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当年往事，权力赠予
东方翼回归了正常生活。每天早上练习剑法，然后就继续上文化课。不过大陆历史、兽族情况一类的东西早就讲完了，现在他的文化课主要是阅读《窥界·文界录》。下午则是与龙雨田实战，不过龙雨田对付他越来越吃力了，只是仗着修为的强大才能与他抗衡，不过现在两人是输赢参半。晚上自然是让他修炼的唯一时间。
就这么，日复一日，转眼间，就又过去了半年。
这时正是七百一十七年三月十二日，龙灵殇看着正在阅读《窥界·文界录》的东方翼，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还是说道：“小翼，想不想回皇城看看？”东方翼一顿，没有说话。
房间内突然静了下来，直到东方翼开口：“不想。”
龙灵殇似是无意地说：“东方战要死了。”
东方翼终于放下了书，头猛地抬起来，疑惑道：“怎么回事？”
他虽然现在与龙灵殇待在一起，可是龙灵殇却没有告诉过他东方战的现状，虽然他也不想知道。
身为老皇帝，能有什么事呢？又怎么会有生命危险呢？
倘若他想，他可以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人！这样的他，怎么会出事？！
“你很关心他？”
东方翼不自然地扭过头，再次拿起书，倒也没有做出把书拿反的蠢事，毕竟《窥界·文界录》并没有正反之分，不过耳朵却诚实地竖了起来。“并没有。”
龙灵殇看他这样心口不一的表现，也没有戳破他的伪装，自顾自地继续说，正好也遂了东方翼的心思。
“事情说起来也不复杂，只是与你的看法怕是有些出入。当时你父亲在皇城被你爷爷亲手击杀，这你是知道的，对吧。之后你又离开皇城，你爷爷过了一天才反应过来你是不会回去了，这才开始暗中找你。
“又过了一段时间，东龙城突然乱了起来，你当时就在城中，这事你应该知道吧，知道为什么吗？”
东方翼下意识地就问：“发生了什么？”问完才反应过来，头埋的更低。
龙灵殇微微一笑：“孩子，正视自己的心。他毕竟是你爷爷，就算看到那一幕，你也会下意识地为他开脱，不断地问自己是不是搞错了。你爱你的爷爷，你的爷爷也爱着你，他当然也爱自己的孩子，就像是你父亲曾爱着你一样。要知道，有时候，你所看到的，未必是真相。”
东方翼合起书，转过身来。
“那么，规则也会骗人吗？”
“规则不会骗人，但人可以骗过规则。‘丧圣编钟’虽好，但也不是全知全能。”
东方翼前探身子，双眼睁大，急切地问：“那我父亲的死，是另有隐情吗？”
龙灵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她知道，东方翼很关心他爷爷，爷孙俩的感情有很大机会缓和。
“那是自然。我给你讲过兽圣，其中有一位兽圣的能力便能轻而易举地做到这一点——第二十七兽圣，达卡塔尔斯。”
达卡塔尔斯，北荒帝国第二十七兽圣，特征为独眼，能力主要集中在意志方面，是北荒帝国中为数较少的文圣。而现在龙灵殇指的那种能力正是——
“夺舍，还记得吗？达卡塔尔斯的能力之一。据我所知，十一年前，你父亲当时有武圣六阶的实力，亲自前往前线。在一次平圣战中，你父亲与其余六圣过于深入，遭遇了包括达卡塔尔斯在内的十八位兽族平圣。你父亲想要为队友断后，毕竟平圣即使以一敌三也不是不可能逃走，不过有达卡塔尔斯存在，必须要有人拖住他。你父亲当时是那七人中修为最高的，虽然是皇帝，可还是留了下来，那些人中唯一回来的人是东龙军麾下的一位平圣，叫韩守关，因为愧疚，传回消息后不到一个月就战死了。当时兽族想要杀你爷爷，因为他实际上还很年轻，而且几乎必达九阶，甚至帝境也不是不可触及。
“实际上，基本每一位年轻的八阶平圣都被刺杀过，不过大部分行动都失败了，毕竟这里是我们的主场。于是达卡塔尔斯夺舍你父亲，骗过了‘丧圣编钟’，准备刺杀你爷爷。文圣与武圣身体排斥，最终达卡塔尔斯在你父亲的身体中可以拥有武圣八阶的战力，如果只是刺杀的话的确足够了，你爷爷也只是八阶而已。但之后你也知道，失败了，被你爷爷格杀当场。”
东方翼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我爷爷现在怎么了？”东方翼的声音显得十分干涩，他正在消化他父亲死时的事情。虽然这并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但是东方翼却感觉有一点儿轻快，因为并不是爷爷杀了父亲，那只是一具被达卡塔尔斯占据的空壳罢了。他现在甚至想见见爷爷，因为自己当初逃走是为了逃避，也是想防范东方战。爷爷被自己撞破他杀了爸爸这件事，会不会将自己灭口。至于妹妹，她又不知道这件事，留在皇官也无伤大雅，而且在那时候他慌张到忘记了自己的妹妹。但如果这件事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那是否自己完全可以不用担心这些事了？那也没有必要躲着爷爷了。
龙灵殇的眼睛暗了一下，“之后北荒第七兽圣兽万蛇带队，三位兽圣加上二十三位八阶平圣，入东龙城后想要强行击杀你爷爷，在各位平圣的阻挠下并未成功，不过兽万蛇以生命为代价诅咒了你爷爷。他现在不过是一口气吊着罢了，最近大概他就大限将至了。之所以他能苟延残喘这么久，只是因为想再见你一面而已，所以他又给了你这两年时间考虑。”
东方眼眶红了起来，他哽咽了。
“师父，我想爷爷、妹妹了，我想回去了。”
龙灵殇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好孩子，不哭。我们都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们今天就启程，回家！”
……
文武历七百一十七年三月十二日，东龙帝国向北荒帝国请求暂时休战，为老皇帝东天圣龙皇东方战冕下举行葬礼。兽霸天与剑无痕会面，接受请求，承诺将休战一个月，向这位八阶武圣致哀。东龙帝国境内除少数平圣需镇守边境，大部分都赶往东龙皇城。辉煌王国的圣琼冕下、暗煌冕下，秩序帝国的古邙冕下亲自前往，联邦派出参议员芬诺儿前往，但不知为何，亚天克冕下并未亲自出行。
东龙城城门外。
龙灵殇看着东方翼，道：“用‘易川石’进城，我们慢慢往进走。”
东方翼有点着急，“还是快点儿吧。”
龙灵殇冷哼一声：“先晾他几天，让他当初吓到你，多等几天也不会死。”
东方翼只好从了他的意思。
说罢，龙灵殇从“易川石”所改变环境中脱离出来，便立刻有人迎了出来。
“冕下，请跟我进城。”来者是一个男人，四五十岁年纪，山羊胡垂下，头发整齐地束起，抱拳向龙灵殇说道。
龙灵殇看了他一眼，这是镇守西城门的七阶武圣王粲，东龙帝国第五世家王氏世家所属平圣。“多谢了，你在这里镇守吧，我会自己在城中转上几圈。”
王粲恭敬地答道：“那恕不远送了，冕下。”
龙灵殇和东方翼在东龙城玩了三日后，才进了东龙皇城。
刚一进东龙皇城，东方翼便感受到了逼人的天地斌值，陶醉地呼吸了一口，就感觉自己的斌值在自我运转，接收着天地斌值。
这就是东龙皇城，天下职业者聚集的一座城市，也是东龙帝国能够成为人类第一强国的重要因素。
在一千年以前，这里还叫东龙城，它也见证着东龙帝国的兴盛。
这次他们没有在城中闲逛了，而是直接去了皇宫区。
很快，龙灵殇牵着东方翼的手来到了皇宫门前，门口的佐龙、佑龙看到龙灵殇牵着空气这种怪异的举动，也是心中了然。“小灵殇，你带着小翼回来了？”佐龙压低了声音问道。
龙灵殇笑笑：“佐龙爷爷，保密哦，我先进去了”。她顿了顿，又说道：“小翼请我向您们问好。”
佐龙和佑龙眉开眼笑：“好好，乖孩子，进去吧，他很想念你。”
走到浅安竹林内的小木屋前，东方翼终于现出身形，但他死死地拉住龙灵殇的手，嘴微抿着，却是不敢再往前迈上一步。
龙灵殇转过身来，左手摸摸东方翼的头。
“孩子，进去吧，他已经等了这一刻十一年了，甚至没有能力等下去了。”
东方翼抬起头，看着现在只比自己高一点儿的龙灵殇。曾几何时，自己抬头，龙灵殇在自己的眼中像巨人一样高，那时她会轻轻地抱起自己。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啊！从幼儿到将要成年，从恐惧憎恨到思念悔恨，从生离到即将死别。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东方翼松开了手，正视着那扇小小的木门，并伸出手，推开了它。
我，回来了。
在之前东方翼认为自己会很平静，然而当他推开房门，看到虚弱的东方战在那张“九如藤椅”上熟睡，他终于哭了。
泪水连接成链落下。
平圣境强者的意志时刻探查周围的环境，那么究竟会多么虚弱，才会让一位平圣连基本的探查都没有了呢？要知道，就算是刚晋升的平圣，探查范围也是以里计算的，而现在东方翼距离东方战不超过五米，但东方战却没有半分警觉。
扑通一声，东方翼跪倒在地，眼中再无半分迟疑。
门外龙灵殇侧过头，“竟已经虚弱至此了吗？”下一刻，她便消失了。
……
东方战迷迷糊糊地抬起了眼皮，看一眼自己的小木屋，似乎与记忆中的屋子有些出入。
果然，在自己面前有一片阴影，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摆在那里。
他努力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这到底是什么。
他发现，这是一个人在跪着，看身形，似乎是一个自己很久未见的熟人。
而跪在地上的东方翼似乎感受到了些什么，他抬起头，看着那个努力睁大眼睛的老人。
平圣可以驻颜，但东方战老了。
眼泪再次奔涌而出，东方翼泣不成声：“爷爷……对不起……”
“你这么些年的经历，没有教会你控制情绪吗？”东方战说着本应显得严肃的教训，但百余年的生命，似乎没能教会他控制情绪，他的声音也已哽咽。
东方战似乎想要坐直，可是他的身体却不容许他这样子做，所以他的姿势更显得歪歪扭扭。
“小翼，十一年了啊，没有想到再见已经到了这般境地了。”东方战勉强坐直，感慨地说道，“也没有什么需要对不起的，那不是你的错。
东方翼抹了抹眼泪，摇摇头：“不，是我的问题。”
东方战长叹一声，也不再对这个问题发表什么意见，而是说道：“小翼，是我请你龙奶奶把你带回来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东方翼愣了一下，难道不是为了这次重聚吗？
东方战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小孙子，“原来本将你推出，是为了给你积攒名气，那时我想让你在封圣之后做大将军。”
东方翼惊愕地看着东方战，大将军是什么？！那是东龙帝国的军方领袖，执掌三分之一的兵权。现任的大将军叫封回天，就是那位号称“帝境之下第一人”、东龙帝国三大剑圣之首的无尽剑圣，封回天！
大将军执掌三分之一的兵权，而皇帝手中的兵权，也不过三分之一而已。在东龙帝国，两帝为先，皇帝名义上与两帝并列、实权在两帝之后，与影子、大将军并列，再之后才是长老、供奉、剑圣与龙圣等九阶平圣。而实际上两帝是不会管理帝国的，大将军的地位之高可想而知。
“但是又发生了那种事情，你渐渐地被世人遗忘。我发现，原来还有一条更适合你的路——
“那就是影子。”
东方翼更是惊讶：大将军还好，那是其他人可以得到的地位。但是皇帝和影子，不符合条件，连帝境都当不了。
当皇帝要求武魂为东天圣龙，影子要求武魂为东天邪龙。而东方翼的武魂，别说是东天邪龙了，空气怕是与龙半分关系都沾不上。
东方战看着东方翼，道：“我要死了，所以我要在临别之前，为你找到一个归宿。如今影子虽背负骂名，但可以说是权倾朝野，更何况，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你是谁。”
东方翼沉默了。早些年，影子负责刺杀强大的兽圣与暗中搜集各国情报，在那时，影子会受到每一个人的尊敬。但之后，人族中南方五国与北方三国理念愈加不和，所以影子又多出一项任务：暗杀人族中某些不利于东龙的人。虽然是暗杀，不过也有暴露的一天，所以后来的影子，每一个都背负着骂名，比如那位东龙长老院二长老东方明月。虽叫明月，心却不明，不知几千人族因他在人间蒸发。
东方战笑了笑：“这不是询问，是通知，会有人教你的，你出去吧，让你龙统爷爷帮你安排。”
东方翼是被赶出来的，龙统跟在他后面为他安排房间。
屋里的东方战像是泄了气一般，瘫在了“九如藤椅”上。
“强撑着果然勉强，太疼了。”
这的确是一次重逢，但他不想让它变得那么沉重，所以他只是提出了沉甸甸的权力，而不是让泪水流满双方的脸颊。
他的孙子有了归宿，他自己也有了归宿。
他知道，孙子能回来，那心结早已打开，已经没有必要再解释了。至于再多见孙子一会儿？别开玩笑了！自己这个鬼样子能期待两人可以开开心心地聊上一会？自己已经见到了他，这就足够了。
就这么，日复一日，转眼间，就又过去了半年。
这时正是七百一十七年三月十二日，龙灵殇看着正在阅读《窥界·文界录》的东方翼，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还是说道：“小翼，想不想回皇城看看？”东方翼一顿，没有说话。
房间内突然静了下来，直到东方翼开口：“不想。”
龙灵殇似是无意地说：“东方战要死了。”
东方翼终于放下了书，头猛地抬起来，疑惑道：“怎么回事？”
他虽然现在与龙灵殇待在一起，可是龙灵殇却没有告诉过他东方战的现状，虽然他也不想知道。
身为老皇帝，能有什么事呢？又怎么会有生命危险呢？
倘若他想，他可以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人！这样的他，怎么会出事？！
“你很关心他？”
东方翼不自然地扭过头，再次拿起书，倒也没有做出把书拿反的蠢事，毕竟《窥界·文界录》并没有正反之分，不过耳朵却诚实地竖了起来。“并没有。”
龙灵殇看他这样心口不一的表现，也没有戳破他的伪装，自顾自地继续说，正好也遂了东方翼的心思。
“事情说起来也不复杂，只是与你的看法怕是有些出入。当时你父亲在皇城被你爷爷亲手击杀，这你是知道的，对吧。之后你又离开皇城，你爷爷过了一天才反应过来你是不会回去了，这才开始暗中找你。
“又过了一段时间，东龙城突然乱了起来，你当时就在城中，这事你应该知道吧，知道为什么吗？”
东方翼下意识地就问：“发生了什么？”问完才反应过来，头埋的更低。
龙灵殇微微一笑：“孩子，正视自己的心。他毕竟是你爷爷，就算看到那一幕，你也会下意识地为他开脱，不断地问自己是不是搞错了。你爱你的爷爷，你的爷爷也爱着你，他当然也爱自己的孩子，就像是你父亲曾爱着你一样。要知道，有时候，你所看到的，未必是真相。”
东方翼合起书，转过身来。
“那么，规则也会骗人吗？”
“规则不会骗人，但人可以骗过规则。‘丧圣编钟’虽好，但也不是全知全能。”
东方翼前探身子，双眼睁大，急切地问：“那我父亲的死，是另有隐情吗？”
龙灵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她知道，东方翼很关心他爷爷，爷孙俩的感情有很大机会缓和。
“那是自然。我给你讲过兽圣，其中有一位兽圣的能力便能轻而易举地做到这一点——第二十七兽圣，达卡塔尔斯。”
达卡塔尔斯，北荒帝国第二十七兽圣，特征为独眼，能力主要集中在意志方面，是北荒帝国中为数较少的文圣。而现在龙灵殇指的那种能力正是——
“夺舍，还记得吗？达卡塔尔斯的能力之一。据我所知，十一年前，你父亲当时有武圣六阶的实力，亲自前往前线。在一次平圣战中，你父亲与其余六圣过于深入，遭遇了包括达卡塔尔斯在内的十八位兽族平圣。你父亲想要为队友断后，毕竟平圣即使以一敌三也不是不可能逃走，不过有达卡塔尔斯存在，必须要有人拖住他。你父亲当时是那七人中修为最高的，虽然是皇帝，可还是留了下来，那些人中唯一回来的人是东龙军麾下的一位平圣，叫韩守关，因为愧疚，传回消息后不到一个月就战死了。当时兽族想要杀你爷爷，因为他实际上还很年轻，而且几乎必达九阶，甚至帝境也不是不可触及。
“实际上，基本每一位年轻的八阶平圣都被刺杀过，不过大部分行动都失败了，毕竟这里是我们的主场。于是达卡塔尔斯夺舍你父亲，骗过了‘丧圣编钟’，准备刺杀你爷爷。文圣与武圣身体排斥，最终达卡塔尔斯在你父亲的身体中可以拥有武圣八阶的战力，如果只是刺杀的话的确足够了，你爷爷也只是八阶而已。但之后你也知道，失败了，被你爷爷格杀当场。”
东方翼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我爷爷现在怎么了？”东方翼的声音显得十分干涩，他正在消化他父亲死时的事情。虽然这并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但是东方翼却感觉有一点儿轻快，因为并不是爷爷杀了父亲，那只是一具被达卡塔尔斯占据的空壳罢了。他现在甚至想见见爷爷，因为自己当初逃走是为了逃避，也是想防范东方战。爷爷被自己撞破他杀了爸爸这件事，会不会将自己灭口。至于妹妹，她又不知道这件事，留在皇官也无伤大雅，而且在那时候他慌张到忘记了自己的妹妹。但如果这件事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那是否自己完全可以不用担心这些事了？那也没有必要躲着爷爷了。
龙灵殇的眼睛暗了一下，“之后北荒第七兽圣兽万蛇带队，三位兽圣加上二十三位八阶平圣，入东龙城后想要强行击杀你爷爷，在各位平圣的阻挠下并未成功，不过兽万蛇以生命为代价诅咒了你爷爷。他现在不过是一口气吊着罢了，最近大概他就大限将至了。之所以他能苟延残喘这么久，只是因为想再见你一面而已，所以他又给了你这两年时间考虑。”
东方眼眶红了起来，他哽咽了。
“师父，我想爷爷、妹妹了，我想回去了。”
龙灵殇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好孩子，不哭。我们都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们今天就启程，回家！”
……
文武历七百一十七年三月十二日，东龙帝国向北荒帝国请求暂时休战，为老皇帝东天圣龙皇东方战冕下举行葬礼。兽霸天与剑无痕会面，接受请求，承诺将休战一个月，向这位八阶武圣致哀。东龙帝国境内除少数平圣需镇守边境，大部分都赶往东龙皇城。辉煌王国的圣琼冕下、暗煌冕下，秩序帝国的古邙冕下亲自前往，联邦派出参议员芬诺儿前往，但不知为何，亚天克冕下并未亲自出行。
东龙城城门外。
龙灵殇看着东方翼，道：“用‘易川石’进城，我们慢慢往进走。”
东方翼有点着急，“还是快点儿吧。”
龙灵殇冷哼一声：“先晾他几天，让他当初吓到你，多等几天也不会死。”
东方翼只好从了他的意思。
说罢，龙灵殇从“易川石”所改变环境中脱离出来，便立刻有人迎了出来。
“冕下，请跟我进城。”来者是一个男人，四五十岁年纪，山羊胡垂下，头发整齐地束起，抱拳向龙灵殇说道。
龙灵殇看了他一眼，这是镇守西城门的七阶武圣王粲，东龙帝国第五世家王氏世家所属平圣。“多谢了，你在这里镇守吧，我会自己在城中转上几圈。”
王粲恭敬地答道：“那恕不远送了，冕下。”
龙灵殇和东方翼在东龙城玩了三日后，才进了东龙皇城。
刚一进东龙皇城，东方翼便感受到了逼人的天地斌值，陶醉地呼吸了一口，就感觉自己的斌值在自我运转，接收着天地斌值。
这就是东龙皇城，天下职业者聚集的一座城市，也是东龙帝国能够成为人类第一强国的重要因素。
在一千年以前，这里还叫东龙城，它也见证着东龙帝国的兴盛。
这次他们没有在城中闲逛了，而是直接去了皇宫区。
很快，龙灵殇牵着东方翼的手来到了皇宫门前，门口的佐龙、佑龙看到龙灵殇牵着空气这种怪异的举动，也是心中了然。“小灵殇，你带着小翼回来了？”佐龙压低了声音问道。
龙灵殇笑笑：“佐龙爷爷，保密哦，我先进去了”。她顿了顿，又说道：“小翼请我向您们问好。”
佐龙和佑龙眉开眼笑：“好好，乖孩子，进去吧，他很想念你。”
走到浅安竹林内的小木屋前，东方翼终于现出身形，但他死死地拉住龙灵殇的手，嘴微抿着，却是不敢再往前迈上一步。
龙灵殇转过身来，左手摸摸东方翼的头。
“孩子，进去吧，他已经等了这一刻十一年了，甚至没有能力等下去了。”
东方翼抬起头，看着现在只比自己高一点儿的龙灵殇。曾几何时，自己抬头，龙灵殇在自己的眼中像巨人一样高，那时她会轻轻地抱起自己。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啊！从幼儿到将要成年，从恐惧憎恨到思念悔恨，从生离到即将死别。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东方翼松开了手，正视着那扇小小的木门，并伸出手，推开了它。
我，回来了。
在之前东方翼认为自己会很平静，然而当他推开房门，看到虚弱的东方战在那张“九如藤椅”上熟睡，他终于哭了。
泪水连接成链落下。
平圣境强者的意志时刻探查周围的环境，那么究竟会多么虚弱，才会让一位平圣连基本的探查都没有了呢？要知道，就算是刚晋升的平圣，探查范围也是以里计算的，而现在东方翼距离东方战不超过五米，但东方战却没有半分警觉。
扑通一声，东方翼跪倒在地，眼中再无半分迟疑。
门外龙灵殇侧过头，“竟已经虚弱至此了吗？”下一刻，她便消失了。
……
东方战迷迷糊糊地抬起了眼皮，看一眼自己的小木屋，似乎与记忆中的屋子有些出入。
果然，在自己面前有一片阴影，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摆在那里。
他努力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这到底是什么。
他发现，这是一个人在跪着，看身形，似乎是一个自己很久未见的熟人。
而跪在地上的东方翼似乎感受到了些什么，他抬起头，看着那个努力睁大眼睛的老人。
平圣可以驻颜，但东方战老了。
眼泪再次奔涌而出，东方翼泣不成声：“爷爷……对不起……”
“你这么些年的经历，没有教会你控制情绪吗？”东方战说着本应显得严肃的教训，但百余年的生命，似乎没能教会他控制情绪，他的声音也已哽咽。
东方战似乎想要坐直，可是他的身体却不容许他这样子做，所以他的姿势更显得歪歪扭扭。
“小翼，十一年了啊，没有想到再见已经到了这般境地了。”东方战勉强坐直，感慨地说道，“也没有什么需要对不起的，那不是你的错。
东方翼抹了抹眼泪，摇摇头：“不，是我的问题。”
东方战长叹一声，也不再对这个问题发表什么意见，而是说道：“小翼，是我请你龙奶奶把你带回来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东方翼愣了一下，难道不是为了这次重聚吗？
东方战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小孙子，“原来本将你推出，是为了给你积攒名气，那时我想让你在封圣之后做大将军。”
东方翼惊愕地看着东方战，大将军是什么？！那是东龙帝国的军方领袖，执掌三分之一的兵权。现任的大将军叫封回天，就是那位号称“帝境之下第一人”、东龙帝国三大剑圣之首的无尽剑圣，封回天！
大将军执掌三分之一的兵权，而皇帝手中的兵权，也不过三分之一而已。在东龙帝国，两帝为先，皇帝名义上与两帝并列、实权在两帝之后，与影子、大将军并列，再之后才是长老、供奉、剑圣与龙圣等九阶平圣。而实际上两帝是不会管理帝国的，大将军的地位之高可想而知。
“但是又发生了那种事情，你渐渐地被世人遗忘。我发现，原来还有一条更适合你的路——
“那就是影子。”
东方翼更是惊讶：大将军还好，那是其他人可以得到的地位。但是皇帝和影子，不符合条件，连帝境都当不了。
当皇帝要求武魂为东天圣龙，影子要求武魂为东天邪龙。而东方翼的武魂，别说是东天邪龙了，空气怕是与龙半分关系都沾不上。
东方战看着东方翼，道：“我要死了，所以我要在临别之前，为你找到一个归宿。如今影子虽背负骂名，但可以说是权倾朝野，更何况，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你是谁。”
东方翼沉默了。早些年，影子负责刺杀强大的兽圣与暗中搜集各国情报，在那时，影子会受到每一个人的尊敬。但之后，人族中南方五国与北方三国理念愈加不和，所以影子又多出一项任务：暗杀人族中某些不利于东龙的人。虽然是暗杀，不过也有暴露的一天，所以后来的影子，每一个都背负着骂名，比如那位东龙长老院二长老东方明月。虽叫明月，心却不明，不知几千人族因他在人间蒸发。
东方战笑了笑：“这不是询问，是通知，会有人教你的，你出去吧，让你龙统爷爷帮你安排。”
东方翼是被赶出来的，龙统跟在他后面为他安排房间。
屋里的东方战像是泄了气一般，瘫在了“九如藤椅”上。
“强撑着果然勉强，太疼了。”
这的确是一次重逢，但他不想让它变得那么沉重，所以他只是提出了沉甸甸的权力，而不是让泪水流满双方的脸颊。
他的孙子有了归宿，他自己也有了归宿。
他知道，孙子能回来，那心结早已打开，已经没有必要再解释了。至于再多见孙子一会儿？别开玩笑了！自己这个鬼样子能期待两人可以开开心心地聊上一会？自己已经见到了他，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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