，他们不要，这些鱼虾就只能烂在家里，上好的珍珠，东珠珊瑚什么的，也卖不出什么好价格，村里人也没出过远门，也不知道去哪里售卖，就是去集上所有的商户店面也是那二家的，而且他们还世代联姻，关系好的紧，偶尔有外来的客商，也不敢和他们争锋，久而久之，这里的海产生意也就是他们说了算，渔民们根本就不敢反抗，就是团结起来，联合附近的村落不卖给他们，也没办法，因为人家自己也有海船和渔工，船大人多，不买你们的，人家自己也有鱼货。活着真是不容易啊！就这么的紧巴巴的凑合着，谁让自己都是穷人呢。不过穷是穷了点，一个村子里的人情味到却是浓浓的，大家都是守望相助，互相的帮衬着，今天大家听说凤娇在海里遇到了危险，过程的惊险不由的心随之一起的揪了了起来，又听到被一小哥给引开了鲨鱼，二个人同时又脱了险境，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放下了心来，这股感同身受的劲儿，哪儿还能想到，站在大家伙面前叙述这一切的不就是当事人嘛，要是出了事情，他们还能这样的一惊一乍的听着故事吗？听闻凤娇晚上请了人家和长辈来村子里做客，大家伙不由得又兴奋了起来，淳朴的人总是好客的，本就是又帮了自家的姑娘，更是要热情。凤娇的爷爷是村里的长者，类似于村长，只不过这里仅靠海边，没人管束，凤娇的爷爷年轻的时候出去闯荡了几年，见过一些世面，回来之后，遇到一些事情，也能拿得出主意，大家伙都尊敬他，平时有个什么不定的事情，都请他判断一下，拿个准主意，他也不推辞，乡里乡亲的。凤娇的父母早丧，从小和爷爷相依为命的，本来这次碰见这条鲨鱼，凤娇以为会和她父母一样的命运，她的父母葬身大海也是因为遇见了鲨鱼，而且也是这条鲨鱼，她母亲在采珠的时候，不小心被海底的岩石划破了小腿，血腥味引来了这条鲨鱼，结果被追着逃跑，眼看要被追上了，终于浮出了海面，她父亲看着自己的妻子遭遇到了危险，赶紧划着船儿去救援，结果赶是赶上了，自己刚把妻子拉上船来，结果鲨鱼鱼尾一个拍打，直接掀翻了采珠的小船，夫妻二人双双的葬身鱼口，村里人在海上找了一天一夜，结果人没找到，看到了翻卧在海面的小船，估摸着十有八九是遇害了，从此小凤娇就跟着爷爷一起相依为命，程老爷子（凤娇的爷爷，凤娇姓程）从小就嘱咐凤娇下海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她母亲那么好的水性，遇见了鲨鱼也难以逃命，而且那条鲨鱼体型巨大，据说有十几张长，在崖山附近的海域纵横一方已经有几十年了，不过正常没有血腥味的吸引，也很少到近海来伤人。附近的渔民也想过去捕捉，不让它为祸一方，但是穷人家，一是没有大的海船，二来也没有能够降的住它的能人，有钱人家的老爷倒是有大船，也请得起力大会武的侠士，但是他们的大船出海，人多势众的，鲨鱼也很难伤害得了他们，二来也不愿意花钱揽事，就这样的，这条鲨鱼就毫无顾忌的在这条海域自在了这么多年。今年差点又祸害了小凤娇的性命。这爷孙俩家里能有什么好东西来招待客人，于是乎村子里的几十户人家，你家出点柴火，他家拿点鱼鲜，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升起了篝火，收拾好的海鱼青蟹架在篝火上烧烤，煮好了汤水，温好的米酒一起端将出来。围着篝火频频举杯，载歌载舞，好不热闹。李凤栖从小在封闭的环境里长大，从来没有这么多的人聚在一起，见过这样热闹的场景，更没见过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在篝火前大口嚼着鱼肉，大口喝着米酒，越来海边的姑娘是这么的豪放吗？却不知久在海边生活的人，无论男女，大都是这样的，做的是力气活，海里的湿气又大，不喝酒，不吃肉，没有力气，身体阴冷，怎么捕得了鱼，下得去海，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这样的豪爽的习惯。反倒是叶老夫子习惯的很，没多久喝的是满面通红，开始了口若悬河，沧海广阔，滔滔不绝的言讲，众人也跟着程老爷子的目光，满面崇敬的看着老夫子在那里天南地北，由古及今的飘洒着唾沫，原来还有这么有学问的人，深藏着的本事更是应该看不见底，怪不得这个少年有本事能够在鲨鱼的口中逃出生天，引开鲨鱼让小凤娇平安脱险呢，据说在水中，无论在海底，还是在和鲨鱼周旋的时候，这个少年都背负着一杆大枪，这是什么样的速度，什么样的水性，可以在海里这样的自如，大家伙这些在海边长大的都没这样的本事，于是看着老夫子的神情就更是崇拜了，程老爷子不由得懂了是不是可以请这爷孙俩帮忙，除了这个几十年的祸害，也为自己的儿子媳妇，和这么些年葬身鱼口的乡亲们报仇。这老夫子看似弱不禁风，但是一肚子的学问，帮忙想办法，拿主意肯定没问题，这个少年的水性不必说，背着枪，一身的健壮，要是能找到一条大船，算计得当的话，说不能真能成事！只是人家刚刚救了自己的孙女，来着做客，自己要是提起这样的事情，太失礼了，万一见怪起来，面子上难免难看的紧。夫子虽然酒有点多了，还是看到了程老爷子面上犹豫的表情。凤娇却在一旁频繁的劝着凤栖在喝酒，边劝边灌，这个小子哪儿经历过这样的阵仗，看着自家孩子虽然尴尬，却也乐在其中，夫子自己也变得开怀了许多，人在高兴的时候，难免会去计较许多，心肠也会变得热乎起来，于是问道，老兄弟（夫子的年龄要大上一些），看你的样子，有什么心思？心里虽然为难，但是海边的汉子习惯了直来直去，夫子，我就直说了，我从来没见过您，和您的孩子这样有本事了，就想到了白天孙女遇险的事情，我们村里几十年来，一直都想着一件事情，啥时候有办法能够除了那个祸害，还我们这片海面的平静和安稳，我们村里人没什么本事，几十年来就这么窝囊的受着这份气，直到今天遇见了您爷孙俩，我的这份心思又活分了起来，您别怪我失礼，我知道这个事情的危险，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试试，您为难，就当我多了句嘴，千万别放在心上，这还真是个麻烦事情，听完老夫子的心里一个咯噔，但是抬头又看到了一张张满怀期盼的脸，就连自己的徒孙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虽然是初相识，这个村子里的人的热情，让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李家庄一般，酒是热的，自己这个时候的心也是热的，实在也找不到理由去拒绝，于是点点头，然后说道，这个事情我也不知道办不办的了，但是我不推脱，试试看吧，但是现在我们继续喝酒，这个时候我也拿不出主意，我家的小子也下不了海，一切明天再作计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