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人五衰
出了太极殿，谢父喜笑颜开，散骑常侍虽说只是从六品，还是闲职，但也算有了官身。
谢清珏却心中不悦：本来就与稷下学宫的陈元正有怨，如今却要前去进学，难免少不了责难。
三人正准备回府，却瞧见远处一个内侍急奔而来，原来是太上皇在仁和宫召见。
谢清珏心中一阵的麦麦皮，在宫里又转了一圈，两边的圣景也无心观赏。
到了仁和宫，倒没有再等待，直接就被召入殿中。
谢清珏本以为太上皇与太极殿中的皇帝一样，是个神人。
却不曾想，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老者，身材比父亲还要矮上几分，谢清珏不免有些疑惑。
太上皇慈眉善目，给谢家三人皆赐了座，又把谢清珏拉到了近前，拍着谢清珏的手，温和说道：“你爷爷灵官，文治武功，为国操劳一生，如今见了你，总算他后继有人。你们若有什么难处，尽管和我提。”
谢东海和谢东林当即感动得泪眼滂沱，也不知道这哥俩是在演戏，还是真情流露。
太上皇又问起了皇上的赏赐，当听到谢东林被封了散骑常侍，皱眉略作沉吟，便道：“散骑常侍不过是从六品，官职低了些，我跟皇帝说说，改封你为吏部员外郎。”
谢东林大喜，员外郎虽然也是闲职，但却是从五品，这一下整整升了一级。
还没等谢东林磕头谢恩，谢清珏就抢在了他的前头，跪伏以头磕地：“太上皇容禀，家父无任何功绩利于国家，散骑常侍已经是天大的恩典，这吏部员外郎，家父万万不敢承受。”
开什么玩笑，那边皇上刚封赏过，这边就加封？折了皇帝老儿的颜面，以后还不把谢家恨死。
这太上皇瞧着蔼然可亲，实则却是一个披着羊皮的老狼。
谢东林本来已经跪下，正要谢恩，却让谢清珏截在半路，只得顺着说道：“谢过太上皇的恩典，但如小儿所言，臣不敢再厚颜受此天恩。”
太上皇的脸色变了数变，不禁重新仔细地打量谢清珏，又低眉沉吟，终于点了点头。
“既然不愿，那就先不加封。只要你们忠于国事，皇帝和朕都不会亏待你们。”
太上皇没有再强行加封，之后一直拉着谢清珏问东问西，谢清珏只能小心应对。这太上皇，可比太极殿中的那位难应付多了。
三人在仁和宫待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谢氏兄弟皆欢天喜地，唯有谢清珏在心里长长地吐了口气。
三人走后，一直站在外面的内侍才回到殿中禀告：“启禀太上皇，谢家三人已经走了。”
太上皇正闭着眼睛，捋着他那所剩不多的几根白须。
“那谢家小儿在殿前，可有什么变化？”
“也与谢家兄弟一样，都欢喜得紧。”
“嗯？”太上皇忽睁开了龙目，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他看向宫门，似是要看穿一般，终是缓缓吁出了一口气。
“但愿那小儿是真聪明，不是假聪明。”
谢清珏三人这会儿走出了皇宫，来到了玉石牌坊前，这次却没有再遇到那名金甲将军。
谢清珏突然问道：“父亲，来时咱们碰到的那位金甲将军，似乎和咱们谢家很是相熟？”
一旁谢东海先答道：“他原是你爷爷的属官，现在与我们也就那般，若是你爷爷在时，会更亲近些。”
这时谢清珏才想起来，他爷爷谢灵官在世时，乃是五城兵马司的主官，大天门正是他的管辖范围。
“那现在的五城兵马司主官又是谁？”
这次谢东海却没有搭话，谢父意味深长地答道：“说来也不是外人，正是你舅父张天保。”
谢清珏顺势说道：“也是太上皇所封？”
谢东林摇了摇头，“不，乃是当今陛下。”
谢清珏立时明悟，暗骂：“这两个皇帝老儿，没一个是好东西。”
谢清珏不再言语，直接上了羽车。
谢东海本还想着要带他在皇宫附近游玩，却被一口拒绝，等回来时就只剩下父子二人。
车上，谢清珏不由询问起今日所见的疑问。
“父亲，太极殿中的皇帝陛下有如神人，可为什么太上皇却是平凡老者模样？”
谢东林含笑抚着谢清珏的头，“我是第二次进入皇宫，第一次乃是觐见太上皇陛下，那时的他与今日一般模样。”
“幼时听你爷爷说过，在太极殿中看到的，乃是皇帝用大乾元气所化出的法相，其真人也与你我一样。不过皇帝代表神州，与元气相合，拥有无量的神通和力量。”
谢清珏这才明白过来。
又见谢东林长叹，“太上皇最是恩宠谢家，可惜他已近五衰之年。”
谢清珏一愣，问道：“什么是五衰之年？”
谢东林看着儿子，犹疑了一瞬，“你之前年纪还小，所以这生死之事，就从来没和你说过，如今你问了，便说上一说。”
“咱们大乾世界，有天人五衰之说。第一衰便是寿衰，普通人可活三百年，三百岁一到，人便要死。只有成就脱凡者，譬如你，成就了圣人，就可活至五百岁。”
“五百岁后，有功者，皇帝赐药，可再活三百年，八百岁便是寿数。而皇帝可活一千岁。”
“第二是天子衰，每当皇帝死时，天道气运便会衰落，这时就会有一大批人跟着衰亡。”
听到这，谢清珏不禁打了个冷战，忙问道：“那跟着衰亡的人，是谁选出的呢？”
谢东林摇了摇头，又指了指天，“不过圣人不在其列！”
这才让谢清珏松了口气。
谢东林笑着拍了拍谢清珏的脑袋，接着说道：“然后就是圣人衰，圣人死时，天道悲泣，也将会有一些人随之衰亡。”
看着张着大嘴的谢清珏，谢东林笑了笑，“然后就是家长衰，家族中族长去世时，祖祠会悲泣，会有家人跟着衰亡。”
谢清珏突然想起了大哥谢天珏，“那我大哥他？”
谢父悲戚颔首，“那年你爷爷去世时，你大哥就是跟着去了。”
这下又让谢清珏目瞪口呆。
“最后便是与世同衰，这点咱们倒不必担心，除非大乾界被外界攻占，或者是皇帝被人加害，死前没有散尽大乾元气，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谢清珏却心中不悦：本来就与稷下学宫的陈元正有怨，如今却要前去进学，难免少不了责难。
三人正准备回府，却瞧见远处一个内侍急奔而来，原来是太上皇在仁和宫召见。
谢清珏心中一阵的麦麦皮，在宫里又转了一圈，两边的圣景也无心观赏。
到了仁和宫，倒没有再等待，直接就被召入殿中。
谢清珏本以为太上皇与太极殿中的皇帝一样，是个神人。
却不曾想，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老者，身材比父亲还要矮上几分，谢清珏不免有些疑惑。
太上皇慈眉善目，给谢家三人皆赐了座，又把谢清珏拉到了近前，拍着谢清珏的手，温和说道：“你爷爷灵官，文治武功，为国操劳一生，如今见了你，总算他后继有人。你们若有什么难处，尽管和我提。”
谢东海和谢东林当即感动得泪眼滂沱，也不知道这哥俩是在演戏，还是真情流露。
太上皇又问起了皇上的赏赐，当听到谢东林被封了散骑常侍，皱眉略作沉吟，便道：“散骑常侍不过是从六品，官职低了些，我跟皇帝说说，改封你为吏部员外郎。”
谢东林大喜，员外郎虽然也是闲职，但却是从五品，这一下整整升了一级。
还没等谢东林磕头谢恩，谢清珏就抢在了他的前头，跪伏以头磕地：“太上皇容禀，家父无任何功绩利于国家，散骑常侍已经是天大的恩典，这吏部员外郎，家父万万不敢承受。”
开什么玩笑，那边皇上刚封赏过，这边就加封？折了皇帝老儿的颜面，以后还不把谢家恨死。
这太上皇瞧着蔼然可亲，实则却是一个披着羊皮的老狼。
谢东林本来已经跪下，正要谢恩，却让谢清珏截在半路，只得顺着说道：“谢过太上皇的恩典，但如小儿所言，臣不敢再厚颜受此天恩。”
太上皇的脸色变了数变，不禁重新仔细地打量谢清珏，又低眉沉吟，终于点了点头。
“既然不愿，那就先不加封。只要你们忠于国事，皇帝和朕都不会亏待你们。”
太上皇没有再强行加封，之后一直拉着谢清珏问东问西，谢清珏只能小心应对。这太上皇，可比太极殿中的那位难应付多了。
三人在仁和宫待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谢氏兄弟皆欢天喜地，唯有谢清珏在心里长长地吐了口气。
三人走后，一直站在外面的内侍才回到殿中禀告：“启禀太上皇，谢家三人已经走了。”
太上皇正闭着眼睛，捋着他那所剩不多的几根白须。
“那谢家小儿在殿前，可有什么变化？”
“也与谢家兄弟一样，都欢喜得紧。”
“嗯？”太上皇忽睁开了龙目，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他看向宫门，似是要看穿一般，终是缓缓吁出了一口气。
“但愿那小儿是真聪明，不是假聪明。”
谢清珏三人这会儿走出了皇宫，来到了玉石牌坊前，这次却没有再遇到那名金甲将军。
谢清珏突然问道：“父亲，来时咱们碰到的那位金甲将军，似乎和咱们谢家很是相熟？”
一旁谢东海先答道：“他原是你爷爷的属官，现在与我们也就那般，若是你爷爷在时，会更亲近些。”
这时谢清珏才想起来，他爷爷谢灵官在世时，乃是五城兵马司的主官，大天门正是他的管辖范围。
“那现在的五城兵马司主官又是谁？”
这次谢东海却没有搭话，谢父意味深长地答道：“说来也不是外人，正是你舅父张天保。”
谢清珏顺势说道：“也是太上皇所封？”
谢东林摇了摇头，“不，乃是当今陛下。”
谢清珏立时明悟，暗骂：“这两个皇帝老儿，没一个是好东西。”
谢清珏不再言语，直接上了羽车。
谢东海本还想着要带他在皇宫附近游玩，却被一口拒绝，等回来时就只剩下父子二人。
车上，谢清珏不由询问起今日所见的疑问。
“父亲，太极殿中的皇帝陛下有如神人，可为什么太上皇却是平凡老者模样？”
谢东林含笑抚着谢清珏的头，“我是第二次进入皇宫，第一次乃是觐见太上皇陛下，那时的他与今日一般模样。”
“幼时听你爷爷说过，在太极殿中看到的，乃是皇帝用大乾元气所化出的法相，其真人也与你我一样。不过皇帝代表神州，与元气相合，拥有无量的神通和力量。”
谢清珏这才明白过来。
又见谢东林长叹，“太上皇最是恩宠谢家，可惜他已近五衰之年。”
谢清珏一愣，问道：“什么是五衰之年？”
谢东林看着儿子，犹疑了一瞬，“你之前年纪还小，所以这生死之事，就从来没和你说过，如今你问了，便说上一说。”
“咱们大乾世界，有天人五衰之说。第一衰便是寿衰，普通人可活三百年，三百岁一到，人便要死。只有成就脱凡者，譬如你，成就了圣人，就可活至五百岁。”
“五百岁后，有功者，皇帝赐药，可再活三百年，八百岁便是寿数。而皇帝可活一千岁。”
“第二是天子衰，每当皇帝死时，天道气运便会衰落，这时就会有一大批人跟着衰亡。”
听到这，谢清珏不禁打了个冷战，忙问道：“那跟着衰亡的人，是谁选出的呢？”
谢东林摇了摇头，又指了指天，“不过圣人不在其列！”
这才让谢清珏松了口气。
谢东林笑着拍了拍谢清珏的脑袋，接着说道：“然后就是圣人衰，圣人死时，天道悲泣，也将会有一些人随之衰亡。”
看着张着大嘴的谢清珏，谢东林笑了笑，“然后就是家长衰，家族中族长去世时，祖祠会悲泣，会有家人跟着衰亡。”
谢清珏突然想起了大哥谢天珏，“那我大哥他？”
谢父悲戚颔首，“那年你爷爷去世时，你大哥就是跟着去了。”
这下又让谢清珏目瞪口呆。
“最后便是与世同衰，这点咱们倒不必担心，除非大乾界被外界攻占，或者是皇帝被人加害，死前没有散尽大乾元气，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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