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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风雪袭人

    酒楼附近几双隐晦的眼眸盯着这群放浪的纨绔。

    其中一人开口问道:“这就是京城来的那混账小子?”

    身旁一人点了点头道:“正是此人,这人在这里,我们的计划可能会被此人打乱。”

    那人低头不语,默默的盘算着什么。

    根本没有注意到被盯上的窦炳几人,洋洋洒洒的回到了窦府,嬉笑怒骂的歪坐在椅子上瞪着对方。

    “莽子,你都追了几条街了,要不要这么的介意。”

    王莽红着脸,起伏的胸膛久久不能平息,指着窦炳吼道:“窦老大,以后要是再开这种玩笑,兄弟都没得做。”

    窦炳撇了撇嘴,闭上了自己这得理不饶人的嘴,转头就笑道:“那你什么时候去提亲啊,我们兄弟几个都等着吃席呢?”

    还没准备的王莽,脸色由红转青,这事还真由不得的他,虽然他被家族踢了出来,但这种大事还是要回去问一下家中的父母和长辈才行,毕竟这个世道看是很看中门第的,要是门不当户不对,想要进门就难的多了,甚至只能当一个通房。

    这不是王莽想要的,他想要给对方一个好的归宿,所以才独自跟着窦炳跑了这么远,为的就是不想再束缚在世家的牢笼之中。

    “哎~再等等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窦炳拿起桌上的果子就砸在了王莽身上,喝道:“要是个男人,就胆大一点,别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

    在这件事上王莽实在不像个男人,只是窦炳不太清楚这个世道的门道,总以自己的想法为主。

    张翼也在旁边拱火,但也是于事无补。

    见到王莽这般模样,窦炳也不多劝,只是在心里准备找个机会撮合这两人。

    秋风高起,凉意渐浓,定县的街上没有多少人在行走了。

    望着着萧瑟的模样,窦炳也是疑惑,对着身边的管家问道:“这定县入冬就这般模样?”

    管家如实回答:“是的,少爷,定县每年都会下雪,一下雪这天寒地冻的,什么都做不了啊。”

    窦炳紧了紧自己的领袖,免得让风寒入体。

    “算了,那我家可准备好了过冬的衣物和碳火?”

    管家脸上多了几分得意,伸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襟说道:“少爷,入冬的纸衣和碳火,家里早就准备好了,管够。”

    纸衣?窦炳傻了,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白事上面的那些纸人,这不要太晦气了吧。

    一脚就踢翻了管家骂道:“狗东西,敢给老子准备纸衣,是想咒我死吗?快去找些棉衣来,谁要用纸衣就给谁去用,反正我不用。”

    王莽一看,觉得窦炳又在犯病了,拉了一把委屈的管家,拦在了前面。

    “窦老大,入冬不穿纸衣还能穿什么啊,我们每年都是这般的,还有你说的棉衣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瞧着王莽不像撒谎的样子,窦炳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只是把棉花的大致模样说了一下。

    就见王莽低着头,在记忆里寻找这相似的东西,好半天才说了一句:“按窦老大的说法,我估计是白叠子,我曾在大富之家见过几株,开花别有一番意味。”

    窦炳一拍大腿,蓦然间才记起这里的人都没有种植这东西,自然就不可能有太多的棉花。

    叹了一声问道:“那这东西你记得哪里有吗?”

    王莽作为富家子,消息的通道很多,只要见过,大致都知道出处。

    “我记得这是西域传来的东西,却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只有少数家人以作观赏之用。”

    窦炳脸上抽搐,这种经济作物,就算是他这种没上过几天学的混混也知道有多重要,指着管家说道:“你给我去收白叠子,有多少收多少,能收到种子最好。”

    委屈的管家颤悠的回道:“少爷,眼下这块入冬了,道路也没多少行商,要收购这些东西很是麻烦,主要还是靠西域那些番邦的商人带来,平时我们这里就见不到多少。”

    窦炳投降了,不是看不起这个时代的人,而是对于人们的眼界有看法。

    “算了,那就明年开春就收,有多少收多少,都给我家的田地种上。”

    这可急坏了管家,连忙劝道:“少爷,这民以食为天,这白叠子不能吃,不能喝的,这不是要白白耽误一年的收成吗?”

    王莽也是脸色严肃,拉着窦炳走到一边劝道:“窦老大,这事不能这么胡来,粮食还是最主要的,即使是要白叠子,在家里的院中种植一些就是了,没必要占用田地。”

    别人不清楚,窦炳还不清楚棉花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好处呢,但为了平衡身边人的心态,还是拿出了自家一半的田地,准备种植这些,不过一切都要看明年开春能收购到多少种子才行。

    王莽拗不过窦炳,叹了一声就跟在身后不再多言,等到他吃亏了自然就知道后悔了。

    冬雪熙熙攘攘的飘落,一夜时间就在房顶累积了厚厚一层。

    早上起来,窦炳穿着家里准备的纸衣,浑身不自在的抖擞了两下,勉强暖暖身子。

    大厅里,王莽和张翼还有樊虎几人,老早就围坐在碳火面前,聊着这风雪天的事情。

    窦炳插队占个了位置,挤了进来,烘烤着自己冻红的双手。

    “这贼老天也太无耻了吧,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夜时间就这样了,日子还过不过了。”

    瞧着骂骂咧咧的窦炳,樊虎幽幽一叹:“冬去以后,不知道庄户还能剩几成?”

    附耳听着这么不吉利的话,窦炳脸上有点挂不住,急忙问道:“樊统领,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家的庄户就过不了这冬吗?”

    樊虎没开口,他在老家也有几亩田地,每到这种天候,自然就要操心的多。

    还是王莽现在一身孤寡,显得很随便,便给窦炳解答了这些事情。

    “窦老大,庄户可比不过我们,虽然你舍去了那些佃租,但是他们房屋和衣物缺不如我们,更没有太多的碳火够他们来取暖的。”

    贫富的差距,等级的差距,决定了每个人的日子都不一样。

    窦炳自然也知道贫苦人的艰辛日常,起身喝道:“走,跟我去看看。”

    看着不知道又发什么疯的窦炳,嘻嘻哈哈的几人脸上露出了几分担忧。

    “窦老大,这天寒地冻的才开始,路上也不好走,我们要不要等风雪停了再出去。”

    窦炳不想反驳,带着窦欢就走了出去,只能让在场的几人都瞪大了眼睛,灭了碳火跟了出去。

    街道上,仅有的几个行人也是裹着衣物在快速奔跑,生怕被这伶俐的风雪给冻僵。

    “呼,”一口暖气呼出。

    窦炳跺着双脚,上面的两手还在不停的搓着,就算是他穿着纸衣,披着皮裘都感觉到贼老天的恶意。

    “这鬼天气,怎么说变就变了,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身后跟着的几个,也是在原地直跺脚,这样才能保持自己不被冻僵。

    “快走,这样身上能暖和点,早点到庄户哪里,也能要碗水喝。”

    冷的直哆嗦的几人翻了一个白眼,暗暗骂着窦炳,这鬼天气还出来干什么,不是找罪受吗?

    城门口的守军躲在墙角瑟瑟发抖,没人想去城门洞里吹着凉风,面前的一堆柴火被风雪吹的在大白天里起舞。

    看着窦炳几人要出城,眼神里露出一丝不解,但并未阻拦,悄声的吩咐身边的人。

    “快去禀报县尉,就说窦炳一行人出城去了。”

    军士快步就跑向了军营上报。

    城外庄园,几座破落的房屋歪歪斜斜冒着寒气,要不是还有气息存在,窦炳都快要以为这里是荒村了。

    敲了一家庄户的房门,半天才从里面传来懒散的传话。

    “谁啊?”

    “窦炳。”

    这定县没有比这个更好用的名字了,房门虚开,一双浑浊的双眼透过谨慎的门缝往外望。

    看了两眼,一下子就把房门打开。

    屋里是一个中年汉子,衣衫单薄,嘴皮都有点发紫,但脸上有些许红润,显示了这人现在的面貌。

    “少东家啊,快进来,小的早就想见你老了。”

    恭敬的迎接了窦炳,直到房门合上,房屋里才有了一点暖气。

    屋里人并不多,除了这个中年汉子,就还有一个半大的丫头,蜷缩在床上,破烂的麻布被子,勉强能遮住半处身体,张兮兮的双腿在稻草一样的床铺上,不自然的缩了回去。

    看了这可怜的一幕,窦炳五味陈杂。

    中年男子叫罗干,也是窦家的庄户,早些年媳妇去了,就留下一个丫头陪伴自己,本以为今年要过不去了,谁知道窦炳减免了大多数的佃租,给了他们几天的饱饭。

    眼下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几只破碗,打开窗户抓了一把白雪,丢入碗中,放在屋里唯一的火堆前,算是给几位贵客上茶了。

    窦炳没有在乎这些,他也有落魄的时候,过的还不如这些人呢,怎么可能耻笑这些人的狼狈。

    等到雪水融化便一口饮尽,淡淡的草木味,也算是这里特有的味道了。