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程老爷子还没来得及说出感激的话语，耳边想起了叶老夫子的话语，瞬间把他的热情迅速的降到冰冷，重新又从希望变成失落，一会的失望，然后有了希望，有了希望又是迅速的失望，但是自己却说不出话来，也让他觉得自己的这份情分让他失去了自我，在过分乐观的时候，发觉还是有很多的事情是自己没有想到的，所以他暗自的决定，接下来的事情还是不要太看重自己，还是事先说好的那样，事情还是由夫子去牵头谈判决定吧，自己在有了希望以后，好似过分的依赖和信任过往的那段交情了，人生数十年，都快入土了，到老反倒是变得随时幼稚了，再好的交情，也是有各自的家庭，家族，代表了不同的利益，给你表面上的客套，可不是代表接下来的一切可以无私的奉献，更何况人家是商人，要想真心诚意的帮助自己，正如夫子讲过的，十几年前就帮了，自己儿子媳妇惨死在海上的事情，知道了，还能不主动帮忙，那会不帮，现在帮忙，说明了一点，有没有让他们动身的理由很重要，很明显是有了，而且自己孙女的那几颗珠子很诱人，但是那只是几颗开胃菜罢了，真的还在后面呢，只不过人家既要面子还要里子。只听到老夫子说道，老东家的盛情我们很感激，不仅提供了十万料的大船，这是何等的豪气。说完叶老夫子竖起了大拇指，而且还很是周到的配了二位掌舵的大师傅，考虑到了海龙村的渔民们没有掌舵的经历，即使有了船也是不太好控制。陈老太爷点了点头，这是应当的，老夫子，就不谈我与海牛老哥的交情，就这儿艘船没有掌舵的，那也很难开的出去啊，说句小气些的话，船借了要开出去，我也要开回来，为难了海牛老哥，不也是为难了我自己嘛。是是是，还是老东家和陈二老爷想的周全，不过虽然有了掌舵的，想来老东家觉得海牛村那么些渔民，不至于帮衬的船工也会是凑不齐的，但是如此大的船只，仅仅是内舱划桨，升帆之类的力气活，还是好说，海上讨生活的，力气还是足的，但是十万料的大船，如此大的所在，传令指挥不也需要有人的，老夫也是刚至海龙村，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可以担此重任啊，说完看向了程老爷子，程老爷子摇了摇头，村子里的渔民都是各自行动，也就那么大点船只，至多也就三五人运转的船只也就算是大的了，如此的大船，哪有跟着出海的经验。得到了程老爷子的回答，老夫子又看向了陈老太爷和陈二老爷，都是一副为难的表情，陈二爷解释道，老夫子，不是我等不愿意尽心襄助，只不过你也知道，这些船头们在各自的商行都是好吃好喝，丰厚的工钱给供养着，一旦出了事故意外，我们彼此签立的约书上的赔偿也是不小的数额，而去追捕那只老鲨，在海上所费的时日倒是可以不去计较，但是这件事也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说是会危及到性命也是不过分的，出于情分，我们愿意承担二位掌舵人的风险，但是如果你们凑不出人来的话，熟工加上十来位船头，这也是我们难以承受的，就是我们入海讨生活，对于那头老鲨也是不去招惹，发现踪迹也是召回船工，惹不起躲得起的，想去抓捕它，这样的代价，估摸着凤鸣镇也没有哪家是可以独自承受的。叶老夫子静静的听完陈二爷的表述，明白了人家的二个意思，一个是代价，第二是独自，也就是说价钱要给，还要给合适了，不能够吃亏，第二，这件事情人家不能够一个人去做，还需要其他人参与进来，仅凭陈家的力量和海龙村的渔民是不够的。这个镇上能够参与进来的，除了官府，当然官府只管收钱，其他也就是糊弄事，不会管这些的，即使你分了一杯羹给他们，他们也是只管收钱，不做事，那么其他的也就是对面的于家了。于家和他们并不熟识，没有交情，如何的接触说起呢，人家估摸着会连表面的客气都不会有，那么这件事情也还是陈家去牵线接头，那么就干脆些，就在陈家把这些个条件代价谈妥了也就是了，毕竟他们也是姻亲，还有个县太爷的女婿在那里压阵，于家只要是条件够了，也就唯陈家马首是瞻了。有了清晰的路线，那下来的事情就知道怎么去谈了，这个时候，叶老夫子手指一边轻叩着桌面，一边看上去像是在思考的样子，然后缓缓的说道，陈二老爷，你也知道，我们这次所谓何来，之前大家一直没有对那只老鲨有所动作，那是因为大家伙觉得斗不过它，即使斗得过，也抓不住它，积蓄众人之力，就是能够伤的了它，逃了，落单的时候还是会被它报复，这次为什么我们能兴冲冲的求到陈老爷的门上，因为我们这次有很大的希望，集众人之力，可以一劳永逸，灭了它，我这徒孙的水性，水里可以使出的力气，包括可以杀伤这条祸害的兵器，我们都有了把握，但是如此的庞然大物，一个人或者几个人的力量肯定是不够的，毕竟水中还是它的天下，我们需要足够的人手，对它围而捕杀，先不能让它有逃跑的机会，之后才能实施我们的围猎，即使它能冲破我们的围捕，那么在它受伤的情况下，我的凤栖儿可以一路追杀尾随过去，但是这需要先集中起来刺伤，否则完好的情况下，靠一个人的力量，很难达到我们的目的。这次我们来，事先也是做了商量，海龙村，二老爷也是知道的，这么些年，穷苦的很，要说拿钱，真的拿不出来，不是凤娇姑娘的几颗珠子，我们连像样的见面礼都是没有的，真的就是凑了点钱，顾及二老爷看不上，少的很，可怜的很，但是我们有诚意，足够的诚意，穷苦人家，没钱有把子力气，海龙村几十户人家，一百多号人，海面平靖之后，这片海域的鱼货，珍珠多的很，我们商量好了，留下吃饭的钱，剩下的都拿出来抵债，老爷您开好价格，宽限我们些时日，我们还，且海面安稳了以后，你的渔行也是同样会收获满满，并且那些因此搬走的渔民也会回来，人多了，生意也就兴旺了，集镇也会变得兴旺，对于大家伙来说，不都是好事情嘛，您思虑思虑，二老爷，老东家？听的是频频点头，但是陈家父子还是表现出一脸为难的样子，看来这个打破僵局，把条件摆在桌面上来，还是有些为难，这样太是要面子了！叶老夫子不由得暗叹！接下来没有合适的台阶，难道真的这么硬邦邦的继续问下去？正在为难的时候，这个时候传来了一道声音，陈家大爷，陈如山的声音，今天酒席开始伊始，一直就在闷声吃菜喝酒，一言不发的大爷，这个时候说话，本来大家伙也没想到他会发声，叶老夫子也没想到这个大爷会接下来了下面的话题，一直一位沉寂以后万事不管的人，这个时候突然开始参与了进来，果然一个家族的兴旺与否，只要是能在当地积累这样的威望，这个家族的每一个人都不是简单的，表面的传言，太多的迷雾，迷惑了太多的局外人。只听到陈家大爷接下了让彼此双方都觉得尴尬的下一步。父亲大人，我是个直性子，您知道，所以年轻的时候吃了亏，我也是痛定思痛，所以这么些年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就闷在我的小院子里面，过我的安生日子，不给家里添什么麻烦。不过今天我们在这里商量事情，我觉得大家伙把事情商量的越来越麻烦，为什么呢，我们的心里双方都存着客气，有的话，有的事情就顾着面子不好说，那么话就越来越难说。既然程老伯夫上面来有求于我们那就想着这次能把问题解决掉，我们既然愿意帮忙，那就是最终想帮着程老伯夫把事情给解决掉，您和老二心存着客气，又顾着家里的船工船头们，话说一半，事情做一半，那么还是解决不了事情，话说的再是可以又如何呢？还是白搭。那么既然需要付出去代价能帮把事情给做完，那就开门见山说出来，我们尽着心去帮忙做到底，需要再找人就去找，家里的船工们需要去安抚就去安抚，既然帮忙了，就不怕为难，而且这位叶老夫子既然说了，也准备着付出酬劳代价，我们就担个保，或是想办法帮忙垫一下，如果我们的力量不够，对面不还是有个老于家，二郎的面子不够，还有你父亲您，我相信再是为难也会给几分薄面的，我这话说的直，大家伙哦爱听不爱听的，但是不说出来，这事情不能老是僵在这里，说完看着老夫子，夫子，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陈大爷也知道我们这里最终也还是叶老夫子最终拿主意。老夫子拱了拱手，大爷说的透彻，这个事情不说开了，事情也是半途而废，依着大爷的意思，我们也不知道这次需要付出多少，一切都凭老太爷和陈家的几位东家们拿主意，我们绝无二话。陈家的二爷和陈老太爷对视了一眼，陈二爷说道，那我们就不客套了，既然我大哥说了，我们也就本着把事情办好的初衷，至于需要多少钱财来贴补，我们也计算一下，然后对面的于家我和父亲去拜访之后，看他们是个什么章程，然后我们回来再与程老伯和老夫子再作商议，你们看如何？叶老夫子和程老爷子自然没有异议，但是陈家大爷这个时候却添了进来，程老伯，小侄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大爷你请说，程老爷子一脸的疑问。您可不能这么叫我，我是晚辈我可当不起，陈如山连忙的摆手，是这样的，我对凤娇这个孩子一眼看了就觉得有缘分，喜欢的紧，正好我家的大儿子和凤娇的年龄相仿，今年十八了，本想着找个合适的媳妇，一直没有看了觉得满意的，今儿我一看凤娇这个孩子就觉得有眼缘，又是孝顺，又是有善心去帮着村子里除害，就不由得更是喜欢的紧，就想着和老伯父您求这么亲事，您放心，只要孩子愿意，您愿意，您的养老送终，百年之后的事情都由我来操办，凤娇这孩子我当着掌上明珠，亲身的闺女来待，她自由没了父母双亲，我们二口子就是她的靠山，绝不会让孩子今后受什么委屈。您看呢？说完又朝着陈老太爷跪了下去，父亲大人，恕我没有事先禀报，儿子是看了凤娇这个孩子真的喜欢，程老伯和您也是自小的老友，还请父亲大人帮忙成全。陈老太爷点了点头，心里没想到儿子会来这一出，但是既然说出口了，事情还是要顺着继续走下去，只不过听完陈如山的请求，程老爷子是愣在了那里，凤娇姑娘紧咬着嘴唇，面色涨的通红，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时间慌张无主，低着头，偷偷的瞄向了李凤栖，只不过李凤栖这个傻小子心里有的一直是小莲，也没什么感觉到这个事情和自己有什么关联，一副事外人的样子等着结果。陈老太爷看着这个样子，估计一时间也拿不了主意，这样的事情不能逼得紧，逼得紧过了头就成了要挟了，最后就是答应了，事情反而不美了，于是说道，海牛啊，我家大郎就是想法也就是临时起意，我也觉得突然的很，更别说你和孩子更是觉得突然了，他是急脾气，想到了就说，你别在意，他是唐突了，不过凤娇这个孩子我也是喜欢，要不你们爷孙俩先商量商量，孩子喜欢愿意当然好，不愿意也不打紧，我也会拿这个孩子收个干孙女，当亲孙女待，这次的事情我就当帮这个孩子，当个见面礼。这个时候陈家大爷又插了一句，我也给孩子个见面礼，折合白银一千两，如果凤娇愿意给我做儿媳妇，我愿意以我们海盐县破天荒的规格，白银万两，十万料大船一艘作为聘礼，向老伯父求亲！程老爷子一听傻在那里，凤娇也被这样的聘礼吓得呆住了，万两白银，什么概念，一个海龙村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一百多两银子，这个数目就是一个村子几十年的收入，更别说还有个十万料的大船，自己的真有这么的招人待见吗？叶老夫子听了，暗暗的觉着，真是厉害啊，这样不仅仅把对于海龙村的民望人气最大化了，还把人心紧紧的抓在了手里，既然提了亲，就不能让人家觉得拿事情要挟，本来是不敢回绝，觉得有求于人，那么接着就趁热打铁，再提出丰厚的聘礼，那么程家的爷孙也就更是不好硬起心肠，更何况村子里的事情求着人家，一旦回绝，人家如此的盛情，还好意思厚着脸皮继续的求人家帮忙吗？自然不能，只需要给个台阶，做个姿态，自然也就心软了，也不需要强逼着如何，程老爷子爷孙俩也就就范了，看上去丰厚的聘礼，说白了也就是过个手而已，程老爷子上了年纪，膝下也就着一个孙女，嫁了陈家，这些聘礼最后不还是回到陈家，人家哪有什么损失，反倒是因为凤娇这个孩子，既收容了海龙村的人心，也不怕海龙村的人事后变卦不认账，人家孩子都为了你们把自己嫁出去了，你们还好意思让凤娇在陈家为难？再加上凤娇这个孩子一身的水性，就凭着这几颗东珠，娶了这样的儿媳妇，怎么着陈家都是占了大便宜，真是一举数的啊！叶老夫子不由得暗暗叹气，想着付出多少代价，就是没想到会把凤娇这个孩子给搭出去，看得出来凤娇这个孩子对自己的傻徒孙有些意思，但是这个孩子在这方面就是有些迟钝，更别的他心里一直满满的都是小莲那个孩子。看来凤娇这个孩子只能受这份委屈了。于是叶老夫子也跟着打起了圆场，孩子一时间也没经过这个，让他爷孙俩先说说，，反正这个几天我们也不走，等着把事情办圆满，我们就厚着脸皮在府上借住几日，一来等消息，大爷也不着急，让大少爷和凤娇姑娘也见见，相处几日，说不定孩子们就合得来呢？这样匆匆决定，凤娇也拿不准主意不是。陈老太爷顺着老夫子的话就接了过去，这是哪儿的话，什么叫借助，老夫子是贵客，海牛老哥哥你来了镇上不住我这里还想去哪儿，孩子的事情先放一放，让他们先认识去，赶紧吃饭喝酒，吃完好好歇歇，明天大郎你安排你程老伯和叶夫子还有孩子们去镇上转转，买买东西吃吃饭，说完朝着凤娇一笑，难得你陈大叔愿意花钱，爷爷不心疼他，可劲的宰他，说完哈哈的大笑起来，众人跟着一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