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李灵去了好久，我都担心她出事了，刚站起身，就看到她慢慢地走过来，应该是刚洗过脸，清秀的脸庞，略显淡淡红晕，脸色好看了许多。
“还好吗？”我关切地问道，心中却焦急万分，为覃沙晃的境遇担忧。
坐下后，李灵没再吃东西，平息了下躁动的心，这才娓娓道来。
“晃子不是刚买了一辆车吗？前几天，他蹭花了别人的车，却没下车去处理，直接就开走了。后来，是交警给他打电话。他意识到什么情况，张口就说些抱歉的词语，但警察说你别跟我道歉。你们自己协商解决，解决不了的，我们再出头。晃子一听很可能定性为肇事逃逸，就慌了神。”李灵说这几句话，又略微哽咽。
“后来呢？”刮刮蹭蹭的，不就是很正常的事，又不是撞了人，你说肇事逃逸就逃逸了。
“晃子问人家，你想要多少钱？对方让晃子自己说，反正他又没逃逸。晃子说你要一万两万，总得有个数啊。对方张口要两万，晃子当时就懵了。凡哥，你也知道。我们是全款买的车，哪有那么多余钱。没办法，对方一口咬定，你是肇事逃逸。晃子百口莫辩，四处筹钱，对方还嘲讽晃子，说他三十多岁的人，连两万块钱都拿不出来。晃子当时就有点生气，那人还特着急，一直在催，说别耽误他的事。最后钱给了，对方还让自己儿子给晃子买了瓶水。后来，后来……”李灵眼圈又红了，说不下去了。
我听着，也是头大，这人真是不嫌风大闪了舌头，一个剐蹭竟然要两万？怎么不去抢钱啊，很好奇这人是哪的，问道：“这人哪的啊，吃相这么难看啊？”
“听晃子说是南昌的，叫黄坪，我也没去过。”
我这辈子还真没去过江西，但遇见不少江西的朋友啊，人都挺好的，没想到还有这种贪得无厌的人，唉，手段狠辣的人，哪里都有啊。难道交警不管吗？赶忙问道：“交警怎么说？”
李灵哇地又哭了，说道：“交……交警就没去。”
覃沙晃也是个傻蛋，交警都没去，他都把钱给了，就不怕给错了人？
再说了，就是逃逸了，哪怕驾照不要了，难道就因为一个剐蹭，就去蹲班房吗？
我就不信了，警察就那么不近人情，不根据实际情况来定？
一个初学乍道的新手，不下去处理事故，不就是没增强这样的事故意识吗？
“那为什么又杀了人？”我追问道，一件小小的剐蹭竟然升级到了杀人，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晃子回到家，就越想越生气。他说钱是小事，可打他的脸就太让人气愤了。我以为他就是生闷气，还安慰他几句，就当破财消灾了，以后挣了钱，省点花，不就什么都有了？我也就没往别处想。你也知道，孕妇太容易困了，我一早就睡了。后来，我听到了敲门声。平常，晃子是有钥匙的，不会开门。我问对方是谁，那人说是派出所的。我一开门，还真是警察。我当时就吓坏了，问怎么了？”
李灵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对方问我跟晃子的关系，我说他是我男朋友。警察直接了当地说，晃子杀了人，已经投案自首了。我就跟他们去了派出所，才知道事情的经过。那天，晃子等我睡着了，就跑去砸了黄坪的车。还打通了他的电话。想想也是，谁的车被砸了，不生气啊。很快，他就和黄坪对骂起来，然后就动起了手，晃子就把带去的水果刀一挥，那人脖子就被划开了，没送到医院就死了。”
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因为这种事，覃沙晃就敢跑去杀人？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真是无语。
我陪着李灵去了看守所，办了各种探视手续，一个小时后，就在会客室里见到了他。
覃沙晃面容憔悴，颧骨高凸，双眼布满了血丝，头发白了一大片，戴着手铐，亦步亦趋之间，铁链哗啦啦作响，看来杀了人都是重刑犯啊，这种特殊的待遇，一般人还真就一辈子都不会碰到，他坐在特制的禁锢自由的座椅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小凡，你来了。”
我点点头，说道：“你太傻了。”
“没办法，冲动是魔鬼，我终于理解它的意思了，真是刻骨铭心。”覃沙晃叹了口气，爱怜地望了一眼李灵，沉默了下去。
看着覃沙晃形容枯槁的模样，李灵心疼得眼泪直流。
“为什么不想想李灵，你把她也毁了。”我气的暴怒，真想揪着他的衣领，狂揍他一顿。
覃沙晃痛苦地说道：“我也后悔了，唉，我真不擅长打架啊。就那么轻轻一挥，那家伙就烟消云散了。唉，过段时间，我也很可能要步他后尘，何必呢。当时真咽不下那口气啊。”
“需要我做些什么？”事已如此，说什么都晚了，哪来的后悔药去吃？
“李灵，我可能出不去了，如果你想把孩子生下来，我下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如果你想把孩子打掉，小凡，你陪她去吧。李灵，我不会怪你的。再找个比我靠谱的人，早点嫁了吧。”覃沙晃惨然一笑，气的李灵骂了一句：“你混蛋，你就是个没脑子的蠢猪。你死了，我真的就舍得把孩子也杀死吗？”
“别多想，积极应对，该怎么赔，该怎么罚，咱们认就是了。我和李灵去给你请律师，去找一个厉害的大律师。”我安慰道。
“不用了，政府已经给我请了。结果是什么，不重要了。我唯一后悔的是，在一个年幼的孩子面前杀了他父亲，这将是他一生的噩梦。他这辈子该有多恨我啊，恐怕是一辈子的阴影。”覃沙晃垂头丧气，懊悔不已。
李灵也说了，黄坪的孩子就在现场，都吓傻了。
李灵哭着说：“你放心，我去黄家，我就是跪死那，也祈求他们原谅。”
“算了，你回湖南吧。我不后悔，他太贪婪了。他也是该死的人。我的事，你不要管了。”覃沙晃站起身，对我说道：“小凡，如果你还是我的兄弟，就帮我把李灵送到长沙去。我谢谢你了。”
覃沙晃鞠了一躬，跟狱警走了。
我问李灵怎么办？
李灵茫然失措，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死就死吧，害得我一个人活着。我累了，再也不管他了。”
我把李灵送回了湖南，然后又去了东莞。
那时，我想起了柳剑秋送给我的名片，可惜，还是没勇气去联系。
人都是有价值的，人家帮了我，我用什么去回报？
更何况，覃沙晃杀了人，哪能轻易活下来？
“还好吗？”我关切地问道，心中却焦急万分，为覃沙晃的境遇担忧。
坐下后，李灵没再吃东西，平息了下躁动的心，这才娓娓道来。
“晃子不是刚买了一辆车吗？前几天，他蹭花了别人的车，却没下车去处理，直接就开走了。后来，是交警给他打电话。他意识到什么情况，张口就说些抱歉的词语，但警察说你别跟我道歉。你们自己协商解决，解决不了的，我们再出头。晃子一听很可能定性为肇事逃逸，就慌了神。”李灵说这几句话，又略微哽咽。
“后来呢？”刮刮蹭蹭的，不就是很正常的事，又不是撞了人，你说肇事逃逸就逃逸了。
“晃子问人家，你想要多少钱？对方让晃子自己说，反正他又没逃逸。晃子说你要一万两万，总得有个数啊。对方张口要两万，晃子当时就懵了。凡哥，你也知道。我们是全款买的车，哪有那么多余钱。没办法，对方一口咬定，你是肇事逃逸。晃子百口莫辩，四处筹钱，对方还嘲讽晃子，说他三十多岁的人，连两万块钱都拿不出来。晃子当时就有点生气，那人还特着急，一直在催，说别耽误他的事。最后钱给了，对方还让自己儿子给晃子买了瓶水。后来，后来……”李灵眼圈又红了，说不下去了。
我听着，也是头大，这人真是不嫌风大闪了舌头，一个剐蹭竟然要两万？怎么不去抢钱啊，很好奇这人是哪的，问道：“这人哪的啊，吃相这么难看啊？”
“听晃子说是南昌的，叫黄坪，我也没去过。”
我这辈子还真没去过江西，但遇见不少江西的朋友啊，人都挺好的，没想到还有这种贪得无厌的人，唉，手段狠辣的人，哪里都有啊。难道交警不管吗？赶忙问道：“交警怎么说？”
李灵哇地又哭了，说道：“交……交警就没去。”
覃沙晃也是个傻蛋，交警都没去，他都把钱给了，就不怕给错了人？
再说了，就是逃逸了，哪怕驾照不要了，难道就因为一个剐蹭，就去蹲班房吗？
我就不信了，警察就那么不近人情，不根据实际情况来定？
一个初学乍道的新手，不下去处理事故，不就是没增强这样的事故意识吗？
“那为什么又杀了人？”我追问道，一件小小的剐蹭竟然升级到了杀人，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晃子回到家，就越想越生气。他说钱是小事，可打他的脸就太让人气愤了。我以为他就是生闷气，还安慰他几句，就当破财消灾了，以后挣了钱，省点花，不就什么都有了？我也就没往别处想。你也知道，孕妇太容易困了，我一早就睡了。后来，我听到了敲门声。平常，晃子是有钥匙的，不会开门。我问对方是谁，那人说是派出所的。我一开门，还真是警察。我当时就吓坏了，问怎么了？”
李灵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对方问我跟晃子的关系，我说他是我男朋友。警察直接了当地说，晃子杀了人，已经投案自首了。我就跟他们去了派出所，才知道事情的经过。那天，晃子等我睡着了，就跑去砸了黄坪的车。还打通了他的电话。想想也是，谁的车被砸了，不生气啊。很快，他就和黄坪对骂起来，然后就动起了手，晃子就把带去的水果刀一挥，那人脖子就被划开了，没送到医院就死了。”
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因为这种事，覃沙晃就敢跑去杀人？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真是无语。
我陪着李灵去了看守所，办了各种探视手续，一个小时后，就在会客室里见到了他。
覃沙晃面容憔悴，颧骨高凸，双眼布满了血丝，头发白了一大片，戴着手铐，亦步亦趋之间，铁链哗啦啦作响，看来杀了人都是重刑犯啊，这种特殊的待遇，一般人还真就一辈子都不会碰到，他坐在特制的禁锢自由的座椅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小凡，你来了。”
我点点头，说道：“你太傻了。”
“没办法，冲动是魔鬼，我终于理解它的意思了，真是刻骨铭心。”覃沙晃叹了口气，爱怜地望了一眼李灵，沉默了下去。
看着覃沙晃形容枯槁的模样，李灵心疼得眼泪直流。
“为什么不想想李灵，你把她也毁了。”我气的暴怒，真想揪着他的衣领，狂揍他一顿。
覃沙晃痛苦地说道：“我也后悔了，唉，我真不擅长打架啊。就那么轻轻一挥，那家伙就烟消云散了。唉，过段时间，我也很可能要步他后尘，何必呢。当时真咽不下那口气啊。”
“需要我做些什么？”事已如此，说什么都晚了，哪来的后悔药去吃？
“李灵，我可能出不去了，如果你想把孩子生下来，我下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如果你想把孩子打掉，小凡，你陪她去吧。李灵，我不会怪你的。再找个比我靠谱的人，早点嫁了吧。”覃沙晃惨然一笑，气的李灵骂了一句：“你混蛋，你就是个没脑子的蠢猪。你死了，我真的就舍得把孩子也杀死吗？”
“别多想，积极应对，该怎么赔，该怎么罚，咱们认就是了。我和李灵去给你请律师，去找一个厉害的大律师。”我安慰道。
“不用了，政府已经给我请了。结果是什么，不重要了。我唯一后悔的是，在一个年幼的孩子面前杀了他父亲，这将是他一生的噩梦。他这辈子该有多恨我啊，恐怕是一辈子的阴影。”覃沙晃垂头丧气，懊悔不已。
李灵也说了，黄坪的孩子就在现场，都吓傻了。
李灵哭着说：“你放心，我去黄家，我就是跪死那，也祈求他们原谅。”
“算了，你回湖南吧。我不后悔，他太贪婪了。他也是该死的人。我的事，你不要管了。”覃沙晃站起身，对我说道：“小凡，如果你还是我的兄弟，就帮我把李灵送到长沙去。我谢谢你了。”
覃沙晃鞠了一躬，跟狱警走了。
我问李灵怎么办？
李灵茫然失措，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死就死吧，害得我一个人活着。我累了，再也不管他了。”
我把李灵送回了湖南，然后又去了东莞。
那时，我想起了柳剑秋送给我的名片，可惜，还是没勇气去联系。
人都是有价值的，人家帮了我，我用什么去回报？
更何况，覃沙晃杀了人，哪能轻易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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