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苦命之人
冲着这老大爷刚才的态度，牧谦就不想买他的东西，而且这干菜买了以后还是自己要拎着，免不了又要出些苦力。但是牧舟说了，他又不敢不听，于是不情不愿地掏出钱袋，数了一百文铜钱递给了老大爷。
这老大爷接钱的动作极快，称干菜的速度也很麻利，称完后还给捆扎成了两个大捆，牧谦看着那两大捆干菜，不禁又是发愁起来。十斤干菜，重倒是不重，但是由于干菜不重，那两大捆的体积属实是不小，一个人拎着难免会有些碍事。
老大爷捆好干菜，便是干脆的对着牧舟说道：“这位少爷，您是想问那个妇人的事儿的吧？”
商贩常年在东市摆摊，早就阅人无数，自然是十分精明，早就看穿了两人的企图。牧舟也没有隐瞒，点了点头说道：“小子确实是想要打听一下这位妇人为何会卖身，还望大爷您能如实相告。”
“唉~公子一看就是心善之人，不然也不会为了打听消息就买下十斤干菜。杏娘确实是个可怜人，公子想要帮忙，就买下她吧。杏娘能被公子买下，说不定还是件大好事。”老大爷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算起来，杏娘还是老汉家的族亲，她与老汉都是城西李家庄的人。杏娘七岁时，双亲就因一场急病病相继过世了，老父留下的几亩良田全归了她哥哥所有。可惜杏娘那个哥哥却不是个善良之辈，又娶了个不讲理的娘子，杏娘寄住在哥哥家里，却是比仆人还不如，整天吃不饱穿不暖，还要伺候她那个悍妇嫂子。在杏娘十四岁时，她那个哥哥就在自家娘子的怂恿下，把她卖给了城东吴家庄的一个罣夫吴老三。好在吴老三对杏娘却是不错，杏娘肚子也算争气，给吴老三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一家人虽没有大钱，但也算过得安乐。”
老大爷顿了顿，再次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俗话说，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杏娘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好日子，年前那场大雪，吴老三为了在过年时候家里能吃上肉，一个人进山打猎，却没想到遇到了大虫，被那大虫给……给吃了……就剩下脑袋和几块骨头！”
“吴老三就算是没了，这妇人也不至于卖身吧？”牧谦插嘴问道。
“你这后生插什么嘴？！老汉话还没说完呢！”老大爷怼了牧谦一句，语气愤恨地继续说道：“这老天爷也太没人情味儿了，非要把人往死里逼啊！吴老三没了，本来他还有几亩良田，有吴家族亲帮衬，杏娘靠着几亩地也勉强能给婆婆养老送终，把孩子拉扯大，也算是对得起他吴家了。只可惜，吴老三的老娘知道儿子没了，她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之下竟然也病倒了！按理说在穷人家，一向都是小病自己诊断，大病自我了断。偏生杏娘是个孝顺孩子，安葬了吴老三之后，家里已经没有钱了，她就瞒着婆婆，偷偷把地给卖了，给婆婆治病。”
“哪想到，花光了卖地的银子，杏娘还向族亲借了不少，老太太的病始终没有好起来。老太太还把病气过给了自己的孙子，杏娘的孩子现在也是高热不退，咳嗽不止！杏娘实在是没办法了，就想着把自己卖了，只是开价有点高，所以一直没人买。公子，您别看杏娘现在看着像是四十多岁，其实她年前还是二十多岁的模样！”
牧舟一直默默听着，没有说话，直到老大爷说完了，才出声问道：“不知道她想要多少银子？”
“这……”老大爷有些难以启齿，过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杏娘想……想要二百两……”
怪不得没人会买她，这个妇人显然是要的太多了。大夏并不禁止人口买卖，只要不是强迫，有官府作证就行，但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在人牙子那里也就要价二十两，长得漂亮一些的，三十两也就顶天了。
牧舟没有说话，牧谦听到这个要价却是忍不住惊呼一声：“什么？二百两？！”
老大爷这次倒是没有再怼牧谦，而是叹了口气，再次开口说道：“杏娘要这银子并不是因为自己，她是想拿了银子先还掉欠债，然后再请郎中给婆婆和儿子治病，剩下的钱再给家里添置几亩地，好让婆婆和儿子有个活命的本钱。”
说完，老大爷咬了咬牙，把刚才牧谦给他的干菜钱又递了回来，说道：“公子，老汉一看您就知道是个大善人！这干菜就当是老汉送您了，只要您肯帮杏娘一把！您别看杏娘现在是这幅模样，那只是因为这几天的事情太折磨人了，其实她在我们李家庄是远近闻名的俊俏娘子，您买了回去调养一下，不管是当个丫鬟，还是给您暖床都不亏。”
牧谦听了这话，当即再次怒了，大声说道：“你这老头儿，胡说什么呢？！我家少爷岂是那等好色之徒？！”
老大爷见牧谦发怒，心知是自己好心办了坏事，赶忙往自己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然后说道：“都怪老汉这张臭嘴把不住门儿，公子您千万别生气！您要是生气，就打老汉一顿也成，只希望公子不要因为老汉的话不帮杏娘了。”
牧舟见老大爷的动作，连忙挥手制止道：“大爷放心吧，小子没有生气，您老也把钱收好。买东西给钱天经地义，哪有不给钱的道理。”
说完，牧舟便让牧谦拎起干菜，往前走了。
“公子！公子！唉……”
牧舟听着身后老大爷急急的呼喊声，却是没有回头，拉着牧谦继续往前走去。
“少爷，这个妇人确实挺可怜的……”拎着两捆干菜的牧谦，见牧舟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便是开口说了一句，他也希望自家少爷能够出手帮忙。二百两对普通百姓来说，确实是个天文数字，但是对于某一部分人来说，却是什么都不算。牧舟，恰恰就属于这一部分人。
“我也没说不帮她啊，这不是再找几家问问呢，万一那老大爷是她找的托儿呢？”牧舟淡淡地说道。
“这……”牧谦想了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为了二百两银子，别说找一个托，找十个八个托也值当。
于是，两个人又找了几家远一些的摊位去打听了一番，倒是许多人都知道这个妇人的事情，甚至还有一个店铺掌柜。
做局也不至于这么精密，牧舟已经相信了这件事，便和牧谦拐了回去，想要对这个妇人伸出援手。
这老大爷接钱的动作极快，称干菜的速度也很麻利，称完后还给捆扎成了两个大捆，牧谦看着那两大捆干菜，不禁又是发愁起来。十斤干菜，重倒是不重，但是由于干菜不重，那两大捆的体积属实是不小，一个人拎着难免会有些碍事。
老大爷捆好干菜，便是干脆的对着牧舟说道：“这位少爷，您是想问那个妇人的事儿的吧？”
商贩常年在东市摆摊，早就阅人无数，自然是十分精明，早就看穿了两人的企图。牧舟也没有隐瞒，点了点头说道：“小子确实是想要打听一下这位妇人为何会卖身，还望大爷您能如实相告。”
“唉~公子一看就是心善之人，不然也不会为了打听消息就买下十斤干菜。杏娘确实是个可怜人，公子想要帮忙，就买下她吧。杏娘能被公子买下，说不定还是件大好事。”老大爷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算起来，杏娘还是老汉家的族亲，她与老汉都是城西李家庄的人。杏娘七岁时，双亲就因一场急病病相继过世了，老父留下的几亩良田全归了她哥哥所有。可惜杏娘那个哥哥却不是个善良之辈，又娶了个不讲理的娘子，杏娘寄住在哥哥家里，却是比仆人还不如，整天吃不饱穿不暖，还要伺候她那个悍妇嫂子。在杏娘十四岁时，她那个哥哥就在自家娘子的怂恿下，把她卖给了城东吴家庄的一个罣夫吴老三。好在吴老三对杏娘却是不错，杏娘肚子也算争气，给吴老三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一家人虽没有大钱，但也算过得安乐。”
老大爷顿了顿，再次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俗话说，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杏娘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好日子，年前那场大雪，吴老三为了在过年时候家里能吃上肉，一个人进山打猎，却没想到遇到了大虫，被那大虫给……给吃了……就剩下脑袋和几块骨头！”
“吴老三就算是没了，这妇人也不至于卖身吧？”牧谦插嘴问道。
“你这后生插什么嘴？！老汉话还没说完呢！”老大爷怼了牧谦一句，语气愤恨地继续说道：“这老天爷也太没人情味儿了，非要把人往死里逼啊！吴老三没了，本来他还有几亩良田，有吴家族亲帮衬，杏娘靠着几亩地也勉强能给婆婆养老送终，把孩子拉扯大，也算是对得起他吴家了。只可惜，吴老三的老娘知道儿子没了，她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之下竟然也病倒了！按理说在穷人家，一向都是小病自己诊断，大病自我了断。偏生杏娘是个孝顺孩子，安葬了吴老三之后，家里已经没有钱了，她就瞒着婆婆，偷偷把地给卖了，给婆婆治病。”
“哪想到，花光了卖地的银子，杏娘还向族亲借了不少，老太太的病始终没有好起来。老太太还把病气过给了自己的孙子，杏娘的孩子现在也是高热不退，咳嗽不止！杏娘实在是没办法了，就想着把自己卖了，只是开价有点高，所以一直没人买。公子，您别看杏娘现在看着像是四十多岁，其实她年前还是二十多岁的模样！”
牧舟一直默默听着，没有说话，直到老大爷说完了，才出声问道：“不知道她想要多少银子？”
“这……”老大爷有些难以启齿，过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杏娘想……想要二百两……”
怪不得没人会买她，这个妇人显然是要的太多了。大夏并不禁止人口买卖，只要不是强迫，有官府作证就行，但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在人牙子那里也就要价二十两，长得漂亮一些的，三十两也就顶天了。
牧舟没有说话，牧谦听到这个要价却是忍不住惊呼一声：“什么？二百两？！”
老大爷这次倒是没有再怼牧谦，而是叹了口气，再次开口说道：“杏娘要这银子并不是因为自己，她是想拿了银子先还掉欠债，然后再请郎中给婆婆和儿子治病，剩下的钱再给家里添置几亩地，好让婆婆和儿子有个活命的本钱。”
说完，老大爷咬了咬牙，把刚才牧谦给他的干菜钱又递了回来，说道：“公子，老汉一看您就知道是个大善人！这干菜就当是老汉送您了，只要您肯帮杏娘一把！您别看杏娘现在是这幅模样，那只是因为这几天的事情太折磨人了，其实她在我们李家庄是远近闻名的俊俏娘子，您买了回去调养一下，不管是当个丫鬟，还是给您暖床都不亏。”
牧谦听了这话，当即再次怒了，大声说道：“你这老头儿，胡说什么呢？！我家少爷岂是那等好色之徒？！”
老大爷见牧谦发怒，心知是自己好心办了坏事，赶忙往自己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然后说道：“都怪老汉这张臭嘴把不住门儿，公子您千万别生气！您要是生气，就打老汉一顿也成，只希望公子不要因为老汉的话不帮杏娘了。”
牧舟见老大爷的动作，连忙挥手制止道：“大爷放心吧，小子没有生气，您老也把钱收好。买东西给钱天经地义，哪有不给钱的道理。”
说完，牧舟便让牧谦拎起干菜，往前走了。
“公子！公子！唉……”
牧舟听着身后老大爷急急的呼喊声，却是没有回头，拉着牧谦继续往前走去。
“少爷，这个妇人确实挺可怜的……”拎着两捆干菜的牧谦，见牧舟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便是开口说了一句，他也希望自家少爷能够出手帮忙。二百两对普通百姓来说，确实是个天文数字，但是对于某一部分人来说，却是什么都不算。牧舟，恰恰就属于这一部分人。
“我也没说不帮她啊，这不是再找几家问问呢，万一那老大爷是她找的托儿呢？”牧舟淡淡地说道。
“这……”牧谦想了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为了二百两银子，别说找一个托，找十个八个托也值当。
于是，两个人又找了几家远一些的摊位去打听了一番，倒是许多人都知道这个妇人的事情，甚至还有一个店铺掌柜。
做局也不至于这么精密，牧舟已经相信了这件事，便和牧谦拐了回去，想要对这个妇人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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