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正月十五日，恰逢周六，过个元宵节，把张佳敏也邀请过来，一块过个小年。
若不是余珂身子不方便，我们都商量着去看灯会和烟火了。
当然，饭局也少不了余懒根，这老家伙在太平间里进进出出，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看惯了生死，就更珍惜温暖的亲情了，再加上脸皮厚，也不怕余珂的冷眼。
天气依然冷得厉害，又是小年，余珂也就没再赶他走。
吃完饺子，张佳敏先走了。
这丫头最近精神恍惚的，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余珂问过她，她总是低着头，什么也不说，问多了，她也就是笑笑，笑得肌肉僵硬。
“你不走吗？”看余懒根没有走的意思，余珂翻了翻白眼。
“你这死丫头这么嫌弃你老子啊，我在家住一晚，不可以吗？”很显然，余懒根是赖着不走了。
“不走就不走吧，家里也有地方，我去把客房收拾一下。”大冷天的，能让余懒根住到冷冰冰的医院里吗？我反正是于心不忍，就说了好话。
“就你心软。”余珂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对余懒根要求道：“晚上记得洗脚，别把我们家的被子弄脏了。”
“好好好，就知道你嫌弃我，真是造了孽。”余懒根腹诽一句，站起身，往厕所走，听到余珂的叫声，差点没跌倒。
“用那个新盆，牙刷也用一次性的，别乱用。用完了，自己放个地方，省得下次再给你买。”余珂毫不客气地嫌弃，搞得余懒根差点背过气去。
“你呀，用就用呗，嫌脏的话，大不了丢掉，也不能当面说你爸啊。”我给余懒根铺好了床，给余珂端了洗脚水，一边给她洗脚，一边提醒道。
“他当年可是把我虐待得不轻，能让他回来吃饭睡觉，已经是对他宽容至极了。”余珂说话依旧牙根咬得嘎吱作响，亲闺女都这样说了，我一个外姓人还说什么呢。
时至半夜，余珂突然肚子疼得厉害，她的叫声把我惊醒，我抹黑开了灯，戴上眼镜，看她疼得满头大汗，问道：“你怎么了？”
“肚子疼，怕是要生了。”我惊得一身冷汗，预产期不是说还有一周吗？赶忙打了120的急救电话，然后敲开余懒根的房门，让他带着早已买好的生孩子用品，我抱着余珂往楼下跑去。
万幸救护车来得快，才把余珂快速送进了妇幼保健院。
我在产房门口焦急地等待着，不时有护士进进出出，等了快一个小时，护士走出病房，叫住我说：“你是孕妇的丈夫吗？”
我点点头，焦急地问道：“护士，我老婆怎么样了？”
“孕妇有可能大出血，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在这病危通知单上签个字。对了，孕妇是不是捐献过骨髓？”护士冷着脸问道。
“是的，有问题吗？”我急切地问道。
“没有问题，但大出血的情况下，会有风险的。到时候，你是保大还是保小？”护士的淡定，让我感觉尿疼，没想到电视剧的情节竟然落到了我的头上，慌忙说道：“那还用问吗？当然是保大了。”
我都没看病危通知单上写的是什么，就签了字。
听到捐献骨髓的消息，余懒根一怔，问道：“珂儿给谁捐献骨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没搭理他，抱着头，痛苦地蹲在产房门口，有点不知所措。
“听到了吗？我问你话呢。”见我没吭声，余懒根有点怒了，摇着我的肩膀，焦急地问道。
我气急发怒，冲他吼道：“问什么问，有完没完啊？”
这是我第一次冲余懒根发火，却又被这老家伙甩了一耳光，问道：“清醒点了吗？”
“清醒了，别打了。”草，心里骂了一句，见老家伙还要抬手打，我赶忙让他住手，这家伙是打自己打得非常顺手了，真当自己不敢反抗啊，真是老虎不发威，这老家伙总当自己是HelloKitty啊。
“那就快说，急死我了。”余懒根秃顶的脑门，青筋直冒，显然是紧张坏了。
“还不是你做得孽，是这么回事……”我就把余珂刚毕业就捐献骨髓的事，简明扼要地告诉了他，还抱怨道：“余珂要不是急于摆脱余家，她能走捐献骨髓的路吗？都说捐献骨髓没有事，很健康，可你都不想想，有多少人愿意捐献骨髓？”
“原来还是我的问题啊，我原以为那五十万是珂儿做了秦颂的情妇，才作为补偿的，哪成想还有隐秘啊。”余懒根喃喃自语，我不满地提醒道：“你就嘴上积点德吧，什么情妇啊，你当我是空气啊？”
“哼！别以为珂儿嫁给了你，你就翘尾巴了。我打心眼里瞧不起你，瞧你那畏畏缩缩的窝囊样，天天给珂儿洗脚，你就能让我觉得你多爱珂儿吗？我告诉你，没有本事的男人，才总是围着老婆和锅台转，没出息。真不知道珂儿瞎了那只眼，会嫁给你这个无聊的笨蛋。”余懒根好不给脸地骂我。
我握紧了拳头，躲他远远地，省得说句话能把人憋死，我会气出内伤的。
余懒根坐在长椅上，不再理我，应该是在忏悔昨日的恶父嘴脸吧。
又等了几个小时，忽然，产房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婴儿哭声，我精神一震，大喜道：“余珂生了。”
很快，护士就打开了产房的门，说道：“恭喜啊，有惊无险，母女平安。”
“啊，是女孩啊？”我脱口而出，护士不满意地说道：“女孩咋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重男轻女啊。”
“那倒不是，女孩好，女孩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我赶忙陪笑道，其实，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一点点失落的。
真是一语成谶，恐怕老妈还真不愿意来郑州带孩子。
唉，余珂这乌鸦嘴，说啥是啥。
很快，头发湿漉漉的余珂就被护士推了出来，闭着眼睛的闺女就躺在旁边，我快速跑到余珂身边，说道：“媳妇，辛苦你了。”
“老公，对不起啊，我生了个女儿。”余珂情绪有点低落，她也知道男孩对于一个家庭意味着什么。
“说什么傻话呢。”我跟护士一块把余珂送进了病房，余懒根扯了扯我的衣袖，低声说道：“我闺女生了个女儿，你可不许欺负她，不然，我可要找你算账的。”
若不是余珂身子不方便，我们都商量着去看灯会和烟火了。
当然，饭局也少不了余懒根，这老家伙在太平间里进进出出，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看惯了生死，就更珍惜温暖的亲情了，再加上脸皮厚，也不怕余珂的冷眼。
天气依然冷得厉害，又是小年，余珂也就没再赶他走。
吃完饺子，张佳敏先走了。
这丫头最近精神恍惚的，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余珂问过她，她总是低着头，什么也不说，问多了，她也就是笑笑，笑得肌肉僵硬。
“你不走吗？”看余懒根没有走的意思，余珂翻了翻白眼。
“你这死丫头这么嫌弃你老子啊，我在家住一晚，不可以吗？”很显然，余懒根是赖着不走了。
“不走就不走吧，家里也有地方，我去把客房收拾一下。”大冷天的，能让余懒根住到冷冰冰的医院里吗？我反正是于心不忍，就说了好话。
“就你心软。”余珂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对余懒根要求道：“晚上记得洗脚，别把我们家的被子弄脏了。”
“好好好，就知道你嫌弃我，真是造了孽。”余懒根腹诽一句，站起身，往厕所走，听到余珂的叫声，差点没跌倒。
“用那个新盆，牙刷也用一次性的，别乱用。用完了，自己放个地方，省得下次再给你买。”余珂毫不客气地嫌弃，搞得余懒根差点背过气去。
“你呀，用就用呗，嫌脏的话，大不了丢掉，也不能当面说你爸啊。”我给余懒根铺好了床，给余珂端了洗脚水，一边给她洗脚，一边提醒道。
“他当年可是把我虐待得不轻，能让他回来吃饭睡觉，已经是对他宽容至极了。”余珂说话依旧牙根咬得嘎吱作响，亲闺女都这样说了，我一个外姓人还说什么呢。
时至半夜，余珂突然肚子疼得厉害，她的叫声把我惊醒，我抹黑开了灯，戴上眼镜，看她疼得满头大汗，问道：“你怎么了？”
“肚子疼，怕是要生了。”我惊得一身冷汗，预产期不是说还有一周吗？赶忙打了120的急救电话，然后敲开余懒根的房门，让他带着早已买好的生孩子用品，我抱着余珂往楼下跑去。
万幸救护车来得快，才把余珂快速送进了妇幼保健院。
我在产房门口焦急地等待着，不时有护士进进出出，等了快一个小时，护士走出病房，叫住我说：“你是孕妇的丈夫吗？”
我点点头，焦急地问道：“护士，我老婆怎么样了？”
“孕妇有可能大出血，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在这病危通知单上签个字。对了，孕妇是不是捐献过骨髓？”护士冷着脸问道。
“是的，有问题吗？”我急切地问道。
“没有问题，但大出血的情况下，会有风险的。到时候，你是保大还是保小？”护士的淡定，让我感觉尿疼，没想到电视剧的情节竟然落到了我的头上，慌忙说道：“那还用问吗？当然是保大了。”
我都没看病危通知单上写的是什么，就签了字。
听到捐献骨髓的消息，余懒根一怔，问道：“珂儿给谁捐献骨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没搭理他，抱着头，痛苦地蹲在产房门口，有点不知所措。
“听到了吗？我问你话呢。”见我没吭声，余懒根有点怒了，摇着我的肩膀，焦急地问道。
我气急发怒，冲他吼道：“问什么问，有完没完啊？”
这是我第一次冲余懒根发火，却又被这老家伙甩了一耳光，问道：“清醒点了吗？”
“清醒了，别打了。”草，心里骂了一句，见老家伙还要抬手打，我赶忙让他住手，这家伙是打自己打得非常顺手了，真当自己不敢反抗啊，真是老虎不发威，这老家伙总当自己是HelloKitty啊。
“那就快说，急死我了。”余懒根秃顶的脑门，青筋直冒，显然是紧张坏了。
“还不是你做得孽，是这么回事……”我就把余珂刚毕业就捐献骨髓的事，简明扼要地告诉了他，还抱怨道：“余珂要不是急于摆脱余家，她能走捐献骨髓的路吗？都说捐献骨髓没有事，很健康，可你都不想想，有多少人愿意捐献骨髓？”
“原来还是我的问题啊，我原以为那五十万是珂儿做了秦颂的情妇，才作为补偿的，哪成想还有隐秘啊。”余懒根喃喃自语，我不满地提醒道：“你就嘴上积点德吧，什么情妇啊，你当我是空气啊？”
“哼！别以为珂儿嫁给了你，你就翘尾巴了。我打心眼里瞧不起你，瞧你那畏畏缩缩的窝囊样，天天给珂儿洗脚，你就能让我觉得你多爱珂儿吗？我告诉你，没有本事的男人，才总是围着老婆和锅台转，没出息。真不知道珂儿瞎了那只眼，会嫁给你这个无聊的笨蛋。”余懒根好不给脸地骂我。
我握紧了拳头，躲他远远地，省得说句话能把人憋死，我会气出内伤的。
余懒根坐在长椅上，不再理我，应该是在忏悔昨日的恶父嘴脸吧。
又等了几个小时，忽然，产房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婴儿哭声，我精神一震，大喜道：“余珂生了。”
很快，护士就打开了产房的门，说道：“恭喜啊，有惊无险，母女平安。”
“啊，是女孩啊？”我脱口而出，护士不满意地说道：“女孩咋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重男轻女啊。”
“那倒不是，女孩好，女孩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我赶忙陪笑道，其实，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一点点失落的。
真是一语成谶，恐怕老妈还真不愿意来郑州带孩子。
唉，余珂这乌鸦嘴，说啥是啥。
很快，头发湿漉漉的余珂就被护士推了出来，闭着眼睛的闺女就躺在旁边，我快速跑到余珂身边，说道：“媳妇，辛苦你了。”
“老公，对不起啊，我生了个女儿。”余珂情绪有点低落，她也知道男孩对于一个家庭意味着什么。
“说什么傻话呢。”我跟护士一块把余珂送进了病房，余懒根扯了扯我的衣袖，低声说道：“我闺女生了个女儿，你可不许欺负她，不然，我可要找你算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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