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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咬牙坚持

    “舟哥,舟哥,你真是太厉害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写诗呢?!”

    两人刚一出门,汪化南就激动地向牧舟追问起来。

    “也不看看哥哥是谁?!这回相信哥哥了吧?!嘶~”

    牧舟的身体太过虚弱,出门后被冷风一吹,马上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原本还挺直的腰背,马上塌了下来,同时收紧了身上的裘衣,但还是被冻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紧随其后撑着雨伞的汪化南马上脱掉了身上的裘衣,给牧舟裹在了身上,然后又把雨伞递给牧舟对他说道:“舟哥,路上有积雪,你就别过去了,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我去后院叫汪四把马车赶过来。”

    又裹上一件裘衣,牧舟明显感觉暖和了许多,至少他现在的身体可以接受了。

    牧舟知道以汪化南的修为,冻个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自己如果被冻到,那后果可就严重了,所以就没有拒绝他的裘衣,只对他点了点头。

    汪化南紧跑两步,就飞身跳过如意楼的院墙,紧接着就传来了他大声呼喊汪四的声音。

    很快,汪四就赶着马车从如意楼的后门绕了过来,好在圣京城白天路上都是打扫过的,现下积雪并不算深,否则马车就很难行驶了。来到近前还未停稳,汪化南就拎着马镫跳了下来,亲自为牧舟放好车凳,扶着他进入马车内。

    放下车帘后,马车就缓缓行驶起来。至于宵禁,对于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来说,这从来都不是问题。

    马车里,牧舟刚要把汪化南的裘衣还给他,就被他制止了,嘴里还说道:“舟哥你暂且裹着吧,这炭盆是刚放的,车里还得一会儿才能暖和起来呢。对了舟哥,你快跟我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作诗的?”

    牧舟看着汪化南,知道他是真心为自己好,心里顿时暖烘烘的,笑着回答道:“周先生授课有三个月的时候,哥哥我就开始自己作诗了。”

    汪化南十分高兴,笑着埋怨道:“舟哥你刚才一边走一边念诗,实在是太帅了!不过你也是,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白担心半天。”

    牧舟没好气的说道:“你们几个哪个像是能欣赏诗词的人了,跟你们说这个,你们能听得懂吗?”

    汪化南听了牧舟的话,又是贱笑一声:“也对哈,你跟我们几个说这个,怕也是没人会听的。嘿嘿,明天早饭的时候,我就把这个事情告诉他们几个,保管他们会惊掉下巴。”

    牧舟打了个哈欠,身体的虚弱让他极容易困乏,现在已经是亥时三刻了,平时这个时辰他早就睡下了。

    汪化南见状,赶紧说道:“舟哥,你躺在榻上先休息会儿吧,到家了我再叫你。”

    牧舟确实困乏的紧,于是就没有推辞,合衣躺在马车里的软榻上闭目养神了。

    临川侯府的马车走在寂静无人的大街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平康坊的坊官第一时间就给他们打开了坊门,盘查的军士看到后也只是行礼就放行了。

    很快两个人就回到了位于太平坊的靖安郡公府邸,汪化南在送完牧舟后也乘着马车回家了。

    ……

    一夜无话,大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

    知道小主人每天都会早起练枪,牧家仆人早早就把演武场的积雪打扫地干干净净,甚至撒上了一层沙土,以防小主人在练枪的时候滑倒。

    卯时,天还未亮,牧家的演武场里,牧舟手持一杆木枪,不停重复着挺刺的动作。

    木枪就是木枪,连枪头都是纯木雕刻而成。

    对于原来的牧舟来说,这杆木质长枪的重量根本不算什么,就算是他那杆特制的镔铁长枪也不是什么负担。可是现在的他,说是手无缚鸡之力是一点也不夸张,这杆纯木的长枪已经让他觉得很是沉重了。

    由于身体的虚弱,牧舟挥动长枪的动作显得没有什么力道,招式也无法做到完美。可是他并没有因此气馁,而是默默调转身体的气力,每一次都极力做到最好。

    刺、戳、点、扫、挑,牧舟的枪法是他父亲教的,属于战场杀敌的路子,招式并不复杂,来来回回也就是这几样,只是招式连贯时的变化绝不普通。

    就像是刚刚开始练枪一样,牧舟努力琢磨着每一个动作,然后尽全力去做好,没有一丝懈怠。

    旁人只知道牧舟天资超绝,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从小修行就非常刻苦,比那些天资不如他的人还要刻苦。

    每日卯时准时起床练枪,是牧舟从三岁开始就坚持下来的习惯,寒暑不辍。除了卧床不起那一段时间,他从来没有间断过。

    牧舟从小就在父亲的监督下每日卯时准时练枪,虽然很苦,但他也因此受益匪浅。

    仅仅是两刻钟,牧舟就已经浑身湿透,身体的虚弱更是让他更容易出汗,很快他就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倒地不起。可是他并没有选择停下来去休息,而是强忍着令人眩晕的虚弱感,咬牙坚持着。

    终于,又坚持了一刻钟,牧舟的身体到达了极限,再继续下去恐怕真的会晕过去,他这才停下了动作,把长枪放在兵器架上,稍稍喘了口气,就赶紧回到了房间。

    这场大雪对于别人来说,不过是冷了一些,但是对于牧舟来说,尤其难熬。浑身大汗的他如果待在外边任由寒气侵蚀,以他现在孱弱的身体肯定是受不了的,而且他还要趁着现在身体气血运转通畅,赶紧泡药浴。

    牧舟的身体问题很大,在丹田被毁掉的同时,敌人阴狠的真气也破坏了他许多的经脉,所以他每天都要吃药、泡药浴。

    牧舟回到房间的时候,他的伴当牧谦已经端着药碗在等着了。浴桶里,加了大量珍惜药材的热水氤氲升腾,房间里充斥着浓郁的药香。

    牧谦递过药碗,轻声说道:“少爷,喝药吧。”

    牧舟很是无力地点了点头,接过药碗,闭上眼睛将碗中药汁一饮而尽,守在旁边的牧谦赶忙将手里的饴糖递给他。

    这个药汁实在是太苦了,可是不喝又不行,没办法,牧舟只能每次喝完药马上就吃糖来压制一下。

    痛苦地喝完了药汁,把糖含在嘴里,牧舟闭上眼睛压制着胃里翻涌的感觉,好一会儿才缓缓吐了一口气。

    虽然刚刚练过枪,但是牧舟的脸色并没有正常人运动后的红润,还是一脸苍白。由于长期没有在户外活动,使他原本有些微黑的肤色已经变得如大多数士子一样白皙,不过这个白皙中明显带着病态。

    牧舟在牧谦的帮助下除去身上的衣服,跳入浴桶里。浴桶里的水显然不是常人沐浴时的温度,身体传来火辣的灼痛感,让牧舟忍不住想要跳出来,他咬了咬牙,艰难地把身体往下滑,直至水面碰到了下巴。

    这一幕每天都在发生,牧谦已经很是习惯了,看到牧舟已经泡入浴桶,又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便悄悄出门去了。

    坚持卯时起床练枪,坚持喝苦涩的药汁,坚持泡滚烫的药浴,牧舟每天都在咬牙坚持。无数次他都想放弃,但他还是坚持下来了,他知道这些看似痛苦的坚持,每天都会让身体好一点点,哪怕是微不可察的一点点。

    已经死过一次,牧舟比别人更加懂得生命的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