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插标卖首
朝堂中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影响牧舟的生活，他依然是每天在度过痛苦的早晨之后，就奔波于圣京城各个大佬的府邸之间，亦或者在牧府会见那些重要的客人。
其实牧舟早就得到了云州前线的消息，甚至于周儒专门给他分析了其中可能存在的阴谋。可是理智告诉牧舟现在的他什么也做不了，而且牧雍的安全不用任何人担心，所以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年节期间，他也得到了几个小伙伴的回复，各家虽然不太认可他们分家出来的想法，但在得知有牧雍兜底以后，也都同意了。
他们也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如果成功，则家族更加强盛，即便是不成功，孩子有牧雍的庇护，比现在当一个二世祖要强的多。
几家甚至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除了灵照伯闻人伯虚是由嫡长子出席之外，其余四家都是家主亲自出面。最终五家达成了一致，过了上元节五人就会住进牧家，几家也不再过问五人的成长，但是要求他们不能公开此事，再一个就是承诺不管将来如何，永远不能回来抢夺家主的位置。
这样的要求看似有些冷酷，但这却是保证家族能够延续的根本。在这个为了家族，就连家主都随时准备牺牲自己的世道，一个非嫡非长子弟的死活确实也不算什么。
而且，这样的条件无疑是变相承诺家族不会对他们打压，从此以后他们五人就可以不再压抑自己的天赋，勇敢去追求自己的人生了。
共同的秘密，是不同个体之间最好的关系粘合剂，因为这个事情，让本就是盟友的六家关系更加紧密了。
五人都是聪明的孩子，知道自己一旦上元节过去，搬进牧府以后，就必须自觉减少与家中的联系了。即便是都在圣京城里，没有必要的事情，就不再方便回到原来的家里了，于是五人都默契地选择了不再出门，而是待在家里陪家人。
终于熬到了初八，大夏朝的官员们假期结束了，牧舟也终于摆脱了不是整日奔波就是迎来送往的生活，再次回到了每日都要上课的日子。
但上课的情况也有了一些变化，周儒告诉他上午继续来小院上课，下午就可以自由安排了。按照周儒的说法，想要修儒，除了用心学习圣贤文章之外，牧舟还需要去找寻自己的机缘。这个机缘随时都可能出现，而周儒的做法就是，把牧舟撵出家门。
牧舟在遭难以后，第一次回到了没有五个兄弟陪伴的日子，每天下午他都会带着牧谦出去瞎逛，直到宵禁才回家。
初十这天，天空再次飘起了雪花，只不过这次的雪不大，只是细碎的雪沫不停从天空飘洒而下。
东市上依旧人来人往，不要说今天的雪根本不大，就算是年前那场大雪，东市上依然有不少商贩撑起棚子继续做生意。圣京城这个人口已经超过八十万的超级大城，东市上每天的人流都是十分惊人，所以商贩们根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能够赚到铜钱的机会。
牧舟正带着牧谦在东市上闲逛，牧谦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为牧舟打着伞，俨然是一个尽职的仆役，只不过那双不停东张西望的眼睛出卖了他，显然他对于两边摊位上新奇的物件更感兴趣。
“求求各位老爷，买下奴家吧……咳咳~求求各位老爷，买下奴家吧……”
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牧舟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面色蜡黄，形容枯槁的妇人跪在地上，身上本就单薄的棉衣也有了几处破损，露出里边已经发黑的棉絮。
妇人的头上插着一根稻草，雪花落在她枯黄的发丝上被身体的热量融化，还来不及滑下去，寒风吹过，又被冻成了冰凌。
妇人木然地跪在地上，双眼没有任何神采，只是嘴里重复着那句卖身的话，显然是不会写字，只能不停说话来提高一下卖身成功的几率。
就连后世繁华的大都市里在，都能经常见到乞丐的身影，更不要说在这个生产力并不发达的世界了。在大夏朝，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吃不饱穿不暖的穷人比比皆是。
牧谦也看到了这个妇人，知道自家少爷的又要发善心了，而对于牧舟的善良，整个牧家人都是十分赞成的。于是牧谦轻声对牧舟说道：“少爷，这就是‘插标卖首’了。一旦插上这根稻草，就是说要贱卖了自己，收了人家的银子，就算人家买回去打杀了也不会有人过问的。”
牧舟与牧谦不同，他十七岁的身体里，藏着的是一个三十五岁的灵魂，尤其是在各种新闻里看过许多卖惨的骗子，所以他决定先了解一下情况。只要这个妇人不是骗子，那牧舟也不介意出手帮她一下。对于这个妇人来说需要贱卖自己才能渡过的难关，对于牧舟来说真的算是“举手之劳”。
“走，咱们去打听一下，看看这个妇人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难事。”牧舟对牧谦吩咐道。
“好的少爷，咱们去那边的摊子上问问吧，这个妇人看着在这跪了挺久了，附近摊子的人应该会知道。”牧谦答应一声，指着妇人对面一个卖干菜的摊子说道。
牧舟点了点头，便与牧谦一起来到了卖干菜的摊子前。牧谦冲着卖干菜的老大爷开口问道：“大爷，跟您打听个事儿，您看方便吗？”
老大爷本来是袖手缩脖地在地上蹲着，看到牧舟两人过来还以为来了客户，谁知道牧谦开口就是打听事儿，于是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不知道！”
牧谦顿时无语了，嘟囔着说道：“你这老汉，我这还没问呢，您知道我要问什么吗，您这就不知道了。”
老大爷一边再次蹲下来，袖手缩脖减少热量挥发，一边没好气地朝牧谦说了一句：“问什么都是不知道！”
“你！”牧谦顿时怒了，正想出声咒骂这个无耻的老头儿，却被牧舟挥手制止了。
牧舟笑呵呵朝着老大爷问道：“大爷，我看您这干菜挺好啊，多少钱一斤啊？”
老大爷眼睛一亮，又麻利地站了起来，先是谄媚地对着牧舟笑了笑，然后才答道：“公子您一看就是个识货的！老汉我这干菜绝对是上品，整个东市不敢说是最好的，起码也能排进前三！老汉我在这东市卖干菜已经有十来年了，一直是十文钱一斤，童叟无欺，而且称上您也可以放心，老汉我只会多给，绝对不会干那些个缺斤少两、以次充好的缺德事儿！公子，您给府上买点？”
“好，就冲着大爷您这十来年的口碑，小子怎么也得来上十斤。”牧舟笑呵呵对老大爷说道，随后又对牧谦说了一句：“牧谦，给大爷付钱。”
其实牧舟早就得到了云州前线的消息，甚至于周儒专门给他分析了其中可能存在的阴谋。可是理智告诉牧舟现在的他什么也做不了，而且牧雍的安全不用任何人担心，所以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年节期间，他也得到了几个小伙伴的回复，各家虽然不太认可他们分家出来的想法，但在得知有牧雍兜底以后，也都同意了。
他们也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如果成功，则家族更加强盛，即便是不成功，孩子有牧雍的庇护，比现在当一个二世祖要强的多。
几家甚至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除了灵照伯闻人伯虚是由嫡长子出席之外，其余四家都是家主亲自出面。最终五家达成了一致，过了上元节五人就会住进牧家，几家也不再过问五人的成长，但是要求他们不能公开此事，再一个就是承诺不管将来如何，永远不能回来抢夺家主的位置。
这样的要求看似有些冷酷，但这却是保证家族能够延续的根本。在这个为了家族，就连家主都随时准备牺牲自己的世道，一个非嫡非长子弟的死活确实也不算什么。
而且，这样的条件无疑是变相承诺家族不会对他们打压，从此以后他们五人就可以不再压抑自己的天赋，勇敢去追求自己的人生了。
共同的秘密，是不同个体之间最好的关系粘合剂，因为这个事情，让本就是盟友的六家关系更加紧密了。
五人都是聪明的孩子，知道自己一旦上元节过去，搬进牧府以后，就必须自觉减少与家中的联系了。即便是都在圣京城里，没有必要的事情，就不再方便回到原来的家里了，于是五人都默契地选择了不再出门，而是待在家里陪家人。
终于熬到了初八，大夏朝的官员们假期结束了，牧舟也终于摆脱了不是整日奔波就是迎来送往的生活，再次回到了每日都要上课的日子。
但上课的情况也有了一些变化，周儒告诉他上午继续来小院上课，下午就可以自由安排了。按照周儒的说法，想要修儒，除了用心学习圣贤文章之外，牧舟还需要去找寻自己的机缘。这个机缘随时都可能出现，而周儒的做法就是，把牧舟撵出家门。
牧舟在遭难以后，第一次回到了没有五个兄弟陪伴的日子，每天下午他都会带着牧谦出去瞎逛，直到宵禁才回家。
初十这天，天空再次飘起了雪花，只不过这次的雪不大，只是细碎的雪沫不停从天空飘洒而下。
东市上依旧人来人往，不要说今天的雪根本不大，就算是年前那场大雪，东市上依然有不少商贩撑起棚子继续做生意。圣京城这个人口已经超过八十万的超级大城，东市上每天的人流都是十分惊人，所以商贩们根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能够赚到铜钱的机会。
牧舟正带着牧谦在东市上闲逛，牧谦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为牧舟打着伞，俨然是一个尽职的仆役，只不过那双不停东张西望的眼睛出卖了他，显然他对于两边摊位上新奇的物件更感兴趣。
“求求各位老爷，买下奴家吧……咳咳~求求各位老爷，买下奴家吧……”
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牧舟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面色蜡黄，形容枯槁的妇人跪在地上，身上本就单薄的棉衣也有了几处破损，露出里边已经发黑的棉絮。
妇人的头上插着一根稻草，雪花落在她枯黄的发丝上被身体的热量融化，还来不及滑下去，寒风吹过，又被冻成了冰凌。
妇人木然地跪在地上，双眼没有任何神采，只是嘴里重复着那句卖身的话，显然是不会写字，只能不停说话来提高一下卖身成功的几率。
就连后世繁华的大都市里在，都能经常见到乞丐的身影，更不要说在这个生产力并不发达的世界了。在大夏朝，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吃不饱穿不暖的穷人比比皆是。
牧谦也看到了这个妇人，知道自家少爷的又要发善心了，而对于牧舟的善良，整个牧家人都是十分赞成的。于是牧谦轻声对牧舟说道：“少爷，这就是‘插标卖首’了。一旦插上这根稻草，就是说要贱卖了自己，收了人家的银子，就算人家买回去打杀了也不会有人过问的。”
牧舟与牧谦不同，他十七岁的身体里，藏着的是一个三十五岁的灵魂，尤其是在各种新闻里看过许多卖惨的骗子，所以他决定先了解一下情况。只要这个妇人不是骗子，那牧舟也不介意出手帮她一下。对于这个妇人来说需要贱卖自己才能渡过的难关，对于牧舟来说真的算是“举手之劳”。
“走，咱们去打听一下，看看这个妇人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难事。”牧舟对牧谦吩咐道。
“好的少爷，咱们去那边的摊子上问问吧，这个妇人看着在这跪了挺久了，附近摊子的人应该会知道。”牧谦答应一声，指着妇人对面一个卖干菜的摊子说道。
牧舟点了点头，便与牧谦一起来到了卖干菜的摊子前。牧谦冲着卖干菜的老大爷开口问道：“大爷，跟您打听个事儿，您看方便吗？”
老大爷本来是袖手缩脖地在地上蹲着，看到牧舟两人过来还以为来了客户，谁知道牧谦开口就是打听事儿，于是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不知道！”
牧谦顿时无语了，嘟囔着说道：“你这老汉，我这还没问呢，您知道我要问什么吗，您这就不知道了。”
老大爷一边再次蹲下来，袖手缩脖减少热量挥发，一边没好气地朝牧谦说了一句：“问什么都是不知道！”
“你！”牧谦顿时怒了，正想出声咒骂这个无耻的老头儿，却被牧舟挥手制止了。
牧舟笑呵呵朝着老大爷问道：“大爷，我看您这干菜挺好啊，多少钱一斤啊？”
老大爷眼睛一亮，又麻利地站了起来，先是谄媚地对着牧舟笑了笑，然后才答道：“公子您一看就是个识货的！老汉我这干菜绝对是上品，整个东市不敢说是最好的，起码也能排进前三！老汉我在这东市卖干菜已经有十来年了，一直是十文钱一斤，童叟无欺，而且称上您也可以放心，老汉我只会多给，绝对不会干那些个缺斤少两、以次充好的缺德事儿！公子，您给府上买点？”
“好，就冲着大爷您这十来年的口碑，小子怎么也得来上十斤。”牧舟笑呵呵对老大爷说道，随后又对牧谦说了一句：“牧谦，给大爷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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